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婉被掐得脸色通红,她惊恐地握住脖颈上的手,拼命挣扎起来。
青年目光极冷,对王婉的挣扎视若无睹。
他掐着她的脖颈,轻而易举地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反手压在桌案上!
“砰——!”一道重物撞击的声音响起。
王婉的后背蓦地撞上坚硬的桌面,被迫仰面承受楚殷的怒火,脖颈已经被掐得通红一片,胸腔里的空气也愈发稀薄。
窒息的恐惧彻底笼罩着她。
王婉奋力挣扎,随着她的动作,茶盏被撞倒砸落,碎成一地。
楚殷手上力道未减。
“朕再问你一次,她在哪儿?”
“……”
忽然。
有什么东西从王婉身上滚落,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楚殷下意识循声看去。
那是一枚重环玉佩。
内环雄鹰展翅欲飞,鹰眼如炬,锋利的爪子仿佛能刺破人的胸膛,将里面那颗心挖出来。
这枚玉佩,他再熟悉不过了。
“……”
楚殷松开手,弯腰捡起地上的玉佩。王婉终于脱离魔爪,身子一软,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青年摩挲着手中的玉佩,黑眸晦暗不明。
他自以为滴水不漏的杀了司徒明,却不曾想有朝一日,竟看不穿她那般拙劣的伎俩。
她向来不擅长撒谎掩饰,这一次,却将他骗得好苦。
她如此迫不及待要离开他,无非是得知‘司徒明’在他手里。
楚殷握紧玉佩,大步朝外走去。
赶到地牢时,果不其然,原本关押‘司徒明’的牢房早已空无一人。
稀薄的月光透过上方的窗户洒进来,落在青年俊美的面容上,显得更加苍白。
仿佛连月光都在嘲笑他的固执。
可他偏不认命!
楚殷利落翻身上马,玄色锦袍划开,宛如世上最锋利的利刃。
青年冷冽的目光在四下巡视一圈,随即剑眉不悦地凝起。
“夏志呢?”
一名狱卒哆嗦上前回答:“回陛下,夏将军说今夜有事,未曾当值……”
心中隐约有一种不安的预感,楚殷看向漫无边际的夜色,不由得将缰绳攥得更紧,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他沉声低喝:“来人!”
不多时,浓郁夜色中,数百暗卫宛如雕塑般出现在地牢外。
“给朕掘地三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
一望无际的松树林,一辆低调的马车正快马加鞭往齐国方向奔去。
马车内,温稚京紧握双手,时不时看向窗外,心里估算着抵达齐国的日程。大周没了,燕国到处都是楚殷的地盘,她逃去哪儿都躲不过,唯有齐国。
那里有阿月,还有秋野。
如今秋野是齐国的新国君,楚殷再如何,也不敢轻易在齐国的地盘放肆。
温稚京只盼着,马车快些,再快些……
就在这时。
原本一路狂奔的马车蓦地停下来。
温稚京稳住身子,面上惊疑不定:“怎么了?”
马车外,夏志拨开帘子看过来,月光透过高高的树冠,斑驳地落在他半张侧脸上,像一片枯叶被火烧出了好几个漆黑的窟窿,迎着夜色,莫名瘆人。
他平静地看向温稚京。
“公主,到了。”
此处明显不是齐国!
夏志竟然骗她!
她早该想到,夏志恨她入骨,怎会轻易答应帮她逃出燕国,他那时说的,是想要她从这个世上永远消失!
察觉他意图不轨,温稚京回头看向‘司徒明’,如今唯有司徒明能与他一战……
只是,温稚京的目光看向身后,却蓦地僵住。
车厢里。
‘司徒明’面上诡异的平静,看向她的目光更是冰冷至极。
“你不是司徒明?!”
温稚京大骇!
夏志低笑了一声:“既然你知道了,九泉之下,也算明白鬼了。”
温稚京顾不得心中的惊骇,猛地冲上前推开夏志,二话不说跳下马车便往齐国方向跑。
夏志撑着身子坐起来,看向前方狼狈奔跑的女子,轻蔑一笑。
“你以为,这次还能逃得掉吗?”
他看向马车里的暗卫,“去吧,杀了她,你便在大长公主面前立下大功。”
话音刚落,车厢里的暗卫迅速钻出身来,拔出马车里原先藏好的匕首,朝温稚京的方向急追而去。
……
温稚京跑了一段距离,明显感觉体力有些跟不上了,但脚下却不敢有半分迟疑。
只是,一个娇生惯养手无缚鸡之力的公主,如何跑得过一个训练有素的杀手?
身后隐隐传来脚步声。
温稚京一回头,便瞧见那杀手与夏志已经追来!
心下大骇,她拼命往前跑,只是体力也终于在这一刻耗尽了。
她看不清眼前的路,猝不及防踢到一块石头,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前跌去。
这个时候,夏志和杀手已经追上来了。
温稚京跌坐在地,身上的衣裙早已被泥土弄脏,发髻也因方才的奔跑散开,珠钗狼狈地落了一地。
她双手紧紧揪着身下的枯叶,气息不稳,依旧不甘心地仰起头,问:“为什么?”
那个顶着司徒明的脸的杀手握着匕首,正要上前取温稚京的性命。
夏志抬手制止。
他饶有兴致地弯腰,仿佛在看一只蝼蚁,居高临下道:“因为你碍眼。”
他恶狠狠地瞪着地上的女子,“你只要活着一天,陛下就会一次次为你破例,为你忤逆大长公主,唯有你死了,对我、对陛下、对所有人都好。”
温稚京沉声道:“我可以去一个楚殷再也找不到的地方,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非要赶尽杀绝?”
夏志笑出声:“有什么能比死人更让人放心的呢?”
温稚京一噎。
夏志看向身侧,轻蔑一笑:“你可知他是谁?”
温稚京怒目圆瞪:“你们把司徒明藏哪儿了?!”
“司徒明?”
夏志笑出声。
“温稚京,我该说你是真蠢,还是纯良?”
他上前一步,含着笑看她。
“陛下是什么性子的人,你不会不知道吧?作为一个男人,一个万人之上的帝王,他岂能容忍一个曾经住进你心里的男人还存在这世上?”
温稚京险些失声。
“你说什么——”
“噗嗤……”
一道利器入体的声音传到夏志耳畔,他话音一顿,惊疑看去。
却见方才还站在身后的杀手,忽然在他眼前轰然倒下!
夏志来不及细想,胸膛便传来一痛!
他猛地睁大眼,僵硬地低头看去。
只见,一柄锋利的短剑贯穿了他的左胸。
殷红的血顺着冷硬的剑身缓缓淌下,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
滴答——
滴答——
……
夏志握着身前的剑尖,满脸不可置信,费力转头看向身后。
“陛……下……”
一袭玄色锦袍的青年面无表情,一双黑眸阴沉得可怕,周身萦绕着令人胆颤的寒意。
他蓦地抽回短剑。
“呃……”
夏志脸色惨白,痛苦地捂着心口跌在地上,鲜血疯狂从指缝间喷涌而出。
模糊之中,他抬头看向那人。
只是青年冷硬的玄色衣摆从他身旁拂过,却再未停留半分……
楚殷丢开短剑,快步朝温稚京走去,却在看到地上之人宛如惊兔般惶恐后退,动作蓦地一顿。
温稚京惊恐地看着地上两具尸体,眼前,鲜血从利刃滴落的画面挥之不去,耳边仿佛还回荡着夏志临死前的话。
她不可置信地仰头看他。
“他说的……是真的?”
颤抖的,带着哭腔的嗓音传来。
楚殷的心跳如擂鼓。
他知道。
他完了。
一切都完了。
青年不知所措地上前,半跪在地,颤抖的手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他……他骗你的。”
只是此情此景,连他自己都觉得这句话苍白无力,更别说让温稚京相信了。
温稚京猛地推开他。
“究竟是谁在骗我!”
泪水瞬间沾湿眼眸,她痛苦地揪着心口,“是谁一次次的骗我……楚殷,我还能信你什么?”
楚殷紧抿着唇,黑眸浮现痛苦之色。
他张口想要解释,可事实摆在眼前,他再也无法狡辩。
“那你呢?”
他痛苦地凝着她的眼眸。
“一次次选择跟司徒明逃跑,你心里,可曾记着我半分?”
泪水犹如决堤之河般涌出,温稚京偏过头闭上眼睛。
楚殷却上前抓住她的肩膀,逼着她面对自己。
“至始至终,你心里都一直爱着他,记挂着他……那我呢,我算什么?”
他看着始终紧闭双眼不愿看他的温稚京,心里的嫉妒快要将他吞噬!
他蓦地将人打横抱起。
温稚京惊愕睁开眼看他:“你做什么!放我下来!”
青年沉着脸,充耳不闻。
他粗鲁地将她丢上马背,随即长袍一掀,翻身上马,将她牢牢困在身前。
温稚京挣扎着咬他的手臂。
楚殷攥紧缰绳,手臂传来剧痛,他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长腿猛地夹紧马腹,胯|下的烈马顿时如离箭之弦般冲了出去。
温稚京愕然看着楚殷调转方向往回走,当即顾不得其他,手脚并用地剧烈挣扎起来。
不要!
她不要再回到那个深不见底的牢笼里!
马背之上,两人的身子紧紧贴在一起。
随着烈马狂奔颠簸,女子纤薄柔软的后背不停撞向青年结实的胸膛,滚烫的温度隔着衣衫暧昧传来。
怒火逐渐沉下,化作一股意味不明的邪火。
楚殷额角青筋暴起,腰腹无意识地收紧。
他咬紧牙,才勉强压制着心底的欲念,偏偏怀中之人一无所知,还在拼命挣扎,企图脱离他的掌控。
青年一手攥紧缰绳,策马狂奔。
另一只手牢牢攥住她挥动的腕子,蓦地低头,狠狠咬上女子细嫩的颈窝。
“你若再不安分,朕不介意现在要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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