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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身孕

透过相宜亭外疏疏朗朗的竹林,封蘅隔着老远瞧到太后和拓跋弘的身影,尤其是拓跋弘那身月白色绣线盘龙纹衣袍,在日光下格外亮眼。

绯烟宫的高椒房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瞅见尊驾,连忙起了身,她也跟着迎上去。待拓跋弘恭敬地扶着太后沿着曲折的石阶走过来,两人连忙屈身行礼,“母后万安。”

冯太后在石椅上坐下来,环顾了一眼这亭子四周掩映山石花草,微皱了皱眉,“是个避暑的好地方,只是虫子多些,鸟也聒噪。”

“母后所言极是。”高椒房连忙应和,“近来屋里闷热,竟不如这花树底下受用,美中不足就是太过躁扰,臣妾才和封妹妹说起要驱虫呢。”

冯太后点头,打量了两人一眼,招手让她们坐下来,又吩咐沁瑜准备些茶点来,她这才瞧着她们,颇有感慨之意:“先前韩夫人和孟椒房有了孕,今日一早,闻说李夫人也怀有龙嗣,你们姊妹……”

封蘅与高椒房相视一眼,正要说些恭贺的话出来,却听着拓跋弘低声打断,“既有她们作陪,儿臣先行告退了。”

“去罢。”太后似乎也没打算留他,摆了摆手,拓跋弘恭身离去,待他走了,随从的众人也少了大半。

封蘅这才松了口气,脸上的表情也略微放松了些,接过沁瑜姑姑端来的茶壶,给太后和高椒房分别斟茶,“恭喜母后,蘅儿也欢喜,日后有了小孩子,宫里定然更热闹了。”

高椒房见拓跋弘离开,仿佛有些坐不住,心大约随着一同走了。因听着封蘅的话,这才回过神接过茶盏来,“三位姐妹都有了身孕,这正是大魏的好兆头呢。”

太后端起茶盏,知晓二人被激起了窘迫,也就不再提此事。到底她也是从她们这般年纪一步步过来的,此中人情世事多见不鲜,却并非有意让她们为难,只是敲打的话如宫中众人遵循的繁冗礼数,无用却必要。

她又提起博陵公主来,“好些时日未曾见着轩姝,她如今在做什么?”

“臣妾也许久不曾见到公主了。”封蘅轻声回答。

“替本宫去瞧瞧她吧,她有些日子不进宫来,怪让人记挂。”

封蘅忙应了,心里却颇为诧异。她自入宫,反倒比在家时显少见到公主。依着公主的性子,皇宫到底是娘家,天子又是亲侄子,当朝太后是夫君阿姐,眼下她又入了宫,进出自然比往日更频繁才是。

太后与两人闲坐了半个时辰便欲离开,也不让她们相送。待太后与一众随从的身影远过竹林去,个头不高的小宫女附耳对高椒房低语几句,她登时红了眼。

日头早没了先时那般刺眼,偶尔有小阵凉风送来,细碎的竹叶愈发清幽舒爽。封蘅疑惑地望着高椒房,“姐姐怎么哭了?”

高椒房侧过身去,落寞地拿帕子拭了泪珠,“你方才也听到了太后的话。”

封蘅放松了,坐下来抿了口茶,“姐姐何必为着此事难过?”

“本朝之例,杀母立子。方才听麓云那丫头说,陛下让术士占卜过,术士明言李夫人此胎是个公主。她既无性命之虞,又有门庭之尊,更得陛下千万恩宠,日后更不得了。”

她言及此处,免不得心酸,“我并非妒忌,深宫日长,芳颜如聚,这么多人照理很热闹,可眼看着别人热闹……蘅儿,我,我只是想家了……”

“姐姐宽心。”封蘅又何尝不明白高椒房的话,李蕴微早在东宫时就随侍拓跋弘,与旁的妃嫔自然不同,况且她是南郡王之女,门庭尊贵,依陛下对这位夫人的宠爱,立后不过早晚之事。

“你我蒙受君恩,陛下欢喜即是你我的欢喜。姐姐可切勿再言想家,这魏宫就是咱们的家。”

高椒房今日原是专程找她诉苦的,入了宫几多寂寞,拓跋弘到绯烟宫的次数屈指可数。

宫里人人都知,挽香阁那位李夫人最得陛下欢心,其次是昭宁宫的封氏夫人,然那不过是看在博陵公主的面上。

封蘅默默叹气,高椒房尚且有她可以倾诉,她那满腔委屈,莫说公主,就连昭宁宫里的近身女使,也诉托不了心事。

上月里陛下来昭宁宫过夜共七日,七日里一次都未曾碰她。甚至自入宫到今日,已有小半年之久,她还依旧是处子之身,后来孟椒房与韩夫人接连有了身孕,他也未曾有碰她的意思。

封蘅也知道,这是拓跋弘嫌她。

她仗着公主的权势,表面风光无限,内里处境何等尴尬,即便有公主撑腰,也换不来帝王的怜悯。因此她宁愿拓跋弘不来昭宁宫,这样一个人乐得自在,不必费尽心思讨人欢心,也免得相对无言徒增厌恶。

“妹妹,我……”

她一抬头,见眼前这娇滴滴的人儿大滴的泪滚下来,高椒房皱眉低声哽咽,“我有些害怕。”

说起来她们也是刚及笄不久的女孩子,入了这数重叠映的宫门,离了母亲姊妹,再无父兄长辈疼爱,只身一人来到森严巍峨的皇城,日夜期盼拓跋弘的恩宠度日,实在悲哀可怜。

封蘅不禁也被感染,暗自伤神片刻,却很快平静下来,吩咐岚风取来脂粉盒子,细细地为高椒房补妆,“姐姐若再不止住,可真就花得一塌糊涂了。既来之则安之,虽不是什么好安慰的话,到底日子还是得过且过。依着规矩,咱们还得往挽香阁贺喜,免得失了礼数,平白叫人笑话咱们小性子。”

挽香阁氤氲着草药的味道,隔着珠帘,李夫人正斜卧在榻上,手里握着一卷薄薄的书册。小宫女拿着象牙小锤轻轻敲打着那略显浮肿的腿。她眯着眼,见了封蘅和高椒房,忙让宫人退下,吩咐卉蝶端了茶来。

因听闻有孕之人容易困倦劳累,封蘅与高椒房也不欲太过打扰,说了些客套的恭喜话就要离开,却不想李夫人精神大好,红润的面颊上不掩欢喜之色,定要邀请两人明日一早往绘香阁的西角阁楼喝茶赏花。

盛情难却,封蘅与高椒房只得应了。

屋里渐渐暗了,两人这才借口天色已晚告辞离开,相携至沐云亭分了手,封蘅沿着回廊一路东行回昭宁宫,高椒房则顺着花园回绯烟宫。

路过清凉台时,封蘅又瞧见到那个月白色的身影,拓跋弘负手立在清凉台的高处,因隔得远,看不清神色。

她停下来,犹豫着是否行礼,拓跋弘早已瞧见她,躲是如何都躲不过,只得站在回廊的尽头屈膝行礼,不想拓跋弘竟招呼她上去。

岚风扶着她七拐八拐上山,又登上阁楼,暖风拂过枝桠,本应是七月流火的时节,然而闷热之气不减更甚,压得人心绪低沉,平城向来凉的早,今年却着实反常。

她走至拓跋弘跟前,微喘着气,“臣妾刚从挽香阁出来,恭贺陛下大喜。”

拓跋弘应了一声,若有所思,“这些时日你多去陪陪母后,整日在昭宁宫闷着也不好。”

“是。”封蘅低声应诺。

拓跋弘摆了摆手,“回去罢,时候不早了。”

封蘅正要行礼离开,却听见拓跋弘迟疑的声音,“往年在姑母府中吃过一回解暑的药茶,想起来倒是极新鲜的。前几日总想着找姑母讨药茶的方子……”

“既如此,待臣妾问过公主便是。”封蘅抬起头来,却不敢正视他,目光躲躲闪闪,最后落在他衣领的绣纹上,语气有些急切,“臣妾先告退了。”

拓跋弘没反应。封蘅径自离开。

她被这凉茶勾起了往日的回忆。

她既非皇亲贵胄,亦非宗室之女,因母亲是鲜卑大姓独孤家的孩子,昔年被送到宫中做博陵公主的伴读,一同被先恭皇后教养长大,公主与母亲久处闺阁,犹如亲姊妹一般,公主常说,即便是章武公主与安乐公主,也不及与独孤家小妹的情谊。

因着公主的这层关系,她自小与皇室子女一处受教,算来与拓跋弘也是青梅竹马,昔年不知轻重,与时为太子的拓跋弘少不了争执打闹,如今借她十个胆,无论如何都不会对今上行大逆无礼之事。

君恩如天。公主在她出嫁前夕便是这样教导她的,宫中妃嫔所思所念,尽是魏宫最尊贵的帝王。

博陵公主拓跋轩姝是先帝之姊,下嫁太后兄长冯熙,未生亲女,以封家小女封蘅,视为己出,时人所共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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