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轻轻按住光哥还在戳粉蒸肉的筷子,带着点安抚的力道,声音放缓:“好了好了,粉蒸肉又没惹你,想吃就好好吃,别跟它过不去呀。”
说着我顺手把旁边那盘没动过的番茄炒蛋往他面前推了推,“这个也给你,尝尝看?我觉得很好吃。”
于是他夹了一口番茄炒蛋,顿时眼前一亮,“唔!好吃!你眼光真不错!”
“那太好啦,有点吃不下了,如果你能帮我消灭掉就好了,它们和我都会感谢你的,嗯。”
哄小朋友和哄“画风不是小朋友的小朋友”还是有点区别的,于是说完话忍不住给自己一点支持的嗯。
光哥的食量怎么说呢,让人怀疑他有第二个胃袋,风卷残云般迅速把食物全扫荡了,连阿尔雷德的也没放过。
“……我什么时候说我不吃了?”这是阿尔雷德,不过没人理他。
哄着小孩呢,听见阿尔雷德的话我看了他一眼,幽怨又无奈地转移视线。
随后我转向拉斐尔,保持着一段安全距离,语气温和地说:“拉斐尔先生?为什么小草就不能和纽扣私奔?”
“因为它不会走路。”拉斐尔一脸认真。
“那你问问它愿意离开吗?它向你求助,我们可以帮帮它。”
“嗯!所以我决定把纽扣放在它身边。”
拉斐尔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灰扑扑的纽扣,然后放进了花盆中,他侧耳倾听,突然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难以理解的事,“它说……它只是想要私奔,不想在一起。”
“嗯,那它觉得什么才是‘私奔’呢?”
原来小草和纽扣也可以表演爱情悲剧,真的有点好奇了,小草的浪漫哲学什么的,有点像启蒙绘本里的剧情。
“它说背着所有人偷偷跑走才叫私奔,我主动给就不刺激了,它很失落。”
引导孩子自己做决定也是幼儿教育的一环,嗯。
“那,你打算怎么做?”
——顺便看看他的性格。
“我决定把纽扣收回来,它们两个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说着拉斐尔就把纽扣放回了自己的兜里。
“嗯,我支持你,幸福需要它真的喜欢的是对方本身。”
我点头认可,这个话题总算要结束了,随后我问出正题:“你饿吗?”
他摇了摇头。
“话说,”为了照顾到被冷落的阿尔雷德,我决定给他一个话题,“你也能听到吗?”
——估计是不能。
“你有什么高见吗?”
——估计没有吗?
“嗯,跟我有关系吗?”
阿尔雷德摊手,随后他拍了拍自己的身上站了起来,笑着扫了其他人一眼,“对了,老大等会就到了,跟我一起去接她吧。”
“好,”我站起身来,“那我们去接老大吧。”
于是我们一行人就这样出发了,依旧是那辆炫酷的光哥的车,光哥对此倒是接受良好,只要车在他就没什么意见,更何况拯救世界自带坐骑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啊!
嗯,他估计是这样想的。
我坐在车上,回想刚刚阿尔雷德的笑,心生一点点愤懑。
笑什么,刚刚一声不吭的看少儿频道现场入迷了?
但是刚才确实也是他拍醒了自己......于是又心平气和。
我们开到了一座工厂附近,这里远离迷幻之都,极度荒凉偏僻,甚至连我曾看过铺遍平原的灰绿色草地都没有,称得上是寸草不生。
而现在夕阳已经落山,只有晚霞的余晖还挂在天际,沉沉的黑幕已经笼罩大半天空,工厂旁边有一座高塔,比那些穿过云层的建筑要矮许多,不过仍称得上高耸。
我们此刻正在这座高塔之下。
晚霞的尾巴已经溜走,高塔顶部也亮起了灯,阿尔雷德伸出右臂在光幕上瞧了瞧,“我看看还要多久——”
“啊,她来了。”
话音刚落,只感受到一阵急促的风刮过,螺旋桨声被由远及近传到耳中,我循声望去,一架冒着黑烟的直升机在视野中不断放大,转瞬间便在废弃的工厂中坠毁,炸开了铺天盖地的橙红焰火。
而在这满眼的橙红中,有一道漆黑的身影立于塔尖,那是一个女人,她的黑发在风中狂舞,明亮的焰火勾勒出她的轮廓,我看不清她的具体样貌,但那双漆黑的眼睛却轻飘飘地落在我的身上。
那不是注视,而是一种微渺的俯瞰,她看见了,同时也看见了目之所及的一切,仅此而已,不曾给任何人多一分注意,仿佛我们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什么花草树木。
她披着一件黑色的风衣,墨绿的衬衫掩在衣领下,扣子规规矩矩地扣到了最上方,一双深色长靴裹着同样深色长裤,衬得双腿修长笔直,腰带处挂着一条银色细链,在风中泠泠作响,她脚上的长靴反射出华丽的霓光,目眩神迷。
“……?”
她似乎张嘴说了什么,随后膝盖微弯纵身一跃跳下高塔,那只能让人仰视的高度似乎在她看来不值一提,只听见一声轻响——
“咔哒”,她落在我们身前,缓缓直起身体,长靴随之冒出一缕黑烟,极具侵略性的硝烟味,连带着那张脸一同侵入了感官。
高塔、坠毁的直升机、冲天烈焰——这一切像某种狂暴的献祭仪式,而她就站在祭坛顶端,披着火光降临。
风声和爆炸的轰鸣还震着耳膜,我的眼睛却被那道骤然劈开夜幕的身影钉住了。
从那么高的地方跃下,落地却那样轻,只有靴跟敲击地面那声清脆的“咔哒”和随之腾起的黑烟,宣告着她确实已经降临。
空气里弥漫开刺鼻的硝烟味,混着一种冰冷的、类似金属擦过的锐利气息,呛得人喉咙发紧。
第一眼看到她,感受到的不是美,而是锋利,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刃,纵使有瑰丽繁复的纹理缠于刀刃,可她本身的锐气却不减分毫。
像是霓光中的一束流火,生生在这朦胧梦境中斩出片刻清醒,我清晰地意识到,那不是能被赏玩的美丽。
愣愣看着她站直身体,那种压迫感和让人愣住的能力并非来自外表,对于一把刀来说,所有的华美纹路都只是陪衬。
她的目光扫过来时,我的心脏不由自主地加快,脊背下意识绷直,呼吸都放轻了半分,手指在身侧悄悄蜷紧,指尖能摸到掌心的薄汗。
“呜哇——老大,你总算到了!”
阿尔雷德热情地迎了上去,他张开双臂想要拥抱对方,一脸虚伪的悲伤,“你都不知道,我带他们带的有多辛苦,乍一得到那种消息,还要带着这几个小屁孩,累死我了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女人无视这人,身体一侧就避开了他的拥抱,向我们平静地点了点头,“我是秦朱明,地下党的首领,你们的事阿尔雷德已经跟我说过了,有需要了解的可以询问我。”
我听到对方发话,立刻收敛了脸上残余的些许恍惚,身体站得更直了些,像以前在部队里面对长官时那样,目光迎向对方,尊敬而努力干练地回复:“幸会,秦首领。”
我略一停顿后继续说,“感谢您们愿意接纳,我目前确实有很多情况需要了解,后续恐怕要多麻烦您和阿尔雷德先生了。”
嗯,一时半会想不到要问什么,先表明态度吧,将请教的机会留到更合适的时机。
顺便,将阿尔雷德带入话题好了。
对了,老大的名字是三个字,有点在意......
光哥显然也被这一幕震慑到了,他也立刻变成了一副正经僵硬的样子,甚至还下意识鞠了个躬,“您、您好!我是光、呃……”
“这位是光哥。”我帮忙补充道。
也不指望那位眼睛很可怕的同学能顺利回答问题了,我帮忙介绍:“嗯,这位是拉斐尔·乌尔因瑞克斯。”
但我一回头发现拉斐尔已经跑到不远处开始跟虫子聊天了。
......真是不意外呢。
我只好把手指向远处,重新介绍:“嗯,那位是拉斐尔·乌尔因瑞克斯。”
秦朱明颔首示意她知道了,她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得稍久了一点。
怎么感觉,老大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得稍久了一点,怎么了吗?
我有些困惑和紧张地思考对方的原因,不是错觉吧?
和她在塔尖投射下的注视不同,我站在她身前时,感受到了她眼中的一丝在意,并不多,但确实是与其他花花草草不同的,她似乎有些问题想问我?
嗯?自己是不是太紧张了,遇到一个人就想和自己提问,导致觉得......首领似乎想问我什么?
别多虑了,我在心中拍拍自己,桥到船头自然直。
但在这时,我突然回想起阿尔雷德曾经说过的话,他说自己有一个同伴和自己很像,也是两眼一抹黑,同时他也看到了自己从天而降,嘴里常说你们的世界什么的。
我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将萌生的一个念头说出来——老大日理万机,谁知道下次什么时候能见面,而且她也没有因为拉斐尔的不礼貌的行为显得生气,如果自己猜错了,大概也会理解吧......被当成精神失常什么的。
啊,真的要说吗......
嗯,说罢。
“秦首领,”我尽量用最严肃认真的表情,看向首领大人:“我想很认真的问一个事,如果冒犯了的话非常抱歉,但我真的是认真的。”
“您来自另一个世界吗?”
kp:过个心理学
pl:(大成功,然而没什么重要的)
kp:好吧,既然你都大成功了,就不让你过灵感了,直接告诉你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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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地下党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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