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翎不说话，只看着小云将那老妇扶起来。
她很是小心轻柔，生怕弄疼了老妇。
老妇听到那些丫鬟称呼白羽翎为王妃，冷不丁地抬头看了她一眼，只一眼就移开视线。
小云扶着她，心疼地道：“老人家，你没事吧？抱歉，都怪小云，是小云刚才不小心撞到你才害得你被打，对不起！呜呜呜……”
小云十分自责，一直在对老妇道歉。
但老妇却一直没有说话安抚哭泣的小云。
这让白羽翎觉得奇怪，便道：“老人家，您是不会说话吗？”
刚才这个老妇只抬头看了她一眼，她便看清了她的面容，她那张脸是被火舌、舔、舐过的脸，不止是脸，脖子，手臂同样如此。
她猜测这个老妇是经历过火灾，不然不可能脸上身上都是火疤。
老妇身上的疤痕很丑很难看很吓人，但小云一心想帮她，根本不怕这些，毕竟还有更丑的白羽翎，这点丑不算什么。
其他丫鬟听到白羽翎的询问，指着老妇，道：“王妃，您别理这个丑八怪，她就是个哑巴，不会说话的。”
听到那些丫鬟的话，白羽翎笑了，指着自己道：“丑八怪？你们也是这样在心里骂我的？”
那些人听到这话，吓得不轻，忙磕头谢罪道：“王妃明鉴，奴婢们没有说您，奴婢们说的是那个哑巴……”
白羽翎没有理会她们磕头磕的头怕血流，只慢悠悠地走向小云和那个老妇，道：“小云，她应该没什么事，我们走吧！”
小云摇头，“不要啊，娘娘，我们要是走了，这些人肯定会继续欺负这个老人家的，我，我……”
小云想带着这个老妇一起离开，但却怕白羽翎拒绝。
她扭扭捏捏地看着白羽翎，眼里满是恳求。
白羽翎觉得小云这副表情，很像恳求亲近的猫儿，可爱得让人无法拒绝。
她不想多管闲事，奈何小云善心大发。
她清了清嗓子，看向老妇，道：“老人家，小云善良，但我并不善良，我就问一句，你愿意跟小云离开这里吗？愿意点头，不然摇头。”
老妇没有说话，好一会儿才点头。
于是，白羽翎看着在场的丫鬟们，扬声道：“这个老人家我带走了，以后她就是我的人，你们之前对她的欺负，我不管，但今后……”
她话音未落，那些丫鬟连连摇头摆手，“我们不敢再欺负人了，我们不会再欺负她了。”
随后，老妇便跟着她们一起离开了浣衣房。
回到墨院。
白羽翎对老妇道：“虽然我是王妃，但不得王爷宠爱，所以住的地方也很破败，老人家要是嫌弃，随时可以走。”
听到这话，小云忙道：“娘娘，您说什么话呢？我们现在不是有银子了吗？”
老妇没有说话，但也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见此，白羽翎对老妇道：“虽然我不知道你的身份名字，但从现在起，你和小云一样是我的人，我希望你不会背叛我和小云，相对的，我会帮你……”
她顿了一下，伸出纤细的手指挑起老妇的头，眼神严肃地看着她脸上的火疤，“我会帮你治好你脸上的火疤，还有你的嗓子，有的治我会尽力治好。”
听到白羽翎的话，小云懵了，不敢相信地看着她，“娘娘，您什么时候还懂治疗疤痕？不对，你不应该先治好您的脸吗？”
“小云，你娘娘我脸上的疤痕是毒素形成，和她的火疤不一样。”白羽翎轻描淡写道。
“啊？有人给娘娘您下毒？谁这样狠心？”小云一听，眼眶一红，眼尾一弯，大颗大颗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见她又哭了，白羽翎也忙过去哄她，“哎哟，我的小祖宗，你怎么又哭了？”
“娘娘您别乱说，小云才不是您的祖宗。”小云被她这句话逗笑了，忙辩解道。
见她破涕为笑，白羽翎笑着打趣道：“你哭得梨花带雨，我实在心疼，当然要将你当祖宗供着了。”
“好吧，那我不哭了！”小云抹掉眼泪，又看向老妇，“娘娘，您真的能治好这位老人家身上的疤痕和嗓子吗？”
“不确定。但是总有办法的，不是吗？”白羽翎揉了揉她的头，安抚着她。
老妇看着两人的互动，一言不发，只将目光投向白羽翎，带着审视。
随后，白羽翎便询问老妇是否会认字，老妇点头表示会，并用水在桌子上写出自己的名：婉。
“那我和小云便唤你婉婆婆如何？”白羽翎问。
她点头。
折腾了一天，已经到下午了。
小云看快到晚饭时间，便说要去厨房拿吃的。
为了避免小云被欺负，白羽翎跟着她一起去。
厨房里的人看白羽翎又来厨房，以为她会再大闹一场，得知她只是拿吃的，她们赶紧把吃的给她，生怕她留下来“欺负”她们。
打发走她们后，有人去金院告状。
此时，李太妃正让人找来一个道士。
道长刚踏入金院，李太妃正在迎接，听到厨房的丫鬟说白羽翎去厨房拿了不少吃的，吓得不轻，便看向道士，“道长，她太奇怪了。”
“她以往都很正常，不止怎么的，从昨天起仿佛中了邪一样，不仅力量变大，连食量都变大，这个王妃不会真的被鬼俯身了吧？”
那道长拿着一把拂尘，摸了一把花白的长胡子，点头道：“听太妃娘娘您刚才的描述，贫道已经大致了解了。”
听到道士胸有成竹的话，李太妃欣喜地问：“道长，您是知道她是被什么鬼上身了吗？已经有办法收了她吗？”
那道士点头，“依据太妃娘娘的描述，那鬼应当是大力鬼与暴食鬼相结合，想收服她，确实难，若太妃娘娘舍得付出，也不是问题。”
“只要能将白羽翎那个贱人收拾得服服帖帖，我当然舍得，我有什么舍不得的？道长只管说，要我付出什么就行。”李太妃被他的故作高深弄得很急躁。
见她这样急躁，道长面色一喜，又故作难色地道：“这世上，有一种人，视金钱如性命，让她付出一点金钱就仿佛要了她的命一般，不知太妃娘娘您……觉得这样的人如何？”
“你问这个做什么？我又不是这样的人，我让你帮我收服白羽翎，不是让你给我说东道西的。”李太妃面色带了愠怒。
那道士连忙说好话安抚带了怒气的李太妃，“您先别动怒，我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想确定一个事儿。”
“什么事儿？”李太妃不解。
“我说这世上有人视金钱如性命，不肯付出金钱消灾，但太妃您说自己不是这样的人，所以，贫道若是让太妃付出一些金钱，您应该不会拒绝吧？”
听到道士的话，李太妃点头，莫名豪横地道：“那是自然。需要多少银子，你只管说。”
她是太妃，每月有俸禄，他儿子是王爷，还是战神，同样有很高的俸禄，花点钱消灾灭害，她还是能接受的。
那道士听到她这样豪爽，伸出一只手，摆出五根手指。
李太妃见了，问：“五两银子？”
如果真这么点，就当打发乞丐了。
道士摇头。
她不解，又问：“五十两银子？”
和她一个月俸禄差不多，勉强接受。
道士又摇头。
她皱眉不悦地问：“难道是五百两银子？”
不会真要这么多吧？
她确实攒了不少，但这是不是太多了？
道士再摇头。
她见此，脸上的怒气差点收不住，怒问：“到底多少，能不能说清楚？”
道士见她火气上来，忙道：“娘娘，您莫动怒，我先说明，王妃身上是两只鬼，收服一只鬼实在艰难，两只鬼只会更加困苦，所以，这个付出是巨大的，您如果能接受，我就说，不能接受，那我还是不说了。”
听到他事到如今，还在卖关子，李太妃很想发怒，但还是忍住了，问：
“道长，你也知道，我是太妃，应该也知道，我的儿子是赫赫有名的战神宁王夜寒宁，您觉得皇家缺钱？所以，您就直接说吧！”
那道士转了转眼珠子，笑呵呵地阿谀奉承道：“太妃娘娘说的是，那我就直接说了。”
李太妃点头，顺手拿了一杯茶水抿了一口。
他伸出五根手指，道：“其实太妃娘娘您只需付出五千两黄金，就能万事大吉！”
此话一出，李太妃“噗——”的一声，将还没咽下去的茶水吐出来，因为被呛到，她咳嗽几声，红着脸看着那道士，“你说多少？”
那道士露出整齐的牙齿，伸出五根手指，重复刚才的话，“只要五千两黄金，包您万事大吉后顾无忧！”
炽院。
夜寒宁湿漉漉的黑发遮住肩膀，夜一隔着屏风看着自家主子换衣裳，直到他唤自己，他才上前，“主子，您请吩咐。”
他垂着眼，不敢看他。
主子曾说过，他这具身体，自被她救起之后便是为了她而生，不能有瑕疵也不能被别人触碰。
这些年，主子连太妃的触碰都避而远之，今日却被王妃给……他应当非常愤怒吧？
“白羽翎可有动静？”夜寒宁淡淡地问。
听到他竟然主动问王妃，话语中也没有几分愠怒，他愣了一下，便将今日的事说出来。
他问：“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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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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