空气里流溢着馥郁的玫瑰香味,陆盛舟感到两颗尖牙又开始生长,刺破了下嘴唇,腥甜的鲜血蔓延到口腔,原本清醒的大脑转瞬即逝被血和玫瑰占据。
“占有他。”大脑向他发出准确的指令。
陆盛舟试图抵抗暴走的身体,但毫无疑问立刻败阵,双手情不自禁地打开车门,下了车。
如山高的身体立在前方,他看到见星即刻转身,想拔腿就跑,但刚一转身,右手就被抓住了。
陆盛舟的瞳孔是嗜血般的红,手中的力道逐步加大,像一块巨石压得见星透不过气来。
“放开我。”见星另一只手抓着陆盛舟,往外扯了扯。
陆盛舟反而捏紧他的手腕,眸中的红色聚集得越来越多。
“滋——”一道刺鼻的香味打在两人的身上,断绝了空气中玫瑰与烈酒的气息。
两人纷纷转过头。
程秘书手里拿着蟑螂喷剂,僵硬地杵在旁边,见两人看过来,顶了顶眼镜,一板一眼道:“刚刚有只蟑螂爬了过去。”
手腕的力道放开了,见星扯下自己的手,捡起帽子,头也不回地往那条街走去。
陆盛舟看向远去的身影,坐到车上,第一时间拿出手帕,仔仔细细地擦拭手掌,不放过任何角落,像是触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差点被他的信息素控制。”
程秘书将衣服放到后座,瞄了眼后视镜,“陆总,您和见先生匹配度100%,他们提的建议是你们可以尝试更亲密的接触,能尽快缓解您濒临崩溃的症状。”
陆盛舟把手帕扔到旁边,笑了声:“他不符合我的择偶要求,我可不希望我的继承者有这么一位看着唯唯诺诺任人宰割的爸爸。”
“……好的。”程秘书无需多言,将陆盛舟送到别墅后下班了。
陆盛舟进入别墅,一位半头银发的管家上前接过他的手提包。
“少爷,水已经放好了。”
“嗯。”陆盛舟脱下衣服,泡了一个澡。他阖上双眼,却又梦见相同的梦。
几个刺眼红色显示被自己挂断的电话,上面的名字始终模糊看不清。
还有一条永远待在手机里的短信,像是主人打到一半无意间发出来的。
[我讨厌——]
讨厌什么?
陆盛舟骤然张开眼,水已经凉了,他起身穿好浴袍,坐在沙发上,抓起袋子里的衣服,深深嗅了起来。
锐利的牙齿勾住衣服,陆盛舟双手爆出青筋,克制住心底的冲动。
良久,他低声道:“容貌是不错。”
-
见星回到宿舍,发现自己的手腕红了一圈,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印子也还没有消退,他用两个创口贴遮住了红痕。
“你的手怎么回事?”谢景越问。
见星摸了摸创口贴,找了一个理由糊弄了过去,“蚊子叮出血,很痒,我怕越抓越肿,所以拿创口贴挡一挡。”
“嗯。”一条消息发过来,谢景越叹了口气,“最近又忙起来了,我先走了。对了,四点的小组讨论我会偷偷参加的。”
“好。”见星去图书馆学习一会,到了四点,小组群活跃了起来。
[李永云]:谁当组长啊,分配分配怎么做呗!上台演讲的肯定是谢景越,他没跑了。
有人说:[班长当组长呀!]
[李永云]:他最近忙得要死,都是十一点回到宿舍的,没空呀。要不你来当组长?
[不了不了,我没当组长的命,就喜欢当小兵听人差遣。]
[谢景越]:要不投骰子,谁先投到“5”,谁当组长。
[李永云]:好,可以,比谁命好。
[见星]:好的。
于是几个人投骰子,见星投到第二次,跳出了“5”。他忐忑地看着这个数字,顿时手足无措。
[谢景越]:见星,你来当组长吧,有什么问题可以在群里发出来。
[李永云]:哦哦哦哦哦!不是我!
见星扣着指甲,发了个好,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他打开上次做的笔记,做PPT,上台演讲,之后老师和同学一起提问题,最后综合打分。
见星想了想,分了两人找资料,两人做PPT,一人上台演讲,他则是整体统筹,哪里有砖哪里搬。
其他人很快抢了任务,但王年一直没在群里露过面,见星回到宿舍后,提醒了他。
“王年,看到小组作业吗?你需要搜集资料。”
“杀杀杀!”王年当作耳边风,沉浸于游戏。
见星只能私聊他的企鹅,将任务说明清楚,让他在周五前找好相关的资料。
王年也没有回复。
等见星去厕所的时候,王年才摘下耳机,“烦死了,他妈的怎么跟这呆子一个组,整天见到他就烦!”
“你那组怎么样了?”
周秀天耸耸肩,“也就那样,不过组长是个弱鸡,我家里和他有生意往来,所以也不敢得罪我,我说我不想做,他还能怎么办?自己连着我这份做了呗。”
“什么狗屁的小组作业,要找这么一大堆的资料。”
他打开网页,随意搜了一下,愤恨地踢了一脚柜子,“五十年前的资料怎么搜,我看是他故意为难我!”
周秀天打趣道:“你运气真背,怎么跟谢景越在一个组。”
王年骂了句操,又幽幽来了一句:“看群里说的,谢景越比较忙,应该没空管。到时候随便弄一份糊弄上去得了,反正资料找了也找了,有毛病吗?”
“来来来,继续打。”
见星从厕所出来,经过两人,回到位置上看到了群里李永云发的问题。
[李永云]:资料找不到啊。
见星赶紧给他一个链接:这个网站可以得到。
[李永云]:谢谢组长啊~~
周四晚上,李永云已经提交了资料,其他两人也开始做PPT,可王年迟迟未交。
见星心里叹了叹,语气很客气,“王年,小组作业。”
王年恶狠狠道:“没看见我在打游戏啊,等会。”
直到晚上十点,王年才传上来一个只有一百字的文档。
[李永云]:你这个太敷衍了吧?
[王年]:资料太难,找不到啊,没办法,我尽力了。
[李永云]:当初你不提出来?而且见星已经发出了你要找的资料的网站,你没看见?
[王年]:你们一直在群里聊天99 ,我不可能这么闲,往上翻你们说了什么发了什么吧?
[见星]:还有时间,可以再完善资料。
[王年]:不好意思,我肚子有点痛,身体不舒服。
[李永云]:……
见星想到现在是组长,他必须负起责任,所以给自己打气了半分钟,才侧过身体,看着生龙活虎的王年,重复一遍,“我刚刚给你发的链接,可以找到相关的资料。”
王年望着被人秒后的画面,暴跳如雷,“哈?你是故意针对我是吧?我不是交了,你眼瞎没看见?反正我交了,你是组长不满意那是你的事情,不满意自己去找!”
“真以为你跟谢景越关系好了,你就飞上天了?”他骂骂咧咧,和周秀天重新开了一局。
见星回过头,盯着电脑坐了一小会儿,而后自己找了起来,不到半个小时他把资料全找好了,发到了群里。
[李永云]:宿舍外边有狗在叫,好烦。班长,等会回来赶走它,免得乱吼。
其他两个人:[额,资料齐全了,我们开始做了,周六下午我们会赶出来。]
[见星]:好。
见星上床前,瞥见王年肆无忌惮的模样,深深呼吸一口。
他上床不久,谢景越发来消息。
[忙了一个晚上,才看到群里的信息。他的确不好搞,我明天跟他谈谈。]
见星抱着企鹅玩偶,想起前世他们诬陷自己的事情以及王年那张丑陋的嘴脸,最后下了决心,给谢景越回了过去。
[我已经补完资料了。他没有做小组作业……我不想写他的名字。]
谢景越连忙阻止:
[你和他一个宿舍,经过这种事情,小心他以后更加为难你。]
见星:[……没事的,我已经做好准备了,该来的还是会来。]
[晚安。]
“嗯?”谢景越洗完澡,擦拭头发的动作停了下来。
“那个王年真不是东西。”李永云躺在床上,翘起二郎腿,指挥说,“班长,明天去击毙他!”
谢景越打开电脑,手撑着下巴,浏览着论坛里关于见星的帖子,“嗯。”
李永云坐起来,“哟,在看——”
谢景越食指放到嘴上,示意他闭嘴。
“我就说嘛,经常抛弃我们兄弟几个,哼哼。”
谢景越拿起手机,给见星那边回复:
[晚安。]
-
这几天PPT做完了,见星跟两人沟通了一下,再细微调整后,就开始写演讲稿了。
写完后,在周六下午他约了谢景越在操场旁边的草坪上见面。
“一共分成五大点,第一点……”见星拿着文稿,给谢景越梳理逻辑。
谢景越低头,凝望见星极其认真的样子,微笑蔓延到眼底。
“大致是这样……如果同学和老师提问题,你回答不了,我们几个会商量,派人上去回答。”见星抚平微皱的纸,将纸递给谢景越,抬头一看,谢景越满眼温柔地看着他笑。
见星快速眨眼几下,手被余晖映照,却感觉是被正午的烈日暴晒,他像是被烫到了一样,迅速收回了手。
纸张正巧掉落下来,一不小心被风吹走了。
“纸。”见星伸手一抓,落了个空。
谢景越立刻起身,向前奔跑,那颗痣闪烁着黄色的暖光。他一个跳跃,抓住了纸,微笑地念道:
“各位同学,老师,今天我们小组讲的主题是——”
……
“谢谢。”谢景越站在讲台上,全程脱稿,游刃有余地完成了演讲。
“我去,希望这些人嘴下留情啊,别问什么奇葩的问题。”李永云坐在见星的旁边,双手合十,祷告。
见星紧张地看着谢景越,听见老头发出第一个问题,问题直戳要害,是他们从未想到过的点。
“一分钟思考时间。”
台上的谢景越瞄了过来,示意怎么答。
“怎么回答?”李永云问见星。
见星低着头,回忆众多资料,抓住思路,跟小组成员说了。
“啥啥,你说太快,我理解不了。”李永年和其他两人一脸蒙圈。
“时间到了。”
见星内心忐忑,与谢景越隔空眼神交流了一会,发现对方没有答案,随着时间的到来,他只好掐了大腿一把,逼着自己走上了讲台。
面对投来的众多视线,见星心跳如鼓,喉咙像是被什么堵着一样。
谢景越拍拍他的手腕,小声说:“没事,深呼吸,放轻松,说不过来就放慢速度。我在旁边。”
见星按照谢景越的话做了一遍,随后盯着老师的眉心,吁了口气,脑子里闪过资料,开始作答。虽然他一开始结结巴巴,但后面很快流畅。
老头手里的水笔点了点,又随口问了一个问题。
由于见星全程参与,也看了很多资料,老头的每一个问题基本对答如流。
“嗯,准备得很充分,第一个组令我满意的。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怎么你提交上来的组员只有五个?”
见星瞟到角落里王年惊愕的眼神,压住颤抖的声音,“因为他没有参与小组作业。”
“没有沟通协调?”
见星再次看到王年脸黑得如块炭,并且给自己竖了一个中指,“有,不起作用。”
“嗯。”老头没再问问题,“下一组。”
见星放下话筒,才发觉自己的手心留下了很多月牙印,都是指甲太用力留下的。
“很棒。”谢景越称赞他。
李永云翘起嘴,竖起大拇指,“牛,牛,综合下来我们分数应该会是第一。”
见星坐在小组中间,听见他们的赞叹声,负荷工作的心脏才卸下所有防备,安然地跳动了起来。他双手舒展开来,抿着唇露出了笑容,“嗯。”
“哎哟~”李永云打趣了声。
谢景越手上一根黑色水笔在手指间旋转跳跃,他再次肯定说:“见星,做得很棒。”
见星的脸越来越烫,他呼了口气,看到窗外两只小鸟并排在一起,叽叽喳喳地唱起了歌。
-
“这个见星,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王年咬牙切齿地盯着见星,跟周秀天来到了食堂,“老头也是沙雕,怎么解释都不听,全班就我一个这块是零分!卧槽!”
“气死我了!他还真这样做了,我脸都丢尽了。”
秦寻抱着手臂,掀起眼皮,“那你给他一点颜色看看呗,上次那件事情我们都还没有算账。”
“打他肯定不行了。”
周秀天想出一个主意,坏笑说:“他不是穷吗,家里有人重病花钱,肯定很需要钱呗。那就让他偷我们的钱。把我们的钱放到他的衣柜或者哪里,突然说自己钱没了,怀疑有谁偷钱,最好闹到辅导员那边去,最后让辅导员提出搜寻他的位置。”
“结果,哦豁,钱刚好在他那边。再把这件事情发到朋友圈,让班上的人知道,一传十,十传百,他不就完了。”
秦寻拍手鼓掌,“你这招可以,真阴险啊,周秀天。”
王年思忖一会,拍下决定,“给他一个教训,走,我们去取钱。”
两人迅速取完钱,回到了宿舍。周秀天背靠椅子椅子,吹起口哨,王年掏出十几张百元大钞,走到了见星的位置上,打开抽屉。
他望着黑漆漆的抽屉,“翅膀硬了,能耐了啊。这次看你怎么办?穷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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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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