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转眼来到了竞赛日。
考场上,陈念把准考证抚平按在桌角,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保温杯。
里面是周舒怀早上在教学楼门口塞给她的热可可,隔着杯壁能摸到温温的暖意。
桌垫边缘贴着个小小的笑脸贴纸,是钟思淇昨晚偷偷贴的,旁边歪歪扭扭写着“粥粥必胜”,笔画里还沾着点荧光笔的痕迹。
“别抖腿啦,你紧张得我都跟着心跳加速。”
前排的钟思淇转过头,冲她比了个加油的手势,马尾辫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刚看见方奕在楼下蹦跶,说要给你当人形打气筒,结果被保安大叔赶跑了。”
陈念被逗笑,刚想开口,监考老师已经拿着试卷走进来。
发卷时,指尖碰到粗糙的试卷边缘,竟莫名安心。
就像每次周舒怀把批注好的错题本递给她时,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迹带来的踏实感。
晨光透过窗户斜斜照进来,在第一道选择题上投下光斑。
她深吸一口气,在题干的“不正确”三个字下画了波浪线,这是周舒怀反复强调的“审题保命技巧”。
选择题倒数第二题是函数图像题,陈念的笔顿了顿。
脑海里立刻浮现出错题本上的红笔标注:“遇到抽象函数,先画特殊点验证”,她在草稿纸上快速标出(0,0)和(1,1)两个点,原本模糊的图像瞬间清晰起来。
写到填空题最后一道数列题时,她咬了咬笔杆,想起周舒怀用荧光笔圈过的“递推公式变形技巧”。
于是试着在草稿纸上写了“两边取倒数”,化简后豁然开朗,算出答案的那一刻,她差点笑出声。
中场休息的铃声响起时,陈念揉着发酸的手腕走出考场。
走廊里挤满了讨论题目的学生,她靠在栏杆上拧开保温杯,热可可的甜香混着奶香漫开,驱散了一半的紧张。
刚喝两口,就听见楼下传来方奕的大嗓门:“陈念!加油啊——”
她探头往下看,方奕正扒着二楼的栏杆使劲挥手,篮球服的号码在人群里格外显眼。
校服外套被他系在腰间,随着动作晃来晃去。
“周舒怀说你最擅长立体几何!把辅助线画得帅一点!”
话音刚落就被路过的教导主任敲了脑袋,他吐了吐舌头,做了个“加油”的口型,一溜烟跑没影了。
“他倒是精力旺盛。”
周舒怀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他刚从楼梯上来,手里还拿着没看完的试卷,袖口沾着点红墨水。
“第一部分做得怎么样?”
陈念转过身,手指无意识地抠着保温杯盖。
“选择题应该没粗心,填空题最后一道用了递推变形,步骤写得有点乱,但答案好像对了。”
她不太确定地补充,“就是算的时候手心一直在冒汗。”
“步骤分拿到就行。”
他低头看了眼她手里的保温杯,嘴角弯起浅浅的弧度。
“热可可还温着?我妈说这个牌子的甜度刚好,不会让人犯困。”
晨光落在他额前的碎发上,他忽然从口袋里掏出颗荔枝糖,糖纸在阳光下闪着亮晶晶的光。
“方奕刚才在办公室吵着要给你送幸运糖,被我拦下了,这个是同款。”
陈念接过糖,指尖碰到他微凉的手指,心里突然暖暖的。
想起昨晚收到的纸条:“考场在三楼最东头,阳光会有点晃眼,记得带笔袋里的遮光板。”
连这种细节他都想到了,就像他总能在她抱怨“这题太难”时,从错题本里翻出她曾经解对过的类似题型。
第二场考试的铃声响起时,陈念把荔枝糖塞进嘴里,清甜的果香顺着喉咙往下淌。
翻到最后一道大题时,心跳漏了一拍。
正是周舒怀让她重点看的“数列与不等式结合”题型。
她深吸一口气,在草稿纸上写下第一步:“先求通项,再放缩”,这是她在错题本上反复默写过的口诀。
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里,当写到最后一步证明时,她突然想起方奕扒着栏杆喊加油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铃铃铃……”
交卷走出考场时,钟思淇已经在楼下等她,身边还站着气喘吁吁的方奕。
他手里举着两瓶冰镇汽水,校服外套上沾着草屑。
“我刚去操场给你摘了幸运四叶草!”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片皱巴巴的叶子,“周舒怀说你肯定能做对最后一道大题,他都跟我打赌了!”
“赌什么了?”
陈念接过汽水,冰凉的触感从掌心蔓延开。
“赌输的人请吃章鱼小丸子!”
方奕拍着胸脯,“不过周舒怀说他肯定输,因为你超厉害!”
远处的教学楼门口,周舒怀正和老师说着什么,转身时恰好对上她的目光,朝她挥了挥手,阳光在他身后晕开柔和的光圈。
陈念拧开汽水瓶盖,泡沫滋滋地冒出来,沾在手指上凉凉的。
荔枝糖的余甜还在舌尖,热可可的暖意留在胃里,方奕的咋咋呼呼、钟思淇的笑脸、周舒怀的细心,成了陈念心中一个乌托邦似的存在。
要是可以一直这样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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