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6月25日
掐指一算，该安排男女主角的其中一个“救猫咪”剧情了，善良——心动的基础，不知道怎么写，继续摆烂。
书接上回。
尚关碗坐着风驰电掣的小摩托，一路火花带闪电的拐进了一个城中村里。这一路上，尚关碗不知道道士本道戚风是怎么想的，她只是庆幸还好有头盔——无人知道她是她。
进了城中村，巷子很窄，有的地方甚至只能电动车进去，倒显出戚风的明智了。
七绕八拐，最后，车停到了一个看起来还算规整的小院门口。
车一停，尚关碗就立刻跳下来。戚风随即潇洒的下了车，电动车直接路边一放，也不管，反而把不知道从哪儿掏出道士帽熟练的带上，然后丢给尚关碗一个眼神，示意她跟上。
尚关碗多嘴一句问道，“车就这样，不锁吗？”
“没事。”说完，戚风就大步走过去，敲门。
来开门看起来就是一位五旬老太，看到仙风道骨的戚风，眼泪差点没下来。
“戚大师，您可算来了！”
“孩子怎么样了？”
“自从给您打了电话之后，到现在，还是不吃不喝不睡。您快看看吧。”
老太说完就往屋子里走，戚风小声的跟尚关碗介绍情况，“出状况的是她儿子，老来子，宝贝的很，今年16岁，一直都正常，前几天跟同学出去玩，回来就这样了。”
“是啊！”老太耳朵不聋，听到两人小声讨论，立刻参与其中，急忙向戚风介绍“病人”情况：“回来不吃不喝，也不睡觉，把左邻右舍的家都逛遍了，去了也不搭话，进屋就是骂人、砸东西，也不知道怎么了！今天十五，早晨，我刚给菩萨供了水果，结果这孩子看到了，上去就把水果盘给掀翻了，哎，你说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老太太说着说着就要哭了，双手合十小声的嘟囔着希望菩萨不要介怀。
戚风小声安慰道：“没事，菩萨慈悲为怀，不介意的。”
尚关碗可不管封建迷信那一套，直接问道：“您怎么没带孩子去医院啊！”
老太太抹了一把眼泪，斩钉截铁的说，“医院可管不了这个，肯定是冲撞到什么了，戚大师，您快给看看。”
两人说话间就进屋了，进门就看到一个挺瘦弱的男孩，大马金刀的坐在沙发上，那气势搭配小鸡崽似的身材，多少透着违和感。
一看到两人进来，男孩的眼睛立刻瞪得溜圆。尚关碗感觉他像是炸毛的猫，应激了，整个人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接着原地一蹬脚，一个后空翻就躲到了沙发后面，低声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平心而论，尚关碗这会儿是有点信了，她怕男孩会咬人，悄悄的往后躲了两步。
戚风却大步向前，看着男孩，突然开口说话，只是说出来的话却很奇怪，与其说是话，不如说是上牙磕下牙发出像电报哒哒哒的声音，但却带着一种特别的腔调，描述起来就是哒的又急又快，还含糊不清。
他哒哒哒了一通，男孩也不躲了，咧着嘴，露着白森森的牙，也哒哒哒的回复他。
两人哒来哒往，不知道戚风哪句哒错了，男孩像忘记了一开始的害怕一样，噌的从沙发后面窜出来，一下子跳到茶几上，居高临下的哒哒哒。
尚关碗和老太太都惊呆了。
犹豫片刻，看两人好像是谈不拢了，尚关碗小心翼翼的说，“不行的话，就上点手段吧！”
道士，不是都有桃木剑吗？
也不知道是她的催促管用了，还是两人聊完了，男孩哒哒完两句就跳下茶几，闷闷不乐的坐到沙发上，戚风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张黄纸，又拿出一个红色记号笔，刷刷刷的写了几个字，还挡着谁也不让谁看，写完，他就把黄纸叠了起来，三叠两折，最后居然还叠成了心形。
戚风把黄心递给了老太太，叮嘱道：“你再去买九九八十一张黄纸，连带着这一张，直接去十字路口，烧了吧。”
“好好好，谢谢大师，谢谢大师！黄纸家里就有，我这就取去。”
老太太高兴的快泣不成声了，她伸出双手，恭敬而又颤抖的接过黄心，以一种不符合她年纪的敏捷蹿了出去，只见“咣当”一声门响，房间里重新恢复了寂静。
戚风好像累了，捏了捏眉心，径直把旁边的椅子搬过来坐下，翘起二郎腿，曲起食指敲打着膝盖，不知内心在哼什么BGM。
这副情景怎么描述呢？尚关碗觉得特别像《西游记》里，那比丘国国王想吃唐僧，孙悟空扮成师傅进了皇宫，看似当了个人，可行进坐卧、举手投足之间，还是个猴。
这么一想，也能理解，毕竟那孙悟空，就出身道门。
但是！尚关碗发现了问题，“你这不太对，别以为我不了解封建迷信就蒙我，这一套，我小时候在东北姥姥家见过，这是出马仙那一套吧？可你怎么穿着道士的衣服？你这是骗人啊。”
戚风毫不羞愧，也不紧张，可能是因为刚成了一桩事，语气洋洋得意，呵斥道，“别胡说，我这可是道家法术！”
“那你刚才说的是什么？”
“当然是我道家九字真言，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尚关碗无语，毫不留情的揭穿，“你哒哒了五分钟，就九个字？你既然想让我相信世界上有鬼，也得有点诚意吧？”
“过程不重要，看结果。”戚风高高伸起左手，让袖口滑落下来，露出手表，再曲肘把表凑到眼前，眯着眼看了下时间，右手的手指动了动，等了约莫半分钟，然后回头冲着一直一言不发的男孩说，“时辰到了，回去吧。”
只见刚刚还板板正正坐着的男孩眼睛一翻，“啪”的一下侧倒在沙发上。尚关碗吓一跳，刚想冲过去看看是不是晕倒了，就听见男孩鼾声大作。
“小小年纪呼噜声就这么大，没救了。”尚关碗小小声的吐槽了一句，但终究还是放下心了。
“所以你现在相信我之前说的话了吗？”
“但我还是没看到鬼啊。”
“你看他——”戚风指了指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的男孩，“从我们来到现在，他的行为模式变化，你没发现其中有科学无法解释的地方吗？”
“也不是无法解释，你要是两天没睡觉，也会困成这样。”
虽然嘴硬，但今天的经历属实有点神奇，尚关碗还是没忍住好奇的问戚风，“刚才那个时间，是什么原理？掐指算的？三清在上，你可不能骗我。”
“他妈妈从这到最近的十字路口，烧完那点纸的时间，差不多就是现在。”
尚关碗：“……”
“所以，以你封建迷信的体系来看，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小男孩不懂事，出去玩的时候在人家山神庙上撒尿，那山神能不来找他嘛。本来山神准备作个七天七夜，但我跟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给了点钱今天就走了。”
“那你在刚才那张纸上写的是什么？支票吗？难道，给神仙们的钱，手写多少就是多少？”
“这个嘛，你先说你相不相信有鬼的存在，你相信了，我才能说。”
尚关碗心想，好家伙，还挺执着，又绕回来了。但她这人吧，用老尚的话说，跟别人不一样，典型的吃硬不吃软，戚风这一套带点威胁的话下来，换做别人，可能就是“你爱说不说，谁管你。”，但换成她，她还是愿意给个机会。
“算相信吧，所以你写的什么？”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
尚关碗发誓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无语过了。
“有什么作用吗？现在山神也遵守核心价值观？”
“我什么都不写，老太太未必放心，其实该聊的刚才已经聊过了，她去烧纸就是最后走个形式，给山神爷点零花钱。”
“你还挺贴心。”
“哎，这都是之前的经验教训。我之前的一个客户，事都给办完了，没加这个流程，她说什么也不信，还被另一个同行趁机抢走了功劳。”
尚关碗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干巴巴的说，“看来你们这一行，比健身教练行业的竞争要大多了。”
“哎，都差不多，找客户，服务客户，抢客户，老客户介绍新客户。”
戚风还掏出手机，给尚关碗展示他的客户来源，微信里有#全国破除封建迷信活动群#，手机上还有个专门的APP，看起来就是各大应用商店下载不了的那种。
戚风打开APP给尚关碗看，有人在上面发求助帖之类的。尚关碗眼尖，一眼看到戚风的ID是“出马一哥”，戚风大概也发现她发现了，难得老脸一红，快速的收起了手机，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
“咳，那什么，说下你的情况吧。你现在既然相信鬼了，你就应该相信我昨天说的，你身边有一只。”
尚关碗昨天晚上也偷偷做了功课，知道天眼能看到的不止是鬼，于是好奇的追问了一句，“所以，跟在我身边的，是鬼，不是精怪或者什么的？”
“不是那些。”
“好遗憾。”尚关碗耸了耸肩，“还以为跟在我身边的是精灵宝可梦。”
戚风摇了摇头，“我确定是鬼。”
“那能看出是女鬼还是男鬼？”
“女。穿着一件蓝白格的外套，头发是扎起来的。”
尚关碗惊讶的张了张嘴，旋即掏出手机，调出自己的朋友圈背景图，展示给戚风，“是这样的外套吗？”
“对！”
“哇，那就应该是我妈妈，谢谢你！让我知道我妈妈一直陪着我。”
走进这间屋子以来，戚风第一次无语。
“可那是鬼，你不害怕吗？”
“你没听说过吗，你怕的鬼，就是别人朝思暮想的人啊。”
“但是它一直待在你身边，会对你的身体有影响的。”
“我不信，妈妈才不会害我。”
尚关碗的爸爸中风了之后，一直是尚妈妈照顾，许是年纪大了，也可能老尚的病太突然，妈妈在某天去买菜的路上，突发心脏病，直接去了。
也是在那之后，尚关碗最后还是选择自己照顾老尚。
如果妈妈还一直在她身边，尚关碗猜想可能是不放心她们爷俩吧。想到这，尚关碗又问道，“你会法术吗？”
“会。不过，你这种情况其实是很常见的，逝去的亲人心有执念不想离开，不需要法术就能解决。”
“有没有什么临时开天眼的法术？我想看看妈妈。”
戚风再次无语，两人总算扯平了无语次数。“开了天眼就合不上，到时候你看到的不仅仅是妈妈，还有其他的。”
“那算了。”
戚风还想继续劝，老太太终于在恰好的时间点被安排回来了。她一进门就看到鼾声大作的儿子，当场飙泪，直接拉着戚风的手，不停的摇，好似不使劲，就不能表达自己的感谢一样。
“谢谢你！戚大师！虽然您看着年轻，没想到办事这么牢。”老太太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挺厚的，看起来能有一万元，“这点心意，您一定收下！”
尚关碗在旁边暗自打量着红包，内心想着，没想到这家在城中村，看起来没什么值钱的东西，电器都没有几件，这么热的天吹的还是老式台扇，红包却居然舍得包这么大的。
没想到，封建迷信这一行，挺赚钱啊。也不知道物价局能不能管到这一块。
实在不行，打税务电话问问？
戚风又恢复了仙风道骨的模样，摸了摸下巴上不存在的胡子，说道，“大娘，我们道家，讲究的是出世入世积攒功德，钱财这等红尘俗物就是过眼云烟，所以无需如此。这样吧，法不轻传，我今天当着您面画了符箓，那就意思一下，收您三张。”
说完，戚风接过红包，打开封口，往里一看，只见里面是大大小小不同面额的纸币被扎了一捆，好几张都皱皱巴巴的。
他内心叹了口气，把钱放回桌上，看似盲抽一样，随意地取出了三张，很巧，每张面额一元，一共三元。
“这些就够了！”戚风重新把红包封好，递还给老太太，“剩下的，您给儿子买点吃的，他两天没吃东西，记得等他睡醒之后不要吃大油大腻之物，清粥小菜即可，我这有一张膳食表，您可以参考。”
戚风又掏出一个笔记本，撕下上面的两页，递给老太太。
“另外，等您儿子醒了，一定要好好告诫他，不要随地大小便！”
老太太如奉圭皋的接了过来，言辞恳切的表示一定会按大师的要求的来，甚至还邀请大师一起吃晚饭，大师急忙拒绝。
尚关碗看着放在桌子上那个看起来仍然很丰厚的红包，再看看戚风手里捏着的三块钱，和为了拒绝老太太的热情邀请、仙风道骨上的汗珠，突然觉得这人还挺善良的。
善良人help善良人，她上前打了圆场，说两人还有下一场，要继续解救其他还在水深火热中的苦难者云云，老太太也善良，很快让他们顺利离开。
两人走出门口，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尚关碗拿出手机一看，大惊，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眼看着老尚就要醒了。
她急忙抬头看路边，果不其然，没锁的电动车丢的顺顺利利。
戚风也瞠目结舌的看着不远处的空荡荡，那里，本来应该有个车的。
但着急往回走的尚关碗来不及安慰他，匆忙的丢下了一句，“回去好好看老尚的资料，等你的食谱，我赶时间，先走了。”
说完撒腿就跑，幸好她一贯的记路，跑到了能打车的马路边，恰好遇到一辆出租车，跳上去就走了。
戚风看着她眨眼就消失不见的背影：……
终究是在无语的次数上输了。
尚关碗回到家中按每日流程照顾老尚自不多提。等到晚上老尚看完书睡着了之后，尚关碗总算抽出时间，给她的闺蜜打电话。
她闺蜜叫刘晓雅，父母起名的时候也是又用心又随意。不像尚关碗，只有随意。
刘晓雅在本市的精神病医院工作，是一名医生。
电话里，两闺蜜先是交换了近况，一起骂了一会儿刘晓雅刚分手的男朋友，接着又是好物分享时间，聊最近买到的好东西，等到这一环节结束后，尚关碗问到正题。
“有没有一种精神疾病，会让人产生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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