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苏意眠满脸疑惑。
别扁舟意识到自己认错了人,不再似方才那般,他退后三步,整个人疏离又客气:“苏小姐若是为我禁足一事而来?是别某疏忽,在这里给你赔不是。”
即便回来有几月,他依旧不习惯以太子身份为人,反而更似从前那般一股子江湖味。
她青筋暴跳,他这么一说,她连骂都不好骂。
“苏小姐也知别某乃权力斗争的器具,此事若非父皇准许,那人也不敢这般陷害。若别某三番五次挂上做事不利的名头,这位置就该拱手让人了。”
“你父皇心有当选之人?”她微眯双眼,“可是你那兄弟行事乖张,惹得其他人不满,皇帝便把你拉出来挡枪?顺带让你们斗个你死我活,那心中所选便能渔翁得利?”
“苏小姐果真聪慧过人。”
她抬眼打量别扁舟一番,自小被送去敌国,归来还要被亲爹利用,这权不争都对不起他这些遭遇。
不打算再挑他的刺,她予以忠告:“皇上既选你为太子,便也是对那皇子不满意。太子要争权,最好让皇上对其彻底失望,这般与他人也是公平竞争。往后还请太子多加防范,苏某入宫实在有要事需办。”
“多谢苏小姐肺腑之言,”他拦住她的去路,“苏小姐想必武功高强,皇宫守卫森严也能进出自如。不知别某可请教请教?”
她看着他:“闹出动静怕是不好,太子才被禁足,还是莫要吸引注意了罢。”
说完,她轻易绕过他,翻身上墙,飞身离去。
别扁舟摸摸下巴,自己想套她武功路数的心思被发觉了?
方才距离太远,且他们打斗地方太黑,他没有看清她的武功路数。虽说她不承认,但他还是想通过武功路数确认一番。
苏意眠和他记忆中之人仅有三分相像,但方才她闯入的行事作风,实在与记忆中人如出一辙。
他叹口气,也怪自己当初太听那人的话,说不问名字,便真不问了。
苏意眠跑在各家屋顶之上,出了皇宫,跑这些地方简直如履平地。
她倒是没有多想别扁舟找她打架的意图,毕竟很多武痴见到武力高强之人,就会上去请教一番。
她在想别扁舟那会儿为何会怀疑自己的身份,随着年岁长大,自己与小时也愈发不像。阿娘走后,她做事已收敛许多,那他又是如何觉察的?
想不通她不打算再想,原先以为皇帝只是舍不得帝位,如今看来,是有个不成器的儿子。
她不由得冷笑连连,那么多儿子当中,只喜欢那最平平无奇的一位,好似其余人非他所出一般,也不知陪伴他多年的妃子们又该如何想。
婚期延迟,林氏对她的管束宽松很多,她又回到睡至日上三竿的快活日子。
每日调制药品,与其他人比拼比拼,偶尔再去九幽阁探探宋竹湘的情况。
日子很快来到苏诚贞找她去寻顾三公子的时候。
每次到顾家,顾三公子都会派人来接苏诚贞。车夫与丫鬟眼里,她与顾三公子好事将近。
然而,这一堆人不过是监视她,保证她没有帮手罢了。
苏意眠从马车出来,跟两人说道自己有事,让他们在这等苏诚贞。自己绕至无人经过的巷子,翻到墙上,寻到苏诚贞,跟到顾三公子的院子。
她趴在楼顶,就见一身材矮小,尖嘴猴腮的男子自厢房出来,他拿着两瓶子,悠哉悠哉走到苏诚贞面前:“喝药的滋味爽不爽,要你偷听,差点坏了我的好事。”
苏诚贞不说话,眼睛偷偷瞟至房顶,见苏意眠在,放下心来,紧抿着唇,任顾三公子谩骂。
苏意眠从他各种谩骂里,得到个信息。那日顾家确实得逞,与于家小姐订了亲,但于家以为是与顾二公子。顾家打算先将人娶进门,到时生米煮成熟饭,于家再愤恨,考虑姑娘在他家的生活,也不得不咽下这口恶气。
这些都与她堂妹说?怕是不打算留活口了。
她搓搓手里的针,顾家近日得皇帝封赏,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
她堂妹要是将宝灵寺一事说出去,顾家再辩解,也会被其他家厌恶。到时候被检举,这刚带上的乌纱帽,估计都得还回去。所以打算下死手不留隐患?
得罪苏家总比得罪麟城诸家好。
她暗暗唾弃顾家的阴险,瞟见顾三公子抬手欲灌药,她手指微微一动,两根绣花针飞出,穿刺顾三公子的手腕,两瓶药落地破碎。
“是谁!!!”顾三公子大汗淋漓,双手滋滋冒血,“是谁偷袭本少爷?躲躲藏藏的算什么好汉,有本事出来与本少爷较量较量。”
她打了个哈欠,从墙上翻下去,站到顾三公子面前。
“你找我?”
“你是何人?”顾三公子警惕地看着她,“为何偷袭本少爷。”
“我啊?”她指指自己,又指指苏诚贞,“她姐姐。”
苏诚贞告诉了家里人,他眼里闪过一丝阴霾,转而满脸陪笑:“原来是苏家大小姐,初次见面,没备礼,还请苏小姐多多包涵。想必苏小姐也知顾某做了些荒唐事,如今请诚贞小姐来,是想为诚贞小姐解毒。顾某已知自己犯了大错,还准备了厚礼,只望诚贞小姐能原谅顾某一时脑热犯的错。”
苏家回来个做事不受管束,深得苏尚书喜爱的小姐,这是麟城都知道的事。
她能不动声色伤他,可见功夫了得,不走正门反而偷偷跟随来到他院子,可见做事无拘无束,又说自己是苏诚贞姐姐,那便只有那一位了。
他扯着嘴角笑,待苏诚贞喝了药毒发身亡,他再寻机会把她也弄死。再喜爱也不过一女儿,苏尚书近日不得皇帝待见,想必也不能拿顾家如何。
“好啊!”苏意眠笑盈盈地答应。
顾三公子正要高兴,忽然头被什么蒙住,后领被人拽起。
苏意眠拖住堂妹,拎着顾三公子,由堂妹指路,跑到于家府邸。
于家人正齐聚一堂,被她这一来,都吓了一跳。于老爷子正要发作,她迅速松开顾三公子,让他们噤声,又踢了顾三公子一脚。
“听说你要以顾二公子的名头迎娶于家小姐,你也不怕我昭告众人?”
顾三公子发觉已不在自己院子,就不吭声。
于家众人虽觉莫名,但提到自家姑娘的婚事,便也没做声,看她要做什么。
她又踢了顾三公子一脚:“你打算毒死我妹妹吧?不然这些怎么也和她说了?”
“非也非也,”顾三公子知道她听了全程,忌惮她的武功,自己全抖了出来,“那日宝林寺邀女眷为谋亲一事,遭诚贞小姐听去,顾某心慌不已,便逼小姐饮下毒药。事后后悔不已,但家母实在为顾某婚事着急才出此下策,后觉诚贞小姐已听去,便也是自己人,今与她说是想为她解毒,也将自己的事相告。以二哥名头迎娶于小姐,实在是不得已为之。二哥已有心上人,却不好驳了于家,便让我替二哥去了罢。”
这么一听下来,于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人怪苏诚贞,怪他二哥,怪于家,就自己最无辜。
苏意眠嘴角含笑:“是吗?”
她扯开顾三公子的头套:“那你与于家说说,你们顾家是怎么不好驳了于家面子的。”
见自己身在于家,顾三公子脸煞白,他跪着爬到于家众人面前:“不是,于老爷、伯父伯母,你们还听我说。”
“荒唐!”于老爷子一脚踹翻顾三公子,“你且与我去见你父亲,看看于家是如何逼得你顾家不得不娶!”
于老爷子又看向苏意眠二人:“两位怕是苏尚书之女,听闻诚贞小姐遭毒一事非常痛心,不知二位小姐可有时间,与我们一同前去,好做个见证。诚贞小姐的毒,于家会尽全力为小姐寻觅解药。”
“解药便不必了,家妹毒已解,但我姐妹二人也见不得顾三公子坑害众家小姐的作为,这一趟我们便随你们一道去了。”
于家势必要把事情闹大的,除了去的几人,其余人开始走街串巷,把顾家邀众女眷上宝灵寺的阴谋全倒了出来。
顾家还没从被于家一通数落、退婚的惨状走出来,就听闻宝灵寺一事泄漏。
顾老爷指着顾三公子,话没骂出口,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那日去往宝灵寺的女眷家属,一个二个纷纷向皇帝检举顾家做事阴险,苏意眠她爹也厚着脸皮,说要替侄女讨回公道。
墙倒众人推,皇帝自不会包庇顾家,便停了顾老爷的职,发配去别地做事。
顾家已无往日盛况,宅子还被皇上收回,只得收拾包袱,灰溜溜随顾老爷走了。
此事一出,苏诚贞被下毒半年之久也被苏家其他人知道,韩氏对非自己所出子女的打压也浮上面来,苏老太太禁足韩氏要其反省,苏意眠二叔趁机将外室接回家。
苏意眠唾弃二叔的荒唐,明明受苦的是苏诚贞,他却以此为由,诉说自己有多苦,还把外室接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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