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步一步拾级而上。
也许是因为天冷了吧,来祭拜的人很少,也不是节假日,清明这样的,墓园里的冷冷清清的。
很少见到新鲜的花蕊。
恰巧,楚渝也两手空空。
想着,她像是目光无声的环视一周。
最后定格在不远处。
如果可以,应该可以算个……邻居?
楚渝想着。
这座墓园刚出来时就打算走高端路线墓与墓的间隔很大,给墓主人之间保留充足的距离。
只是一束花,楚渝并没有过多停留目光。
只是冷寂的墓园里,那是为数不多的,鲜亮的颜色。
不过可惜,不顺路。
那墓主人和妈妈不同层。
楚渝径直走到父母的墓碑前。
因为掩人耳目,上面并没有刻明父母的名字。
只有一串简单的。
“楚&穆”
连照片也没有。
楚骄阳是无神论者,她并不相信神鬼之类的传言。
她只是单纯的,想和穆慈在一起。
所以才会生前让楚渝将她们俩的骨灰给合而为一,拼成一个: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想到这里,楚渝笑了一声。
在这座无人的墓园里,有些突兀,突兀之中又多了一些阴森。
恰巧外面的风呼呼的吹着,半山腰听得清楚又置身其中。
楚渝的发丝有些凌乱,在风的带领下,一卷一卷的。
可是她不在意,目光紧紧盯着墓碑,准确说是墓碑上的“楚&穆”。
将濡到唇瓣的发丝带到耳后,楚渝半蹲下。
遥遥伸出左手,想触摸,最后停留只差了一厘米的距离,迟迟没有碰上。
最终,她犹豫了一会,左手默默墓碑的边缘,然后淡淡的开口。
她的声音很轻,稍不注意就被风带跑了。
“妈妈,好久不见,我来看你了。”
的确,好久不见。
除了将她们安葬在这里后,她再也没踏入过这里一步。
“真好,你们的感情永远坚实,坚不可摧。”
楚渝其实有很多话想说,可是她不知道,对方想不想听。
于是她说话总是一顿一顿的,思量很久。
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这里。
她只是很想找个人倾诉,她只是很想说说话。
可是真到说时,她才发现,她早已习惯了沉默。
“妈妈,你现在开心吗?”
她随意的坐在墓碑旁,看上去是准备久呆。
“我不开心。”
“我有点难过。”
她深吸一口气,身体隐隐有些颤抖。
“我好像病了,变得和您一样。”
最后,她沉默了,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再说话。
山上的永无止尽的吹,永远喧嚣。
楚渝却好像变作一座雕塑。
Start总裁办公室内
辞文君呆呆的坐在工作椅上,盯着手机,出神的发呆。
手机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串电话。
上面只留了一个字“楚”。
楚,她身边还有谁姓楚的?
毫无疑问,只有楚渝。
所以是,楚渝的电话!
想到这里,喜悦绽放在眉梢枝头。
辞文君咧着嘴,在工作椅上乐成一团,看着手机里的十一位数字的电话号码,前前后后,翻来覆去的看着,好像要盯出一朵花来!
可是看着看着,辞文君的眉头又皱起来。
小渝是什么时候给她存进去的呢?
她怎么毫无印象?
忽然,她的脑袋灵光一闪,想起上次车内,楚渝找她索要手机的一幕。
原来是那个时候……
辞文君的眼睛亮晶晶的。
当时说过了,等她上去看的,可是因为自己贪吃,楚渝没办法,半路更改决定,将自己带回去狠狠“教训”了几天,于是这件事一直拖到现在才给她发现。
辞文君懊恼。
可是看着那个“楚”字,她又控制不住的笑得甜蜜。
怎么办,好想给小渝打电话!
好想,好想。
好想听一听小渝的声音。
如果小渝能在电话里“调/教”她就好了。
辞文君想。
楚渝这两个字就是**的开关。
她什么都不需要做,就可以让辞文君坐在她腰上痛哭流涕。
话说,腰上……
辞文君眸子里的光闪了闪。
不然,下次就和小渝试试这个姿势吧。
这玩意,可以一边看小渝,还可以被小渝……
辞文君蜷缩在椅子里,把自己想的面红耳赤。
上来半天,脑子里除了颜色废料还是颜色废料。
她通红着眼。
养伤的这两天,楚渝是坚决做人,一次失控都没有。
这让前两天都吃的饱饱的辞文君很不满足。
可是她不可能和楚渝大呼小叫着不公平。
想到这里,她垂下眸子。
她只是楚渝养的一条狗。
还是背叛过楚渝,一条劣迹斑斑的狗。
没人会喜欢这样的狗。
楚渝也不可能。
楚渝只是太容易心软,所以才会被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得逞。
她掩住自己失落的神色。
一条卑劣的满心算计的绿茶狗,连她自己都不喜欢。
这样的她,要怎么讨回主人的欢心呢?
办公室里的盎然春色瞬间衰败,凋零,忽然就像外面呼呼的寒风,冷的彻骨。
辞文君无端感受到一股寒意,狠狠打了个寒颤。
大脑不可控的想起那天,她问出那句。
“楚渝,我们算和好了吗?”
因为紧张,因为郑重,因为重视这个问题。
她少见的连名带姓的喊了楚渝。
心脏提到嗓子眼,跳的飞快,大脑像咕嘟嘟烧开了的开水,双手不自知的绞着手下昂贵的蚕丝被。
她看见,楚渝因为她的问题愣住。
她先是沉默,然后慢慢,眼睛里的神色像迷茫又无措。
那一刻,辞文君好像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她忽然对答案产生了未知的恐惧。
甚至生出,只要捂住楚渝的嘴,不去听她的回答就还有补救的机会。
她不应该问楚渝的,是她被眼前一时的甜蜜冲昏了头脑。
可是她来不及动作。
楚渝说:“再努力一点吧。”
她僵住,不是同意,也不是拒绝,是再努力一点吧。
像是鼓舞。
劫后重生的辞文君满是庆幸,自顾自的觉得,这是楚渝给予的一个机会。
所以,她没能看见楚渝眼底的冷漠与心狠。
她一心想着该如何补救。
她深知,这是她的有且仅有的最后一次机会了。
她想,她得找个人聊聊。
脱离德亚后,她一心扑在工作上,她深知,只有壮实自己,才能和德亚这样的庞然大物对峙,苟延残喘,一线生机。
除去合作伙伴,和合作了八年的傅琪,她发现自己居然并没什么知心好友。
傅琪……
辞文君垂下眸子。
她倒是不怕傅琪背叛她,只是傅琪很聪明,她怕自己说多了,会在傅琪面前暴露什么。
艾斯爱慕这种小众癖好,她虽已经不是当初那般稚嫩,唯恐旁人从她身上窥探到些什么真相,从而心生畏惧,怕对她鄙夷满是唾弃。
只是像多年好友忽然暴露这些,多少让常人难以接受。
更何况,她也有点怕傅琪接受不了。
辞文君深吸一口气。
可是没办法,这件事不找别人帮忙,她自己肯定是想不明白的。
她知道自己容易钻牛角尖。
不然也不会量成曾经的大错。
和楚渝变成这副局面。
要面子还是要楚渝。
辞文君心一横,在手机屏幕上点了点。
那肯定是要楚渝啊!
面子算几个钱?
“嘟嘟嘟——”
下定决心,辞文君一鼓作气,拨通了傅琪的电话。
电话嘟嘟了一会儿。
“喂?”
对面传来浓厚的鼻音。
听见声音不对,辞文君眉头一皱想到接下来要拜托的事情,她决定关心一下的“自知心好友”。
“你生病了?”
对面顿了一下。
然后。
“姐姐!你要不要看看这个时候爱尔兰多少点?”
傅琪疯狂的咆哮道。
声音隐隐有些抓狂。
辞文君脸上划过一抹心虚。
完了,她忘了。
前两天傅琪去爱尔兰签合同去了。
辞文君难得没能反驳,讪讪一笑。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那,那你接着睡?”
对面傅琪没说话,只是传来一阵响动。
滋滋拉拉的杂音后,傅琪的声音清晰,听上去清醒了不少。
“没事,你说吧。”
她知道,辞文君一向严谨,很少会失了分寸,更别说像今天这样,连时差都忘了,直接打电话给她。
她在脑海中思索着。
想着国内公司里出了什么事儿能让辞文君来找她。
想了一圈,想不到。
她坐在吧台上,给自己倒了一杯凉水。
然后对面的辞文君犹豫了一会儿,缓缓开口。
“就……你知道在一个人有错在先的情况下,该怎么讨那个受害人欢喜吗?”
傅琪精密转动的大脑闻言一阵卡顿。
啊?
两条线路对半天也没能对上号。
可对面,辞文君已经开始絮絮叨叨的说起来。
巨大的信息量铺天盖地的冲刷她。
除了艾斯爱慕这种没有明说,其余基本是事无巨细。
傅琪能发现是她的本事,但是作为当事人,她还是想给自己留点脸面。
起码别真的连底裤都不剩。
傅琪坐在凳子上,从巨大的信息量上回过神。
对于这位楚渝,她是从辞文君的口中听过,当时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却没想到真实的事实……
大脑,重启…
重启ing
重启,失败。
继续重启。
她愣了好半天,最后才缓缓开口问道。
“你是说,楚渝曾经是你的金主,但你后来背叛了她,八年后你醒悟,发现自己对楚渝的真实感情,现在……你是追爱火葬场?”
傅琪说到后面有些崩溃。
她是没睡醒吗?
唉[化了][化了]
今天也没能卡上[化了][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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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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