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来的人穿着一身阴阳师的服饰,只是一个晃眼,王元君便认出这货,正是那个松井石根身边的阴阳师青灯寂焚。
青灯寂焚法力不小,却多为阴狠。王元君前身虽然是王母娘娘化凡,但实际她并不擅长战斗,要不然当年的天庭,何至于指望着杨戬跟那四大天王?
巷子里,王元君跟青灯寂焚交战一处,她顾忌着自己现代的身份,用了化术隐去自己的真容。青灯寂焚看不清楚她的容貌,只能看到一个略显模糊的身影。
两人交手法力打出,击得这巷子里尘烟阵阵。
青灯寂焚视线受了影响,不辩周围,王元君也趁机一个转身,瞬移地消失不见。
再出现,她已经回了将军府的闺阁。
人却有些虚弱地倒在桌边。
“大仙?您受伤了?”哮天犬急忙朝她走近,仰着的小狗脑袋,眼睛里透着明显的担忧。
王元君轻轻踹它一脚:“自己边上玩去,我要歇息一会。”
呜咽着,哮天犬乖乖走到一边坐下。
王元君撑起身有些虚浮的脚步,朝床边走去,整个人就嘭地一声,直接倒这里床上。
她之前强行占卜,不知道是触了哪里的禁忌,惹得自身受损,刚才又跟那个青灯寂焚交手,被青灯寂焚一道剑气劈来,直入肺腑。
现在五脏六腑都疼得厉害。
她需要入定冥修。
这一修,王元君就修了两天。
哮天犬一直守在这里,不敢离开。他正担心这位“大仙”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时,外头就有人过来敲门。
“大小姐,老爷回来了。”
哮天犬抬头望了一眼,有些焦急地呜咽两声,想提醒王元君。
王元君还没睁眼,便会回答了。
“这就过来。”
她缓缓吐出口气,从床上支起身体准备出去,临出门时,突然想起什么,忽地又去叮嘱哮天犬不要随便出去不然就把它给炖了。
大厅里,王元君移步过来时,这里的人正端了茶在喝,除了一个穿着军装,留着胡子的王启山外,另外还有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衣,俊美的五官,尽显儒雅气质,仿佛是诗经中走出的圣人。
王元君进来明眸一扫,瞬间怔住。
文曲星啊?
怎么又突然下凡来了?
王元君心里嘀咕。
这文曲星每次下凡,都是凡间最不平的时候。
当然金山寺救母,和包拯清凡尘就算了。
前者是要还黎山老母人情,才不得不下届一趟,后者只是附了一丝神念庇护包拯而已。
但是现在。
王元君笃定坐在这里的,是文曲星本人。
“丫头来了,怎么还站在那边发呆、也不过来?”王启山突然开口,明明就挺威仪的一个人,看着女儿的眼神却全是宠溺。
连那文曲星都跟着狐疑抬头望了过来。
王元君收回目光笑着走了进去:“这不是许久没见爹了,听下人说你不但突然回来,还带了个人回来,这不正好奇嘛。”
王启山哈哈一笑,大手摸着女儿的头:“嗯,几个月没见又长高了不少啊。”
王元君莞尔一笑,小姑娘的模样全是娇俏。
王启山指着那文曲星道:“这位是周先生,是我在路上偶然遇到的,在我们家会住两天,你让程叔给安排一下?不过对外头你可不要提起他来啊。”
“我能跟外头的谁说家里事啊?” 王元君好笑:“不过既然都不想让外人知道,那你不告诉我不就好了?”
“嗨,说的什么傻话,自己家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怎么可能不告诉你?”
王元君笑容更甚。
她就故意逗逗这个凡间老爹的。
笑了笑,王元君转身走向那位周先生。
她没行礼,一双眼就带着几分打量。那位周先生倒是微微一动,便起身朝她行礼。
“这两日,周某人,就多多打扰了。”
“先生客气,在这府上,只管当是在自己家里便是。”
周先生微微一笑,心里却忍不住尴尬。
当在自己家里是不可能的,更别说刚才看到这小姑娘的时候,他就莫名地下意识想行礼了。
怪哉。
见过了人,王元君也不再多留,她转身吩咐府上的管事,给这位周先生准备客房。
至于这位周先生为何回来她将军府,不用猜王元君也知道是为了什么。
现在的这天下,都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而这世道,能被称为周先生,又能被她爹这么礼待的,就只有一个人。
是那位先生。
安顿好了那位周先生的事,王元君便不再理会他们。
她返回闺阁小院时,哮天犬一瘸一拐地便跑了过来,几次呜咽着想说什么,但都不敢开口。
王元君当没看见,进了屋里,把鞋子一脱就懒洋洋的歪在那榻上。
恣肆潇洒而又随心,完全没了当初在天宫上的丁点端庄。
哮天犬乖乖过来,就坐她脚边,仰着头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上仙……”
“你回去吧。”王元君淡淡:“你要找的人,我找不到,你想做的事,我也办不到,你跟在我身边,也只是浪费时间而已。”
哮天犬猛地起身:“上仙,求你帮帮我,想想办法找到其他仙家,要是让太古魔神彻底攻占了天庭,到时候只怕会六界大乱,人间涂炭啊。”
“天庭乱不乱关我什么事?你找其他人去啊。”王元君有些不耐:“看在你之前帮我办事的份上,我可以帮你疗伤,其他的就不要想了。”
“上仙……!”
王元君突然抬手,封住哮天犬的话。
她芊芊柔夷扒下自己头上的发簪,朝着哮天犬一挥。
瞬间那强大的金光紫气,如同微风拂过哮天犬的身体,顷刻间就治好了哮天犬身上的伤。
也让哮天犬瞬间傻眼。
“王……王母娘娘!你是王母娘娘!”
落地的瞬间,哮天犬恢复人形。
是个身形偏瘦,一身黑衣的男人。
王元君皱眉:“我不是。”
“是!您就是王母娘娘!”哮天犬激动到跪了下去:“您的法器,金簪,这一身的金光紫气除了王母娘娘还能有谁!娘娘求您指引,告诉小仙其他仙家如今都去了哪,天庭还需要他们去救,那太古魔也需要他们……”
“都说了我不是,你是没长耳朵吗?”王元君脸色骤沉:“什么天庭什么仙家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帮你一把只是还你之前的出手,要不是天规定律不允许我对凡人出手,我会用得着你吗!现在你我两清再不相欠,你可以走了!”
她手臂一挥,直接将哮天犬给震飞出去,任凭哮天犬怎么喊都没有用。
真是超烦!
王元君气呼呼地在床边坐下,怒气攻心时,她胸口一阵血气翻涌,腥甜的气味涌上咽喉,被她硬生生地咽下。
想着哮天犬刚才凭着头上的发簪,就认出了自己,王元君拧紧眉,将发簪拔下捏在手里。
她的簪子,很多都含有她身上的法力,这是她很早以前就养成的习惯,没想到今天倒是给自己扯了后腿。
不过也怪自己没有诚心隐藏。
毕竟哮天犬的伤,如果不是自己出手,想要痊愈根本就不可能。
王元君轻叹。
希望这傻狗能聪明点别缠着她,赶紧去找那些游历在凡间的其他仙家。
……
大街上,松井石根被狗咬了,人没死,就是伤得挺重。
王元君还嘀咕这人生命力挺顽强时,就听人说这松井石根,被他们那边的一位大阴阳师给救了。
怎么救的没人知道,只知道等松井石根再次出现众人眼前的时候,他身上完好无损,一点也看不出被狗咬过的痕迹。
王元君对这个消息只是微微挑眉,没有太大的意外。
毕竟当时让哮天犬动手之后,她还跟那位阴阳师亲自打了照面。
“那松井石根人呢?又去哪了?”王元君问话。
下人摇头:“那到没有,就只是听说昨个儿一早他就离开南京了,也不知道是去做什么了。”
王元君不说话了,她身子斜斜地靠着椅子,白葱指尖轻轻敲着桌面。
外头,突然有下人来传:“大小姐,玉格格来了。”
“让她进来。”
玉明珠进来时,一张小脸全是兴奋,还没走近,就欢喜着忙张开双手,想将王元君给抱住。
王元君无奈一笑将她接住。
可突然的,王元君眸光一凝。
玉明珠瞬间愣了,不敢动了。
“王姐姐,怎么了吗?”
王元君不说话,她起身走近玉明珠跟前,仔细端详玉明珠的脸色。
印堂发暗,黑气缠绕,大凶。
“你之前去了什么地方?”
“啊?我没、没去哪啊。”玉明珠一脸莫名:“怎、怎么了吗?”
王元君微微摇头,没有明说。
她抬手想掐,却掐不出个缘由。
一时间,王元君心里颇为烦躁。
“王姐姐,你怎么了……”玉明珠小心看她。
王元君揉揉眉心:“没什么,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我是过来谢谢你的。”玉明珠突然笑着,让身后的丫鬟将个盒子递上。
盒子打开,里面全都是一些女儿家的珠宝首饰。
王元君瞬间挑眉。
“王姐姐,这是我给你的谢礼,你之前给我的那个金簪太神奇了,它好厉害,要不是它我可能就要被送出去了。”玉明珠说起这个,都还有些心有余悸。
王元君摸摸她的头,看着小姑娘这鲜活的模样,眼底不自觉的带了笑意。
玉明珠一高兴便将之前回去的事给说了。
原来是那日,她拿着王元君的金簪回去之后,松井石根便又来过她府上,想趁机对她不轨。玉明珠一直都记得王元君的叮嘱,关键时候将这金簪带在身上,结果松井石根因此根本就进不得她的身边,离开王府的时候松井石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想这个,心神不宁时才会叫外头的狗给咬了。
王元君听着,暗道一声原来如此。
只是蹙眉,再一想松井石根身边的那位阴阳师青灯寂焚,王元君的神色又凝肃起来。
“这簪子你以后便好好戴着,不要再随意拔下来了知道吗?”
“嗯嗯嗯,这么神奇的东西我肯定会好好戴着,绝不随手乱放的!”
虽然玉明珠是这么保证的,可她印堂上的黑气却仍旧没有消散。
不止玉明珠,王元君发现这将军府上的很多人也有一团死气缠绕。
只除了那位文曲星转世。
王元君再次见他时,又是两天后。
将军府的后院里,他踱步而行,一身气质儒雅,容颜俊朗,原本昂首挺胸的一个人,在见到王元君后便下意识地抬手行礼。
这个反应,连他自己都懵了是什么情况。
王元君淡淡一笑:“周先生好。”
“大小姐安。”周先生温和一笑。
王元君眸光扫过他的脸上,在他脸上并不见丁点死气,相反他还红光满脸,像是发生了什么喜事。
反观跟他身后不远处的将军府下人,却依旧印堂发黑死气缠绕。
这是何故?
王元君着实懵了,偏生此事触及了禁忌,她掐算不到。
两人擦肩而过,并没有太多的交流。
入了书房,王元君敲了敲门便直径进去。
里头王启山坐在案桌后,两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神色间很是疲惫。
推门进来时,王元君一眼就看到她这个凡间爹的异常。
跟之前玉明珠一样,印堂发黑死气缠绕。
而且。
死气还颇为浓烈。
“怎么是这个样子,遇见什么棘手的事了?”
“你来了,啊,快过来吗,帮爹揉揉脑袋,痛死了。”
王元君微微蹙眉,走过去很自然地帮他揉按起了太阳穴。
她将自己之前在院子里,遇到那位周先生的事提了一下,旁得到没有多说。
王启山听后,神色顿了一顿叮嘱道:“周先生这次是秘密来的南京,外头人都不知道。”
“哦?那爹你是接受他的招安了吗?”
王启山一怔随即不悦:“怎么说话?什么招安?谁需要招安了?”
“呵,不是招安,那就是归顺,你答应了吗?”
王启山听罢,长长一叹。
“闺女,你也知道现在这世道,国不成国家不成家,虽然军阀四起,大家各自为王,但要说到真正为老百姓考虑的,却只有那两支的人,你爹我当了一辈子的军人,打了一辈子的仗,这突然间要我彻底脱下这身军装,实在是难办,可是……这世道,崛起的势力是有,但倒下的军阀也不少。”
王元君一听,就知道他动摇了。
他现在还穿着这一身的军服,无非是因为清朝虽亡,却还有那铁帽子在,可一年前自那位铁帽子王去世之后,这一切就逐渐变了。
有人在拉拢她爹。
可以他爹的兵力,不管是应了那边都不讨好。
突然王元君猜测他爹的气死,是不是跟这个有关?
但随即王元君又觉得不对。
倘若他爹的死跟这个有关,那玉明珠又怎么也被死气缠绕?
王元君不解,她浅笑着摇了摇头。
“天下之大,势力之乱,端看谁懂人间疾苦,谁尝人间之乱就是了,从势不如从心。”
王启山心里一震,忽地仰头看向自己女儿。
王元君俏皮一笑:“民才是根,心才是力。”
“你要是个儿子该有多少?”
王元君瞬间皱眉。
王启山:“这一身细皮嫩肉漂漂亮亮的小姑娘,我可一点都舍不得拉去战场上受罪!要是儿子我还能抽两鞭子!”
王元君:“……”
要是儿子还得被你抽两鞭子,鬼才理你!
……
又是两天后,王元君听到下人来报,说那位周先生走了。
人虽不是王启山亲自送出去的,但两人关在书房谈了很久的话。
王元君听得周先生离开,心里瞬间就明白他为何印堂不见发黑。
现在再扭头这院子里伺候的下人。
几乎所有人都一样。
黑气缠绕,大凶之相。
……
黄昏时,王元君又来了这老树林。
土地有所感应,急忙现身行礼。
王元君微微蹙眉:“之前让你找的那些找到了吗?”
“找到了,但……有些法力比较低微……”
“先看看再说。”
“是。”
土地弓手,便从他的葫芦拐杖里,释放出好几个白光出来。
王元君明眸一转,险些把脸都给气到变形。
“我让你找十方土地,你找的这是什么妖魔鬼怪?”
土地急忙告饶:“不敢欺骗娘娘,他们正是十方土地。”
“怎么可能!”
“确实是的,只不过几百年前,金兵过境,一些萨满法师仗着道行高深,损坏了他们的金身石像,才让他成了这样,若不是这几百年来他们一直潜心修炼恐怕早都烟消云散了。”
这一席话,又听得王元君忍不住咬紧了牙。
金兵过境,靖康之耻。
正是岳飞的那个时候。
而那时的她年纪还小,根本就无法做任何事情……
“都成这样了,就让他们回去继续养着吧,现在的这凡间,大能者可不少,别回头弄得个灰飞烟灭也不知道该怪谁了。”
土地硬着,又将那十方土地吸进自己的葫芦拐杖,把他们给送了回去。
这一幕让王元君眼皮一跳,忽地凑近了几分。
“你法力似乎不弱?”
“啊?”
王元君眯眼:“跟我一起布个天方地圆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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