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有船只往来商运,已是阳春三月。
暖阳初升,风轻气舒,只可惜首阳山山顶积雪还未完全消融,微微有些冷。
农家小院内,有一颗银杏树,树干光秃秃的还没有长新叶,树下石桌旁的石凳上放着个木盆。
穿着棉袄的小童正嬉耍着盆中三五只蟾蜍,末了兴高采烈地揪住一条小蟾蜍的腿奔向灶房:“娘亲,娘亲,快看我又抓到一只,它还没我脚趾头大呢!娘亲你快看……”
茅草房接连着四间,最东边单独的一间是灶房,一位三十多岁的妇人正坐在土灶边添柴。
见儿子过来,她微微汗湿的脸上露出慈祥的笑来:“连儿,快去门口看看,你哥哥回来没?今天怎么去了这么久?”
小家伙听了母亲吩咐,提着小蟾蜍乐呵呵的就往外跑。
“砰……”
正穿过堂屋时,西厢房传来一声巨响。
小童被吓的尖叫一声,蟾蜍也丢了老远。
妇人紧随其后喊道:“连儿,是你吗?你将什么摔了?”
小童回过神来,不理母亲,飞似的就往屋里跑。
须臾之后,又冲了出来,激动的大喊大叫道:“娘亲,娘亲,姐姐,姐姐醒了!娘亲!”
妇人听到小孩的话,当即放下菜刀,将手在围裙上抹了两下,就往堂屋快走。
半柱香前,姜蓝曦醒了过来。
只是,她什么都看不见,只听到屋外有小孩嬉笑。
她口渴极了,下床找水,却无意碰倒水盆,自己也因双腿无力瘫倒在水里,披头散发,似鬼魅一般,狼狈至极。
她有些好奇,她是谁?怎么会在这里?她这是怎么了?
“呀,姑娘?你怎么在地上?”是妇人的声音,她在靠近。
姜蓝曦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这是哪里?为什么这么黑?怎么不点灯?”
“啊?这……”妇人有些吃惊,随后却再没声音。
姜蓝曦心头一紧,刚想退避,下一刻,如春风拂柳般的声音响起:“姑娘,别怕。这里是我家,去年腊月你失足落江,恰被我救下带回。你眼睛被寒冰所伤,暂时失明。因你双眼有旧疾,先前我不敢贸然下药医治,但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重见光明。”
姜蓝曦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莫名的卷起一阵心痛,却很快释然。
“好,我信你,谢谢。”这个声音很好听,让她毫无防备的愿意相信他的话是真的。
肩上落下一双宽厚、温暖的手,身子被人稳稳的扶了起来:“你衣服湿了,我让母亲帮你换过?”
“好,谢谢。”
腰间一沉,他直接将她抱了起来。她刚想反抗,他再次说道:“你的腿数月未动,还没法正常行走。”
姜蓝曦听劝,没再拒绝。
如果他真是坏人,她昏睡的这些时日里,足够他为所欲为了。可他却如此直白坦诚,她也懒得作态扭捏。
只是暖和的身子透过单薄的衣衫碰到如同冰块一样的身体,冷的她立刻打了个寒颤。
“对不起,我刚看诊回来,外面冷,我还没来得及换掉这身衣裳……”他说着忽然戛然而止,似乎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情绪也变得冷硬起来,他说:“你再睡会,我去煮药。”
“哥哥,姐姐终于醒了。嘿嘿……”小童忽然凑到床边,好奇的声音软糯可爱:“姐姐你这个梦做得可真长啊,你都梦到什么啦?”
真长?
她睡了很久吗?正想问,他忽然冷冷吩咐:“连儿去院中玩。姐姐需要休息。”
“…奥…”连儿极不情愿地奥了一声,用力抓了她胳膊一下,就跑走了。
心中莫名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却又说不上哪里奇怪,她等他离开,可好半天他都没有走,她咬了咬唇,只好主动打破现有的沉默:“还在吗?可以告诉我,现在什么时辰?还有,我昏睡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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