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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5章 上天的礼物

【陌生的目光】

1998年12月颁奖仪式

夏悦的名字点亮了一个孩子的眼神,那是坐在倒数第二排的一个男孩。

与夏悦所在的位置成斜对角,但却看得甚是清楚。

一个安全的距离。

一个清楚的视角。

一个静静观察的绝佳角落。

他单眼皮,清秀的容貌,鼻尖挺立,嫩白皮肤,嘟红小嘴。

有着超越稚嫩年龄的智慧神情,沉静而乖巧的样子。

气质如月夜的泉水。

只需要一缕光华,便清澈见底。

这汪清泉却注目一处,他一直看着马尾女孩的方向。

这是赐给他声音的天使,占据他全部的视线。

若是可以薅一下头发,那一定很开心吧……

晨星旁边坐着一个年轻的女子,看起来是男孩的妈妈,被称呼为“杏园姐”。

“杏园姐,你怎么来了。”身边一个女子说道,挺着挺大的肚子。

“小星非要来。”女子撒娇说道,“我家baby也写了一首,但是没得奖。”

“我是故意没得奖的。”小男孩胸有成竹的眼神把两位妈妈逗乐了。

为了让夏悦得奖!

她才配!

小男孩的目光里,只有马尾辫上蓝色的光彩。

“3岁的孩子能写诗?不愧是天才啊。媛媛,看你晨星哥哥,多棒啊。”女子说,“哎呦,听说有个男孩解决了数学难题,我还以为是晨星。”

“哪里的事。”杏园嘴角上扬,摸着儿子的后脑勺,心里压不住的喜悦。

论,有一个天才宝宝的快乐,可以装一次大的。

烦恼?就是你的听他的意思,还要被个孩子鄙视没文化!

望着小晨星和母亲的互动,那熠熠发光的眼眸,还有稚嫩的小手,都让这个30多岁的中年晨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为了活下去,为了他所喜爱的数学事业,他放弃了拯救夏悦的机会。

这是他一次违心的决定。

这个决定杀死了晨星。

18年他的生命,如同沙漠与冰窟的交替试炼。

这18年来他活得如同行尸走肉,但唯一的成就是他发明了夏悦方程式,也发明了穿越平行时空的方法。

但这个方法是需要保密的。

如今他将科研成果全部提交,休假一周,重走小夏悦人生的道路。

从2011年的5月21日,到今天。

是句点。

现在他休假的最后一天,也将是他人生的最后一天。

他要在这最后一天里听一听夏悦的声音。

小晨星厌恶地瞥了一眼叫媛媛的小女孩。

正因为母亲赞美自己而开心不已。

趁着晨星有些溜号,想要拉着晨星的手给他块糖果,却被晨星无情甩了下去。

“对妹妹温柔点。这孩子。”女子笑道,“以后,这……不会打架吧。”

“哎呀,不会不会,别担心。没打过架。”

这无关的世界,煎熬着他和少年的自己。

年少的晨星多想走过去,对夏悦说一声,“我在这里,请你看看我,我在这里。”

正如成熟的晨星,也想对当年的夏悦说一声,“你看看,看看我,叔叔在这里。”

但他们不能走过去。

因为这世界的事情多而繁杂,都是毫无意义的,将他们阻隔了。

……

晨星小嘴儿微微一笑,他看到夏悦站起来。

冲着后面的人笑了笑,她的眼睛亮晶晶的。

匆匆一瞥,她又坐下了。

“下次我给你再带一管。”

“嗯,给我带个正红色的吧。”

“待会出去一定要小心,别挤着。”

晨星的内心抓狂地呐喊,别说了,你们别说了,求你们了……

但他没开口,那些人也听不到他的心声。

夏悦歪着头看着妈妈,撒娇说,“如果我得一等奖,你会给我买一条白色连衣裙吧,对吗?”

“妈妈那么忙,白裙子容易脏,以后等你长大了再买。”

“妈妈——我就想”夏悦撒娇的摇着母亲的手。

“哎!一年只能提一个要求,你已经留长头发了,不许贪心。”妈妈露出严厉的神色。

“妈妈,我们小一点声吧。”坐在夏悦右边的那个少年说道。

“哥——夏天雨!”女孩给哥哥使眼色。

这是今年夏悦第14次要白裙子了,看样子她不会放弃。

虽然已经留长发,但她觉得因为突出的表现,再得到一次奖赏并没有什么过分,她就这么想的,也认为非常有道理。

她每次隔着差不多半个月就要问一次。

她坚持自己的想法,不达到目的绝不会动摇。

夏悦母亲因为忙,希望女儿能让她省心些。

从小哥哥就什么事情都自己做。

弄了长发,还得她帮着梳头发,一个孩子把人生全部搞砸了。

交谊舞也不能去,聚会也不能去。

领导宴请也不能去……

烦透了。

成年的晨星瞧着夏悦母亲厌弃的侧脸,心抽痛了一下。

为何……坐在她身边的不是我?

我已经30多岁了,还不可以吗?!

“其实,我也信妹妹一定得奖的。”

“我大宝贝说的,肯定没错。你多和你哥哥学学行不行,别老墨迹,一件事说一次得了。”

“妈妈最听哥哥的话了。”夏悦对哥哥甜蜜一笑,撅了噘嘴,“白裙子,哥哥。”

“小月亮,我相信你。”哥哥刮了一下妹妹的鼻子,“裙子的事,再说”。

“哥——”夏悦撒娇点头道。

“拿着奖状和爸说。”哥哥趴在妹妹耳边说道。

夏悦甜甜一笑,“哥哥,你最好,我最喜欢你啦。”

夏悦妈妈欣慰的看着两个孩子,表示非常欣慰。

儿女双全,美满无比的生活让她的脸上都没有什么皱纹。

【来自未来的夏悦】

今天的颁奖仪式对小小的夏悦很重要。

一个才5岁的孩子就这么优秀,就不用说哥哥夏天雨了,所有人似乎都宠溺的看着两个孩子。

兄妹感情好,家庭又这么和谐,一家人其乐融融的,

夏悦母亲觉得自己从来没这么幸福过,特别感恩。

“下面宣布少儿组诗歌比赛获奖名单,优秀奖30名,张瑜......三等奖3名......二等奖2名高晓羽......”

台下不断爆发区块范围内的掌声。

主持人不得不稍微停顿,才说道,“下面宣布最重磅的,一等奖。一等奖经过裁判激烈的讨论,最后决定授予得分98.89分的一个作品,下面我们恭喜诗作《夏月》的作者夏悦小朋友上台。”

“咦,这个人的诗歌名字和自己名字一样啊,真讨巧。”

台下稍微迟疑,也有好多议论,不过不一会自然就爆发了掌声。

夏悦慢慢在哥哥的“护送”下,到达台前。

主持人递给夏悦她的诗歌作品,夏悦开始朗读,她稚嫩的声音娓娓道来,仿佛一首夜晚的安眠曲。

《夏月》

夏季的夜空,月亮收起笑容

一颗星星,是最亮的晨星

我坐在路边,看夏月和晨星

这是晚上,你们却同在一个天空

而我,在家门口,却进不了门

夏季的夜空,晨星保护我的月亮和梦

妈妈说,只要内心欢喜,便走在光里,平稳不移

行走的人留下影子,时间向前走,空间不改变

我坐在这里,让晨星开启快乐并实现心愿

妈妈爸爸回来了,你们不要问我今夜的秘密

我和晨星已经约定,穿越时空的约定

我说了,可以

未来,未完待续

在那个年代,写出未完待续,这可不是一般的事儿,非常有创意了。

夏悦缓缓从台上走下来,一双眸子映入她眼帘。

那是一个白裙子的姐姐,那位姐姐有着优秀的容颜。

重要的是,她也和自己一样,有着蓝色的装饰。

好像……长大的自己。

那个身影稍纵即逝,小夏悦不禁一时愣住了……

散会了,夏悦在大家的簇拥下,终于从人群中挤出来。

女洗手间门口那个白净的叫作晨星的小男孩,仿佛正在等待夏悦一样。

看到他们一行三人出来,紧张的抓紧自己的小手手。

盯着夏悦,但夏悦完全没有看见他。

白裙子的姐姐,已经戴上了墨镜,对着她笑的,像在哭一样。

“姐姐!”夏悦走了过去。

“小悦,你好啊!”那位姐姐拥有和自己一样的声音。

“你认识小悦?!”夏悦开心地咧开了嘴。

白裙子姐姐点点头,“小悦,永远记住,你的身边,有许多人爱着你。无论何时,都不要放弃生命。”

小夏悦听得懵懵懂懂地,又听那位姐姐说,“这是我52次穿越,谢谢你,让我看到了自己的初心。”

这些话很难懂,小夏悦根本没理解,只记得耳边似乎有苍蝇嗡嗡。

直到那位白色裙子的姐姐,被一位白色西服的叔叔带走了,她还愣着。

“不要放弃生命!”小夏悦记住了。

另一边,有一个人叫住夏悦妈妈。

“天雨妈妈!”

夏悦就被妈妈拉着,和那个阿姨聊了起来。

一家三口彻底散开了。

“晨星!”夏天雨走过去,“你也在,你没去画画么。”

“天雨哥,我……那不过是妈妈没时间照顾的一个借口。”

晨星手里拿着一个天蓝色的发带。

天雨摇了摇头,如果不是确认这孩子只有三岁,天雨会觉得这个小男孩说话太成熟了。

但是他们偏偏是惺惺相惜。

“你这小子,这么小,就想打我妹妹注意,没门。”天雨哥说着抚摸晨星的头,“给我吧,我给她,但你没通过我考核呢。记住了。”

“我想,说,说,句话。”晨星的声音越来越小。

“行。”夏天雨无奈的摇摇头,天雨回头看时,夏悦被妈妈领出来,后面还紧紧跟着一个短发的小女孩,比夏悦高点,长得很耐看,属于冷艳美人,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盯着夏天雨。

让他有些不舒服,主动避开了。

“天雨,走啊。”夏悦妈妈看见晨星说,“哎呦,这谁家孩子啊,真可爱。”

“护士长,护士长,是我啊!”一个梳着辫子的年轻女孩跑过来,上来就抱住了夏悦妈妈,我给你介绍一下我老公,说着就把夏悦妈妈拉过去,夏悦就被扔给了夏天雨照顾。

夏天雨蹲下来,帮夏悦梳理头发。

“哎呀,我的小公主,你看你,头发都乱了,喜欢吗?这个发带喜欢吗?”

夏天雨拿出晨星送的发带,晨星在一旁笑的眯眯眼。

刚想走上前,就被急着从洗手间出来的妈妈一把抱了起来,竟然穿着高跟鞋就跑了起来。

外面120的声音也出现了。

“妈妈,等一下,等一下。”晨星急的哭了出来,妈妈说,“不行,孩子来不及了,咱们得快点走,你阿姨要生了,快。”

后面的时间,就忙碌的接洽救护车,抬人上去……

晨星再也没看见夏悦,夏悦从头至尾都没注意到晨星。

帮妹妹扎上头绳,就在夏天雨起身要介绍晨星的时候,发现晨星早就不见了,内心想着不过是害羞罢了。

“哥哥,这是你送我的吗?”夏悦摆动着蓝色的飘带,喜欢的什么似的。

“不是,是上天的礼物。”

“那我要好好珍惜,决不能丢了。”

“夏悦,夏悦!”

妈妈在远方招手。

夏悦跑过去……

“别哭了宝贝。”杏园不知道该怎么办,安慰也不好用,她儿子晨星哭个不停。

“哥哥。”媛媛想去拉晨星的手,晨星赶紧拿回来,不理她。

晨星一直摆弄着手里的魔方,眼泪都掉在了白色的9宫格上,好像消失不见了似的。

“哎呀,你是男孩子,不要哭啊。”杏园说道。

120车疾驰,驶向了第一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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