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柏少好不容易冒个泡又消失，有人耐不住性子，直接拨了视频过来，是戈南。
柏开勉接通之后，就见对面人伸长脖子左右看。
他太了解自己的损友，干脆开了后置带着手机绕房间转了一圈，再调回来：“信了吧？”
戈南难以置信：“你还真清心寡欲呢。”
柏开勉现在其实不太想说话，手机往茶几上一扔，自己躺在沙发上放空。
戈南见不着人，自顾自说话，东拉西扯，十句就九句没得到回应。他搓了搓脸，不想再兜圈子，挑明来意：“小开……诶不是，小勉，我听说，那个，方总回国了。”
“方总”二字从口中说出，他都觉得牙酸。这两个字对柏开勉来说的附加值过于沉重，像座永远翻不过去的大山。
“……”
对面果然如戈南想象正坐起来，重新出现在镜头中。
但柏开勉看起来太淡定，要知道以前他对方延希的消息可不是这反应；戈南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试探着问：“你、你知道了？”
柏开勉顺手从果盘里拿了个小的砂糖橘，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你这什么反应……等等，你不会见过他了吧？”戈南的声音瞬间提高八个度，“我草了，柏开勉，你今天溜出去见的人不会就是他吧？！”
“对。”柏开勉翘着二郎腿大方承认，整个橘子直接塞进嘴里。
何止是“见”呢。
柏开勉想，要是知道自己不光见，还亲了，而且是在五十来岁的合作伙伴和三个秘书面前亲的方延希，戈南该作何感想。
戈南倒吸了一口气，片刻后音量滑下来：“小勉，你真的，还是别……”
好言难劝那什么的鬼，见对方毫无听取意见的意思，戈南欲言又止，叹了口气，直接换了话题：“今晚十点，Mendy，来不来？圣诞主题的，来的，那绝对都是……这个。”他比了个大拇指。
柏开勉本来没什么兴致，可转念一想，又答应了。
何必独守空房呢？
反正他的屋也好，心也罢，那个人五年前一走了之，再也不回来。
*
哪怕明天还是工作日，圣诞节的酒吧依旧爆满，人气比温度旺得多。
迎合节日主题，酒吧里的装修也是红红绿绿的，男男女女穿着限定服装，配着变奏的Merry Christmas，逐渐把阖家欢的节日变得不那么全年龄。
方延希不常泡吧，如果去了，目的就很明确。
本来今晚他也应该带一个人走，比如一直缠着他的那个戴着驯鹿角发箍的Omega就挺不错，唇红齿白细皮嫩肉，眼神如懵懂小鹿，贴上来的动作却热情而大胆，反差很对方延希的胃口。
酒吧不允许释放信息素，Omega的香水味也挺好闻，难得不感到抗拒。
原本不出意外，他会带他走，挑最好的房间，良宵一度，再留下点钱，无论对方收不收。
但偏偏就是有意外。
他今晚就跟萎了似的，对谁都提不起兴致。
上了台扭腰摆胯艳光四射万众瞩目，下颌滴落的汗水在球形灯的映照下闪闪发亮，混合着蛊惑的BGM，对全场都是计猛药；
下了台仿佛换了灵魂，只顾闷头喝酒，没理任何人，好几个来搭讪的开场白都是“哥，失恋了？”
方延希莫名觉得好像回到了六年前他跟柏开勉纠缠不清的那段日子，上一秒自己还在酒吧风风光光猎艳，下一秒得到消息的柏开勉赶来，不管不顾把他从台上扯下，疯狗无差别咬人，包括方延希自己。
柏开勉比狗鼻子还灵，哪怕没互相标记，不管他去哪都能闻着味儿找来。方延希一度怀疑对方是不是在自己身上装了监控。
无论如何，周围很快都知道了他家有个会咬人的狼狗，纷纷退避三舍，他自己也疲于应付柏开勉，搞得PTSD，很长一段时间不敢再去任何声./色场所。
直到后来俗套地落入忠心的情./爱，也再没有分心的余地。
傻./逼。
也不知道在骂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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