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人静,冷意纵横。
密林中只能听见不明的窸窣声,似是虫鸣鸟啾,在幽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诡异惊悚。
有一女子靠在树干上假寐,她无聊地打了哈欠,就在耐心即将告罄时,密林里发出响动。
一只蟋蟀忽地落在了草叶上,然后响起一阵穿过草丛的窸窣声,蟋蟀受惊逃走。
紧接着,一群身着白衣佩戴利剑的修士拨开杂乱齐腰的草丛,从密林中走了出来。
领头的是个女修,他们安静迅速地向前行进,走出不过百米女修举起右手,示意众人停下。
她注意到等待的陌生女子,在距离女子五米的地方停下,谨慎地打量着她。
而女修身后的人群规整迅速地排成一列,有序而安静。
陌生女子只是含笑安静地看着他们,并未有任何举动,却足以让众人心生警惕。
呼啸的风声犹如鬼嚎,杂草随风摇动发出簌簌声响,他们僵持对立,一时没有人先打破这诡异的寂静。
女修之所以没有开口,是因为她不能确定面前这个人是否是要汇合的人。
她实在太超乎常理了。
修仙门派的弟子总是不苟言笑,森明的规矩和谨慎的举止深深地刻在了他们的骨里。
而面前的女子却与他们形成了鲜明对比。
女子形貌昳丽,一双桃花眼天生多情,轻慢地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红唇轻佻地笑着。三千青丝随意地用一根红色发带简单束起,垂落的发丝随着风微微摇晃,腰间玉佩叮当作响。
不像个严肃刻板的宗门弟子,反倒似是位潇洒人间的散修。
这样的人会是接头的弟子吗?
女修疑心已起,她呼吸放轻,手指悄无声息地抚上了剑柄。
一场战斗已箭发弦上。
倏地,那人开口了。
“江师妹吧?我候你多时了。”那人声音轻柔含笑,轻飘飘的话语化解了即将绷紧的弦。
女修松了口气,脸上浮现出淡淡的欣喜,泛着寒光的利剑重新插入剑鞘,她柔和道:“对,我是,您是苏师姐吗?”
“嗯。”和众人的警惕不同,沈惊春散漫自在,轻松地宛如是来踏青,嘴里还衔着一根狗尾巴草,她看向人群,随口问了一句,“人都齐了吗?”
“齐了。”女修点头。
“那走吧。”沈惊春十分自来熟地搭上女修的肩膀,和她并肩走在最前面。
“宿主,男主就藏在这一行人中!”一颗毛茸茸的脑袋从沈惊春的衣襟中钻了出来,只是还没完全钻出就又被按了回去。
沈惊春依旧淡笑着,声音很轻:“我知道。”
那家伙就算化成了灰,她也能认出他。
沈惊春在这个修仙世界生活已有数百年,但她其实是名穿越者。
只是和一般的穿越人士不同,沈惊春穿越后迟迟不见系统,她不知道穿越进的世界是一本书,而在书中注定成为炮灰的她却凭着一己之见成了剑尊,原先的女主不知去处。
作为穿越人士,沈惊春很成功,不仅成为了剑尊,还犯得一手好贱,几乎所有人都被她气得吐血。
但凡事皆有例外,沈惊春始终在宿敌身上讨不到好。
然而几天前,事情出现了转机,姗姗来迟的系统看到世界发生重大改变差点昏厥,为了维持书中进展正常,它将原书女主的任务交给了沈惊春——成为任一男主的心魔。
为了帮助沈惊春,系统列了一套原书的攻略方法。
巧的是,四个男主恰好是她的四个宿敌。
感谢系统,终于让她找到了最棒的犯贱方法!
沈惊春和江师妹一齐走在最前面,身后的弟子皆是面色平和地低垂着头,沉默谦卑地跟着两人。
作为师弟师妹的他们在被前辈面前是不能擅自抬头的,那是越矩。
但是在他们中最末尾的少年却不敬地抬起了头,他隐在黑暗中的目光幽深如墨,如同野狼在窥伺猎物。
他是他们中的异类,却无人发现在走出密林的那瞬,人群中多出了一个人。
一个他们从未见过的人。
“她是谁?”
鬼魅般的声音在一个弟子的身旁响起,一侧头那弟子被冷然出现的燕越差点吓到惊叫,在确定是人后才放松下来。
“你有病啊?走路连个声都没。”那人瞪了燕越一眼,然后小声回他,“她是负责接头的苏淮,苏师姐以前都在外游历,我们也没见过。”
“这些走之前不都说过了吗?”他说完又打量了燕越一番,他皱着眉,有些起了疑心,“你瞧着怎么有些面生?”
这人名叫齐成善,在宗门里算是个社牛。临时组建的队伍大多数人都认不齐同行伙伴的脸,这家伙却在走之前就和大家混了个脸熟。
他生出些警惕,正当要拔剑时却对上了燕越的目光。
那是一双漆黑到恐怖的双眼,如一弯冷潭牢牢吸住了他的注意,燕越漆黑的双眸闪过微弱诡异的绿光,齐成善眼神空洞了一秒。
很快齐成善又回过神,却是神色如常地自问自答:“哦,你是新来的吧,怪不得没见过。”
燕越嗤笑一声,他倒是不知沈惊春何时成了衡门弟子苏淮了。
一只白玉纤细的手悄无声息地搭上了燕越的肩膀,一缕冰凉柔顺的发丝贴在了燕越的脖颈,接着是道甜得让人发腻的声音: “师弟,聊什么呢?”
燕越只觉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瞬时旋身拉开距离,敛着怒意看向沈惊春含笑的面容。
沈惊春笑得仿若一只狡黠的狐狸,眼尾微微上扬:“难不成是在说我的坏话?”
“怎么会!”齐成善对沈惊春毫无戒心,直接交代了他和燕越的谈话内容:“我正和他聊师姐您呢,师弟刚来,不知道您是谁!”
“哦?”沈惊春意味深长地看向燕越,语调故意拉长,“我也不认识这位新来的师弟,师弟,你叫什么?”
她的手始终按在燕越的肩膀处,燕越甚至能感到她透过衣料传来的温度,他浑身僵硬,一动也不动,硬是冷冰冰地挤出两个字:“燕二。”
沈惊春看他这副不自在的样子,差点没笑出声。
燕二?好土的假名。
沈惊春还想再看他吃瘪,故意忽视他眼底的嫌恶,亲密地揽着他的肩膀:“燕师弟,我对你很感兴趣,我们去那边聊聊吧?”
齐成善不识眼色地插话进来,他脸上堆着虚伪的笑,半是调侃半是酸妒:“师弟你福分不浅呀,师姐这是看上你了!”
齐成善说这话就是故意想看燕二难堪,他一个新来的弟子有什么值得师姐看上的,据说苏师姐一向讨厌被牵扯到男女情爱上,这下苏师姐一定会为了避嫌而远离燕二了。
他得逞的笑还未扬起却又僵住,只见传闻中“古板守旧”的苏师姐眼神耐人寻味地上下打量燕越,甚至还伸手捏住他的下巴,轻佻地活像个纨绔少爷:“你说得对,燕师弟实乃绝色,我的确看上燕师弟了。”
“燕师弟。”她笑容又真切了几分,凑近了脸,一双桃花眼里闪过揶揄的光,“你有没有兴趣当我的道侣?”
燕越忍住拔剑的冲动,皮笑肉不笑地呵了一声,然后拍开了她捏着自己下巴的手:“苏师姐别开玩笑了,你不是有事要和我谈吗?走吧。”
说罢,他主动向一处草木茂盛的地方走去,沈惊春搓了搓还留有余温的指尖,目光又落在他不知是气红还是羞红的耳尖上。
沈惊春饶有兴致地多盯了会儿,粉嫩嫩的,还挺好看。
随着他们的走远,修士说话的声音渐渐小了,杂草和繁茂的枝叶遮挡了他人的视线。
燕越猛然停下转身,变脸如翻书地怒瞪着她:“沈惊春!你跟着我来听风崖想干什么?”
“跟着你?”沈惊春故作惊讶,她捂住唇,演技尤为夸张,她啧啧了几声,“燕越,许久没见,你怎得越发自作多情了?我可不是跟着你来的。”
她说的半真半假,她的确不是跟着燕越来的,而是系统提前告知了燕越的消息,她特来这等他的。
“不是跟着我那是什么?你一个散修难不成还成了衡门的弟子?”燕越气极反笑,他隐忍着怒意,脖颈青筋暴起,咬牙切齿地低声问她:“沈惊春,你到底想干什么?”
散修当然是沈惊春的假身份,出门在外没个假身份怎么行?反正她被师父赐名溯淮后,沈惊春这个名字便无人再唤了,她外出闯祸都用这个名字。
“我没想干什么啊。”沈惊春嘻嘻笑着,明媚的笑容看得人刺眼。
“我只是觉得有趣,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沈惊春看着燕越恼怒的样子笑出了声,纤细的手指点着下巴,她作出苦恼的表情,“你说,我要是告诉他们你是妖,那......”
“那我也告诉他们,你不是什么苏师姐。”燕越打断了沈惊春未说出口的话,他死死盯着沈惊春,像是下一秒就要扑向她,将她撕咬吞噬的一匹恶狼,“我猜,那个人已经被你杀了吧?”
“开个玩笑。”沈惊春吊儿郎当笑着,她的手轻慢地搭在燕越的肩膀,身子略微前倾,对着他的耳朵说话,微弱的气流落在他的耳垂,像是故意吹了一口。
她的声音轻柔婉转,似是含着绵绵情意,“我这么喜欢你,怎么可能告发你呢?”
燕越被她的话和眼神再次恶心到,猛地将她推开,怒喝:“少在这恶心人!”
紧接着,他怒气冲冲地转身就走了。
“宿主,你不应该故意激怒他。”化身成麻雀的系统不满地道。
沈惊春无所谓地挠了挠耳朵,装作没听见。
系统被宿主的行为无语到了,它现在很担心自己的任务能不能完成。
沈惊春和燕越归了队,两人离队时间并不久,无人产生疑心。
一行人沉默无声地行走了一段时间,终于到了听风崖的山顶,和山腰相比,这里更加鬼气森森。
沈惊春看似随处乱看,实则一直在暗中观察四方。
沈惊春是从系统口中得知了燕越会来听风崖,来了之她抓到接头的苏淮。
一开始她只是准备顶替苏淮。却意外从苏师姐的口中得知衡门祁长老派他们寻找泣鬼草,将其带回衡门。
此事多半蹊跷,沈惊春必须要查清这件事。
“两人为一组,大家分头寻找泣鬼草,注意听周围的声音。”沈师妹停下脚步,凛声吩咐众人。
燕越脚步一转,正欲朝北边走去,然而身前一晃,有个人影挡住了前路。
“我们一起吧,亲爱的师弟~”沈惊春挥了挥手,对他亲切地笑着。
系统甚至听见了燕越深呼吸的声音,它为宿主捏了把冷汗,总觉得男主现在就会杀掉宿主。
所幸,燕越只是冷睨了她一眼,并未有所举动。
恰乌云散开,月辉洒落,阴影缓缓从燕越身上消褪。
沈惊春抱臂站着,略带兴味地打量着他。
燕越少见地穿着一身白衣,眉毛线条凌厉,眼尾狭长,冷锐的眼下压着一颗红痣,薄唇挺鼻,唇色如血般红润,眉眼间尽是少年郎的倨傲,目光冷淡扫过时给人阴郁的感觉。
倒是长了一副好皮相,沈惊春想,也不怪自己当时被迷惑救了他了。
下一秒,燕越察觉她停留的目光,他手指不耐地点着手臂,冷傲地哼了一声:“看什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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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京城近日多了件趣事,顾长信娶了位美娇娘。
美娇娘名叫姜怜,端得一副娇弱白莲模样,真如名字般惹人怜惜。
但,她只是一个商户女。
而顾长信却是名门出身,少时从军,不过数年便功勋赫赫被封为将军。
这样的人偏要娶一个商贾之女,甚至还不是嫡女,婚事不出意外遭到了许多人的反对。
嫡亲的弟弟顾长昭扬眉怒斥,眉眼间皆是对姜怜的鄙夷:“你行事粗犷,岂是那等娇柔女子所爱?她定是贪慕虚荣,想要你的钱财。”
多年的好友裴霁横眉冷对,言语间尽是对此女的不屑:“你性格木讷心软,易受人蛊惑,她是利用你,欲成为勋贵之妻!”
奈何无论他人如何劝阻,顾长信却执意要娶姜怜,甚至不惜毁了姜家原本为姜怜定下的婚约,平白添了个强取豪夺的丑名。
两人婚后夫妻生活也算美满,可惜好景不长,顾长信奉圣旨出征。
临走前,顾长信特意嘱咐弟弟和好友照拂姜怜,然而不多时传来噩耗,顾长信不知所踪,疑似遇害。
新婚不久的姜怜成了个寡妇,一个不受婆家待见的可怜寡妇。
姜怜想,她要重新再找个靠山了。
2.顾长信死后,纵使顾长昭和裴霁看不惯她,也不免因为故去的兄弟/好友的嘱咐而照拂姜怜一二。
只是后来,这照拂却渐渐变了味。
姜怜身子娇弱,弱柳扶风般的身子风一吹便病了。
顾长昭恣意狂傲,矜贵挑剔,此时却衣不解带地陪在她身边,小心翼翼地亲自喂药:“哥哥故去,理当由我照顾嫂嫂,嫂嫂不必见外。”
姜怜不慎落水,染了风寒。
裴霁君子如竹,天生冷性,此时却与她紧密拥抱,驱散寒意,话语引诱:“顾家初现颓势,不若你嫁给我,我愿替亡友照拂你,予你安稳富贵。”
姜怜泫然若泣,掩面哽咽:“你,你们是至亲,我怎能对不起夫君?”
对二人的追求,姜怜始终保持着若即若离,半推半就。
就在姜怜终于决定好下任人选时,她死去的前夫回来了。
提示:1,雄竞,修罗场向,雄竞人数可能多于三人。
2,此文有男主,暂不公布。
3,女主娇软白莲美人,利益至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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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为了犯贱接下了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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