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有钱的朱雀营，寝室条件真心不错。
拿狗牌认证开门后，灯光系统和恒温系统自动打开了。居然是一人寝，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比之前的房间多配置了床头柜、书桌、落地窗，甚至还有声控窗帘和浴缸。
游椿咽了口口水：“我确认一下，这里真不需要我交房费？”
鹿惊抱臂环视房内一圈：“别那么没出息，状元寝室自然是顶配。”
“别的房间不一样？”
“当然。”鹿惊回答，“除了前三名是单人寝室，朱雀营其他士兵都是四人寝室。就是为了给你们点优待，才提前找专人带你们过来。”
四人寝室啊。
说差也不差，但那岂不是待遇还比不上在黑塔学院里？
游椿若有所思，鹿惊毫不吝啬地出言答疑解惑：“黑塔学院是黑塔中央单独拨款，到了军部可不一样。每个军营每年的军费是有限的，给寝室装修就得少买激光枪，少买武器就免不了得死人。就因为穷，玄武营的新兵住的是十人间，困难时候大通铺的也有。”
哦，看来柏岭还算很有人性了。
看着游椿坐在床沿，鹿惊也拉开书桌的椅子坐下。
他费劲巴拉争取今天和游椿见面的机会，当然不只是介绍宿舍这么简单。
鹿惊往上指了指，比了个“安全”的手势，是没有监控的意思。接着他擦了擦书桌表面，用终端投影一副地图在桌面上。
“既然你来了朱雀营，那就方便很多。这个地图画了我去过的地方，但只包括公共区域、朱雀营、一小部分的青龙营和玄武营。”
游椿掀了掀眼皮：“这份信息我很感兴趣，但是无功不受禄，我拿得可不安心。”
鹿惊面色发沉：“……没错，是我自己的行动最近没有进展。我相信我们两人的最终目的并不冲突，所以现在地图给你，你补全之后的新地图也要给我。”
游椿应了。
但他还是多问了句：“你已经知道我在寻找天眼本体。那你呢？”
游椿是不心虚，鹿惊自认身份敏感，无奈一直隐瞒。但两人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也许他也该松口。
鹿惊沉吟片刻，只吐出两个字。
“陨石。”
陨石？！
游椿听及此，心神大震。
他几乎用尽所有自制力才没有逼问，有点突兀地止住话头，只是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即使已经强装平静，他其实也不知道鹿惊是否发现端倪。至少现在，他不敢对上鹿惊琥珀色透亮的眼睛。
——他怕自己忍不住，扼住对方的脖子。
时间、地点，都不是好时机。
“每周除了周四我都在医务室值班。尽量不要暴露我们认识，情况紧急的话直接联系我的私人频道。”鹿惊最后交代道。
游椿点头。
他搬进状元寝室的当天下午，其他新兵的分营结果都发送到终端了。
和熟人联系之后得知：菲利普如愿以偿进了青龙营，关子尧进了朱雀营。游桐仍然住原来的走读生宿舍，离军部很远，但他表现优异，正在申请作为军部亲属出入塔身的狗牌。
关子尧虽然避开了青龙营，但他忿忿道：“我猜是关芸把我从青龙营踢出来之后，白虎营觉得你不要那我也不要，就把我流放到朱雀营了！”
“朱雀营四人间，玄武营十人间呢。”游椿一本正经安慰他。
“哦哦，这还差不多，看咱这运气。”
游椿想到自己的状元寝室，摸了摸鼻子，为了维护兄弟情谊准备短时间内保密。
倒是扶自心，很奇怪，过了一天也没有回复游椿的信息。
要知道他之前可是喜欢秒回的。
不会出了什么事吧？游椿皱了皱眉，准备过几天去黄导那儿走一趟。
————————
自从拿到狗牌起，黑塔论坛APP产生了一些变化。首先是图标变成红色，仔细看，图标上有一只鸟的暗纹。
点开论坛，除了之前的机甲设计系专业群，现在自动添加了朱雀营总群、第五团总群和509连队群。
此外账号的权限好像也提高了。讨论区多了不少和军部生活有关的讨论帖，应该是不向黑塔学院的哨兵开放的，只有进入军部之后能看见。
游椿好奇地点开朱雀营总群。
嚯，足足五万人！
考虑到哨兵本来就占人口比例小，还有不少流落民间，这个数已经很可观了。
不过，得要多少个四人寝才能装下这么多人？黑塔装得下吗？游椿合理怀疑大部分士兵都在别的星球驻扎。
“滋滋滋——”
一阵电流声从天花板传来。
游椿抬头望去。
“全体士兵听令，按照各连队要求在操场集合！再播报一遍。全体士兵听令，按照各连队要求在操场集合！”
游椿伸了个懒腰，动身。
操场上集合点。
排好队列后，连长简明扼要地介绍，朱雀营五个团，每个团约一万人。目前只有第五团在黑塔接受训练，这次的二十来个新兵被划到了507、509、510三个连队里。
而509连队现有的151人，共有11个新兵。
对于长得很像卤蛋的连长，游椿其实印象不错。这人一开始就将基本情况介绍清楚，不藏着掖着，语气也没什么居高临下的意思。
挺好。
“我们每天的固定训练项目是体能训练和枪械训练，新生老生一起。后续还有分组进行的专项提升时间，”卤蛋摸了摸光滑的头顶，露出一口大白牙，“不说那么多了——慢跑十公里，开始！”
挺狠！
天地良心，不是游椿娇气，但他在机甲设计系只需要动动手动动脑，造就专业内一水儿的文弱青年。
至于进入黑塔之前的光辉岁月，游椿还没有从良的时光，那也讲究一个气势，咬了牙地揍人或者抗揍。
总之，他还真没进行系统的体能训练过。
在操场上跑到第八公里，游椿嘴唇都白了。
该死的天眼，该死的狗牌，游椿无声地骂，这么智能地精确计算距离，都没办法抄小道。
“我这是最后一圈啦，你呢？”
关子尧出现在游椿身后，气都不喘地轻松道。
是的，他也分配到了509连队，之前两人在队列里看见了对方，只是不方便打招呼罢了。
游椿这才想起来，关子尧的精神体是马啊，跑步可谓专业对口。
他摇摇头继续跑，没力气回答他什么，怕卸了劲就累趴下了。
如果去的是玄武营，也许就不用吃这份苦……
好在捱过这一茬，后面就舒服多了。
枪械训练，达到足够精度的可以提早进入专项训练。完成专项训练后，就可以自由活动了。
游椿没想扮猪吃老虎，“啪啪啪啪”连中多个靶心迅速通关，拒绝枪械专项组组长的盛情邀请后，毫不犹豫选择进入机甲专项组。
专项训练讲究的是一个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而非补足短板。因此都是对自己机甲技能相当有自信的人才会进入。
因此，这对游椿而言也并非虐菜局。
事实上，绝大部分机甲设计系的哨兵都去了玄武营，因为只有玄武营负责生产、设计、维修机甲。其他三个营当然也有大量机甲兵种，但只是在出战之前向玄武营调动所需机甲数量即可。
这样说来，菲利普所在的机甲应用系，才更符合此时的机甲专项组的语境。
一个老兵瞄到了他脖子上的狗牌，饶有兴致道：“我记得你的名字。你就是这一届的第一？”
“是。”
“个子不高，还挺拽。”老兵招招手，“来试试？”
游椿对切磋无可无不可，没有拒绝的理由。
“比什么？”
“驾驶训练用机甲，嗯，玩扫雷吧。”
扫雷，是军部特有的玩法。两人站在50x50的雷区中央，用精神力探测周围是否有“地雷”，最早无伤离开雷区者获胜。
有点意思。游椿扬起嘴角。
不用百灵也没什么。军部真是有实力，用的训练机甲的层次又高一级，视线所及的每一架机甲都是军用B级。
游椿摸摸其中一架的胸甲：“就它了。”
两人在入口处录入狗牌后，被分别传送到了一片雷区。
游椿闭上眼，展开精神触丝。雷区的每个格子之间都有阻碍，但他所能直接感知到的范围达到了惊人的20x20，400格。
也就是说他几乎不需要什么策略，随意找一个方向，专注破壁就行了。
游椿操纵着训练机甲，机甲的激光枪攻击力很弱。如果有精神体，可以直接充当武器。
游椿想了想，先吞了一颗药，再将精神力附着在激光枪上。格子壁垒直接拿激光简单粗暴怼两三下就破了。
游戏不难，游椿胸有成竹。但他在破壁途中，和“地雷”擦肩而过，总觉得有点熟悉。
“赢了！游椿牛啊！”关子尧并非机甲专项组，本来在这边凑热闹，见他比老兵先一步出来，大声喝彩道。
游椿没来得及回应他，转头捏一根极其纤细的精神触丝，伸向最靠近出口的“地雷”。
“地雷”并没有被触发。
游椿通过触丝感受到地雷是一团凝聚的精神力，很柔和，很温暖。
——就好像天生属于游椿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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