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害怕,还是放弃了呢。
觉得没有必要吗。
……
想到这里,他心里好像有一块突然落空了。被空气一洗,浑身都泛起凉意。
眼前的天色渐渐暗下来,像电影谢幕,留给观众无尽的无从道来。
而它的“观众”此刻就像秋日的蝉,夏天终于离他而去,他满心都是茫然,却无能为力。
千初不禁开始审视自己——我那么矫情,总是三番五次地出事,整天叽叽喳喳,吵的夏轻安没个清静。之前的脑电蓝牙也是,根本没有征得祖宗的同意就擅作主张……
这么一数开来,自己的缺点还真不少,简直要恨不得夏轻安离自己这种人越远越好……
可是夏轻安,
如果你真的越来越远了,我要怎么办。
其实仔细一想,夏轻安存在与否对他的生活并没有大的影响,可是他就是做不到。
听风法术在悄悄散开,千初只感觉头疼的要炸掉,几乎是两眼一黑就往下栽,昏死过去之前他在想:为什么呢,为什么一想到不能和他说话就感觉无聊;为什么一想到不能见他就难过……怎么办呢,如果他不想和我说话怎么办呢;如果他烦了,不想见我怎么办呢……
心中有那么多个为什么,有那么多个怎么办。而那个能给他答案的人,却仿佛在渐行渐远,那一刻,他條地能体会夜都的妖怪们在想什么了——
你不在,我怎么办。
所以我宁愿痴狂般等待,也不想一个人带着这种迷茫的状态投身人海。
而法术外静静等待的两人并不知道当事人发生了多么丰富的心理变化,他们还在期待着“千初因为看到夏轻安而唤醒心中纯粹的情感然后连夜跑去夏轻安家和对方掏心窝子”的剧情。
听风法术完全解除,他俩却没能看见一直激情澎湃、热血沸腾、活蹦乱跳的千初,他们只看到一团蜷在地上的四角鹿……
于燃:?
白莕年:??
怎么说孩子是托付给他了,这么想着于燃实在没忍住转向白莕年,在搜索白莕年公报私仇的原因未果后,他有些警戒地问道:“他有惹过你吗?”
白莕年:???
于燃看自家大长老反应,觉得应该没这个可能,于是两人仔细琢磨半天,看出来了——又是成长期。
于燃不解:“你录了些什么能让他反应这么大?”难不成夏轻安还给这家伙口述了一篇小作文?
于燃简单构想了一下这个画面,然后就迅速打消了这个念头——太特么智障了。
白莕年比他还不解,他又没录夏轻安洗澡,这花千岭的小妖怪激动什么?
“算了,不知道千渡养出来的什么奇葩。”白莕年说着摆摆手,往千初身上随便丢了几个法咒,够撑着他有力气过完这一段成长期了,“夏轻安怎么摊上这么个麻烦玩意儿,我仁至义尽,剩下的看他们自己喽~”
于燃没多说,本来就是人家花千岭的事儿,白莕年不知道哪根筋抽了跑来和自己打赌,自己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还真跟他玩上了……
他们把那团蓝色团子扔到床上,白莕年招呼也没打,转身就不见了,于燃带上千初房间的门,刚转过身,一楼客厅的门锁咔的一声,是江小回来了。
于燃今天回来陪白莕年整这缺德计划的时候正好路过一家刚开张的花店。花店不大,但花却堆的很多,架子上堆不下了还吊了几个编篮堆,收银台后面是一张渔网似的装饰布,上面零零散散挂了些照片。
店长一看到他就两眼放光,问他可不可以在留影墙留张照片,还承诺可以送他一朵花。
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然后绕了一圈,挑了十二支卡布奇诺让店长给他包好。
走的时候店长还不死心,问他:“真的不考虑吗?”
他想了一会儿回答道:“我不喜欢一个人拍照,有机会的话,我带我夫人一起来好吗?”
店长愣了一会儿,显然没想到他这么年轻就已经结婚了。反应过来后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出神有些失礼,忙笑道:“当然好啦!留影墙的c位就为您和夫人留着啦。”
于燃莞尔,而后转身离开了。
一路上他想着是不是什么时候也该去给自己找枚婚戒戴上,他和江小结婚那会儿没那么流行西式婚礼,新郎不戴戒指。但这年头不搞个戒指来戴上显摆一下一个个还真以为自己没对象……
这么想着回了家,然后就把那十二支卡布奇洛搁在了玄关的鞋柜上。
于燃在二楼的走廊上抱手站好,看着江小换好鞋,然后发现那束花。
江小这些年身形越发单薄,浅粉色的针织外套笼在她身上显得有些沉重,她的长发用一根咖啡色发圈挽好,折腾了一天,几缕青丝掉了下来,随着她弯腰的动作垂到身前。
她这人反射弧长,在她还年轻的时候,于燃说她反射弧绕地球七圈半她都得反应一下才知道他是在吐槽自己反射弧长。
所以看到那束花后她也和往常一样愣住,保持着弯腰换鞋的动作,想被按了暂停键。直到她肩上棕色的皮包滑到地上发出一声响,她才蓦然回神,随后望向二楼的于燃,浅浅一笑。
雨小了,月亮又悄悄显了刑,江小和于燃一上一下,站在两片阴影里,中间几亩寒光安静地照着。
他们时常这样两两相望,有时隔着几棵树,有时透过一群人……目光无数次相撞间,她的爱人穿越时光般,没有丝毫变化。
江小快50了,她身体一直算不上好,退休金都不知道能领几年。而于燃却始终是同一副面孔,岁月在他这里留不下任何东西。他们一段时间搬一次家,江小知道,于燃身上藏着秘密。只是她一直没深究,此后也不打算问。
而就在此时此刻,她心中不禁升起一个疑问:于燃会记得她吗?
在千百年后。
.
老实说,江小盯着自己发呆,于燃还是有些不自在的。他不动声色的看了看自己的pose,又整了整头发,确认自己帅到日常水平后,才又抬眼去看江小——然后他就发现江小在偷笑。。。
于燃:“……”
江小笑够了,把卡布奇诺抱起来,打算找个花瓶插上。于燃则摸进厨房给江小下面。
“对了,”江小坐在沙发上边插花边随口道,“小初呢?你们今天晚饭吃的什么?”
于燃回忆了一下,他们貌似没吃晚饭……
不过也饿不死他,于燃便随口扯道:“我们外面吃的,他考试累了就先睡了。”
而楼上的千初翻了个身——醒了。
他现在精力异常充沛,想必是白莕年大补法术的功劳,但除此之外,心情还异常的低落。
一定要算这也是咱南海大长老的手笔,毕竟是他下的听风法术。
而对此一无所知的千初不语,只是在脑海里不断回忆着刚刚看到的点点滴滴。
大城市的星空能让幼儿园的孩子数清楚星星,在这片天空下,小妖怪坐起来,望着正对自己书桌的那方玻璃,祖宗的脸仿佛慢慢在那里浮现……
就这么出了一会儿神,楼下的流浪狗路过叫了一声,把他喊回了魂儿。
这只小妖怪在心里暗暗做了什么决定,窗外雨又大了起来,所有喧哗都被水声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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