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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第 106 章

或许不死心,又或许只是在赌。

赌她的怜悯。

温稚京与他不同。

他生来淡漠,而她就像一片盛满水滴的云,连身边路过一条无关紧要的狗都能让她掉下两滴泪来。

现在,他就如同那条摇尾乞怜的狗。

期盼着她能施舍下半分怜悯,哪怕只是借着这副虚假的皮囊。

然而。

温稚京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收回视线,随后,裙摆微动,几不可察地后退了一步。

“……”

娄清泽适时上前挡住他的目光,微勾的唇角满是讥讽,语气无不透露着他的得意:“杨兄,夜深了,早些休息,没准还能做个好梦。”

楚殷并未理会他的嘲讽,目光越过娄清泽,倔强地看向他身后的温稚京。

那张莹白的小脸异常平静,仿佛方才的担忧都是他的错觉,她低头沉默着,甚至不愿再施舍给他一个眼神。

楚殷恍然发觉。

原来那朵盛满水滴的云,早已为他哭干了。

……

直到医馆里的人都走了,楚殷还坐在大堂内发着呆。

骆老从内堂穿过,远远看见青年孤寂的背影,诧异地挑了挑眉,却没说什么。药童捧着收回来的草药,也跟着朝大堂的方向看去。

“师父,要给他安排房间吗?”

骆老收回视线,继续哼着小曲。

“不用,他一会儿就走了。”

楚殷确实没继续待在医馆里。

他去了一家酒馆,酒馆的伙计正擦着桌子,见他走进来,忙上前道:“客官,我们已经打烊了。”

楚殷目不斜视,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丢过去。

“有酒吗?”

伙计被金子砸懵了,柜台的掌柜远远瞧见,顿时眼睛一亮,堆着笑上前,抢过伙计怀里的金锭子。

“有的有的!客官想要什么酒?”

-

酒馆的掌柜十分上道,除了镇店的陈年桑落酒,还吩咐厨房炒了几个小菜,亲自端到临窗的位子上。

窗户半开着,从这里往外看,正好能看到对面祥宁酒楼,目光仿佛穿过紧闭的雕窗,看向那个她曾坐过的位置。

楚殷盯着那个位置发怔。

听那姓娄的说,她爱吃那里的菜,而祥宁酒楼的掌柜对他们的态度也可以猜出,他们不止一次相约同行……

甚至当着他的面,她毫不介意用了娄清泽的碗。

她和他。

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亲密……

明明已经施过针了,心口的钝痛也早已退去,楚殷却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

醉意朦胧间,耳边隐约再次传来她关切的问候,那一刹那,满布血丝的黑眸划过几分茫然。

不知是醉意上头,还是心底的不甘和嫉妒再一次蚕食着他的理智。

楚殷渐渐有些分不清了。

方才她的关切怜悯,是不是……也有那么几分是给他的?

夜风却不解风情,将那醉意和遐思都吹散了大半。

楚殷脑海清明了一瞬。

只一瞬,如坠冰窖。

他怔然抬手触碰脸上的易容|面具,良久,自嘲地笑了起来……

夏夜的风带着潮意和热浪,从半开的窗户徐徐灌进来,将酒气吹散了几分。

只是酒气浓郁,经夜风一吹,酒气反倒盈满了整个屋子。

地上的酒坛猝不及防被踢倒,残余的半坛酒顿时撒了出来,沾湿了脚边层层堆叠的衣摆,晕开大片的水渍。

桌案上,酒杯里盛满了酒,酒水甚至要从杯沿漫出来,仿佛只好碰一下,便要洒出来。

酒馆的掌柜得了那么大的金锭子,眼下,注意力全都放在了窗边那处。

却见青年豪饮了三坛酒,面上竟不见一丝醉意,只是细看才依稀能瞧见,他已醉红了眼。

青年眼尾猩红,盯着那杯盈满酒的杯子呆呆地看了半天。

掌柜收回视线,摇头叹道:“兴许又是个为情所伤的。”

如今这些青年人,年轻气盛,动不动就为了情要死要活的,有那功夫,还不如来他的酒馆多擦几个盘子。

掌柜啧了两声,摇摇头,继续算着手头的帐。

不知过了多久,余光瞧见窗边的人影终于动了。

掌柜下意识看去。

却见青年敛袍起身。

他立于窗下,身形颀长,一身紫袍矜贵无双,面容冷峻,黑眸微抬,只一眼,便无端生出一股让人不敢靠近的压迫感。

“让你们东家来见我。”

“啊?”

不多时。

一个富态的中年男子睡眼惺忪,骂骂咧咧地进了酒馆。

“大半夜的,哪个不长眼的不去睡觉要找我啊?”

掌柜小心翼翼指了指窗边的男人,酒馆的东家石宝权皱着眉头看去。

却见青年面无表情,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酒杯,一杯又一杯的送到嘴边。

石宝权凝神看去。

只见,月光下,一枚赤金色的令牌静静躺在青年的手边。

“咚——!”

一声闷响。

石宝权笔直跪在了地上。

……

翌日。

温稚京才起,推开房门便瞧见在梨花树下等待的娄清泽,不由得一怔。

听到推门声,娄清泽转过身,眼底凝起了浅浅的笑意,朝温稚京走来。

温稚京有些不知所措,低头整理了一下衣衫。

不过眨眼的功夫,娄清泽已经到了跟前。

她这才注意到他手里还提着几包药。

娄清泽将手里的药提起来,笑道:“这是今早我去骆老那拿的药,专门给你调理身子用的。”

温稚京笑着接过:“我阿兄得空的时候便会来看我,让他带过来便是了,怎还劳烦你亲自跑一趟。”

“那不一样。”

温稚京闻声抬眸,蓦地撞进一双温柔似水的眸子。

她指尖微麻。

“清泽。”

娄清泽始终静静地凝着她的双眼,目光下,那对羽睫颤得厉害,他轻声回应她:“嗯,我在。”

“之前说过,我嫁过人的。”

“我不在乎。”怕她多想,娄清泽不假思索地回应她。

见她沉默着,甚至想要后退,娄清泽心下一跳,骤然涌上的惶恐,让他想也不想便拉住她的手。

“我不在乎。”

他低声重复着。

“无论你是谁,有过怎样的过往,我都不在乎,我要的只是你。”

要的,是你。

脑海中不合时宜地想起那些被她刻意遗忘的记忆,温稚京猛然抽回手,登时慌得连呼吸都乱了。

“我……阿芜说今日要去摘荔枝!我去帮帮忙,你……你自便吧!”

娄清泽看着那道仓皇而逃的身影,急声唤她:“稚京。”

温稚京头也不回地走了。

-

盛夏的风宛如奔腾不息的热浪,拂过脸颊时带来一阵火辣的潮热,仿佛置身于火炉一般。

上午的日光还不算太毒辣,温稚京在荔枝树下还能勉强忍受,其他人则大汗淋漓地爬上树摘荔枝,有些村民还将镰刀和竹竿绑在一起,站在树下用镰刀勾住枝杈,将整串荔枝勾下来。

温稚京身子弱,便被安排在树下将荔枝整理入筐。

树平村的荔枝不是最有名的,却是树平村赖以生存的主要。

听靡阿芜说,每到荔枝季节,村民们便会组团一起去摘荔枝。

荔枝大多种在山里,所以要坐牛车进山,再用牛车将荔枝一筐一筐的拉回村子。

成片的荔枝林已经被摘秃了大半。

眼下,两架牛车都已装满了荔枝,还有好多还没装车。

几个村民们吆喝着先去赶牛车拉一些回村子。

装了一上午的荔枝,温稚京也有些累了,去树底下的小板凳上坐着,用手背擦了擦额头冒出的薄汗,拿起水壶猛灌了几口水,才缓解了几分暑热。

余光忽然瞧见一抹白色身影。

温稚京抬眼看去。

却见是果子行的少东家,杨昌林。

楚殷见温稚京看来,脸上顿时挂上柔和的笑,快步朝她走去。

“好巧,温娘子也在?”

不远处,村民们还在摘荔枝,对于突然出现的青年并没过多关注。

这一片是树平村的荔枝林,她所在的位置又是山林深处,按理说,除了树平村的人,几乎不会有人专门路过此处……

温稚京看破不说破,礼貌地回之一笑:“是挺巧的……”

楚殷也不见外,又或者说,自从得知温稚京没有死,他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贴在她身上,想一直看着她,待在她身边。

他在温稚京旁边坐下,动作自然熟络,连温稚京都忍不住侧目看他一眼。

楚殷立马对上她的目光,轻笑道:“怎么了?”

温稚京若无其事收回视线:“杨兄怎么在这儿?”

“我在附近打猎,只是路过。”

“打猎?”

见她面露疑惑,青年笑着抬起手。

温稚京这才发现,他手里一直提着一只雪白的兔子,只是兔子的毛色与他衣服的颜色几乎融为一体,她才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

楚殷松开兔子的耳朵,抱着兔子轻轻放在她怀里。

“喜欢吗?”

兔子因为害怕一直在颤抖,温稚京看得心中一软,抱着它轻轻抚摸安抚着,却见兔子腿上渗出几缕鲜血。

“这是……”

楚殷解释道:“方才路过前面的树林,偶然听到草丛里传来动静,我上前一看,便瞧见这只兔子被捕兽夹卡住腿,本想着将它带回去疗伤,没想到在此遇见了你。”

温稚京从怀中抽出一方帕子,小心翼翼地绑在兔子受伤的腿上,闻言,不禁笑道:“杨兄去打猎,也会对一只兔子怜悯?”

楚殷眼底浮现出柔和的笑意,若温稚京抬头,还能捕捉到那一闪而逝的爱意。

“不止是兔子。”

他轻声说。

随后,似故作轻松般,又道,“我似乎未与温娘子说起过,我曾经……有一个深爱到骨子里的妻子。”

温稚京疑惑看他:“曾经?”

楚殷轻轻嗯了一声。

“她是个至善至纯之人,是她教会了我怜悯众生,教会我如何爱一个人,只是那时的我看不清自己,也不愿信她……”

青年的目光温柔似水,始终落在温稚京的侧脸上。

“我身在泥潭,是她一遍遍将我从泥潭拉出来,告诉我,我与旁人不同……可我辜负了她,也骗了她。”

青年嗓音低沉,一字一句都带着浓浓的哀伤,温稚京的思绪瞬间被拉回了那无数个彷徨挣扎的日夜……

天边渐渐响起几声闷雷,似有雷雨将至。

她恍惚抬头,看向黯淡的天幕。

耳边,青年的声音夹杂着雷声,闷闷传来:“为了留住她,我骗了她一次又一次,害死了她最重要的人,我曾固执地以为,这样她就能完完全全只属于我一个人了,等我幡然醒悟,却只来得及收敛她的遗骨……”

回忆愈发清晰。

这一次,青年的声音,与梦中那道被她刻意遗忘的声音,彻底重叠在了一起!

她低着头,余光不受控制看向那抹雪色衣角……

那是盛京天水碧的料子。

去年冬末,天水碧新得了一批云锦料子,她喜爱得紧,照着李殷的喜好,给他做了好几身衣服。

冬天穿的夏天穿的,应有尽有。

只是那时李殷厌恶她,那些衣服都被他压在了箱底,再没拿出来过……

一个几乎已经明确的猜测,在这一刻,强势挤进了她的脑海里。

温稚京呼吸徒然乱了,杏眸满是不可置信,指尖发颤。

怀中的兔子感受到身上之人的颤抖,惊跳跑开。

耳边的声音并未停止。

楚殷紧紧盯着她,没放过她脸上一丝表情,心口隐隐传来钝痛,他却恍若未觉。

“如果可以,我愿以命抵命,只要她能活过来。”

——他想。

“只是,我不知道,我这条贱命,够不够抵消她对我的恨……”

——用楚殷的身份,与她重新相识。

“若温娘子是她……会原谅我么?”

——像从前的李殷那样。

这一次,换他来追逐她。

……

温稚京豁然起身!

她背对着他,眼眶通红,神色却骤然冷下。

袖中的手指被她用力掐着,几欲出血。

“郎君说笑了,我不是她,无法替她原谅任何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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