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这个孽障……”
“在家没有规矩便罢了,当日入了宫去,都没了规矩,置我们韩家与不顾!”
“都怪我,都怪我,怪我溺爱纵容才将你养成了这般无拘无束,不成体统的性子!”
“若等你日后为韩家惹来什么祸事,索性让为娘先去了,也省的等你日后闯祸受人折辱为娘心流血来的好!”
韩夫人说着,当真挣扎着朝着那梳妆台撞去。
“娘,娘……”
韩向晚早就急了,跑过去一把抱住了她娘。
“娘,娘,我错了,我错了……”
“我不该带东儿出宫的!”
韩向晚边说,两个眼睛也边流着眼泪,她,她是真的后悔了……她娘还不知道东儿昨个儿被人贩子差点卖了呢。若是,若是知道了,那……韩向晚越想两只眼睛眼泪流的越凶。
韩向晚就跪在韩夫人的脚边,她抱着韩夫人的腰,也是泪流满面,真心悔过的模样。
韩夫人自然而然的心软了,撞柜子原本就是用来诈韩向晚的,现在看见女儿有了认错的态度,韩夫人心头自然也满意了。
“女儿啊,不是为娘小题大做!”
“只是你这次太过了!”
“你是娘的心头肉,你可知公主也是皇后娘娘的心头肉宝贝疙瘩!”
“你一声不吭的将人家女儿带走了,人家得多着急!”
韩夫人缓缓蹲在韩向晚的身前,温柔的抚摸着韩向晚的发顶。
“公主金尊玉贵,是一点闪矢都不得有,莫说身边宫女太监贴身伺候都不觉够,更别提没有一点准备的随你出了宫!”
“别说你个小姑娘家家,就算是把大内高手指派到公主身边保护,皇后娘娘都不一定放心的下!”
韩向晚没有说话,把头埋在了韩夫人的脖子里,整个人倚靠着说不出的乖巧。
“幸好昨个儿你再未做什么出格之事,要不然,赔上咱们整个韩家都是不够的!”
韩夫人扶着韩向晚的耳垂说着,她的女儿她最是了解清楚的,知道两个小女孩不过是起了玩心,但晚晚这次太过了。
为了避免日后再出现这种事情,她多少得敲打敲打才行。
韩向晚被她娘抽了几荆条,萧锦瑟回了宫自然也是要挨罚的。
清晨宫道上的薄雾还没有散干净,粗使宫女们看见没有任何身份装饰驶进来的马车都极为识趣的往后避了三步。
凤藻宫里,芳棋挥手让殿里的宫女都退了出去,她则侍奉在皇后身边,替人倒了一杯参茶。
“娘娘,您昨个儿一宿没睡,先歇歇吧!”
“奴婢在这等着,等公主回来了,奴婢再唤您。”
芳棋说着,皇后却是摆了摆手,褪去了凤簪凤袍,只穿了一身鹅黄色的牡丹长服,戴了一只玉兰花的玛瑙簪子,卸去了往日的威严,倒不像一国之母,像是普通家的贵妇。
“本宫不瞌睡……”
皇后摆弄着桌上的盘子和碗,将竹筷齐齐摆正,她女儿喜欢喝米汤,但不喜欢吃米,昨个儿跑出去,许是尽吃了些零食。
女儿长大了,越发的难管。
皇后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随后将一碟子蟹酥卷往前搁了搁,刚把几样小菜放桌上,门外面已经有了马车的声音。
院子里除了几串脚步声再没了别的声响,萧锦瑟一直拉着衣袖遮着手腕处的伤口,一边忍着脚腕上的刺痛,勉强正常的走路。只是,虽然休息了一整夜,可脚踝处仍旧肿着,她走的慢,不细心端看倒也发现不得什么。
一小段路,像走了一年。
进了正殿,绕过那扇花开富贵屏风,就看见了她母后。
“女儿给母后请安!”
萧锦瑟不太敢看她母后的眼睛,心里却一直在想母后一会儿若是问起来她该怎么说。
若是问起脚就说自己走路不小心摔得,跟晚晚没关系,也绝对不能让母后知道她昨个儿差点被卖了。
“嗯,快些吃饭吧!”
“你芳棋姑姑让人准备了一早晨!”
皇后说完,用下巴点了点桌上的滚粥。
“殿下,娘娘怕你昨个儿没吃饭,一大早就吩咐了厨房准备卷了蟹酥,快些用些吧!”
芳棋说完,和芳若抬眼对视了一眼,很是识趣的带着翠浓退了下去。
昨个儿是兵荒马乱的一天,晚上回了晚晚家,太紧张了也忘记了饿,手痛,脚也痛,一晚上也没睡好,现在是感觉饿的前胸贴后背。
平日里需要哄着才愿意吃两口,萧锦瑟难得的胃口好的不得了,一连吃了三块蟹酥,这次不光喝米汤,还很主动的给自己舀了一碗粥。
等她吃的差不多了,皇后也放下了碗筷。
“你祖母和父皇不知道你偷跑出去了!”
“若是再有下次,本宫倒要去问问将军府是怎么教女儿的,你若是真心喜欢和人家做朋友,那日后别给人家添麻烦!”
皇后表情很是严肃,那双与萧锦瑟一般的眼睛里是她没有的强硬,就那么被看着,萧锦瑟嘴里的蟹酥是怎么也咽不下去了,就低着头用小汤匙划拉着碗。
紧接着,豆大的眼泪珠子就往碗里掉。
皇后皱着眉头。
“越发不懂规矩了,去藏经阁好好呆几天,反省反省。”
萧锦瑟抬头,用手摸了摸眼泪,眼底有些倔强,看着皇后,嘴一撇,直接把身前的碗推了去,粥已经喝干净,青瓷碗差点推翻。
没有说话,自顾的行了一礼埋头就往外面走。
皇后看着萧锦瑟的背影手里的筷子直接拍在了桌子上,已经是一脸的铁青,却并没有再开口说些什么苛责之言。
萧锦瑟一脸气呼呼的走了,芳若,芳棋看着不对劲,再进来伺候的时候,皇后脸色已经恢复了过来。
不让两人服侍,带着些许倦意才是里间的贵妃塌上浅浅休息着。
知道主子不愿说什么,芳若芳棋两人很是识趣,默默的收拾着桌子。
“怎的好好的又生气了呢!”
“公主到底年龄小,不过是出去玩了一宿,娘娘许是当真有些严苛了!”
出了门,芳棋随口念了一句。
知道皇后休息时最怕声响,两人索性就在院子里做起了绣活,都是给萧锦瑟绣里头穿的衣裳呢。
“现在什么时候了……”
“各封地的小郡王,小王爷,都进了京城,就为了挑个合适的女子为妻,结两家之好!”
“就连城里的小将军,世子,小侯爷什么的,也在相看人家!”
“娘娘不知为公主的事忧的几宿没睡。”
“这可不是个什么好时候!”
芳若说着话,脸上若有所思,芳棋比划着手里的针,听了芳若的话,眼神随意的瞟了一下远方,有过瞬间的怔愣,仿佛想起了什么。随后又低头继续着手里的活计,再没说话。
不用言说,几十年的姐妹坐下来,她们心里想的从来都是一样的。
皇上的胞姐,昭平长公主,那年也是在该议亲的时候出的事。
先帝原是想将长公主许给勇威侯府嫡子的,与那侯府老太太也都是应声说好的,就差钦天监选日子正式定下来。
长公主与世子,从小一块长大,情谊自然也是不必说的,可也就是那么一次,这天作良缘就被拆了去。
不过一次宫宴,忘了是哪家的小宫女发现的,长公主竟然和侯府庶子睡在了一个被窝。
这事情就算是在民间也是件要人命的大事,更遑论皇权之家,偏的不巧,各世家嫡母命妇们都被引了去,这事瞒不住。
那侯府二爷是跪在先帝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只说是愿意用命来抵偿。
可谁稀罕他的命呢,他的命又值得几个钱。
这事情,紧捂着慢捂着,还是在京城里各个府邸传遍了,就算先帝爷下旨把当时与此事有关系的太监宫女都赐死了,可仍旧是皇室里的一桩丑闻笑料。
什么传言都有,有说长公主和那二爷本就两情相悦,两人偷会,一时疏忽才被发现的,可有心人一揣摩就知道什么回事了。
侯府的侯爷不喜结发之妻,偏爱那房小妾,年轻时候还想把小妾扶至于平妻之位,只是被先帝爷斥责回去了。侯府那位庶子二爷就是小妾的儿子。
都知道侯府爵位是只传嫡子,用脚趾头想也该能想明白,这是什么算盘。那妾室怕是知道爵位跟自己儿子没什么关系,便耍着手段想给自己儿子谋个好前程。
先帝爷虽大怒,可碍于皇家颜面,最后还是给长公主与那庶子赐了婚。
昭平长公主是个烈性,不知是太后哭求了几次,长公主才是同意就那么委委屈屈的嫁了过去,只是,从此长公主再没踏进过皇宫。
好好的有情人却阴差阳错,本应成妻子的人,却成了弟妻。听说那勇威侯爷,至今都未娶妻呢。
原本好好一桩美事,却成了多少人心中难言说的痛。
多么多皇孙,皇孙女儿,太后甚为喜爱锦瑟殿下,也是有着这层原由的,家女像姑,她们看着小殿下长大,那模样神态间确实有着长公主的影子。
昨个小殿下跑出去了一宿,娘娘如何睡的着呢。就算是天家之女,金尊玉贵,也防不住有心人有心设计。
殿下年岁尙小,在这宫里安乐无忧,也不知被多少人盯着,若是再出那么一档子昭平公主的事,那不是在要娘娘命么!
本来是盛夏,凤藻宫里却起了凉风,晌午的时候,太后那边的文煕姑姑过来了,说是下午要皇后陪着游湖。
嗯哼,嗯哼[加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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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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