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要凉!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在一间小屋子里,四面漆黑,从手下的触感来看,好像是一张床。
室内一扇窗户都没有?我摸索着想要下床,摸了一盏茶的时间都没能摸到床边缘。
心中不祥的预感破土而出,这莫非就是无数传说中让人闻风丧胆落荒而逃、引无数合欢宗英杰尽折腰的小黑屋!
我惶恐、我震惊!没想到这种只针对绝世海王的最高逼格待遇会降临在我身上。
霎时间,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高兴的是,我终于也是被人当成正真的海王,没给师门丢脸。
不高兴的是,慕鸿洲现在阴晴不定,不会狂性大发杀了我吧。
我懊悔不已,早知道就不吹牛了,这下可好牛皮吹破了。
自己犯下的苦果还得自己咽。
少顷,一丝光亮从门口泄了进来。
我模糊辨认出是慕鸿洲的身形。
他刚靠近我,声音凉凉:“听说你不仅手速快,换男朋友的速度更是快啊。”
我生怕晚了一分钟,着急抱上他的大腿,哭得诚心诚意:“我错了,是我对不起你!”
慕鸿洲身姿依旧,不为所动:“错哪了?”
质问的声音回荡在室内,我假哭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问我错哪了,我想的却是从一开始就错了!
于是抽抽噎噎道:“我哪都错了。”
谁知慕鸿洲听了之后反而冷哼一声,多半是不满意我的回答。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知悔改!”
我抱大腿的手一僵,连带着半截身子动作都停滞。
“我说我说,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该欺骗你感情,利用你身子,我有罪,我罪孽深重。”
倒豆子一般将自己所有做过的事情和盘托出,我原以为他会看在我坦白从宽的份上对我好点,谁知我越说他脸色越难看。
到最后,简直堪比千年玄冰万年寒铁,冻得我手直打哆嗦。
我说的都干舌燥,也不敢要一杯水,只是可怜巴巴用眼神看他。
慕鸿洲真是气上头了:“所以你不仅一次谈八个,还从一开始就只是为了你的论文而接近我是吗?”
我小声纠正:“冤啊,我真没有八个,我吹牛的。”
我在慕鸿洲这里的信誉值已经掉到谷底,他完全不听我的解释,只相信自己所听所见。
这算不算是自作自受。
后来这段日子,我就被关这间小黑屋里,索性我实在是宅,慕鸿洲还时不时送点好玩的进来,勉强还能度日。
只是每晚,他做的特别狠。
你要问我这个程度有多狠?
这么说吧,金丹做到了元婴,慕鸿洲竟恐怖如斯!
趁着慕鸿洲这厮出门积攒物资,我开始观察起这里。
虽说是囚禁,但是活动范围极大,人身自由什么的还是挺高的。
但鄙人生性放荡不羁爱自由,关着我算什么回事!
我来回踱步,目光放过去。慕鸿洲设下了结界,也不知道声音能不能传出去!
我正要大喊试试。
“有没有人,救救我!”
咦?谁抢我台词!
听声音还是隔壁院落传过来的。
我扯着嗓子回:“来者何人呐~”
对面声音有几分耳熟:“在下合欢宗弟子。流落在外,遭歹人劫持!”
我纳闷:你这人说的,可都是我事先想好的词啊!
即是同门,岂不喜上加喜!
我:“晚辈也是合欢宗人士,也惨遭歹人劫持!”
对面突然回味过来:“灼华?”
我惊疑一声:“大师姐?”
两人皆陷入了无声的沉默,原来对面被困住的是我那海王大师姐。
当初我去无情剑宗吊修士,全倚仗师姐高谋远虑。
“你怎么在这?”
我:“说来话长。”
师姐截住话头:“好了,那你不要说了。”
我瘪瘪嘴:“师姐,你呢?”
师姐长久地叹了一口气:“说来话长...”
“但我长话短说。”
师姐,你好双标!
只听师姐幽幽的声音传来:“一次谈八个,没端好水,被发现了,我那个无情剑宗的小情人给我关这了...”
我是吹牛皮的,虚假的优秀毕业生!
而我最亲爱的师姐,你才是真正的英雌!优秀到人神共愤。
师姐陈诉一路上发生的事情,人到伤心处,几乎是句句血泪:“我有什么错,我只不过胸怀广阔,想给每个男孩子一个家罢了。”
“他不懂我,他永远都不懂我的远大志向。”
“我能成为宗门大师姐,全靠我自己一步步走来的。”
沧桑的烟味隔着结界淡淡穿过来,我彷佛能通过这股味道想象出师姐历尽艰辛的模样。
“当渣女,尤其是我这种极品渣女,你都不知道,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不在乎世人指责的目光,不在乎分手时的撕心裂肺。”
大师姐越说越激愤:“我兢兢业业,奋力投身每一段感情,从来只付出不求回报,像我这么无私奉献的女孩子已经不多了。”
“你以为一次谈八个很容易吗?每日提心吊胆苦练手速才有如今这番成就。就为了不错过任何一个人的消息,面面俱到照顾他们的心情,过年过节都要因人制宜精心准备八份截然不同的礼物。”
“就连一场烟花秀,我都要赶八趟场子,生怕一碗水端不平。”
太惨了,太惨烈了!
师姐说着说着,竟让我品尝出几分劳苦功高的感觉!
“我没有想过渣任何人,只是恰巧忙着聊天忘记说分手而已。”
“连被甩的时候,也只能冰冷地躺在另一个人的怀里哭。”
“这么多年的委屈与苦楚,又有谁在意呢!”
“有如今的地位,都是我应得。”
听着师姐的话,我倍感辛酸,不禁潸然泪下。
是啊,为什么要这么对师姐,她最多不过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仅此而已!
又何必如此苛待她!
同门师姐妹一朝患难重逢,胸中油然而生惺惺相惜之感!
若不是结界相隔,我定是要与师姐抱头痛哭互诉愁肠!
“他将我困在这里,断了我所有通讯设备。”
“难怪,我之前联系师姐的时候,被拉黑了,原来是这个原因。”
我跟着愤恨,“这人真不是东西!”
“看开点。”大师姐拍拍我的肩膀,眼中都是了然。
“灼华,你要知道,在晋江像我这种女海王,管撩不管售后,最后都是要被强制爱的。”
她又一次点起沧桑的烟:“小黑屋十八x各种轮番上阵,最后被c的离不开。”
我被她直白的话镇住:“师姐,你的话好糙。”
师姐用‘你还小你不懂’的目光望向我:“话糙理不糙。”
“再说,他活还挺好,啧,要不是管我太严...”大师姐暂且不提后话,话锋一转,与我讨论起怎么离开此地。
“得会装,被关小黑屋第一步是假装不屈不挠反抗——然后假装被禁锢地神志不清——最后假装爱上他离不开他。趁他们放松警惕再开溜。”师姐苦心教诲,我虚心学着。
“师姐,那你到哪一步?”
师姐敏锐听到开门的声音,对我说:“你且瞧着吧。”
我趴着耳朵听,墙那边传来一道清冷男声:“你没用饭?”
师姐先前慵懒随性的声音一转暗哑我见犹怜,她用被伤透了心的语气道:“你要关我到什么时候?”
“你心里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
哇,好霸道,好强制爱。
大师姐泣音都出来了:“不可能,从一开始,就是你在强求这段缘分!你知道,我爱的从来不是你...”
哇,好一出狗血虐恋情深。
男子好像摔了什么东西,声音杂乱,随后质问:“那你爱谁?是张微之、玄道子,还是陆亭声、紫霄真人,亦或是....”
他一口气说出快二十多个名字,我惊讶到嘴巴都能直接塞下一个鸡蛋。
师姐,不是说好八个,你这可是八的倍数。
“我最讨厌的就是**独裁,沈厌,你何时变成了这个样子。”
大师姐语调婉转哀鸣,浸透了伤心失望。
男子似乎恢复了些许神志:“没关系,这碗不能吃了,我再去给你做。至少不能作践自己的身体。”
“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个,放我出去!”
“休想。”随后那边床榻一阵摇晃,男女声逐渐低哑起来,我脸红心跳地退开半步。
原来师姐还在假装不屈不挠的阶段。
我有样学样,沉默坐着等慕鸿洲回来。
慕鸿洲一进门,看见还没有用饭,眉头轻微蹙起,他问:“不合胃口?”
我掐起嗓子:“你要关我到什么时候?”
“你说呢。”
他一招反客为主倒让我自乱阵脚,我眼珠子一转,继续说:“你是在强求这段缘分,你知道的,我从来就不爱你。”
慕鸿洲冷笑嘲讽:“是啊,你的心里只有你的毕业论文,其他人都不过是你的利用对象。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似是觉得自己说这些都没有什么意义,他沉默了一瞬,又问了我:“你还用不用饭了?”
我假装神色恹恹:“我不想吃。”
“不想吃?”他冷笑一声,“你装什么?是谁一天四顿,一顿干三碗,顿顿还要红烧肘子。昨天还说不够吃,今天打发我出去买饭食。”
我被他说恼了,显得我像个大馋丫头似地。
我赌气:“我不吃。”
我留出一点眼神看他,期待他的反应。
“那你别吃了。”
慕鸿洲竟是收了碗筷,干净到一个饭粒子都没给我留下。
唉,不是,这怎么跟我设想的不一样?
不应该是说我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再给我做一顿热乎的?
慕鸿洲这厮竟然真的走了,最重要的是我腹中汤汤水水早已消化干净,此刻饥肠辘辘。
伴随着胃部灼烧的饿感,我又气又委屈。
慕鸿洲你这个王八蛋。
晚上慕鸿洲抱过来亲我的时候,我扭过头不让他亲。我的肚子在此时不争气地发出声响,似是在抗议主人没有按时进食的行为。
他指节宽大的手按在我的腹部,我的胃附和似地又响了响。慕鸿洲问我:“还在为没吃上三碗饭而不开心。”
我虽被他抱在怀里,却还是转身背着他,口是心非:“我才不是因为饭而不开心!我想出去。”
他听见‘出去’这两个字,慕鸿洲眼中墨色翻滚,纷乱繁复的暴虐情绪被他压下。
“出去,你出去又能干什么?留在这里不好吗?”
他强硬掰过我的身体,我躲又躲不开,委屈一下子涌上心头。
“不好不好不好,我就要出去,这里什么都不好,你现在连饭都不给我吃。”
我越说越伤心,滚烫的泪水流了满脸。慕鸿洲身体僵住,周身怒气忽地散去。
他给我擦去一颗颗泪珠,无奈又好笑道:“我什么时候不给你饭吃,讲点道理,是你自己不想吃,我回来的时候饭食都冷透了。"
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肚子又饿得很,一个劲指责他:“那你就不会再给我做一顿,别人都不像你这样。”
哭嗝抽的我鼻子一上一下,慕鸿洲这个没良心的还在笑。
他掌中亮出一盏荧灯,少顷,一块方桌落在床榻上,上面摆满了各种热气腾腾的吃食。
“刚做的,你最喜欢的红烧肘子也有。”
我才刚闹完,就吃他的东西,会不会显得我很没骨气。
慕鸿洲看出我心中所想,道:“是我求你吃的,可以吗?”
话毕,我才满意端起碗大快朵颐。
肚子里有了慰藉,我也没那么难过了。
“这下满意了。”
我嘟囔:“这次先原谅你。”
随后,又想起什么:“这都是你自己做的?你做饭居然这么好吃,比我的手艺好多了。”
我搞不明白,慕鸿洲厨艺精绝,那之前在无情剑宗的时候吃我的土豆丝还吃的津津有味,他自己做不就好了。
闻言,慕鸿洲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太美妙的回忆:“因为以前有人我做的饭像猪潲水,后来我下了一番苦功夫练厨艺。”
“那人没品吧,根本不难吃啊。”我喃喃道,晚上折腾这么久,精神困倦。我缩在他怀中迷迷糊糊睡过去。
之后几日,我都能找到机会和大师姐联络。
实在是大师姐的情人粘的厉害,我这边慕鸿洲也不遑多让。
终于好不容易等到两个人都出去的时候,我蹲在墙根小声喊:“师姐,大师姐,能听见吗?”
大师姐在隔壁倦懒道:“灼华,我都听见了,不用喊了。”
成功与师姐对接,我向她说了这十几天发生的事情。
饶是大师姐也忍不住在隔壁咂舌:“师妹,你也太馋了点。”
我面容羞涩小声反驳:“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这招好像对慕鸿洲根本没用。”
大师姐早已看透世间百态:“不不不,你这招不是对他没用。”
“没关系,你这小男朋友看着性子倔,其实很好拿捏的。”
大师姐阅人无数,这么说定有她的道理。
“你届时一哭二闹三上吊,他保准没脾气,都依着你来。”
大师姐百般提点:“你做真一点,别连个表情控制都做不好。”
我认真点头,心道这一次一定要守住本心,不能被慕鸿洲诱惑而露了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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