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老爷,禀老爷,小的打完了!”郝器兴冲冲的跑进来报告,被堂上那凉飕飕的氛围激的一哆嗦。
他怎么感觉不大对劲啊,郝器脖子一缩,他不会坏什么事了吧?
宛平县非常开心啊,刚才那气氛他都不知道该说点啥好。
这个郝器,好啊,是个人才。
“不错,非常好,打今儿起你就是班头儿了,好好干。”宛平县当场就给他升职了。
从天而降的馅儿饼,直接给郝器砸晕了,待放反应过来,心怦怦跳,立马表态,“大老爷放心,小的一定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大老爷就是他再生父母啊!
宛平县非常满意,摆摆手,“下去吧。”
“是。”郝器往旁边一退,站到师爷桌旁,他现在是有官衔儿人了,位置往前提了不是一点半点。
大堂复又归于平静,宛平县瞅着站那跟尊雕塑似的裴子弈,陪着笑也不知道该说点啥,忽而一拍脑袋,“来人,快给宸王殿下搬把椅子。”
“是!”郝器应声就去了。
态度非常积极。
旁的衙役们都暗暗松了口气,他们可不想招上宸王,自己还想要小命儿呢。
但郝器不一样,在他眼里宸王殿下就是他的福星啊。
他可得给福星伺候好了。
你看看,人家宸王殿下一开口,不光把他的那顿打免了,还捎带脚让他亲手打了老李头儿一顿,另又让他升了官儿。
他去庙里求佛爷,都没这么灵验的。
是以,郝器非常狗腿的给裴子弈搬来了把大圈儿椅,还贴心的在上面放了的垫子,怕他凉着。
裴子弈没推辞,落了座,只是目光不住的往衙门外瞧。
苏瑾干什么去了呢?
她还能干什么,当然是叫醒服务了。
苏瑾一溜烟跑出来,此时县衙大门外空无一人,而县衙对过儿街上乌泱泱挤了百八十人。
见她出来,都好奇的抻着头往这边看,但却没有一个人敢过来。
苏瑾可顾不上她们,她一出来就把锁魂袋摊手上了,还没等她说话,里面那无头女尸便在她眼前显形了,朝她飘飘下拜。
“我说你怎么回事?问你半天怎么不吱声呢?”苏瑾都没等她行完礼,劈头盖脸的便问。
无头女怯诺诺地开口,“上差息怒,奴家方才并未听到问话啊。”
“是啊?”苏瑾这才明白,火气也就没了,她先前也没用锁魂袋装过谁,净装吃的了,估摸着里外不通,才会如此,遂想了想点头道,“这样,你直接跟我进去,等上了堂你直接说凶手是谁,我替你传话。”
无头女赶忙应道,“是。”
苏瑾安排妥当,昂着头甩着袖子就进去了。
街对面围观群众面面相觑,小声的互相提问。
“她一个人搁那叨咕啥呢?”
“不知道啊,一会儿生气一会儿点头的,就好像跟人说话似的。”
“太吓人了也,这还没嫁给宸王就疯了?”
“啊?那是苏瑾?”
“对啊,你没看出来啊?”
“不是,那身衣服不男装吗?”
“男不男装的,那张脸你不认识啊?前两天还给你家说书先生指导故事情节呢,忘了?”
“哦对对对,你这一说可不是嘛!”
……
众人七嘴八舌在外议论着,他们先前听到裴子弈的名号就往后闪了,至于裴子弈之后介绍苏瑾的时候,他们距离太远,根本听不清。
可即便如此,他们都舍不得走,就看着里面人的动作猜接下来发生了啥。
有的和里面衙役们沾亲带故的,想着一会儿结束了,他们好第一时间知道里面发生了啥。
是以,别看他们压根啥都不清楚,可不耽误他们看热闹的热情。
苏瑾胸有成竹的进了大堂,一抱拳,“抱歉,久等了。”
裴子弈见她回来,神色已经恢复如初,甚至比方才他俩一起进来时还好,便放下了心,安心等她接下来的话。
宛平县哪敢受她这个,连忙道,“无碍无碍,”朝郝器一努嘴,“给王妃…呃…苏小姐也搬把椅子。”
“好嘞!”郝器麻溜儿去搬椅子。
苏瑾一想估计陈述案情,捉拿凶犯,还得费不少时间,也没制止,便先开口道,“多谢知县,咱们先把凶手说了,你好去拿人。”
“多谢苏小姐体谅,”宛平县非常感激,“您说。”
“凶手就是…”苏瑾微微一笑,起了个头儿,同时在心里告诫自己,一定不要扭头,要很自然的传话,就像是自己讲出来的一样。
结果…
身后半天没动静。
什么情况?
背过手,朝后扒拉扒拉,哦,她忘了,魂魄也没个形,她扒拉不着。
心里天人交战,到底要不要回头看。
这会儿郝器搬着椅子就过来了,“苏小姐,您坐。”
苏瑾微笑点头,心里甭提多感谢他了,借着坐下的动作回头想要看无头女到底再干嘛,为什么不应声,结果直接就傻眼了。
“人呢?”苏瑾脱口而出。
宛平县都不知道该说啥了,心说人你不还没说呢,咋又问我呢?
这位宸王妃是不是有啥大病?
还是那凶手跟宸王妃有啥关系?
三番两次搁他这儿逗闷子呢?!
宛平县非常恼火,碍于裴子弈的身份又不好发作,只能假笑道,“苏小姐,您说是什么人?”
裴子弈目光疑惑的看向她,刚才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她在找什么人。
苏瑾尴尬的回过身来,干巴巴道,“那个…呵呵…我再出去一趟啊。”
说完,低着头就跑了。
刚跑到县衙门口,就看到门外的无头女。
“你在这儿待着干什么?”苏瑾出来大门,往旁边一闪,朝无头女低声问道,“不让你跟我进去吗?”
无头女非常紧张,攥着衣角,小心翼翼道,“奴家进不去。”
“什么意思?”苏瑾没听明白。
无头女指了指县衙大门,“奴家乃一孤魂怨鬼,县衙门口有门神拦阻,奴家不进去。”
“啊?”苏瑾没想到还有这茬,“那怎么办?要不,你告诉我凶手是谁,我进去说,诶呀不行,那人家肯定得问细节,我又不能来回跑,你有什么办法能破解吗?”
无头女想了想道,“若用黑伞遮住奴家,或许可行。”
“行,我让人准备,你先告诉我凶手是谁。”苏瑾想着两条腿走路,反正准备黑伞和抓人都需要时间,不如同步进行。
无头女道,“西柳巷石家老店石诚石掌柜,和关口巷吴正吴屠户。”
“行,你在这等我。”苏瑾说完就回去了。
“凶手是西柳巷石家老店石诚石掌柜,和关口巷吴正吴屠户,抓人去吧。”这次苏瑾刚一进大堂,就直接把话说了,一点铺垫都没给。
给宛平县整的猝不及防的。
见宛平县愣神,苏瑾不悦道,“还愣着干嘛?赶紧派人捉去啊!”
刚才那股着急劲儿去哪了?
“哦哦,是是是…”宛平县赶紧下令,着人捉拿犯人归案。
见捉人的衙役出去了,苏瑾又道,“还有件事得麻烦你。”
“不敢不敢,您说。”宛平县连连摆手。
苏瑾没说话,先从身上摸银子。
没摸着,才想起来自己换了衣服,忘装钱袋了。
苏瑾十分尴尬的看向裴子弈,想先问他借点。
没等她开口,裴子弈就把荷包掏出来了,递了过去,苏瑾十分感动,接了过来,朝宛平县道,“麻烦帮我买把黑伞,纯黑的,越黑越好。”
这宛平县哪儿敢接?
别说裴子弈名声在外,他的东西无人敢碰,单就是这一小小的要求,他还问宸王拿银子,那也太不会做人了。
遂连连摆手道,“苏小姐哪里的话,您都帮了下官这么大忙了,一把伞而已,郝器,来…”
宛平县朝郝器一招手,直接把自己的荷包给了郝器道,“苏小姐的要求你听见了?务必办好,办漂亮,听明白了吗?”
宛平县一边说一边给郝器使眼色,意思是千万别给他省钱。
“是。”郝器秒懂,取了荷包就出去了。
“这…不好吧?”苏瑾没想到宛平县这么敞亮。
“欸,都是小事,苏小姐不必放在心上,只是,下官有一事不明,”宛平县非常谦虚的请教,“您是如何知晓犯人情况的?他们是如何杀的人?具体细节是怎么回事呢?”
宛平县想先问清楚了,一会儿等犯人带回来,他好一击必中。
敢杀人的都不是什么善茬,你要是一下不能拿住他们的命门,他们就敢胡搅蛮缠、左顾而言他弄得你烦不胜烦。
最后往往要上大刑,关键这两年儿上头刚下了政令,重刑之下多冤假错案,让他们论据结案。
这宛平县也不是一下子就在这皇城跟下当官的,他年轻那会上任之处又多偏远之地,穷凶极恶之辈颇多,遂自有一套严酷之法对待这些人,可现在政令一出,他先前的法子不能用了,多亏他点子正这两年调到京城当官,没什么大案发生。
这起儿命案,可是他自京城上任以来,头一遭了。
幸好有宸王妃,不然他可就要麻爪了。
对上宛平县那希冀的目光,苏瑾非常心虚,现在她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忽而灵光一现,“对了,尸身你还没找到把。”
“是是是,”宛平县点头如鸡奔碎米,他差点忘了这茬,赶忙道,“还望苏小姐不吝赐教。”
“好说,好说,”苏瑾松了口气,“尸身在合和巷后街第三口水井中,你先派人去抬回来,至于凶手如何行凶,等尸身到了我一齐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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