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周夫人出声。
守夜的丫鬟推门而入:“夫人。”
“叫奶娘过来。”周夫人吩咐到。
片刻,周夫人的奶娘便入了屋内,见周夫人神色恍惚,紧步上前道:“夫人这是怎么了?”
“奶娘,你是看着我长大的,如今我有一事,需要你亲自去办。”周夫人紧张到。
“夫人只管吩咐,老奴定当办好。”
“奶娘你明日且回去一趟府里,让娘亲想办法打听一下老爷头先的夫人,再去探探辰王王妃的情况。”周夫人低声说到,末了,又补了句:“此事万不可叫老爷知道。”
周夫人虽为周谨的第四任夫人,其实年岁并不大,如今二十有一,原是南郡府王家的姑娘,闺名王若若。
此前被周谨相中,王家阖家上下都当是富贵加身。
毕竟。
商贾之女嫁入官宦之家为正妻,那可是天大的荣耀。
“夫人,可是出了什么事?”奶娘还是不忍的开口问到。
“奶娘,从前我只当老爷温善,疼爱于我,才不在意我商贾之女的身份。这几日,我总睡不好,梦里仙人给我托了梦,说几位姐姐原是不想嫁来的,造化弄人,才有了我如今的位置。”周夫人说道,心底却没有将话说透。
“夫人没事就好,这四年来,老爷对夫人是好的,夫人也莫要担心晚娘那媚子,老爷若是相中了她,早都带回府里了。”奶娘握住周夫人的手,轻声说到,只当周夫人是为了晚娘那闲言碎语而忧心。
……
周谨书房暗室。
晚娘在上肆阁与吴玉说了没多大话,黑衣人便一掌袭向吴玉,自己则被定在了原地。
等黑衣人再回来时,就将自己打晕了去。
此时眼前光线再度亮起,晚娘慢慢从地上爬起半个身子。
看着石阶之上走下的人。
晚娘有气无力的说道:“周大人,晚娘一直安分守己,何故将我带来此处?”
晚娘自来了南郡,便被安排在上肆阁,虽知晓周谨派人看着自己,却也从未像今日这般,直接禁锢了她的自由。
周谨居高临下的看着晚娘,说道:“晚娘,记住你自己的身份,谁给你的单子,敢这么跟我说话?”
“晚娘不敢。”低着头,晚娘垂声到。
“来找你的那人是谁?”周谨直接问到。
“晚娘不知。”
周谨攫住晚娘的下巴,道:“少在我眼皮子底下玩花样,你的命还攥在我的手中。”
说罢,周谨取出一颗蛊毒的解药,说道:“此人可是辰王殿下的人?”
晚娘看着眼前的解药,身上的蛊虫似在游走,腕间的黑线若隐若现,晚娘害怕的说道:“晚娘真的不知道,晚娘从未踏离上肆阁一步,日日练习,只府中寿宴出来过一次,从未见过此人,更不识得辰王殿下。”
“那他来找你做什么?”周谨丢开晚娘,看着蛊毒在她体内发作。
晚娘忍着身上被蛊虫啃咬血肉的疼痛,哑声道:“晚……晚娘以为是登徒子……他来……来问晚娘可否卖身的……”
周谨看着晚娘,被蛊虫毒发折磨的青筋暴起,汗湿了衣衫,这才将解药丢给晚娘,道:“今日起,你便给我好好待在这里。”
晚娘爬到解药旁边,一把将解药扔进嘴里。
有了解药,晚娘这才勉强能使上些力气,脸色苍白道:“谢大人赐药。”
周谨不再理会晚娘,将人关押在暗室,带着吴管事离开了去。
背后暗室里,晚娘靠在墙角,喘着气,眼里的光芒微闪,心中只盼吴玉说的是真的,希望那人能救自己一命,那也不枉她今日所受的痛苦。
暗室外,周谨对吴管事说道:“上次那些人怎么样了?”
“老爷放心,都处理干净了。”吴管事低眉答道。
“来见晚娘的人,可有查清楚?”周谨问到。
吴管事道:“方妈妈那头交代过了,这几日都是到阁里听曲的,没有奇怪之处。”
“我总觉得,自从辰王来了南郡以后,这事情就不断……你且再盯仔细些。”周谨安排到。
“是,老爷放心。”吴管事说到。
这些日子,周谨安排了不少尸蛊补药给王若若吃,为的就是来日将母蛊取出后一举种下,但今日与王若若同房,自己体内的王蛊却纹丝不动。
周谨冷声到:“还有,去查查夫人最近都做了些什么,见过什么人。”
次日,周府后门。
“嬷嬷这是哪里去?”换守的小厮,瞧着周夫人奶娘一人,开口问到。
“夫人想吃张记的果子,我去替夫人买些回来。”奶娘从容的将帕子甩了甩,顺势压了压手上的篮子。
“嬷嬷怎么不安排底下人去,还要亲自跑一趟。”小厮挠挠头,看着微亮的天色说到。
“别个人哪知道夫人的口味,我亲自去买才放心。”嬷嬷从袖中掏出一锭碎银,丢给小厮,道:“这些给你买酒吃,机灵鬼。”
“谢谢嬷嬷。”小厮接过碎银,笑着打开门来。
出了周府,奶娘先去买了果子后,便拐去了王家。
周夫人一夜不得安眠,白日里又等了许久才见奶娘回来。
“你们都下去吧。”周夫人屏退了门口的丫鬟,紧张的看着奶娘,问到:“怎么样?”
奶娘说道:“夫人,先夫人们家里的情况与你出嫁前所知的一样,这次老夫人那使了些法子,这才打听到,几位先夫人确实与你是同一天的生辰,还是老爷身边的吴管事亲去下的聘。”
“那时听说几位姐姐的家人都相继感染了疫病,这才没了。几位姐姐又远比我早几个月生辰,才没多想……”周夫人说到。
正是因为当初合媒的人,说自己八字与周谨极合,父亲又问了先头的情况,都说比自己大,对于城里说周谨克妻的传言,她才没做多想。
若江心月说的都是真的,那周谨娶她是为了什么。
周夫人一只手绞着手中的衣袖,一只手捏住奶娘的手,问到:“辰王妃那呢?”
“老奴还没有去寻辰王妃,算着时间,老奴若再不回府,该叫人多心了。”奶娘答到。
周夫人知道奶娘的意思,她不想周谨知道这件事,奶娘也不敢耽搁的太久,后日,她再想办法出去一趟。
城外,乱葬岗。
江心月几人查看过周家祖坟后,便一路准备回城。
却瞧见几个推着车的人,骂骂咧咧的行走的夜路上。
江心月一时好奇,便叫宫寒羽一起跟了上去。
等那些人走了,他们才上前查看。
只见。
诺大的土坑下,横七竖八的扔着许多尸体,有些尸体甚至是残肢断垣,却也能依稀看到独独没有男子的尸体。
江心月看了眼刚才几人才扔下的尸体,说道:“这些尸体,似乎与王二和刘五的情况几乎一致。”
“你是说他们也服食了寒食散?”宫寒羽说到。
江心月道:“应当是有人在拿他们试药。”
林清风问到:“试药?”
“不错,只有在短时间内,大量服用寒食散,又吃了热食,才会暴毙。”江心月指着上面的几个尸体,继续说到:“你们看这些人衣襟紧合,手上还有烫泡,便非死不可。”
“何人要用他们来试药?”林清风说到。
宫寒羽道:“看这些人的打扮,与那些流民无异,试药之人心机如此之深,只怕还有更大的阴谋。”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回去,此事我会派人去查。”宫寒羽说到。
“嗯。”江心月点头。
几人准备回城,宫寒羽却被乱葬岗下一道反光的铜片吸住了眼睛。
“公子!”
莫冷飞身上前,迅速将盖在上面的尸体挪开,将东西拿出,走到宫寒羽面前。
宫寒羽看了眼,铜片上刻着的“望”字。
眼睛倏然收紧。
这正是宫寒羽自己的密探的腰牌。
“莫冷,命莫欢速速返回客栈。”宫寒羽冷声到。
“是。”
莫冷自腰间取出一支袖烟,这次空中绽放出的是一阵黄烟。
江心月撇了一眼,也不多话,几人继续往客栈去。
等到了客栈,吴玉正踉跄着要起身,屋子里黛绿焦急的声音传了出来:“公子,你还不能起来。”
那日,黛绿被莫冷安排住下后,一直不肯离去,同吴玉还没说上几句话,再见吴玉,他便受了伤,黛绿眼泪巴巴的往下掉,自请了来照顾吴玉。
“这几日都是你照顾我的?我要见我家公子。”吴玉开口说到。
“吴玉。”林清风推门而入,上前一把扶住吴玉。
“见过公子,姑娘。”黛绿手里还捏着给吴玉擦汗的巾帕,给江心月几人见礼。
江心月看了眼吴玉,又看着黛绿道:“黛绿姑娘这两日辛苦了,不如先去歇息。”
黛绿暗自看了看吴玉,耳尖微红,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宫寒羽上前,站在吴玉面前,见吴玉已经能起身,问到:“那日你去寻晚娘,可有看清打伤你的是什么人?”
吴玉想了想说道:“回王爷,那人蒙着面,看不清他的样子,但我与那人交手间,能感受到那人的武功狠辣,此人出手化掌成拳,招招直逼我心口。”
闻言,江心月和宫寒羽对视了一眼。
吴玉这形容,与那日他们在义庄所见的黑衣人,出手相似,难道是同一个人?
“对了公子,那日我逃到金陵河时,在河中断的枯树下,藏下了我从那人身上扯下的瓷瓶。”吴玉想起那日的情形,忽地对林清风说到。
“这几日你且先好生休养,东西我会派人去取回。”宫寒羽向莫冷看了一眼,回头对吴玉说到。
林清风拍了拍吴玉的肩头,说道:“对,你就先好好养伤。”
说罢,几人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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