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妈妈收走碗筷进了厨房,我默默回到房间,反锁上那并没有实质性作用的门。
我坐在床头,面无表情的盯着那扇门,一只手放进枕头底下。
“你别洗了,出去给我买烟。”
我听着那个男人的声音,他说着一边推搡妈妈,语气也变得越来越不耐烦。
“快去啊!聋了吗?”
男人的声音越来越大,如同往日那般,下一秒我就听见盘子打碎的声音。
紧接着就是男人的吼叫,女人的哭泣。
声音持续了好一会儿,外面突然没了声音,迟迟也没听见推门声,我虽不想管,但还是没忍心,想打开门出去看看。
结果我刚推开一个门缝,房间的门就被用力推开,我脸上被门划出一条伤口,火辣辣的疼,还没缓过劲开,那男人就站在我面前了。
他把我扑倒在床上,我面无表情,眼神愤恨的盯着他,四肢不断挣扎。
我知道这没有任何作用,我越挣扎,这个畜牲只会越来越兴奋。
“那个贱人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小畜生,穿着个红裙子花枝招展的想勾引谁?”
“天生的贱货,就活该跟你妈一样被人操。”
我无法遏制内心的怒火,抽出手一巴掌用力甩在他脸上。
下一秒,一个拳头用力砸到我的脸上。
我的脸还带着伤,被他这么一锤此刻疼得浑身都在颤抖。
可他好像更兴奋了,侧身压到我身上,那猪头般的脑袋离我越来越近。
他开始脱去身上的衣服,紧接着开始上手撕扯我身上的红裙子。
我愤怒,拼尽全力挣扎,可对方力气很大,将我牢牢控制在身下,死死抓着我的胳膊让我无法动弹。
他扯坏了我的裙子,用那只肮脏的手触碰我的肌肤。
我配合他的动作,试图让他对我放松警惕,左手默默伸向枕头下面。
他压到我身上,挡住了我面前所有的光,使我被迫看着他恶心的脸,令人作呕的身躯。
下一秒,我掏出藏在枕头下酒瓶碎片,狠狠扎进他的胸前。
担心他反抗,我拔出碎片,再次扎进他的胳膊,趁着他反应的时机钻出来,从他背后再次下手。
我一刀一刀捅进他的身体里,起初他还在挣扎着用那些污言秽语辱骂,慢慢的鲜血染红了我的床单,沾满了我全身,溅在白色的墙面上,他停止挣扎,也没了呼吸。
我双手颤抖,放下手中的碎片,瘫坐在地上。
我杀人了。
我的眼泪一滴一滴从眼眶流出,晕开了脸上的血迹,滑过伤口传来难以忍受的疼痛。
窗外电闪雷鸣,大雨冲刷着地面,打湿了紧闭的窗帘。
那个男人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趴在我的床上,身后插着那把用酒瓶碎片做成的匕首,其余的伤口还在不断往外冒着血迹。
我用沾满鲜血的手擦了擦脸上的泪,一瘸一拐走到镜子前,查看自己的伤势。
我的左脸已经肿了一大块,此刻血肉模糊,稍稍碰一下都会传来钻心的疼痛。
我向客厅走去,同样看到了一摊鲜红的血液。
妈妈倒在沙发旁,头似乎是磕到了茶几尖锐的桌角,鲜血顺着她的头流到地上,所到之处皆是一片鲜红。
我捡起不远处地上的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
“喂,120吗?我这里有人受伤了。”
我报了地址,挂断电话,站在屋子正中央扫视了一眼。
房子里充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我只是站在门口静静的看了她一眼,紧接着夺门而出。
雨夜的街道上没什么行人,我拖着疲惫疼痛的身躯沿着巷子里漆黑的小路,朝着无比熟悉的方向走。
我身上的红裙子已经被撕扯的不成样子,我拉起胳膊上一块摇摇欲坠的布料挂回肩上,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正常一些。
当然,无论我怎么改变都不会是正常人,毕竟没有人会在下着暴雨的夜晚衣衫不整的在街上奔跑。
雨水冲刷了我身上大部分的血迹,我全身被大雨浸透,却始终没有停下脚步。
终于,我走到了海边。
大海仍旧和往日一样一片漆黑,只是今日因为风雨起了浪花,看上去恐怖又神秘。
我没有犹豫,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爬上围栏,一跃而下。
平时的海水上冰冷的,可如今它将我包裹,我却感受到一丝温度。
也许是我身体失温的原因,我越来越困,竟然产生了幻觉。
我正在下坠,但周围似乎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紧接着,我的手臂好像被人抓住了。
我睁不开眼,就连身体的感知力也在渐渐消失。
这只是幻觉,没有人会抓住我的。
“你还不睡吗?已经很晚了。”
我回过神,发现小护士面带微笑的走了进来。
她一边给我更换输液袋,一边和我说话:“你的身体还没恢复,不能熬夜,快休息吧。”
她要给我关灯,我连忙拉住她。
我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这感觉格外难受。
她看出我的难受,温柔的对我笑了笑:“没关系,这只是暂时的应激障碍,好好恢复,做康复训练会好起来的。”
她没给我任何机会,转身就跑。
我只是想找人说说话,总感觉他们不愿意接触我。
是因为我身上发生的事情吗?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所以,我不应该已经死了吗?或者此刻应该在监狱里?
又是谁救了我?赶来的医生吗?
我的手放在胸前,突然摸到了什么冰凉的东西。
我把它扯出来一看,发现竟是条挂着东西的项链。
我费了好大力气把它从脖子上摘下来仔细端详,发现这是一块玉佩,是个残缺的八卦图,上面雕刻了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
好漂亮的玉佩,只不过……我的印象里似乎没有它。
这明显是一对的,这里只有一半,那另一半会在哪?
定情信物,我和谁有这样的感情吗?
这具身体的记忆里好像找不出这个人,或者说根本看不出谁会给这样珍贵的礼物。
我将这枚玉佩握在手心,沉沉睡去。
第二天上午,一位自称是心理愈疗师的年轻女孩闯入我的病房。
她长的很可爱,圆圆的脸大大的眼睛,笑起来还有两个小酒窝,第一次见面就给我带了小礼物。
礼物是一个芒果小蛋糕,而且……是格外眼熟的造型。
“妹妹好呀,我叫盛尽欢,人生得意须尽欢的尽欢。”
我听到她的声音猛然抬起头,被那张极其相似的脸吓了一跳。
她见我愣住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赶忙掏出照镜子照起来,嘴上一边叨叨:“我脸上有东西吗?还是我长的太吓人把你吓到了?”
我被她逗笑了,仍旧目不转睛盯着她的脸。
“嘿嘿,好啦好啦不闹了,正式介绍一下,我叫盛尽欢,是你的心理愈疗师。当然了我的身份不重要,从今以后就由我陪着你,做你的好朋友吧!”
她在我面前手舞足蹈的说,我面带微笑看着她,轻轻点头。
盛尽欢鼓掌,在我身边坐下,拿出一个小笔记本眨巴大眼睛问我:“那妹妹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写在这就好。”
我点点头,接过她递来的笔记本,在上面歪歪扭扭写下“温郁宁”三个字。
她看了眼笔记本上的名字,转头对我笑盈盈道:“好的,我记住啦,那我以后叫你郁宁可以嘛?”
我点头。
“好!”她合上本子:“郁宁,今天天气不错呢,我们一起到花园里转转好不好?”
十分钟后,我坐在轮椅上,她推着我走出了病房。
在电梯的反光板上,我第一次看清自己的面庞。
五官精致,鼻梁高挺,皮肤是病态的苍白,嘴唇也毫无血色,头发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呈现淡淡的黄色,左脸上的伤已经好了七八分,只剩一条浅浅的疤痕。但是即使是病着,美貌也不减分毫。
盛尽欢似乎是察觉到我的异样,俯下身看了眼镜子里的我,然后凑到我身旁,做了个鬼脸。
我低下头,不再去看镜子里的自己。
她推着我走出电梯,慢慢悠悠地来到大楼后面的花园。
我不知现在的季节,但花园里开满了花,每一丛花草树木都被修饰的很完美,每都有自己独特的造型,穿梭在其中还能闻到阵阵花香。
“郁宁,你喜欢这些花吗?”
我一边欣赏两侧的话,轻轻点了点头。
她带着来到一处凉亭,找了个不错的角度,在我身边坐下。
“我听说郁宁会画画,今天特地带了画笔,郁宁能不能给我画一幅,让我欣赏欣赏?”
对上她期待的眼神,我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她看见我点头,像害怕我突然反悔似的立刻掏出纸和画笔,甚至还贴心的准备了画板。
其实我根本不会画画,但是拿上笔的那一刻忽然就有了灵感,十分有底气的就下了笔。
这就是开挂的感觉吗,莫名觉得舒心。
盛尽欢就在我身旁静静坐着,从未离开也不打扰我,只是静静的看着我完成这副大作。
我抬头看向景物的一瞬间,发现花丛里站了一个人。
人形只存在一秒,等我想要看清时已经消失了。
我无奈一笑,摇摇头。
胆小鬼,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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