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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 44 章

一转眼,到了初初去大学报到的前夕,自从那晚之后,谢磊军就没再联系过她。

初初从一开始的忐忑惶恐,到后来的焦虑难受,再到之后的释然放松,她的心情像过山车一样,从来没这么复杂过。最后,她也想通了,或许,那晚他真是喝醉了,什么也不知道。

既然这样,初初也不能再厚着脸皮去质问对方,让对方给一个说法。

“或许之前都是自己会错意了?”

初初忍不住这么想。

仔细想想,除了那晚,谢磊军压根就没对她说过什么越界的话,或许真是自己想多了。但有一点初初还是想不通,既然他什么都不记得,可为何自那晚之后,他连一个电话都没打给她,这很反常,有些说不通。

初初带着满肚子的疑问,和父母踏上了北上的旅程。

到了北京安顿好后,父母又陪着初初去了手机店买新手机,这两天一路奔波劳顿,她已经好久没想起谢磊军了,直到踏入手机店时,回忆如潮水般向她涌来,之前和谢磊军一起陪朱晓鳞买过手机的情景跃然脑中,是如此鲜活,仿佛还在昨天。

她有些唏嘘,又忆起谢磊军曾提过也要送她一个,她当时就拒绝了。现在果然这件事就没影了,初初自己买了一个。

她对手机的要求不高,想着要尽量给父母省钱,就选了一款最普通的,只要能打电话、发短信就行了。

买完手机,初初提议:“妈妈、爸爸,我们都来了两天了,就宾馆周围逛了一下,还没怎么去过景点呢,要不今天就去吧?是先去长城呢还是故宫?或者**?”

父亲摇了摇头,“**现在太晚了,早上的升旗仪式才好看呢,我们今天要不先去故宫吧,明天早起再去**。”

母亲点了点头,“那快点吧,早点过去,别待会儿去晚了进不去。”

一行三人去了故宫,去之前,和手机店里的店员打听了公交路线,公交费倒是不贵,就是路程有些远,等他们到的时候,都快中午了。

三人在故宫附近吃了午饭,之后才买了票进去参观。

古代皇帝的居所果然气势恢宏,里面大极了,就像电视上看到的一样,整个建筑群呈纵向对称分布,地面都铺了石块,很是平整,初初走在上头,有一种在逛广场的感觉。

里面有拿着小红旗的导游在给游客们讲解,初初三人走在旅游团边上,蹭着讲解,一路跟着。将故宫逛了个大概,一下午的时间基本就用完了。

幸好他们提前出发了,离开学报到还有三天,他们可以笃定的选择明天再逛长城。

第二天,几人起了个大早,四点钟不到,就在宾馆洗漱完毕吃好早饭准备出发了,本以为已经足够早,结果到了**才发现,广场上早就人头攒动,一些好的位置已经被人给占领了,三人往里走了走,选了一个稍微靠近旗杆的位置站着。

旗杆最靠下的一截是不指望能完全看清了,三人站得有些累,看到广场上有人居然拿了简易的折叠小板凳,初初有些羡慕,板凳虽小,不管怎样,总归是能坐的,比他们站着要舒服很多。

又过了一会儿,人群中出现了几许骚动,伴随着音乐声的响起,国旗仪仗队出现了,他们踏着整齐的步伐,雄赳赳气昂昂地前进着,到了旗杆下,伴随着雄浑激昂的《义勇军进行曲》,五星红旗冉冉升起。这一刻,初初感觉到了庄重和自豪,她为自己是一名中国人而感到骄傲。这就是她热爱的祖国啊!

她此时就站在首都的**广场上,和亿万同胞一起见证五星红旗的升起!想到这儿,初初就感觉热血沸腾。

直到升旗仪式结束了很久,三人还震撼得不想离去,他们在**广场上驻足了好久,直到大部分人已经撤离,才恋恋不舍的准备离开。

一路上,他们都在聊着刚刚的升旗仪式。

父亲兴奋道:“我这辈子也算是来**看过升国旗了!”语气颇为自豪。

母亲也附和,“就是啊!以前从来就没想过这辈子会真的有机会到**来看升国旗,真像做梦一样!之前都只在电视上看,现场看,还真不一样!这都是沾了我们初初的福。要是初初没考上北大,我们还真不会过来。”

初初却不这么认为,她反驳道:“总会有机会的,就是稍微晚一点,等我以后工作了,赚了钱,肯定也会带你们来玩的呀!”

“哦?是吗?”父亲扭头笑道,“那也要你读书好,赚得到钱才行啊。”

初初母亲白了丈夫一眼,“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好像我们初初之前读书不好似的?初初读书一直就很好,你忘啦?”

父亲讪讪笑了笑,“是的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初初不考北大,也会考其它的好学校,以后工作肯定也不会差的。”

初初听着父母聊天,觉得很是幸福,她的目标算是初步实现了。以后,她也一定要找一份好工作,争取多赚点钱,让父母去更多的地方,看更大的世界,体验不一样的生活。

这几天和父母一起逛北京,让初初看到了他们不同的一面。长城上,母亲奔跑得像个少年,父亲对着群山大吼,看起来意气奋发、朝气蓬勃。看到他们眼里闪着光,神采奕奕的样子,初初内心无限满足,比她自己来北京玩还高兴。

她多希望父母能一直保持这种状态,每天都能这么高兴。为了能实现这个愿望,她默默想:即使在大学里自己也要继续努力才是,绝不能因为进了北大就每天高枕无忧地混日子。以后找工作的时候,凭借自己名列前茅的成绩,定能获得更好的工作,赚更多的钱,给父母更好的生活。

这次来北京,说是要好好玩一玩,但父母吃的和住的,到底也是选了最普通的,更好更贵的宾馆他们是不舍得住的,高级的餐厅也是不敢进的,毕竟初初还没赚钱,尚在求学的路上,用钱的地方还很多。此行所有的花费都是他们平日积攒的,他们还要多攒一些留给初初,花钱自然不敢大手大脚。

初初把这些都看在了眼里,她暗暗发誓一定要更努力才行,正是因为父母无怨无悔的付出,她才能一路过关斩将,成功进学。

“他们值得更好的。”——她默默想。

接下来的两天他们都在逛景点,天坛、南锣鼓巷、后海,这些比较出名的景点三人通通去了一遍,直到最后报到的那天,父母才陪她一起去了学校。等初初一切安顿完毕,分别的时刻也就到了。

一想到要一整个学期都不能和父母相见,初初内心便充满了不舍。

“爸爸、妈妈,你们路上当心啊!到了家记得给我打个电话,别忘了。”初初挥舞着手臂,在站台上和父母道别。

“好了,你早点去学校吧,准备一下,明天就要上课了。”母亲泪眼汪汪的,要离别了,她真的有些舍不得,初初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离开父母独自生活,一离开还要这么久,北京又这么远,想到这些,她的泪止也止不住,忍不住哭泣起来。

“好了,你就别哭了,又不是生离死别,女儿只是来读书的,放假就回来了。”父亲干巴巴的劝慰道。

他不说还好,一说却更惹得妻子不高兴,“你会不会说话啊?什么生离死别的?女儿离我们这么远,你不伤心么?”初初母亲本来就在伤心,听了“生离死别”这词,忍不住就把气撒在了对方身上,有些无茬硬找。

“好、好、好,我不说了。”父亲转而对女儿说:“初初,你怎么也哭了?在学校里好好读书啊!平时出去玩的话和同学一起,安全第一,知道了没?该花的钱就花,自己吃得好一点,不用给爸爸妈妈省钱,晓得吗?”

初初泪眼婆娑,冲父亲点了点头。她哽咽道:“你们自己还不是在省钱?说了再住一晚走,非得今天离开,弄得这么赶。”

父亲皱了皱眉,隔着窗户催促道:“好了,快回去吧,你也在这儿哭,你妈哭得就更凶了,火车一会儿就开了。你早点回学校,明天要上课,先和同学们熟悉一下。”

初初用衣袖擦了擦眼泪,呜咽道:“妈妈,那我走了,你们路上小心!”她拉着母亲的手道别。

母亲也擦了擦眼泪,强忍着悲伤,假装淡定道:“好了,是该走了,你离远一点,一会儿火车要开了,太近了危险!”她理了理女儿的头发,拍了拍她脑袋。“快去吧。”她忍不住又催促道。

“好了,走吧。”父亲也附和。

初初往后退了几步,冲父母挥了挥手,转身奔跑起来,她现在已经泪眼滂沱了,悲伤的情绪笼罩着她,让她难以自已,但同时,要强的心思又让她不想让父母看到。她的满脸泪痕是不能展示在父母面前的,这样只会让母亲更伤心。唯有奔跑才能缓解她心中的忧伤。

一直等跑出了站台,初初才停下了脚步,她没看到父母最后的表情,母亲应该也哭成泪人了吧?她转身,望着站台的方向,一种从未有过的孤独和陌生感涌上心头,即使这儿是首都也不能让她停止悲伤。

再看也是徒劳,初初又望了两眼,知道不可能再看到父母,听声音,火车应该已经开了吧?

她失落的转回身,开始离开火车站。

周围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可每一个人又似乎行色匆匆,这里只是人们临时停留的一个站点,没有人会在这儿长久驻足、淡定寒暄,人们都急着赶路,不会有人认真地注意周围的其他人,他们都忙着各自的行程,步履匆匆。人潮涌动间,初初却丝毫没有一点归属感。

她快步加入了急行的队伍,也和其他人一样,开始匆匆低头赶路。

依照来时的路线,初初坐上了公交车,回到了学校。

寝室里,同学们正在聊天,见她进来,有人问:“送爸妈离开啦?”

“嗯。”初初点了点头,冲那个女生笑了笑,刚才父母给她整理床铺时,她也在,她的父母也在给她帮忙,两对父母还打了招呼。初初从交谈中得知,对方就是北京人。想到她可以周末回家,初初忍不住就有些羡慕。

另外俩人初初却没见过,她之前来的时候,床位还是空着的。初初也冲她们笑了笑。

其中一个兴奋道:“你好,我是刘晓英,很高兴成为同学,我是河南的,你哪儿的?”

初初礼貌道:“我是上海的。”

“哦,上海呀?我去过,南京路、外滩,陆家嘴、城隍庙,是个好地方,真的很繁华。”旁边的女孩忍不住插嘴道。她个子小小的,却长得很好看。

初初转头讪讪笑了笑,接了她的话,“可惜我家不在市区,是郊区的,你说的那些地方我也只去过几次,几个手指就能掰得过来。”

“哦?是吗?我还以为你们上海人都经常逛南京路呢。”她嘻嘻道,“对了,我叫孙萍,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黄净初。”

“黄净初,你吃不吃夜宵?我们一起吧?刚才我们正说缺了你一个呢,这不,你就回来了。”孙萍哈哈道。

“我不吃夜宵的,要不你们去吃吧。”

初初话音刚落,孙萍就道:“没关系,凡事都有第一次,刚刚张慧也说她从不吃夜宵,这不也一起去了嘛!”她指了指那个北京女孩,兴奋道。

张慧附和,“去吧,就当第一天好好认识一下。”

初初点了点头,温吞道:“那好吧,不过我可能吃不了多少。”

孙萍乐道:“没事的,有我这个广东人在,保管你以后只会越来越能吃。”

初初忽然表情怪怪的,“能吃”好像也不是什么好词吧?要不是看孙萍兴高采烈的样子,她都要怀疑对方说得是贬义词。

孙萍却并没注意到初初一瞬间的表情变化,她转而又对张慧道:“不过这边我还不熟,要不你推荐一下?”

张慧为难道:“我也不知道诶。我家不在这一块。北京很大的。”她最后解释了一句。

“没事,我们先出去再说吧。”孙萍最后一锤定音道,她立马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过来拉着初初走。

另两人随后也跟着孙萍往寝室外走。

初初有些不习惯孙萍的自来熟,对方却很自然的牵起初初的手,和她聊天,“也不知道北京的夜宵好不好吃,你知道吗?我们广东吃的东西可多啦,以后有机会带你去吃,从早茶开始到夜宵,可以一个礼拜都不重样呢!”她说话时,眼睛亮晶晶的,忽闪忽闪。

初初却敷衍着笑了笑,她刚刚哭过,现在还真没心思听对方讲美食。

孙萍却全然不知,依然沉浸在第一天住校的兴奋中,对周围的一切都很新奇,她继续道:“不过你们上海的东西也很好吃,我之前去的时候,吃了城隍庙的小笼包,皮薄汁多,和广东的点心不相上下……”

初初不知道为何孙萍会选择和她一起走,明明刚才她和后面俩人聊得更熟络些,现在她们四人两两牵着手走着,初初她们走在前面。

孙萍转头对刘晓英和张慧道:“我们往左拐好不好?那边看起来热闹些。”

刘晓英道:“随你,反正我们就跟在你后面。大不了没有的话再折回来。”

孙萍得了首肯,愉悦道:“好的,那我们来开路。”

话音刚落,初初就觉得对方牵自己的手更有力了,连带着她都感到了一阵激动,走着走着,道路变宽了,四人不知不觉变成了并排行走,将整个人行道几乎横向撑满了。

她们走了一段路后,就见到了临街的店铺,一长排,有好多家,其中大部分都是做餐饮的。孙萍加快了步伐,奔了过去。初初也只好跟着跑。

虽然有些晚了,可里面的食客却很多,有些桌椅摆在了店铺外面,灯火通明,甚是热闹。初初看了看用餐的顾客,似是年轻人居多。

孙萍转过身停下,问大家:“这家怎么样?”她指着旁边的一家店,门外的桌上,有人在吃涮肉,味道很香,在周围弥散开来,一下子勾起了大家的食欲。

张慧看了看刘晓英和初初,问:“要么就这家?我没意见。”

“我也随便。”刘晓英道。

初初也点了点头,“我都可以。”

一个老板模样的人从店里走出来,热情道:“你们要吃饭吗?里边还有位子,有空调。”他伸手指了指里头,做了个往里请的手势。

孙萍道:“我们可以坐外面吗?”

老板笑道:“当然可以,那桌行吗?你们四个人坐正好。”

孙萍看了看同伴,问:“可以吗?”

三人点了点头,跟着老板的指引,到了旁边的空桌。四人刚坐下,老板便热情地将菜单拿给孙萍看,孙萍将菜单放到桌上,倒了个个儿,让其他人看得更方便些,“你们想吃什么?”她问。

几人凑过脑袋,七七八八地点了几个菜,让老板先上。

老板笑着爽快道:“好嘞!你们饮料要吗?”

初初摇了摇头,问:“水有吗?”

“有。”他看向另三人,“你们也要水?”

“不,我们要可乐。”孙萍替大家说,说完,她又马上转头问另两人,“行吗?还是你们要其它的?”

刘晓英和张慧都没意见,点了点头,道:“就可乐吧。”老板接着高兴道:“要大瓶的还是易拉罐?”

张慧询问地看了看旁边两位,道:“就易拉罐吧?”另两人点了点头。张慧抬头冲老板道:“就三瓶易拉罐。”

“好嘞!”老板在小本子上记了记,兴高采烈地转身跑去备菜了。

很快,锅底便上来了,还是老板亲自端来的,他乐呵呵道:“其它菜马上就上来,不够要加菜的话喊我啊!请慢用!”他边说,边退到一边,高兴地走了。

这是初初第一次吃涮肉,她学着孙萍的样子,也夹了一块肉片放到锅里,没一会儿,肉就煮熟了。桌上放了几碟蘸料,初初选了一个看起来不辣的,将肉片蘸了蘸,放到嘴里,满满的香味在口腔中弥散开来,噢!原来是花生芝麻酱啊!怪不得这么香。

初初忍不住眯起了眼睛,很是享受。

“好吃吧?”孙萍道,“是不是幸亏跟我们出来了?”

初初抿着唇,嚼着肉,美滋滋地点了点头。桌上的几人都乐了。

很快,大家开始叽叽喳喳起来,几人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不少。初初之前寂寥的感觉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集体的温暖。虽然这些同学并不是来自她的家乡,但她们年轻的容颜、身上的活力,又是多么似曾相识啊!

她忍不住想到了一首诗:“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相逢便是缘分,谁能保证她们就不如自己之前的同学可爱可亲呢?同在五星红旗下,受同样的教育,又能有多大的隔阂呢?她们不仅是同胞,以后更是同吃同住的同学,谁说情谊不会越来越深厚呢?

想到这儿,初初有些释然,她主动起举杯子提议道:“我们大家干一杯吧!祝咱们日后的友谊地久天长!”

孙萍急急打断道:“不对不对,不是‘日后’,是此刻开始的友谊。”

几人忍不住都笑了。

张慧用地道的京腔道:“对!祝我们此刻开始的友谊地久天长!”她举起杯子,和大家一起碰杯。

其他几人也附和道:“此刻开始的友谊地久天长!”大家重重地碰杯,桌上传出了她们爽朗的笑声。

等到吃完回到寝室的时候,大家依然有些兴奋,孙萍哼着歌,刘晓英也跟着哼了起来。张慧笑道:“别光顾着哼歌了,我们谁先洗澡啊?”

孙萍停了小调,道:“谁洗得快谁先洗。大家报一下平时洗澡的用时吧!”

刘晓英笑道:“这也要计时?从来都没注意过呢!嗯……”她抵着脑袋想了想,“大概二十来分钟吧。你呢?”转而又问孙萍。

“我只要十分钟。”孙萍爽快道。

“我也要二十分钟左右。”张慧道。

初初有些不好意思,“我大概要三十分钟。”

“那我就不客气啦!”孙萍得意道,“我先洗啦!”她眼神发亮的冲几个室友挥手,又蹦又跳地去柜子里拿衣服和洗漱用品。没一会儿,就冲进了浴室。

很快,里面便传来了水流哗哗的声音。

目送着孙萍离开,剩下的三人兴奋过后,都有些疲惫,各自坐到了椅子上,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寝室里有些安静,大家讲话的声音不大,忽然,一个急促的声音传来,“谁能帮我拿一下内裤?!我忘拿了——!”呼喊声一下子打破了寝室原本的宁静。

三人听到具体内容后,都憋不住大笑起来。刘晓英和初初对视了一眼,大声带着坏笑问:“你放在哪儿啊?”

“就衣柜里面那个红色的袋子里!”

“好了,知道了!等一下——马上就来了!”

刘晓英从座位上站起来,跑到孙萍的柜子里翻找,很快,就找到了,“随便哪一条吗?”她又问。

“都可以——!”浴室里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着急。

刘晓英立马拿了一条,柜门也没关,就去浴室送内裤了。留下另俩人依旧笑着。

刘晓英送完内裤,很快就回来了。她问张慧:“接下来我们谁先洗?”

张慧谦让道:“你先吧,我懒得站起来了,再坐会儿。”

“好吧。”刘晓英也不客气,跑去把孙萍的柜门关了,又跑到自己柜子那儿拿衣服。很快,她就拿了脸盆出去了。

等到孙萍进来,初初和张慧都朝对方看去,眼里冒着笑意,孙萍呼了口气,重重道:“哎!乐极生悲了。还好有你们在,否则我就惨了!”

她把洗漱物品放好,拿了吹风机,准备吹头发。

初初道:“没事的,下次我们忘记了,换你帮我们拿。”

孙萍乐道:“好嘞!没问题。”她打开了吹风机,寝室里一下子被机器的轰鸣声笼罩。

初初看到孙萍吹头发,才想起来自己忘记买吹风机了,她对张慧道:“怎么办?我吹风机没买。”

父母今天给初初买了生活用品、小到洗衣粉、衣架、风油精、护发素,大到放台面的电风扇,啥都想到了,唯独没想到吹风机。初初有些焦急。

张慧道:“急什么?我也没有,不过还好,我是短头发,你待会问孙萍借一下。没事的。我待会也问她借一借。”

初初看了看正吹头发的孙萍,一顿饭的功夫,她也大概了解了对方的性格,挺外向的,借个吹风机应该不成问题。

初初又和张慧聊了一会儿,等电吹风的声音一停下,她就问:“孙萍,我吹风机没带,待会能借我一下吗?”

孙萍爽快道:“只管用,别客气。”她索性将吹风机拿过来,递给初初。初初高兴地接过,道了谢,又补充道:“我明天就去买。”

“没事的,不急,等周末有空了再买吧,反正又不是同时洗澡吹风。对了,吹好就放你那儿吧。”孙萍一边绾着头发,一边随意道。

“那好吧,谢谢啊。我就放在桌上,你用起来也方便。”初初拍了拍桌面,对孙萍道。

张慧也对孙萍道:“待会儿也给我借一下啊。”

“随便用。”孙萍爽快回答。

等刘晓英出来,便轮到张慧去洗了。等到初初最后一个洗的时候,另三人已经爬上了床,开启了卧谈会模式。等初初洗好出来,发现寝室里居然没人,里面黑漆漆的。她有些疑惑,打开了灯,抬头,却发现三人都上了床。她们见被初初发现了,都别着头忍不住笑了起来。

初初有些幽怨,“你们干嘛呀?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这儿没人呢!”

张慧急忙摆手道:“可不关我事啊!是孙萍想出来的。”

孙萍立马佯装怒道:“张慧!你这个叛徒!刚才我们说的时候,你不也没反对吗?”

刘晓英出来做和事佬:“黄净初,我们刚刚在讨论说上海人胆小,所以孙萍就提议试一下,结果还真把你吓到了,我们没有恶意的,你别生气啊!”

初初得知了原委,淡淡道:“没事,黑我倒是不怕,就是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我还以为你们都出去了呢!也不和我说一下,一个人是有点害怕。毕竟今天才第一天。”

“对不起啊。”三人一齐向初初道歉。

“没事,还好我马上发现了,你们也马上就笑出了声。”初初拿起吹风机,开始吹头发。

等她吹完上床,四人的卧谈会才正式开始。

“对了,你们为什么会觉得上海人胆小啊?”初初接上刚才的话头,疑惑道。

孙萍怯怯道:“我也是网上看到的,还有之前去上海玩的时候,看到街上有人在吵架,说一口上海话,骂得还挺凶,双方却没有一个主动动手,光嘴上横了。要是在我们那儿,吵到这种程度,早就开打了。”

初初道:“市区我不知道,反正我小时候住在村里,吵架打架的还蛮多,后来生活条件越来越好,公众场合干架的就少了,几乎不怎么看见。”

“这倒也是,我们那儿现在打架的也比之前少了。”孙萍有些唏嘘,赞同道。

刘晓英补充了一句:“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大家生活水平高了,素质自然也会提高,会以更文明的方式解决争端。打架这种太小儿科了。”

“对呀,以后我们如果有争端了,可千万别憋在心里,大家说出来,好好沟通协商,别干小儿科的事儿,行不?”张慧忽然道,说得还挺认真。

“那是当然,对吧?”孙萍道。

“嗯,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这算是我们第一条寝规了吧?”刘晓英转头看着大家。

“嗯,我没意见。”初初道。

“那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刘晓英问。

张慧道:“不急的,我们慢慢再想吧,有了讨论通过后就再加上去。贴在门后面,我明早儿就写上去。行不?”

大家都赞同。

初初道:“那我们快睡吧,别聊了,时间挺晚了,明天再说。”

“好。”

四人都有些困了,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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