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简是被饭香味馋醒的。
昨夜言灼实在难缠,发了狠地抱着她不肯松手。女孩迷迷糊糊地睡过去好几次,又被湿热的吻弄醒。
她起身习惯性地看向手机,已经是中午十二点。
赤着脚走到客厅,言灼刚好从厨房走进来,手里端着两碗炒饭。
见陶简起床,言灼出声,“坐下吃饭。”
女孩轻轻点头,坐在餐桌前,望着言灼忙碌的样子,鼻头发酸。
她的作息向来日夜颠倒,有时甚至睡到下午才起床。陶简的厨艺并不好,炒菜已是勉强,大多时候也就煮个饭。
他们交往时,三餐都是言灼在做。
不想让言灼发现自己的情绪,陶简假装将东西掉在地上,弯下腰偷偷擦掉眼角的泪。
过了一会儿,言灼坐在她的对面。
为了打破宁静的气氛,陶简半开玩笑地说,“你怎么不叫我起床啊?”
言灼盯着她回应,“叫了,但你听不见,嘴里还一直喊着老公不要。”
陶简内心的感动一扫而空。
她咬牙切齿地控诉,“还不是因为你,刚才我看了,你只用了安全套,润滑剂根本没拆封,一点都不关心我。”
“那是因为你不需要,”言灼说这种话连眼睛都不眨,“非得要我拍照给你看?”
陶简无话可说。
彻底败给他了。
她轻咳几声,换了话题,“你准备好证件,我们去社区申请恋爱津贴。”
兴许是最近这段时间不怎么吃饭的缘故,陶简的胃口也变小了,整整一碗饭,她只吃了四分之一,便放下碗筷。
刚准备起身,言灼的声音如影随形,“吃这么少,有什么心事吗?”
陶简抿唇,“不是很饿。”
男人言之凿凿,“再吃点,我就跟你去。”
……
社区大厅。
陶简紧张地递上两人的资料和申请表格,等待工作人员的答复。
通过短暂的交流,她这才得知,来申请恋爱津贴的情侣并不多,有时好几天才会来一对。
在等待区坐了不久,走过来一位社区的工作人员,面带微笑地询问二人,“请问你们交往有多久了?”
陶简回答,“两年。”
这是他们分手前的交往时长。
“这样,”工作人员微微颔首,“请问两位的关系进行到哪一步了呢?虽然资料上有写,但我还是想亲耳听一听你们的阐述。”
陶简仔细思索了几分钟,将先前梳理好的说辞娓娓道来。
“我们是一见钟情,互相都很满意对方的相貌。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我们发现彼此的性格也十分契合,所以决定在一起。我们可以一起工作、娱乐,去喜欢的地方约会,当然,晚上也会睡在一起……”
工作人员笑了笑,“好的,感谢你的真诚。那这位先生呢?”
言灼没犹豫,只说了一句,“想娶她。”
陶简没忍住转头看他,男人平日的懒散一扫而光,神情里倒是透着几分坚定。
演技可以啊。
她简直想在桌子下给他鼓掌。
从办事处出来,陶简长舒了一口气。
恋爱津贴很快就能审批到账,足够解她燃眉之急。这样一来,之前欠周医生的钱就能及时还上了。
女孩顿时心情大好,拉着言灼的手不住夸赞,“你刚才演得真不错,眼神戏简直满分,不去表演学院真是屈才。”
言灼低头睨她,面无表情地问,“所以,你心动了吗。”
“呃、我……”
忽然,陶简的手机铃声陡然响起,她急急忙忙接起电话,“周医生,您好。”
电话那头传来男人的声音,“尖尖的状态不错,你愿意的话,今天就可以办理出院了。”
陶简又惊又喜,连声道谢,“这段时间麻烦您了,我现在就来医院!”
尖尖是陶简在路边捡的小柴犬,当时她刚从家里出来,还没这么拮据,养条小狗绰绰有余。
第一次养宠物,陶简很细心,将最初骨瘦如柴的尖尖养得肥肥胖胖。
只可惜运气不好,前段时间尖尖不幸感染肺炎,整日咳嗽个不停。陶简心急如焚,迅速将狗狗送往宠物医院。
尖尖的健康是保住了,但花销也不小,陶简浑身上下的钱几乎都拿去交了手续费,尽管如此仍是不够。幸好,医院里的周医生见她不易,好心帮忙垫付了一些。
言灼望着她欣喜的模样,沉声开口,“原来你还养着尖尖。我还以为,你早就将它送走了。”
“怎么可能,”陶简反驳,抬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尖尖是我的宝贝女儿,我抛弃谁也不能抛弃它呀。”
言灼凝视着她的唇,三缄其口,终究没有问出来。
狗狗是不能丢的,人却可以,还真是双标。
陶简上车后,言灼也跟着坐进车内。
她神色讶异,“你要是没什么事,就回自己家里休息吧,晚上还要上班,怪累的。”
想到昨夜言灼的遭遇,她不禁咋舌,在酒吧做侍应生也不容易。
“你没看恋爱津贴的活动细则吗,如果双方同居超过三个月,是有奖励的。”言灼一本正经地向她说明。
陶简想起来了。
她不是没看见,只是两人“复合”第一天,她还没有习惯这种二人生活。
而且他们现在就连晚间工作的地点都一样……岂不是要事事黏在一起。
“好吧,”陶简低垂着头敷衍,“第一次嘛,差点忘了。”
她坐在车上,下意识打开手机,点进自己的账号界面。
她做博主断断续续也有三年多了,积攒了一小批忠实粉丝,却一直是不温不火的状态。
最近自媒体行业大变天,陶简的收益骤减,本就不富裕的生活更是雪上加霜。加上她最近忙着兼职驻唱,回到家恨不得倒头就睡,很难抽出时间探索有意思的话题,视频的趣味性也逐渐下降。
有粉丝锐评:要不是脸实在好看,早就跑路了。
陶简叹息一声,感觉自己的频道大概坚持不了多久。
她随手在主页刷新了一下,系统自动推送了其他创作者的作品。
那是一对情侣博主,平时的视频内容无非是两人相处的暧昧日常。
自己的容貌绝对不会出错,至于言灼……
能被客人灌酒的,实力可见一斑。
陶简猛地凑到言灼身边,低声问他,“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晚上回去说吧,车上不方便。”言灼讳莫如深地看着她,沉声道。
他好像误会了什么。
“我说的不是那个!”陶简假意捶他肩膀,“你有没有想过,和我一起做账号,当博主?”
言灼扬眉,“不赚钱的事,没必要。”
“试试嘛,反正我现在这个赛道也喝不到汤,不如另辟蹊径,随便发点别的,没准能吸引新粉丝。”陶简冲他友好地眨眨眼,语气里带了几分央求。
言灼有点受不了她这样,侧眸轻言,“你随便。”
再怎么说也和他相处了两年,陶简看得出来,言灼这个别扭的态度,就是同意了。
她的行动力很强,决定好的事立刻就会着手去做。
得到言灼的肯定,她点开手机录像,对男人嘱咐道,“等下我录视频,可能会摸一摸你的脸,你别躲。”
“嗯。”
她举起手机,先拍了自己的脸,随后翻转镜头拍摄车窗外的景色。突然,镜头一晃,言灼的上半身被框入其中。
陶简伸手贴着他的脸,言灼也听话,任由她摆布。女孩见状胆子也大了些,指腹磨着两片薄唇,“我家狗狗好可爱噢。”
言灼眼底掠过一抹瑰色,忽然拉住她即将抽回的手,一寸寸地吻上指尖。
“今晚可以投喂我吗……主人。”
他面色沉静,动作却张力拉满,割裂感太强。
陶简看呆,直到车子停在医院附近,才勉强回神。
主人这种词,是能随便说的吗!
陶简心尖泛着痒,故作镇定地收起手机。
想到一会儿就能见到尖尖,她雀跃不已,脚步也随着轻快许多。
乘电梯进入二楼,陶简直奔尖尖所在的病房。此刻,周医生也正在里面,查看其他小狗的病状。
她礼貌地敲门打招呼,“周医生,我来了。”
周珉是位三十多岁的宠物医生,见陶简过来,笑着向她招手,“小陶,来看看尖尖吧,它现在精神很好,活蹦乱跳的,也不咳了。”
从笼子里将尖尖抱在怀里的一刹那,陶简忍不住落下泪来。
这些日子在医院和家两头跑,她心里牵挂着狗狗的安危,身心俱疲,如今见到尖尖完好无缺地出现在面前,快活地汪汪叫,她长久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平稳落地。
周珉又看了眼门口的言灼,“这位是?”
“哦,是我朋友。”陶简笑着答道。
她此刻眼里心里全是康复后的尖尖,想到周珉为她垫付的医药费,小心翼翼地对医生说,“我这边很快就发工资了,不出一周肯定将钱还给您!”
周珉摇摇头,“钱的问题不急,没事。”
陶简给尖尖办了出院手续,抱着狗狗从医院出来。
即便如此,她也没忘记录素材。
尖尖曾经在陶简的视频里多次出镜,深受粉丝的喜爱。自从尖尖生病,大家都很担心它的身体,也有人尝试联系陶简想要捐款,她思索再三还是选择拒绝。
“今天来接我们尖尖回家啦,”镜头缓慢向上移动,出现言灼的脸,“爸爸妈妈都陪着尖尖,是很幸福的宝宝呀。”
这时,陶简忽然觉得言灼的神情有点不对劲。
“怎么了?”陶简踮起脚尖,手掌贴着男人的额头,“大狗狗看起来好像不开心。”
望着手机镜头,言灼只能收敛情绪。可他也断然不能让陶简闲着,于是只能俯首去亲她的长发。
女孩本想躲,但又考虑到在录视频,现成的素材还是要把握住,只能配合。
有人从附近路过,惊呼一声,陶简腿一抖,整个人扑进言灼怀里。
男人身上有股清冷的淡香,陶简认真嗅了嗅,熟悉又好闻。
想起两人昨夜拥在一起,她的手肆无忌惮地摸着言灼身体每一块肌肉……陶简的呼吸顿时乱了。
她推着男人的胸膛,极力想要起身。
可言灼却附在她耳边,低声提醒,“别动,有人在拍。”
陶简只能妥协。
过了半分钟,她小声问,“好了吗?”
言灼唇角微勾,“可以了。”
……
家中。
陶简刷着视频,试图从中寻找灵感。最近网上很火的双人舞,她瞧着心动,可想想自己不太协调的四肢,又开始发愁。
“想拍这个?”言灼陡然出声。
女孩咬着嘴唇应声,言语里带着浓浓的不自信,“但我从小就不擅长跳舞……当年爸妈本来是希望我学跳舞的,结果后面老师说我实在没这个天赋,只好转行学声乐。”
言灼没说什么,拉着她起身。
他将原视频放在两人眼前,攥着陶简的手与她十指相扣。随着视频慢速播放,女孩被他带着一点点迈步做动作。
然后,陶简一个不小心,踩到了言灼的脚。
她赶忙道歉,“不好意思……”
言灼面不改色,“继续。”
就这样一连重复了十几次,陶简也不知多少回踩到舞伴的脚。
她面露失落,有点心不在焉。
紧接着,陶简被自己伸过来的脚绊倒,径直往言灼身上摔去。
男人只得充当免费肉垫,蹙着眉将她护在怀里。
陶简心跳飞快,急忙从他身上爬起来,细致地检查言灼的身体,“没事吧?哪里受伤了吗?”
言灼揉了揉太阳穴,似乎不太舒服,“头痛。”
“那我马上送你去医院!”陶简一时也慌了,生怕他出事,焦急地拿起手机,结束录像。
言灼却缓慢撑地起身,告诉她,“不用,休息一会,估计第二天就好了。”
陶简只能扶着男人进了自己的卧室,躺在她曾经睡过的床上。
她还是有点不放心,“你不舒服一定要说,别强撑。”
“确实不舒服,”言灼抬眸望向她,“现在可以吗?”
陶简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看了时间,已经是傍晚了。
今天毕竟是自己的过失,就算没什么大碍,摔那一下也必定很疼。
她钻进被窝,借着被子的掩护将衣服脱了下来。
灼烫的吻落在男人锁骨,她很少主动,难免紧张。
只是亲吻他,她就已经开始有感觉了,心脏砰砰直跳。
言灼的手骨节分明,青色血管极为明显。陶简细心吻着,携着男人的大掌覆上自己的脸颊。
无论哪里都觉得痒得要命,身上是痒的,心中亦是如此。
“言灼、我……”她嗓音带着哭腔,有种不知道如何表达的无力感。
男人沿着她的耳廓亲吻,“谁会对男朋友直呼其名呢?换个称呼。”
陶简睫毛颤动,艰难地在脑海里思索。
“那就叫宝宝……等等别——”
言灼不满意,略施小计,陶简顿时溃不成军,口中声音戛然而止。
陶简提高了声音,“老公,老公总行了吧!”
换来的还是言灼的惩罚。
“你不该忘的,”细密的吻雨点般落在她的脸颊,“再想想。如果想不起来,我就不会停。”
陶简快晕了。
所以她从前到底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啊?!
滨城夏季炎热,陶简身下的被子被汗浸染,颜色渐深。她一边想着言灼的问题,一边莫名为事后换被子的事感到心烦意乱。
“哥哥饶了我吧……”
不由自主地,话里透出陶简潜意识里藏匿的真实想法。
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看向覆在身上的男人。
言灼舔了舔唇,奖励似的放慢节奏,“回答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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