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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爱情

对于楚影这个人,冯绥清总是没有过多的话好说的。别人问起他的现状时,她总是一副近期没有什么交流的样子。

可是外人不知道他们两个之间发生过的具体种种,不清楚他们之间的恩怨与纠缠,不明白他们的关系究竟是什么样。在外人看来,他们的关系应该不错。毕竟大学的时候关系就挺好,又都在穿林,又认识了那么多年,似乎没有关系不好的理由。

所以,每当她露出疑惑或者是尴尬的表情,旁人便会诧异:我以为你们认识那么久了,应该是常联系的。

说到这句,冯绥清的嘴就会耷拉下去,吐出一句干巴巴的:平常忙。

联系方式,自然也是有,只不过总是像屋里的摆件那样摆在那里落灰。不是不联系,只是他们都很忙,有时候连自己吃饭的事情都顾不上,就更不用说聊天了。

而且,前些年的时候,他们大吵过一架,闹得很不高兴,还一气之下删了对方的微信。冯绥清劝他把妈妈的坟迁来穿林,他不愿意,说那是她的遗愿。

那时他还出了事,她想帮他,借他钱,他又一副见到她就如临大敌的样子。冯绥清知道自己越界了,于是撂下一句,算了。

算了。一个贯穿他们二人始终的词汇。所以到现在,起码只是到现在,他们似乎都只是这样,不疏远、但是也没有特别亲密地交往着。前段时间冯绥清刚和李思之分手,还没有走出这段将近十年的失败感情带给她的负面阴影,而楚影对此事并不知情。

冯绥清开着车,在房霖的家楼下停下,等了好久才等到她下来。

房霖姗姗来迟,坐上副驾驶,一坐上,就开门见山地问她:“你和李思之为什么要分手啊?你爸妈呢?他们没说什么吗?”

她说:“我跟他们说了,他们没多问。安全带。”

房霖听从着系上安全带,又把自己的小包放在大腿上,她的好奇心没有终止,反而因此泛起更大的涟漪。她穷追不舍地问着,直到车已经开出去起码两个红绿灯的距离,都还在说:“那你告诉我咯,我想知道内情。”

“内情就是,我们不合适,分开了。”冯绥清撇撇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红绿灯,等待红灯变绿的那个时刻,“没什么好说的。”

房霖察觉出她语气里的不对劲,知道自己话太多了,顿时有点不好意思,干巴地回了一句:“好吧。你们处理好了就行。”

说完,房霖就扭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她知道,她的内心肯定没有表面上来得那么平静。

她看出了冯绥清眼里的一丝不舍,明白她内心的苦衷,知道她做出这个决定,心里肯定经过了相当长时间的折磨与考量。她猜测,冯绥清可能还是爱着他的,爱他温吞的性格,爱他相当不错的经济条件,爱他那么多年带给她的好。所以现在,她也只有一句:我们不合适,分开了。

这句话让车里的气氛变得稍微有点差,冯绥清的嘴耷拉了下去,表情变得有点微妙。等车开到小区,开进车库停好,整辆车陷入晦暗的时候,她才有点委屈地趴在方向盘上哭了起来。

她的哭声并不明显,就像昨天晚上刚刚下过的雨夹雪,如果没有注意,它就会在黑暗里以一个极快的速度消融。

冯绥清没有抬起头,而是一直趴在方向盘上,她的两只手仍然搭在上面,一副离不开的样子。她弓腰垂头,头发披散,身体因为断断续续的啜泣而抖动,与平时的模样截然不同,可以说得上狼狈可怜。她努力止住哭声,去包里胡乱翻找纸巾,抬头看着房霖,觉得自己这个样子有点丢脸,扭过头去。

她们面色平静地走进电梯,走进冯绥清的家门,直到躺在沙发上,才彻底放松下来。房霖坐过去,给她把碎发捋到耳后,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冯绥清有点不敢看她,于是主动说要做饭:“你要吃什么吗?我给你做。”

她走去厨房,套上围裙,双手向背后找到系围裙的带子,有点别扭地扭动手腕。房霖走过去,不由分说地给她系好,说:“我给你打下手吧。”

冯绥清觉得好笑:“这是我家。你是客人。你坐着吧。”

房霖听了,有点无奈,知道她这是心里不痛快了。明明以前的时候,还会把她使唤来使唤去的。

房霖随便找了一部爱情电影看。电影里,女主受不了这段莫名其妙的感情,要和男主分开,男主疑惑不解,女主问他,认为爱情是什么。男主的回答模棱两可,只说这是一件会突然产生又突然消失的东西。女主听到他的话,扔下一句斥责的话语,愤愤地转身离开。镜头里,只有男主站在他们当时认识的那棵树下迷茫不已。

看到这里,房霖忍不住问冯绥清:“他们怎么老在这爱来爱去的。明明都没搞清楚爱情是什么。不对,是这个男主没搞明白。”

冯绥清听了,说:“就是命运。而且,你看到后面血压会更高,反正我很讨厌这个男主。”

房霖疑惑:“命运?”

冯绥清答:“就是命运。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消失,也不知道这个会属于谁。爱情就是命运。只是我觉得这个男主搞不懂爱情是什么,也搞不懂命运是什么。”

房霖听了,问:“哦,那这样来说,我和姚遥分开也是命运咯?”

冯绥清答:“那要看你自己。当你觉得这是命运的时候,这又不是命运了。”

房霖笑了:“你今天说话可真奇怪。不是命运,那是什么?多巴胺吗?爱情不是人的冲动吗?”

冯绥清问:“你觉得爱情是冲动?”

房霖反问:“不是冲动,难道是理智吗?爱情可不是理智的产物。”

冯绥清说:“这不是你内心的选择嘛。其实是你心里很想,才会发生的。你不爱这个人,哪里会勉强自己和他进入爱情。分开,也一样。因为你内心真的想分开,你们才会走到这一步。”

房霖摇了摇头:“不太懂,不想懂。”

爱情,在所有人的嘴里都被谈论着,不论何时,不论何地,不论谈论者是什么姿态与境地,它似乎都在被提及着。至于它在这些人的嘴里地位如何,高贵亦或是平庸、纯洁亦或是污浊、奢侈亦或是廉价,一切都无法知晓。就像几年前的冯绥清,还在时不时地想象婚姻,论及婚姻可能带给她的感觉,现在却因为和李思之分手,回归了单身的生活,离这个词十万八千里。

“哦……就是这样啊。就是因为你们两家的事情嘛。这确实没办法……”房霖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猝不及防地吃到了夹在夹层的蒜,忍不住吐了一下,露出痛苦的表情,“怎么又有蒜。”

冯绥清指了指旁边的盘:“那盘小的才是你的。”

房霖吐槽:“也不知道李思之这个人怎么忍得了你的。”

房霖口出狂言。但是这个时候,话已经说明,情绪已经释放,内情也已经真正了解,自然就没有什么冒犯。冯绥清与李思之的一切,就这样堂而皇之地摆在房霖面前,任其评论。

他们已经分开,李思之辞职了,躲得离他的爸妈远远的,冯绥清也没有因为这事情大哭大闹,只是在车上哭了一次,甚至这都没有被第三个人看见。

冯绥清习以为常:“忍不忍得了,现在都不用忍了。”

之后的半个小时,冯绥清便一直在细数她与他恋爱期间的各种。在她的眼里,他是十分好的,性格好,为人也端正;他们的经济条件也十分适配,说得上是门当户对;最重要的就是,他对她的家人也真心相待。真心,在冯绥清的眼里,是进入婚姻最需要的筹码,没了它,一切的前提都会像松动的螺丝,一个接一个地随着岁月流逝和感情变淡而掉落。

“这样的一个好伴侣,你怎么就不愿意要?”

“要?那也得他肯,他不肯,我也不肯。”

“我觉得他会吧,很有责任心。”

“你觉得他会勉强吗?像他以前勉强自己去他亲戚的公司那样。”

“不会,当时可真好笑,每天和你打电话说想去别的公司实习,你又说他不懂珍惜。”

“你能不能不要提以前,我们都没有以后了,还提什么以前。”

“那不是你先说的吗?我只是顺着话茬,你不提他,我哪里会说。”

“真闹心。”

……

不知道说了多久,她们才愿意从沙发上下来去洗漱。房霖非要一起,说是节省时间。冯绥清起初并不愿意答应,最后拗不过,便一把脱了自己的衣服,**裸地走进浴室,还转头一脸自然地问她怎么还不脱衣服。房霖愣在原地,想脱衣服的手僵在半空,心想:她比想象里的还要大胆许多。

她是为什么会觉得冯绥清不大胆呢?她还记得楚影说的,冯绥清很大胆。大胆、坦诚、热情、踏实。可是她却对冯绥清抱有不太一样的看法。她一直觉得,是因为冯绥清胆小纠结,才能磨到这个时候才分手。

现在已经是十二月份了,如果他们可以再坚持坚持,等到明年春天三月的话,他们的爱情就已经满十年,到了第十一个年头了。到那时,不管是谁都会因他们感情的持久不变而惊讶,不论是亲疏都会为他们感情的平静和谐而艳羡。如果一切都没有像这段时间这样发生,冯绥清应该还在盘算着要给李思之什么生日礼物。

想到这里,她又觉得,冯绥清其实是大胆的。

换做是旁人。如果旁人也和冯绥清那样有一个交往了那么多年的恋人,就算是有万般的挫折与矛盾,也会麻痹自己,合理化这段关系的一切不对劲,然后浑浑噩噩地进入婚姻。冯绥清是敏锐的,她察觉到了这段关系带给她的痛苦,虽然不够果断,但,她还是将它与自己割开了。

外面又开始下雪了,雪花从万丈高空缓慢地飘下来,不疾不徐的,好像并不期待降临在人世间。也许只是不期待降临在这里,穿林,这个南方海滨城市,最冷的时候也只有零下三四度。雪花在此地降临,多半逃不过落地便融化的命运,对于它们来讲,是一件伤心事。

房霖看着窗外的雪,总觉得花洒头淋出来的水很冷。

冯绥清往身上抹沐浴露,仔细检查身上的每一处地方。她说:“我现在感觉,一个人其实是幸福的。”

听到此话,房霖忍不住笑了:“不是晚上还在为分手的事情哭吗?怎么现在又幸福了?”

冯绥清不急着争辩,平静地说:“我不是因为他哭的,我只是因为分手这个事情。我觉得,是个人都不能接受失败,一段失败的感情也一样。而且,我这些年心里面很苦。”

房霖问:“苦?因为你爸妈的事情吗?还是他爸妈?我记得他爸妈一直都不太喜欢你。”

听到她这么问,冯绥清深深地叹了口气:“不止这些。你不是也谈过恋爱吗?恋爱根本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对不对?”

“那倒是。”房霖点点头,说,“不是没有想象中那么好,是很辛苦。当时和姚遥谈恋爱的时候,他总想干预我的事情。我家里又不缺钱,连我哥都没说什么呢……但是他总拿我脱产考研的事情说我,搞得我心理压力很大……提起来就怄。”

冯绥清说:“有一个人和你一起生活,你就不自由,就无法忽略他的存在。你不是你自己一个人的,不管是什么,你都得考虑到另一个人。何况,我本来就不是我自己的。”

房霖安慰道:“不要这么说……你是你自己的,你这样想,真的会让你很累的。”

“没有人不累。”冯绥清继续说,话题转向了她的父母,“我都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吵起来,那么小的事情。然后家里的所有事情又都等着我去处理,好像没了我,他们就真的活不下去了一样。你觉得这样像话吗?”

听到这里,房霖也叹了口气:“你别这样……你每次这样说我都会难受的。”

冯绥清平静地说:“所以,没有人是只属于自己的,因为真的有人会离了我们活不下去。但是如果非要我选,我现在会选择一个人。”

房霖叹了口气,说:“你这话说的,可真像楚影。”

“楚影?”冯绥清眉头一皱,“我哪像他了?他那么不着调。不过,他最近还好吗?”

房霖说:“好啊。他最近风光着呢,前两天去吃饭碰见他了,就一起吃了。随口聊了几句,似乎是谈了个法国的大客户。”

冯绥清一听,撇了撇嘴,心里涌上一丝羡慕。

楚影会法语,在这些事情上就很有优势,她不会,就免不了沟通上的不顺利。虽然他们平常接触到的都是国内的客户,但是穿林的外国人很多。

穿林这样的沿海城市,做生意很方便,又有政策上的便利,外国人就很爱来。她前段时间也接触了一个法国客户,出手很大方,只不过人很难缠,她那段时间又因为爸爸眼睛的事情和家里吵了一架,身心俱疲的,折腾到最后也没有谈成,还落了一鼻子灰。

房霖又说:“但是其他的我也不是特别清楚。他应该挺高兴的吧。”

冯绥清听了,感慨道:“我好像好久没看见他了,得有小半年了吧。”

“我也是啊,上次见他得是过年聚餐的那次吧?李思之也在呢……哦,还是不说他了。”房霖顿了顿,“同样是法国客户,你那个咋就那么难缠呢?”

冯绥清问:“我怎么知道……算了,没谈拢就没谈拢,又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情。不过,他有说是什么时候谈下来的吗?”

房霖答:“这个我不清楚,你得问他了。不过肯定也没有多久,也就是这小半个月的事情吧。”

小半个月。明明自己也是那段时间谈的。如果谈下那单就好了。

房霖想起什么,问:“你和李思之的事,还没别人知道吧?”

冯绥清皱了一下眉头:“就我们两个的爸妈,还有你。也不知道怎么公开说这事,想了半天感觉没啥必要。而且他不是前段时间和他爸妈又吵架了么。当时我也在,他爸打他来着。”

房霖说:“他爸可真是吓人,那李思之也忍着?”

“不是忍着的问题。”冯绥清回忆了一下,说,“他家里那几个长辈不让啊,说什么毕竟是你爸妈这种话。他家人多,事儿多。”

这是一个平静无比的夜晚,纵使冯绥清心中波涛万千,外面的世界还是一样的安宁祥和。冯绥清睡不着,跑去了飘窗靠着,往下看小区的绿化带,发现已经积了薄薄的一层雪。

她呢喃自语:好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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