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令。”
“嗯,在。”
“我有点紧张。”穿衣镜中江月姝舔了舔唇,眼神乱晃。
从后环住江月姝的腰,清令凑到她耳边瘪嘴道:“我的好阿姝啊,今天就要结婚了,时间一晃眼,这过的还真是够快啊。”
“二位关系还真是好呢。”一旁的化妆师笑道。
“嗯哼,”江月姝莞尔一笑,“之前我们还说,要不是都有喜欢的人了,我和阿令在一起也不错。”
“你这话说的,可别给不二听着了,不然保不齐又要吃醋了。”
江月姝轻拍腰上某人的手背:“瞧你这话说的,周助可没那么小心眼儿。”
松开环在江月姝腰上的手,清令往后退了几步,直直坐到床上,笑问:“有轻松点吗?”
江月姝怔了一下,继而点头笑道:“好多了。”
“那就好,”清令环视了一圈,笑说,“你们选的这家酒店还真是不错,正好今天天气也好,太阳小,风也小。”
“嗯,这家酒店的老板正好和周助认识,不然包下来的费用怎么也不可能便宜这么多。”
“这倒是,”说着,清令看了眼时间,“时间也快到了,我得先下去了。”
“好,那就麻烦我最好最棒的主婚人啦。”说完,江月姝朝清令送去一个大大的飞吻。
“嗐,谁叫你是阿姝呢,”拿走桌上的手卡,清令走到门口,又转头说,“你也该准备准备等会儿下楼喽。”
“嗯,知道啦。”
“啪。”
关上门,清令一个人不急不缓走到电梯前慢悠悠的下楼去,走向会场。
婚礼仪式是在下午四点半开始,悠扬舒缓的音乐悄然在场上飘扬,湖边拂来的缕缕清风吹淡了草坪上的热气,月季、玫瑰、百合、珍珠梅、向日葵一众鲜花将这里装点的绚丽多彩,芬芳四溢,被邀请的宾客们也已陆陆续续坐在由花瓣铺洒成道路两旁的实木灯挂椅上。
踩在柔软的草地上,顺着五彩缤纷的花道,她在舒缓的音乐声中走到花帐下。
这是由无数鲜花点缀的帐子,无论是插在土里的杆子,还是顶部的紫红色帐纱上,都环绕着鲜花的香味。
清令今天身上的衣服是江月姝特地给她挑选的——
月桂黄的垂领衫,外套着团窠联珠对鸟纹锦粉背子,一根缃黄长带将深蓝色的八破交窬裙系于腰间,身披一条鹅黄印金菱纹花披帛。
盘髻的长发,以几枚精巧金钿做点缀,面上略施粉黛,眉如远山,唇若涂朱,楚楚动人似是画中美人。
宾客席上,第一排坐的是双方的父母、家人,第二排开始是双方邀请的朋友,一眼望去,清令看到了些认识的人,有当年青学网球社的正选们,有江月姝的大学室友,有油画界的新星幸村精市……
微笑着向人群中的手塚点头示意,清令手持话筒,清了清嗓子,念着手卡上提前写好的文字:
“今天,我谢清令作为新娘的朋友,受新娘、新郎共同的委托,很荣幸担任这场婚礼的主持人。两人的初次见面也是在这样的一个夏日里,只是后来因为一些缘故两人失去联系,致使几载光阴未曾得见。还好他们缘分未断,在因缘巧合之下,两个相爱的人于冥冥中重逢。他们情投意合,相恋几年后,在慎重考虑下决定携手走进婚姻。”
“于此,愿他们在未来的岁月里,永结同心,白头偕老,也愿在场所有的嘉宾,万事如意,心想事成。”
一番话念下来,说的清令嘴皮子颇累,原因无他,只因每一句话都要用中日英三种语言依次说一遍,以免有部分宾客听不懂,而这也是江月姝拜托她做这场婚礼主持人最重要的原因。
“那么,”顺着花道的方向,清令后退一步,伸手指向远方,“接下来,就让我们有请新人登场。”
不远处,江月姝和不二周助携手,并肩前行,他们踩在柔软的草地上,踏上斑斓的花道上,站在花帐之下,相视而笑。
不二穿的是日本传统礼服——纹付羽织袴,黑色的和服下,脚上穿的是白足袋,以及一双木屐。
不二笑得很开心,栗色的眼睛里全是自己心爱的人儿。
只见她乌发如云堆成髻,其上博鬓宝钗金叶簪,花钗簪花金步摇,各饰疏密有致安插在发间,又有两根细长红带垂于脑后,双耳垂有莲花流苏坠,眉心一朵桃花钿。
身上是云纹立领橙红大袖襦,酒红色连珠对雀纹的袖缘复古典雅,外头罩的是一件灵动飘逸的蓝绿羽袖,下穿的红白八破交窬裙,有牡丹暗纹提花,腰围蓝橙撞色陌腹,再系一片宝相花纹蔽膝遮于腿前,双足踩一双云头履,华贵雍容之姿恍若神妃仙子。
“在我们漫长的一生中,不仅有快乐与幸福,也会有挫折和坎坷,我们会在时间中慢慢的成长,慢慢遇到各种不同的人,他们让我们喜悦,也会让我们悲伤。爱是什么呢?是蜜糖?是毒药?于是,我看见了,在月姝与不二之间,我看到了那种不用嘴说,而是用眼神表达的情意,那种可以把两个人永远联系在一起的情感。”
念出手卡上自己和月姝共同决定写下的文字,清令不禁抬眼看了一眼座位上的那个人,那是她的甘露,她的春华,她的秋月。
“最真心的誓言无需宣之于口,一切语言在此刻都是苍白的,在天地,在众人的见证下,请二位交换你们的信物,交换这属于爱情的红色宝石。”
一同摘下自己右手无名指上的红宝石戒指,他们将这枚尚存自己温度的戒指戴到对方左手的无名指上。
至此,他们从已求婚成为已婚。
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在平缓的音乐声中,这场小型婚礼仪式落下了帷幕,湛蓝的天空自边际染上点点粉色。
对于这场婚礼,场上某些人除了过来送上祝福,还有一个临时出现了的新目标,那就是手塚国光。
一个月前手塚在温网上公布恋情的消息犹如一记重磅炸弹令人目瞪口呆,瞠目结舌,尤其是各大媒体拼尽全力愣是没有挖出一点点这位女主角的踪迹,以至于让众多人士更加好奇与猜测,这位神秘女性究竟是何方人士。
谁也没想到手塚会出现在这里,只是他到场没一会仪式就开始了,不然他的耳朵早就不得闲了。
在江月姝、不二两人和双方父母说话的时候,清令见有好几人都凑到手塚那里说着些什么,便也没必要急着过去,而是先去和江月姝的几个大学室友寒暄。
“清令,你今天还真是忙啊。”周素桦拍了拍清令肩膀打趣道。
“没办法,谁让是阿姝拜托的事呢,”清令笑说,“况且你们不也特意为了她这两天才临时回的国吗?”
用下巴示意某个方向,范韶说:“不过还真是意外,那位手塚国光竟然会过来。”
“我记得他之前不还宣布了恋情嘛,你们说他女朋友会是谁?”刘弋平眼珠滴溜溜转了一圈,“问不二的话,他会不会知道。”
范韶点头:“有一说一,那么多记者狗仔都没找到什么蛛丝马迹,这位手塚先生在藏人方面还真是够厉害的。”
“……”清令笑而不语,不动声色地睨了一眼不远处的手塚,见他神色中透露出些许无奈,旋即留下一句“我过去聊一会儿”走开了。
清令以前在日本的事,周素桦几人通过江月姝或多或少知道过一些,包括月姝和不二的初遇也是因为清令的缘故,因此她们三个继续凑一块聊天。
“嗨。”清令抬手打了声招呼。
见到自家表妹,菊丸率先笑着回应道:“音桓,好久不见。”
一时没认出清令的大石、越前、河村、海棠、桃城、乾几人,在听到菊丸的话后纷纷和清令招呼道。
至于另外三人,除了一个茶发男人外,对幸村和迹部两个清令还是认识的。
注意到清令的眼神,手塚开口:“他叫白石。”
“白石藏之介,你好。”白石伸手笑道。
“你好,”清令应声回握道,然后向手塚伸出手笑道,“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手塚回握。
清令问:“各位在聊什么呢?”
“音桓你知道手塚他谈恋爱了吗?”菊丸说。
“当然了,我又不是不上网。”清令并不介意让面前这几位青学正选知道自己和手塚的恋情,但迹部、幸村和这位白石藏之介,清令可没打算让他们三个也知道,见有几人带了女伴,她问,“刚才主持的时候,我看有几位是带了同伴来的,方便介绍下吗?”
“稻垣樱子,还请多多指教。”幸村身旁的女士先开口笑道。
樱子?她会是以前经常约稿的那位小小樱子吗?
“粟花落音桓,我的日本名。”清令笑了笑,并未打算问出心中的疑惑。
“我叫凌田纱英子,叫我纱英子就好。”河村身侧一个颇有几分大和抚子气质的女性点头笑道。
“你是,”看着越前旁边的长发女孩,清令对她为数不多的印象是一个羞羞怯怯但对喜欢的人又很勇敢的人,“是龙崎吗?”
“是的学姐,我是龙崎樱乃。”对这位跑步很厉害的学姐,当年可是给龙崎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时,因为不远处江月姝的一句“阿令,麻烦来一下”,清令再次留下了一句“我有点事,你们聊”走开了。
清令看向面前的江月姝:“怎么了?”
“等会就要开餐了,你要不要和他坐一块儿?”
“我倒是想,”转头看了一眼手塚的方向,清令很是无奈,“不过还是算了吧,知道的人越多越容易暴露,光是让那几位知道我都觉得是很大的风险了。”
江月姝拍了拍清令的肩:“你这恋爱谈的还真是够辛苦的。”
“唉,有舍就有得嘛,毕竟是我自己选的。”
“你们两个在聊什么呢?”这时刘弋平几人走了过来。
“不二呢?”周素桦问。
江月姝朝手塚那边努努嘴:“正和他的朋友们寒暄呢。”
“我还以为你会挑个凤冠霞帔。”范韶胸前抱臂。
“其实本来是打算穿个宋制的礼服,不过纠结了半天,我还是更喜欢这件,”说着,江月姝转了一圈,“还是很好看的吧。”
斜阳西下,橘黄色的光芒落在江月姝的衣裙上,令她具有一种别致的气质。
周素桦点头:“很漂亮,像是仙女下凡。”
昏暗的天色很快席卷整个天地,有零星的星子挂在天上,抬头望向那一轮玉盘般的月儿,清令不由得叹了口气,迈步进入餐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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