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聊的地方被选在钻石房，乐清的第一句话是，“特勤组每组出一人到实验室做保卫工作。”
乌有给乐清端上一杯水，乐清喝口水继续，“组长和我商量了下，决定从你们二人中间选，谁发现、谁就去。”
“实验室很重要，你要认真做，接下来是我私心，”乐清严肃说道：“自己的命是第一位的。”
乌有听完这些话只觉得奇怪，“我有些问题很不解，可以问吗？”
乐清让她大胆直言，乌有想了想却说：“可能需要把这两放一边。”乌有点点手表，又点点手机，乐清解开，四样东西被丢在厨房橱柜。
“你不好奇我这么做的原因吗？”
乐清对她笑笑，“你心细，总有自己的原因，不必跟我解释。”
乌有听这话也笑了，很敞亮的开口，“第一个问题，怎么突然要特勤组出人？第二个问题，为什么执行保卫工作却说我的生命是第一位？”乌有又想了想，“为什么要用这么迂回的方式选择护卫人员？这么重要的任务人员选择为什么会在我和文倩中间？你们出这样的任务不是更理所应当？”
乐清靠在懒人椅上，反问乌有，“你觉得呢？”
乌有看过去，“因为这份工作不重要，又或者太重要，不过乐清老师，”乌有歪头看着乐清，“这份工作如果不重要，为什么又要以这么迂回的方式选人？猜丁壳或石头剪刀布也能选人的。”
乐清先是阴沉的盯着乌有，转而一笑，“你真的很细心，一个问题一个问题来，第一个，出人是局长的指令，原因你曾说过——行动局内部地图没有实验室的踪迹，事情起因是你应该有所耳闻。”
乌有想了又想，想不出个所以然，好在乐清继续了。
“你在组长那有听闻过蒋壮受伤的事吧？蒋壮是因为逮捕实验室潜逃的实验体而受伤的，这才有局长的借机生事，但局长一开始的提议是他选出人选，送到实验室，实验室怎么肯？角力之下，有了现在的结果。”
乐清讲到这时都感觉不可思议，权利在这，已经比什么都重要了。
“第二个问题是在第一个问题基础上，局长已经安排了自己人进入人选当中，可能还有其他势力，所以像我们这种就是凑数的，故而让你有事就跑、生命至上，不至于为了权力的游戏丧命，这也是我和朱沙不去的原因。”
乌有眉目低垂，陷入思索，而后顿悟，“你们是想让我浑水摸鱼？”不然也不会跟她说那么多。
乐清颔首。
“我是实习生，又在这样的情势下被送过来，在他们眼里我是弃子，如果换成你或者朱沙老师，达不成这样的效果，还会让熟悉你们的人生疑，但是你们又用极迂回的方式选人，”乌有眼睛一转，“你们是想用我迷惑他们，再用我去探听实验室的机密。”
乌有说完，心里却有另一层疑问，“你可以不告诉我的，只用跟我说接了任务就转正，我俩不会拒绝。”
乐清心下叹气，抬头看天花板，“组长说，你能猜到，跟我说，如果你猜到了，就全部告诉你，让你自己抉择，组长是个好人，他不想让组员做无知的执行者，现在到了你抉择的时候，我有一句话告诉你。”
“实验室，不是简单的实验室。”
“现在你困了，可以醒来后告诉我。”乐清起来，准备拿上设备后离开，乌有叫住她，“我答应，我很好奇，实验体是怎么让蒋壮受伤的，蒋壮这么厉害，又是什么能让他受伤？伤到组长在我面前时仍然挂怀蒋壮身体。”
乐清闻言转身，瞧着面前瘦瘦高高的女孩，“你可以再想想，即使拒绝也不会被淘汰。”
乐清看到了一双明亮而坚定的眼睛，那双眼睛底下的嘴巴明确的说：“不用想了，我去，实验室那么多秘密，我也想知道。”
乐清莞尔，“那我就只能跟你说，生命至上，我回去后替你办理转正手续和加入特勤护卫队的手续，在我到达办公室前，你还有反悔的余地。”
乌有垂眸，“如果文倩问起，就说我和她培养方向不同，所以不在一起训练，她能接受这种说法的。”
“好。”
带着答案套过程，节点仿佛摊平在乌有面前，特勤组的考核怎么可能这么片面？尤其是考卷本身就不符合特勤特色，只是她一下子没想到。
目送乐清离开，看到手机设置的壁纸，心里有个疑问，甘渭合到底从哪里决定了让她俩加入特勤组？
是夜探食堂、政府大厅、草地对话，还是更早之前的蹲守？
拿着答案解题目，一些莫名其妙的点瞬间解开。为什么让那么多人回去？因为看上的只有她和文倩；为什么对她提出的加入特勤组，没表示一点震惊？因为如预料，小鱼上钩了；为什么对文倩做出的目的解释那么匪夷所思，因为压根就不是甘渭合的真实目的……
……
那这个，会是他的真实目的吗？
乌有不知道，她只知道现在还要靠一组过活。
蒋壮到底受的多重的伤？是什么样的伤？什么样的实验体能对蒋壮造成如此大的伤害？政府大厅的研究和实验室有什么关系？人的异化是不是人为？是不是实验室研究出来的生化武器？
最后一个问题，人的异化出现时间在尚国范围内真的如甘渭合所说吗？
乌有倾向不是，她现在倾向早在很久之前就出现了，从一个个体身上蔓延到更多个体，从小范围到大范围……就像那么多的d级异化体出现在实验室附近。
实验室，会告诉她答案。
异常中，包含答案。
脑筋忽然劈叉，乌有想到了被她用手机威胁的蒋壮，那时候蒋壮也才刚回来，不会是自己拿手机炸了自己吧？
按照离开病人，还在惦记病人身体的常规情况来看，病人应该伤的很重，可蒋壮看起来并无大碍。
乌有提醒自己别想了，再想又该睡不着了，于是她拿起手机，跟文倩说乐清老师细分了培养方向，自己之后不会跟文倩一起训练。她担心这话由乐清说，文倩会以为自己闹脾气。
想了想，补充道：“乐清老师说，我的培养方向要提前转正，还要去别的地方，到时候见不到面了……”
文倩回复的很快，说自己刚刚洗漱完准备睡觉，“是不是去了别的地方不好办手续才让你提前办的呀？”
“可能哦！”
“一个组的怎么见不到面？哪怕见不到也不用担心，我们有手机啊！”
乌有也没想到这种很像过去手机能视频通话的广告的对话会出现在二零三三年，毫无疑问，乌有有被打动。
“到时候我闲下来找你玩！”
“好！”
乌有看向那轮滚圆的太阳，炙热又温暖，“记得晒太阳。”
又看向手表，出来时四月十号，却不知道放假结束前能不能回到六中，现在还差几天到六月份了，乐清刚刚发放的通知提醒她六月一号会有大巴接他们出发前往实验室，让她别迟到。
乌有知道，实验室会比之前更难，难以处理的人际关系——特勤各组之间的关系已经能用针锋相对形容了，不然实验室怎么会想出各出一个的主意？
几天时间，乌有接受了来自乐清的独门保命训练，她跟乌有说：“任务要紧，保命也很重要。”
乌有的疑问再次上线，如果之前小两居的实习生也接受过这样的训练，那她为什么会死？是不是面对的敌人太过强大？
乌有告别文倩和两位老师，在六月一号当天乘坐大巴前往目的地，上车时她看到了很多新鲜面孔，没人搭理她，倒是有很多眼神看着她。
隐晦的，明目张胆的，各种各样的窥探。
乌有咧嘴笑过去，绝大多数人已不再看她，最后她找了一个靠后排的位置坐下。
大巴载客数为三十七，已坐满。
大巴很沉默的看向目的地，有人站起，拿着话筒，“各位特勤组的朋友，大家好，我是实验室话事人刘蒙，大家可以叫我刘哥，在这里提醒各位，实验室范围内不允许携带手机、手表等智能设备，请你们上交。”
说话的人笑眯眯的，一点也不符合乌有对于科研人员的白大褂想象，不过话事人，应该是专门针对外部人员设置的，不是搞研究的，也能理解。
可是不让带手机和手表……万一有突发情况怎么办？正苦恼，又有人说话了。
“想让我们上交手表和手机，不妨先问过我们局长，我们特勤组在拿到手表和手机的时候，就对着行动局的旗帜发过誓，除非是死，不然这些东西绝不离身！”
乌有挠挠头，她在一组办公室里好像压根没看到行动局的旗帜，更没发过誓，不过乌有转念一想便明白了，托辞而已。
接下来更多人表达了同样观点，乌有看群情激愤的状况，对托辞一说产生质疑，这种情况不像托辞，更像确有其事。
直到又有人张嘴，“不交也联系不上外界，实验室肯定装了信号屏蔽器。”
车上的人各怀鬼胎，没人愿意做第一个交东西的人，刘蒙看有人控场，拿着话筒继续发言，“不仅是智能设备，包括各位携带的行李，也不能进入实验室，实验室会另外发放制服。”
实验室果然没那么好进。这是所有人的想法。
乌有的想法更细致，像她们这样的人，最开始肯定只能进入实验室外围，接触不到机密内容，哪怕只是这样，都这么严格，那其他呢？还有制服，一种专属于她们的制服可以使她们与原有人员区别开，只要那些人员看到她们的制服，哪怕是影子，都会把一切藏的严严实实。
刘蒙没让这些特勤继续说，一锤定音，“不上交设备、行李的人员，实验室会以不配合工作遣返。”
这会没人说话了，下车时，刘蒙和司机站在出口两边，一人收手机，一人取表，收完后来上一句，“看来大家都挺配合工作的啊！”
无人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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