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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07

耳边寂静无声,天地间仿佛只有自身一人,身后无明灯,眼前皆白雾,脚底似有千斤重,寸步难行,眼前的迷雾慢慢消散,心跳的也慢慢低沉,呼吸越来越沉重,右手抚上心房,脚也缓缓的在这火焰中穿行,耳边渐渐变得吵杂起来,那哀嚎遍野的喊叫声,那骇人的了无生气的一具具尸体。

还有人朝她奔来,身后是挥着长剑的士兵,那剑上的鲜血还在不断的低落,洛浔想要取帮忙,但是那些人却是毫无阻拦的穿过她的身体,没有人听到她的声音,也没有人能看得见她。

“莘儿……”

那熟悉的声音一次一次的传近耳里,她慌忙的四下寻找声音的来源,目及之处,都是惨烈的场景,眼睛泛着酸意,再也支撑不住,窒息之感驶来,她捂着心房,跪倒在地上,重重喘息着,眼里的泪水也从眼眶里翻涌而出。

“莘儿……”

“姐…姐姐……”

抬眼便见,那人一袭火红的嫁衣,在火焰中显得如此的凄凉,一头青丝凌乱,白皙的脸上也是布满泪水,那凤冠霞帔与如今的场景显得格格不入,她眼里泛着悲伤,嘴角却挂着一丝微笑,洛浔知道,那是她对她笑的。

伸手想要牵住她向自己伸来的手,但是怎么也抓不住她,她慌乱的摇晃着双手,想要触及到那人的手,但都只能在空中无助的挥动着,画面一转,她眼前已然是一篇丛林,她心下一顿,连忙转过身去,身后的高高耸立的高墙已经被炸毁成残骸,那一身火红嫁衣的女子,站在高墙上,墙下是熊熊烈火,她美丽的脸上,没有一丝的害怕,反而有一些释然,她抬起双手,转身背对而立,从高墙上一跃而下。

“不!!!”

“主子,主子?”

欣儿看着床上的人儿,紧皱着眉头,脸色苍白,额上时不时冒着冷汗,她薄唇微微颤抖着,似要说着什么,欣儿凑了过去,就听洛浔一直唤着姐姐,心下有些了然,原是做了噩梦,洛浔这几年每每晕过去的时候,都会做噩梦,梦到十年前的那一幕,那让她难以忘记的一天。

洛月负手而立,眼底有些担忧,洛浔的病每月都会发作,一发作便是晕睡三日,这三日里来,朝廷派人来寻她,也都被管家以身体抱恙为由回了话去,洛浔如今身份特殊,朝堂上有多少人的眼睛盯着她,却不说皇家如何,那些大臣们,倒是也乐意在此刻在加上一把火来,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

“姐姐……姐姐…不…不…不要!”

一声惊呼,床上的人突然坐起了身子,呼吸急促的喘息着,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欣儿和洛月都是一惊,连忙凑上前一步,洛浔坐在床上,缓了许久才定下心神,喉咙里干的冒火,她咽了咽口水,润了润嗓子:“水……”

洛月听了,便立马给到了一杯水来递给她:“我睡了多久…”干燥的喉咙因为清水的灌溉而变得舒适,她摇了摇有些晕的脑袋,刚刚起的太猛,眼睛因为长时间适应了黑暗,突然见到光明而感到有些模糊,身子只觉得无力,大概是躺久了,一会儿起来走走,应该会好的快些。

“主子,睡了三天。”欣儿递了帕子给她,让她将脸上的汗水擦干。

“这三日,可有何事发生?”

洛月低了低头,冰冷的脸上挂着一丝温和的笑意:“倒也没有,只是师父来了,现在在后花园里,主子可要去见见?”

师父?洛浔看了她一眼,师父这个时候,怎么会突然下山了,连忙下床,欣儿将一边的外袍拿来,洛浔接过披在身上,便朝着后花园跑去。

“哎!主子!“

树上的人一身青衣,三千发丝随意的散在身后,只用这一条青色的发带做配饰,手上拿着一壶酒,在那里独自饮了起来,另一只手拿着石子,扔向湖中,石子在水面上接二连三的跳跃着,浮现出一层层涟漪。

“师父,迎风饮酒,可真是惬意啊。”

听到树下人的声音,她这才停了手上的动作,从树枝上向下而望,那人只着这单薄的里衣,披着外袍,就站在那里,虽然现下天气已然渐渐炎热了起来,但是近日也有大风,她身子刚好,如今见不得吹风,飞身而下,落地无声。

“你小丫头,越发不注意自己的身子了。”说着从身后拿出了一坛未开封的酒来,洛浔抬手接过,揭开上面蒙着的盖子,一股桃花伴着酒香从鼻尖蔓延,舒心一笑。

“这不是听说师父你来了,巴巴的赶来见你吗。”

“莫要贫嘴,你啊再如此下去,不是被毒死,就是被自己病死的。”洛清坐在石凳上,敲着二郎腿,纤细的手指在石桌上重重敲了两下,眼里带着无奈看着洛浔,见洛月在她身后对她拱手行礼,她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而后看着满脸黑线的某人坐在自己的对面。

洛浔拢了拢外套,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自家师父好像并不想给自己解释的机会,没好气的说道:“我好不容易将你从鬼门关里拉回来,可不是看你再回去的。”

见到洛清的时候,自己已经在竹屋里了,那是洛清的居所,在深幽的竹林里,洛浔并不知道那是何地,只知道像是与世隔绝的世外之所,除了洛清和洛月,便再也没有人生活在那里,听洛清说,自己捡到她的时候,她已经陷入了深度的昏迷里,奄奄一息,浑身都是血,自己费了好多气力,不休不眠几日才将她从鬼门关外给拽回来的,而后昏迷了几个月,方才醒来。

“师父,你怎么来了,有何事吗?”洛浔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白皙的脸上带着半块银色的面具,那面具遮住了她一大半的容颜,只能看到她挂着温和笑意的嘴和那双能看穿人心底的双目,在竹屋的时候,师父并没有带着面具,如今下山带着,也是不想让人知道她的真面目,惹不必要的麻烦。

洛清晃了晃手中的酒壶,别了别头,慵懒的说着:“阿莲写信给我,说你要大婚了,这不,当师父的来讨杯徒弟的喜酒喝嘛?”

抽了抽嘴角:“呃……”

“哎,浔儿,你说你娶了公主,是不是就是有钱人了,你看你师父我,穷的叮当响,给你的大婚贺礼都买不起,也只能捎带来一壶酒赠你,你可别嫌弃啊。”

“哪有…师父的桃花酒,比任何东西都要珍贵。”

两人说说笑笑也不知过了多少时辰,直到欣儿来报,说三公主来了,这才停了话,面面相觑,洛浔看洛清倒是没有要回避的意思,自己也就不用特意隐藏她了,便点了点头,三人一起回到了她的房间,她的外套并没有脱下,坐回床上,倚靠在床头,指了指自己的脸,三人看了一眼后,纷纷点头,表示她的气色是像大病未愈的样子,拢了拢外套,将被子盖在身上,示意欣儿可以去请那不速之客了。

慕颜还未有进入房间,在房外就听到里面传来隐约的咳嗽声,脚步顿了顿,柳眉轻皱,进入房间时,便看到带着面具的洛清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正不紧不慢的饮着茶,慕颜美目泛过一丝光亮,瞟了一眼洛清,而洛清也是抬头看了她一眼,慕颜看到洛清那双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艳,随之而来的则是悲伤,在细看时,已经恢复到平淡不惊的模样,好像刚刚的神色都是自己的幻觉一般。

走到洛浔的床边,床上的人,穿着松垮的外袍,浑身无力的靠在床头,脸色苍白,没有血色,宫里的人传信说,洛浔自大街上突然昏厥,已经有三日未有上朝,也不曾出府,洛浔武功内力深厚,一般的小病小灾自是不会让她如此严重,严重到走在大街上好端端的人就昏了过去,那么便一定是,府中的人,谎报了病情,将事情严重化了,莫不是有别的缘故,她也不会如此。

“殿下,请恕臣失礼。”

“本宫在宫中突闻驸马病重,心绪不安,驸马如今可好些了,本宫带了宫中的御医前来,为驸马诊治。”欣儿给慕颜端来了椅子,慕颜坐在那里,脸上挂着微笑,这笑明显就是假笑,洛浔扯了扯嘴角,这身在皇家,表面上的情分还是要做的,明知道慕颜并非真心关心她,她此番前来也只是想要试探她而已,为了不暴露身份,自己也只能陪着她将这戏唱下去。

“劳殿下挂心了,微臣无碍,只是这病,是臣打娘胎里便有的,幼时体弱多病,家父寻遍名医,都不得根治,只能靠着练武,来强身健体,父亲这才让我,拜在师父门下的。”洛浔说完后,伸手做出介绍的举动对着洛清,既然师父未曾回避,那她的意思,是想要在慕颜面前露面的,免去日后,慕颜见到洛清,无端的猜忌:“对了殿下,这便是家师。”

洛清对着慕颜拱了拱,说道:“草民洛清,拜见三公主殿下。”

“原来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洛前辈,本宫的师父,也经常赞叹洛前辈剑术高超,无人能及,难怪驸马武艺不凡,原是洛前辈门下,本宫这厢,有礼了。”慕颜低了低头,她也是习武之人,她的师父也是江湖上与洛清并肩的高手,江湖上的规矩她也都懂,自是前辈,作为晚辈,应当不失礼数,这点慕颜拿捏的很好,但是转而,对着洛浔,勾了勾嘴角,眼里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驸马与洛前辈难怪有师徒之缘,连这姓氏,也是一样的。”

洛浔身子微微一愣,慕颜的眼神透过自己似乎想要看到自己的心里去,如果说慕邺是只老狐狸的话,那慕颜,可就是十足十的小狐狸,此刻她笑的让自己有些莫名的害怕,听起来像是说羡慕她和师父的师徒缘分能到姓氏一样,实际是在问为什么自己的姓氏会和师父是同姓,这让慕颜产生了怀疑。

轻咳几声,道: “幼时父亲在外经商奔波,途中遭遇山匪,危机关头,是师父救了他一命,后问其姓甚名甚,才知道原是同姓,感叹与师父有缘,念及家中还有我这一病秧子,才让师父收我为徒,也好感念师父的救命之恩,少时家门遭遇不幸,双亲故世,是师父将我抚养长大,师父与我,乃是至亲。”

慕颜眼眸微垂,兀自点了点头,她总觉得洛浔是个迷,皇榜解开那日,她便和青儿出过宫,看到那人一袭白衣,站在人群外面,摇着白折扇,一脸淡漠的模样,并不像那些学子一般着急的想要知道答案,看来她的名次也是她意料中的事情,果然她的侍女和她说了些什么,她莞尔一笑,便离开了,父皇对她的文章很满意,也对她产生了好奇,私下派人调查过她的来历身世,但是此人就像凭空出现在这世上一般,她的背景和来历,一切都是如空白的纸张,毫无痕迹,这让她不得不想要从她身上,想要发掘些什么,再见到时,她位于朝堂之上,义正言辞,眼里是坚定的神色,这些都是未来之事,她却有十足的把握,那周身散发的气场,让人不得不折服与她的言辞,而与他见过这么多面,她永远都是那一脸淡漠的模样,好似什么事情都不值得她关心,也不值得让她产生兴趣,一曲凤求凰,别人兴许是听不出来笛声中另有一番情绪,而与她默契合奏的自己,倒是能清楚的听到,那明显是悲伤的,落寞的,一反她平常的态度,洛浔,你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即是如此……驸马应当快些养好身子,大婚之日将近,洛师父喝了本宫与驸马的喜酒,在多留些时日吧。”

“多谢三公主殿下。”

更深露重,四下只有几声虫鸣,昭华殿内,书案前,只穿着一身里衣的人儿,坐在那里,独自对着桌案上的细小玉石,发着呆,细看那玉石,上面刻着歪歪扭扭的笔画,但是不难看出,是个莘字,纤细的手指在那字样上细细摩擦着,另一端是用红绳穿透,方便戴在脖间的。

“殿下,夜深了,就寝吧。”

青儿无奈轻叹,看着自家公主盯着玉石出神。自从准驸马那里回来后,公主就被太后拉去说了许久的话,再到她回殿,已经是黑夜了,后来宫中的尚衣局和尚宝局的司监带着宫女,将凤冠霞帔一一等让公主过目,一番忙乱下来后,总算是清闲了,但是没想到自家公主殿下,却睹物思人至此,着实让她头大。

慕颜眼神微垂,在看到那嫁衣的时候,她心里很是伤感,说不出来的话,但是一贯的皇家作风,已经让她成了习惯,也只能带着笑意,听着司监们的话,点着头,临近大婚,她心中难受的感觉越浓。

“还是没有,她的下落吗?”

“殿下,这十年来,你一直都在查找那人的踪迹,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或许她真的已经……”

“不会的!她一定……一定还在……”将玉石紧紧握在掌中,柳眉紧皱,连说出来的话都有些颤抖,当年,她并未有找到那能证明她身份的尸体,慕颜总有预感,她一定还活着,也许未来的某一日,她会好好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只是那时,自己该又如何面对她……

我们之间,隔着一条深不见底的鸿沟……

婚期将至,洛浔也因大病初愈,慕邺下旨,让她在府呆着休息,准备成婚礼节事宜,这几日便不用上早朝处理政事,因此也空闲了下来,执掌礼仪的嬷嬷从宫中来,告知他成婚那日的礼节如何做,洛浔看着那一长卷的礼节,扯了扯嘴角,她伸手挠了挠头,一脸纠结的看着嬷嬷,而嬷嬷则是一派淡然坚定的眼神看着她。

“这…这都是一天内要完成的吗?这……”

“是的驸马,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请驸马从今日起,便开始熟记。”

“这也太过繁琐了,这……”

“驸马放心,婚礼当日,会有嬷嬷在身侧,提醒驸马该如何行事的。”

……重点不是这个……

只知道成亲时,莫说来参加的宾客们是有多高兴,那本是新人最幸福的一日了,却不知这幸福后面是多么的繁重,光是这些礼节一整套下来,估计也得把人累的够呛,哪还有什么心思洞房花烛夜呢?啧…想到哪里去了,如今该想想,如何应付洞房之夜,独处一室。

回神之际,那嬷嬷还在那一眼不移的看着她,洛浔被盯着发毛,只能皱着眉,点了点头:“劳烦嬷嬷了。”

除了每日午后被嬷嬷指导礼节,一两个时辰,其余的便是她自己的时辰了,养养花,练练剑,吹吹笛子,看看书,悠哉悠哉,只不过,府中经常有位不速之客出现,那人一呆便是好些时辰,拉着洛浔一顿聒噪,说着今日街上有有什么趣事,朝廷上又有哪两位大人掐起架来,无不幸灾乐祸。

“我说你,下了朝也不好好呆在府上,竟巴巴的老往我府中跑,不怕别人说我们私交过甚,让你也惹得别人弹劾?”洛浔没好气的撇了一眼正在吃着茶点,连朝服都还没有换下来的某人,这人真是准时准点。

林启言一口糕点差点没有呛到,赶紧喝了一口茶,才咽了下去,而后对着洛浔道:“咱两君子之交淡如水,岂是那些人纸上三两句话,可染污的?再说了,我这不是怕你在家里闲的慌吗?”

“哼…闲倒是不闲,我看你是看上我后厨,厨子的手艺了。”

虽说每次客人来都会安排上个茶点,但是这货每日来,都将自己府上的糕点尝个遍,日日不重样的,也着实让人有些无奈。

“嘿,你还别说,你家糕点师傅的手艺,都赶上都城内有名的福鼎阁了,先前只觉得那里的糕点是最好吃最有名的,殊不知,你府中还更高出一筹啊。”

林启言什么都好,生的也是一副好相貌,翩翩公子的模样,唯一让人跌眼的就是爱吃,一吃还停不下来,不过照他这爱吃的性子,这十几年下来,没有吃成个肥头大耳,身材臃肿的模样来,也着实让人有些羡慕了。

洛浔是禁不住他这每日都到府上来的,林启言是林瑜的儿子,这次科举也是中了探花的名头,在朝中述职也已经得到了不错的官位,也不落她之下,对于她拜林瑜为师的这件事情,朝中就有很多人对她,充满了讽刺排挤之意,再加上她与林启言相识下来,两人也算是知己,洛浔也挺欣慰,除了自己这方的人之外,还能结交到新的朋友,不过两人同在朝中述职,帝王最忌讳的就是大臣们私底下暗自结交过甚,结党营私的事情,自古以来都是帝王最不能容忍的大忌,让有心人抓着,参上一本,虽没有什么大的危害,但是弹劾多了,也是扎在帝王心中的一根刺,不疼则已,一旦扎疼了,可就是人头搬家的事情了。

自古君臣不能疑,疑则生变。

“你若是喜欢,我便把那厨子赠你,你也好不用如此麻烦。”

“君子不夺人所爱,我就是能来尝上一尝便足以。”

“别,我可架不住你,日日前来。”

林启言眨巴眨巴眼睛,抿了抿唇,将手中还有半块为吃完的糕点放在桌子上,黑眸微转,想到了些什么,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看着洛浔,洛浔被他这不怀好意的眼神看的有些难受,变一记白眼回了过去,他道:“不过话说回来,颜公主可是名震天下的,多少痴男为之倾心,你说圣上一纸婚书,便将她许配与你,那些男子,可有寻上你来,寻仇啊?”

说道这点,洛浔的头就瞬间大了,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千躲万避都没想到,以为慕邺怎么的也会将自己的女儿嫁给能给他带来权势家族的人,只是没想到,仅凭着演奏一曲,便这样宣了旨意,防不胜防:“头几日是有的,我让管家打发了,真是吵的我头疼。”

“听说南宫将军要回来了,你有何感想?”林启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他可是在这都城内从小长到大的人,慕颜和南宫晟的事情,他可是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如今这一出,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看好戏呢。

洛浔皱了皱眉,她淡淡饮了口茶,自从来到都城启,关于她的流言蜚语可是没少停过:“我能有何感想?别来找我麻烦就成。”

“那可说不准哦,多妻之仇啊…哎~”

“……日后你再来,可就没有吃食奉上。”

“诶!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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