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敲了敲门：“章总，柏总来了。”
“哎哟，柏老弟，姗姗来迟啊。”章总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五十来岁了，声音洪亮，“快进来快进来。”
柏开勉嘴角抽了抽，心想我跟你儿子一个年纪，倒也不必称兄道弟。
秘书和助理在后面关上门，柏开勉走进去，习惯性地准备好商业化的微笑：“章总，真是抱歉，我搞得这么迟。”
矮矮胖胖的章总迎过来，旁边站着个高挑的男人，逆着光，身段漂亮极了，哪怕只从剪影都能感受到呼之欲出的荷尔蒙。
章总热情洋溢招招手：“柏老弟，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凯灵集团的方总，方延希。”
他完全没注意到表情骤然滞住的柏开勉，接着反过来介绍：“这个呢，就是我今天要签大单子的柏总，柏开勉。延希啊，你来的时候应该看见市中心那幢最高的建筑了吧，就是咱们小柏总亲自掌舵的尚霆。我这个小老弟啊，实在是年轻有为，你看，他才二十——开勉，你多大了来着？”
或许是光线不太好，或许是心情太好，反正章总是丝毫没发现本应初次见面的二人，都僵住了。
*
“……二十六。”
柏开勉率先回过神来，嘴上回答着章总，目光却半秒都没离开过方延希。
“啊对对对，二十六，二十六。后生可畏，实在是后生可畏。”章总摇头晃脑，似乎想吟几句诗，可惜肚子里装的全是油水没墨水，只得作罢。
二十六。
……二十六了啊。
他们之间隔着一个一百七十斤的章总，还隔着漫长的七年时间。
方延希一阵头疼。
他实在想不到，难得回国谈个合作，城市那么大，写字楼那么多，办公室有无数个，偏偏就在这一间碰上旧情人——不，他旧情人多了去了，柏开勉需要一个更特别、更撕裂的定位——搁谁谁不闹心啊。
柏开勉眼睛一眨不眨死死望着他。方延希被盯得浑身发毛，如果早知道今天在这里会遇到柏开勉，他宁愿放弃和章总的所有生意。
章总今天不知道怎么了，脑袋缺根弦似的，还在继续给他俩拉关系：“你说巧不巧，方总跟柏总你俩一样是搞酒店这块的。”
巧XX啊。
方延希在心里爆了粗口，面上却还是挂着得体的微笑：“尚霆……的确是大作。我还要多跟柏总学习。”
他比柏开勉大十岁，都已经自谦到这种地步了，理应对方也客套两句。可年轻的那个就跟断了电的机器人似的，不仅没接话，好像连呼吸都没了。
章总左右看看，总算察觉到一丝尴尬，赶紧圆上：“你的凯灵啊，也……”
章总的话还没说完，柏开勉重新通上了电，一屋子人众目睽睽之下忽然凑过来，一手摁住方延希的后脑勺，狠狠地、狠狠地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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