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佛送到西,计蒙将他们几人带出来之后,又送他们到此前驻扎的营地去。
营地离坍塌的洞口倒是不远,“拖家带口”得走了不到1小时就到了。
“这是发生了什么!?”
“我们的帐篷,啊——我的泡面——”
眼前的场景用灾难二字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一大一小两顶帐篷,此时已经被不知什么动物踩得完全坍塌,里面的物品被随意得扔在湿润的地面上,沾满了尘土和落叶。凑近看的话,甚至还能看到有蜗牛在上面肆意攀爬。
计蒙抬头往树梢上的几只雀鸟看去,雀鸟摇摇头,表示不知道,随后一哄而散。
树后面躲着的小松鼠吓得赶紧跑回了家。
“吱吱——”(快跑,山神大人要发脾气了。)
天色渐晚,远处的太阳变得血红,像落在空中的咸鸭蛋,只剩下半个。
这场景,恐怕是森林里的小动物想吓跑这些外来人,所以趁着他们外出的时候才干下的。只是没想到这几个人却没有去而复返,反而好几日没有见到人影回来,又发现有洞口坍塌,所以来找他救人。
计蒙莫名有些心虚,对着几个跪地整理的大学生咳了一下,“收拾下能用的,不能用的就留这吧,跟我来。”
单惟停下手里整理衣物的活,看着他说道:“去哪?”
计蒙伸出五根手指,“走不走,这么多废话。给你们五分钟收拾东西,天快黑了。”
几个大学生都抬起头看着他,没有说话,计蒙突然意识到刚刚自己说话的语气好像有些凶,收回五根手指蜷成一个圈掩在嘴唇上又咳了一声:“咳,我的意思是说,你们需要包扎,休息。我在山上有个屋子,你们今晚先去我那对付一晚,等明天天亮就送你们离开。”
他们的队伍还是保持着出洞的时候那样,计蒙在最后面。
还没走出多久,计蒙就从后面赶上来,拍了拍陈琪,“你往前头走吧,我来背他。”
单惟听到这话,连忙推拒:“不用了大哥,我自己能走,我跟在你们后面慢慢走,不用等我。”一个是他确实不好意思麻烦别人,已经连累陈琪一路上都扶着自己了,计蒙一路上帮了他们很多,前面听他说这一路或许要花上2个小时,更不能麻烦他了。第二个原因是他不能完全信任计蒙,他做的任何事情,单惟都无法控制得去想象他做这件事的原因是什么,背后有什么目的。
计蒙听到这话后,直接拉过他的手臂穿过自己的后颈,随后将人背起来:“少废话,不想从此变成瘸子的话就乖乖待着。我说了,你不重,我背你一个还绰绰有余。何况你的脚已经坚持不住了,一直在渗血。”
前面实在走了太多路,单惟的脚上渗出的血水已经将整个鞋子染红。但是他一直忍着痛,不肯说出来,连累所有人等他一人。没想到,却被这个人注意到了。
单惟实在是太累了,精神高度紧张了几天,又走了很多的路加上失血。夏夜山中的凉风,穿透单薄的衣服,他现在在一个温暖的背上,昏昏欲睡。
也是真的睡着了,到达木屋的时候,他还在计蒙的背上没有醒来,还是陈琪叫醒的他。“单惟,快醒醒,到啦。”
单惟还有些迷糊,只睁开了眼睛,计蒙刚好偏过头来,嘴角只差一点就能碰到他的脸颊,双手还环绕着前方人的脖子。
计蒙似乎考虑到他的感受,只轻轻得将他放在了地上。“睡的好香,口水都滴我脖子里了。”
单惟瞌睡立刻醒了,抬起袖口擦了擦嘴巴,发现并没有湿润,看着眼前人狡黠的笑容,知道是上当了。
几人到达小木屋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强光手电也昏昏暗暗,显然电量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曾敏看着眼前的木屋,“哇,大哥,你们待遇这么好啊,护林住这么大的屋子。”不知道是不是该说大学生的心思实在简单,不过一天而已,已经对一个陌生人到了一种十分信任的地步。不过也可能是因为,计蒙救了他们的原因在吧。
计蒙嘴上说着:“还行吧......”心里却在咆哮,什么护林员能有这待遇,小平层两间,全实木,还带个小院子!
几人经历了这么多事,早已经疲惫不堪,路上又消耗了不少体力,没有过多得去追问。计蒙分配好屋子,三个男生住一间,女生总得来说还好,至少没有伤员,就安排他们住了方小瑜那间,稍微打扫一下就能睡。
“房间里有些泡面,零食,你们拿来对付下吧。蜡烛和打火机在抽屉里,点的时候当心点,不要把屋子烧了,睡觉的时候灭了啊。洗漱在后院,有口泉眼,拿盆打水出来洗。一个个脏的跟泥猴子似的,我告诉你们,可别在里头洗啊。”计蒙一一吩咐好事项,俨然和宿管员似的。
一时间有人洗漱,有人准备食物,有人整理物资。幸好宫清钰从帐篷里抢救出来一些没被损坏的备用药品,简单得给各个伤员们处理了一下伤口。单惟的伤是最严重的,但是万幸的是并没有伤到骨头,只是皮外伤被石子划破一直没有愈合,所以看起来严重了一些,加上后来又有了一道烫伤。单惟只在一旁悄悄得抹了些药,想着熬一晚,等明天下山再处理。
几个人忙活完已经快到半夜了,女孩子们早已入睡。
小林躺在木板床上看了眼房间内,说道:“那位护林员大哥呢?他去哪里了?”
陈琪也觉得奇怪,就两间屋子,他们五个人分了,另外一间住着女孩子,怎么不见那大哥进来睡觉:“不知道啊,说起来,我们还没问过护林员大哥叫什么名字呢?”
单惟还没躺下,许是白天在某人背上睡过一觉,所以现在一点也不困,正坐在桌边就着蜡烛光整理着笔记,“你们先睡吧,我出去找找。”
陈琪从床上探起半个身子:“你脚上还有伤,早点回来休息啊。”
单惟点点头,又想起烛火太暗,他们或许看不见,又答应了一声。
此时的计蒙,在院门口,靠着篱笆墙坐着。今天是朔月的最后一天,心上的绞痛如约而至,虽然还没有到极致的时候,但也非常难捱。傍晚赶路的时候,他就有些疼痛,但是背上背着人,只能尽力忍着,总不能在几个学生面前示弱吧,这对于计蒙来说有些难以启齿,太不像样了。
但是从本质上来说计蒙的行为和单惟一样,都是打落牙齿活血吞,又不愿意给人添麻烦的人。
计蒙一手捂着心口,疼痛袭来,让他支撑不住蜷缩在地面上。眼前出现迷蒙的场景,他似乎看到,有一点光,从远处走来,心间的疼痛,随着这个光点的移动,竟然渐渐减弱了下来。然后他看到,光点停在了他的眼前,一双手握紧了他的臂膀晃了晃。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计蒙逐渐清醒过来,原来是他,那个叫单惟的人。
“没事,睡着了。”
骗人,明明是痛苦得蜷缩在了地上,现在额角还挂着几滴没有来得及擦掉的冷汗,现在却说没事。
计蒙看着眼前人,之前都没仔细看过,他的眼睛圆圆的,现在却因为生气瞪得很大。没由来的计蒙想起了刺豚鱼,这种动物生气的时候好像就是这样,张开了身上所有的刺,告诉世人,他生气了。
“真的没事,我只是有些胃痛,你来了就好多了。”
单惟:“什么叫我来了,就好多了,我是医生吗?”
计蒙坐起身来,认真得解释道:“不是,可能你身上有什么灵气吧,你靠过来就好多了。”
单惟盯着他看了几眼,似乎想说,看你还能说出什么离谱的鬼话来,但是计蒙却没有再往下说了。单惟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面包,快捷食品,是常在电视上看到的牌子。不是计蒙带上山的,应该是这人从帐篷里拿的幸存品。“你没吃晚饭,给你带的。”
计蒙拿过,拆开咬了一口,嗯挺甜的,和广告语一样,每一口都是香甜,每一口都是健康。“谢了啊~!”
“是我应该谢谢你,谢谢你背了我一路。”单惟也跟着坐在了他的身边,靠在院子的篱笆上,小声得说道。虽然这人好像不太靠谱,满嘴跑火车,但是办的事情都是实打实的。
计蒙很快就吃完了一个小面包,心想等下山之后,让方小瑜给他买上一箱。他现在已经好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眼前这人的原因,反正确实是已经不太疼了,于是脸上又开始有了些平日里的浪荡样子,笑着说道:“举手之劳。”
单惟被他的笑脸恍了一下,避开他的眼神说道:“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计蒙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他真名:“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叫计蒙。额,就是和你们说的那个什么什么山神是一个名字,但是是巧合哈。”
单惟果然愣了一下,世界上真有这么巧的事情吗?他们凑巧找到了光山,凑巧进了一个有计蒙壁画的山洞,又凑巧被一个叫计蒙的人救了?
“哦......这么巧吗?”
计蒙:“是啊,我也觉得很巧,这也许就是书上常说的,缘分吧。”天,大学生赶紧相信吧,不然故事也编不出来了,果然撒一个谎就要用一百个谎话去圆。
但是不说谎怎么办呢!难道告诉他:是没错,我活了五千年,是你祖宗的祖宗的祖宗,你要研究的对象就坐在你身边,有什么要问的快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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