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母先是疑惑再是恼怒待看清人时,耳内是死寂一般的安静,惊愕地看着两人一步一步走到面前,双腿一软,直接倒进了林嬷嬷怀中,呼吸变得急促混乱,喉中却似起了寒冰般,每呼一口都带起尖锐的疼痛来。
喜悦的气氛陡转直下,奴仆们噤若寒蝉,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
孟青山丝毫不觉异样,他身量高大,气势强悍,冷厉的眸子一扫,所有奴仆立时低下头,束手在身前盯着地面。
“母亲,按照您的吩咐,表妹带来了,儿子忙碌在身,有两位表妹相伴,也算全了儿子一片孝心。”孟青山直直看向母亲,话语中格外强调的字眼,让孟母不禁身子一抖。
孟母紧紧盯着青璃,暗叹她姝色更盛从前,比京都里的女郎还要美艳,看着儿子握着的手腕,刚欲挣扎起身怒斥两句,却不想身后林嬷嬷紧紧搀着,背后之处拽了拽衣襟。
孟母看向门外,早已围了不少的百姓,终是咽下话来。
孟青山却好似要揪着不放,背手走向一侧,盯着白着脸色的青璃,沉着语气道,“傻了不成!”
青璃身子一抖,立即俯身道,“青璃给姨母请安。”
形势比想象中的简单,以至于她站在院落中时,产生了些恍惚之感,犹自不信看向他。
他面上不见异常,屈起手指,敲了一下额头,她不禁低头呼痛一声,不再是视死如归的样子,也不再是胆战心惊的惶恐,他抿了抿嘴角,在她抬头时,转了身,吩咐道,“先归置。”
额头微麻的酥意传到心底,发出一圈圈涟漪,坚如磐石的心口上松动的裂痕里,似暖流穿过,让她有片刻放松,她凝望着他脊背宽阔,院落外小径两旁树冠泄露下来的日光,斑驳在他修长的身姿上,潋潋滟滟。
江月和江照早压抑不住惊喜,一拥而上,连声喊道小姐,无论有意无意,她们经过这两日,都晓得小姐有了光明正大的出身。
孟府的表小姐比之任何出身都合情合理。
青璃暗忖这难道是无心插柳柳成荫,细细打量着四方的院落,北面是三间正房,两边各有一座耳房,东西各一间厢房,后面是一排后罩房,虽布局紧凑,但碧瓦朱檐的甚是美观,且制备齐全,观之回廊曲槛,明窗之下一片郁郁葱葱,花开艳艳,能看出是新栽植的,她深吸一口,感觉心旷神怡,着实喜欢。
江照和江月喜形于色,连着隋嬷嬷说着各处如何归置,东宛苑内热闹喧哗,西宛苑内则静悄悄的,屋门大敞,孟母坐在圈椅内,听着林嬷嬷苦口婆心地劝着,一颗心是七上八下,恼怒愤恨,五味杂陈,就这么看着儿子一步一步走向前。
孟家男人早亡,她拿着命供养大的儿子,却为了一个弃女屡屡冒险行事,简直一个扫把星,将家里搅弄的乌烟瘴气,霉运不断,若不是她,青山也不会遭此厄难,他们母子也不会分离五年。
孟母这般想着,只气血涌上心头,说话也带着尖锐来,“你倒是打的一副好算盘,我还以为你答应如此爽快,是经了生死之事,开始顾念亲人情分来,却没想到是别有居心。”
孟母越说越激愤,紧绷着面容,吼道,“你以为给她安了个假身份,别人都要高看一眼不成,不过挂羊皮卖狗肉罢了,依旧去不掉命数里为人妾室!”
这话属实难听,林嬷嬷站在身后大气不敢喘,腿窝子直打颤,若不是掐着手心,必是瘫在地上,院子里的奴仆早已被她赶了出去,冷冷清清的,话儿是打着旋儿的往耳朵里灌。
外面日头正盛,屋里滴水成冰。
林嬷嬷是从太原府便在孟家做活的,本就是被孟青山买下替小姐做活,内里的事情她一清二楚,此时便格外心惊肉跳。
孟青山依旧岿然不动,等着孟母发泄够了,忽而讥笑一声,“是母亲来信叮嘱去将李青芜接来,儿子自不会神机妙算到如此地步,至于表妹的身份,的确恰逢四皇子询问,那李青芜不知长进,确不该算到儿子头上。”
孟母被他话中的凉薄和讥诮震惊的无法发声,接着听他道,“说千道万,此事已成眼下局面,阖京都知,您若不忿,自可去解释,欺君罔上的罪名,儿子还承担的起!”
孟母到抽一口凉气,话憋在嗓间不上不下,久久无声后,忽而痛哭一声,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他道,“你...你..这是要割娘的心不成!”
“她就这般好!啊,幼时你自己饿了三天,就为了给她买块龙须糖,长大些,为了多挣银钱做些下等的活,挨打受骂,甚至连命都要丢了,如此还要被左邻右舍的戳脊梁骨,就是为了她过上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好日子,她呢,坐享其成,自私自利,惹是生非。”
说道他自幼的苦楚,孟母心也跟着一紧,恨不得剖她心问问,质问着,“你是欠她的不成!就是欠了,也早该还完了。”
吼完,孟母脸上涌现痛苦之色,兀自躺在椅子内抚着胸口大口喘气,额上大汗淋漓,林嬷嬷急忙从袖中掏出瓷瓶,倒了两粒褐色药丸,就着茶水喂了下去,片刻后孟母脸色平静了下来,眼睛带着倦怠,也失了刻薄,却依旧不退让的扫去,她必是要得一个态度的。
当年他歇斯底里的疯狂依旧让孟母后怕,她担心一切卷土重来,让他失了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家业。
她绝不允许如此!
孟青山脸上的戾气迅疾涌起又被强势地压了下去,手紧握又放松,难辨的神色带着强悍的震慑,看着母亲旧疾困身,垂下眼睛顿了片刻,抬眸时只见一脸淡然。
“她这五年孤苦无依,谁的过错早已无法定论,身份已明,恩怨也一笔勾销,此次全是偶然相遇,儿子也不过顺手施救,身份一事亦是无心之故,无论母亲相信与否,事实如此,至于母亲担心之事,我只一句,她应该不愿也不会在孟府太久。”
话语不疾不徐,甚至算得上缓慢,却掷地有声,孟母心头一松,林嬷嬷看着气氛转缓,忙出来替孟母周转,“将军,您不在这些日子,老夫人是日日拜佛祷告,就盼您平安无事,知您志向凌云,也晓得您惇信明义,崇德报功,老夫人自是相信的。”
孟母身后被示意,压下心底怀疑,点了点头。
林嬷嬷在背后慢慢吐了一口气,老夫人坐着,她站着,可看的清楚,将军那些话可不想临时起意,随口拈来的,况且想到以前太原府的事儿,无论逞凶斗狠,拼打喊杀或嬉笑言谈,不到最后一刻决不清楚他要做什么。
无论如何,先过了眼前这关,其他的只能慢慢图之。
*
宫城一墙之隔的九宫巷,巷头巷尾被禁军严密把守,整个巷子除了蝉鸣聒噪,毫无动静,朱红色大门上漆色略有斑驳,年岁悠长扑面而来,踏槛入府,放眼望去,是幽长寂静的长路,伴着耳边阵阵松涛,梭梭竹声,不自觉放轻了脚步。
禁军统领安平太看着路面上投下的光影,幽深中光亮闪烁,让他不禁眯了眼,下意识将手搁置在雁翎刀的刀柄上,其上凹凸才让他脑中片刻晕眩震散,压下躁动的心跳,立时凛了心神,才踏出一步。
安平太心底悚然,叹道黄朴挟制之术果然博大精深,变幻莫测,这座院落是黄朴亲手所制,采用八卦方位而建,非常见坐北朝南,其中一草一木皆配合天文地象,若无人引领,擅自踏足此处,必会有来无回。
曾传言,当年工匠修建完回家后,大都痴傻,言语无状,但性命无碍。
不知真假,却足够骇人。
行至距中央凉亭五步之外,安平太持刀立在一侧,太监得喜闭着的眼睛微抬,瞧清来人又阖上假寐,四周垂着竹帘,内里声音低沉,听不清楚。
一阵告退声,竹帘挂起,左院判席子御搀扶着太医院院使黄祈知,带领太医院四个太医,依次倒退了出来,太监得喜挤着笑上前,看着黄祈知佝偻着腰,脸上疲态尽显,感叹一把年纪还要经此险事,带着温和道,“黄院使医术高深,妙手回春,咱家佩服呀。”
黄祈知自是推拒,口中连番道,“黄大人得圣上庇佑,自是平安无事。”
黄朴从鬼门关回来,太医们保住了项上人头,圣上龙心大悦,两个老狐狸也有了心情你来我往,丝毫不见前几日愁绪。
凉亭内,黄朴面色灰黄,但精神尚可,靠在软枕上略有仓惶,带着愧意道,“圣上,下官何德何能,劳您...”
明康帝一身绛色缎绣戏珠龙纹常服,头戴璀璨金冠,脊背挺直端坐高椅之上,虽可见岁月浸渗,但眼神锐利,周身威严高贵的气势蓬勃深厚,已不言而威,明康帝摆手止了黄朴的话,长叹一声,如老友叙旧,“朕不许你死,就绝死不了。”
黄朴衣袖抬动间,苦涩的药味扑面而来,惆怅道,“老臣已然孑然一身,了无牵挂,对生死早已置之度外,真若身死,老臣去往极乐,也是一幸事。”
话中全是悲凉,明康帝一顿,劝诫道,“穆妃在宫中寝食难安,时刻挂念,何来孤家寡人一说。”
好似情绪激动,又一阵咳嗽,直至脸红才罢了,却呼吸残喘,无法出声,黄朴只一味摆手,断断续续道,“她...得圣上庇佑,老臣...自不挂在心中。”
明康帝只看着他平息,眼底翻滚着思绪,最后才道,“黄卿曾言要为朝兴学而仕,愿未达成,朕可一直等着呢。”
此话好似将当年豪气从尘埃中托出,让黄朴眼中发出异彩,却也一闪而过,明康帝却不待他推却,吩咐好生休养便出了凉亭。
待坐到轿撵之上,得喜小步跟着,忽然听到吩咐,“黄卿重病,穆妃合该探望。”
得喜刚欲应是,便看着圣上捏着眉心,喃喃道,“四皇子...小心冲撞。”
得喜默了一下,小声道,“黄大人看到了穆妃娘娘,父女一相见,身子呀,好的就更快了,奴才听说四皇子在京郊养马场训马,您就是给奴才按上四条腿,奴才也通知不到了,还请圣上饶命。”
说罢,就要跪下,却被明康帝斥道,“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速速回宫。”
得喜眼睛眯着笑应是,看着圣上阖眼,玲珑的心思是转了又转,分析道穆妃性子软绵,在后宫毫无存在感,圣上待穆妃一直不远不近,看不出喜怒,虽说此次是圣上的一个恩宠,可又隔着四皇子,着实难办。
思罢,忽而想到什么,又定下心来打算卖穆妃这个人情。
明康帝走后,黄朴被管家和泰搀扶回后院乾苑,坐在长桌之前,苍老的手托着纸放在光下,又一次细细读了起来,多日缠绵病榻,眼窝略有凹陷,可眼睛溢满温和的光。
和泰却不敢开窗,担心被风冲到,燃了一个烛台搁置在长桌之上,凑趣道,“等着小姐回来,咱院子就热闹了。”
黄朴爽朗地笑了一声,觉得理应热闹,又转瞬笑意收敛,沉声询问道,“人可撤了?”
和泰摇头,声音不自觉低了下去,“巷口还是三人,隔壁院子中也有人窥视。”
黄朴眉骨簇了起来,皮肤抖了抖,不耐烦道,“随他们吧,宋原可回来?”
言罢,从廊檐下跳下一人,一身粗布麻衣,面容是普通的众生相,毫无特点,扔在人群中毫不起眼,进来屋中,跪地俯身道,“老爷,属下办事不力,只将信扔进了屋中,并未见到小姐。”
宋章和宋原都是和泰的儿子,宋章在去接小姐的路上至今杳无音信,宋原也办事不力,不禁心急了,问道,“怎么回事!”
“小姐周围布置着三个暗卫,武功俱都在属下之上。”宋原昨夜探访,甫一进入驿站,边感知到了毫无隐匿的气息,那是明晃晃的威慑,他根本不敢放息,躲了许久才寻了个机会。
“属下靠近不得,担心打草惊蛇,便一直缀在后面跟着,看着小姐安稳进了孟府,方回来回禀。”
和泰骂道不成器的东西,作势便要打,被黄朴止住,“好了,眼下府里不安生,在孟府未必不好。”
“是。”和泰嘴上应承,转过身来训道,“还不去盯着孟府。”
宋原起身退了出去,黄朴看着这一幕反而笑呵呵,全身也起了气力,暗忖要养好身子,去看看这孟青山到底何许人也。
*
青璃沐浴过后,舒服地喟叹出声,在路上奔波两月之久,总算有了暂时的落脚之地,她穿了一身月白色雪缎衣裙,触着体肤柔软清凉。
耳边全是江月连连惊叹声,江照和隋嬷嬷站在红木柜前,看着排着满满的衣裙,各色各样,绫罗绸缎,而且每一件都跟亲自量体裁衣一样合身。
三人知晓这些衣裙价值非凡,不敢沾染,无措看着她,她垂了眼睫,上面凝聚的水珠滴落到手背上,带起一片灼热湿意。
最终还是她发话,“无事。”
说着她打开手边的妆奁盒,金簪玉钗,耳铛手环,分门别类地归置其中,眼睛扫去,铜镜旁排列着各样式胭脂水粉。
她暗想他不去当老嬷嬷亏了。
“小姐,奴婢邱婆子求见。”邱婆子束手站在门口,低首看着地面,等着屋里吩咐,她是半年前才被将军买下,除了她还有七人,其中一个宫里的嬷嬷华英,两个大丫鬟江安,江水,四个小丫鬟映红,映柳,映央,映春,由着华英嬷嬷打头拘在庄子上规训了半年,月余前接到将军信,才返回了府中置备一应物什。
她们八人明显是将军为了屋中的小姐准备的,面对未来的主子,自是加倍谨慎,丝毫不露探寻不敬之色。
很快,屋中挑帘出来一个婢女,弯月眉,桃花面,语调也柔,将邱婆子虚抬了一把,含笑道,“邱嬷嬷,进来吧。”
邱嬷嬷低眉敛目跟在江月身后,脚步轻缓,进了屋中也不左右张望,只规矩回禀着,“小姐,西宛苑的丫鬟禀着,今夜在老夫人屋中用膳。”
青璃手一顿,象牙梳在发间停住,养母,不,以后该唤姨母了,如何短时间转换了性子?她拒绝不得,若是见到要说些什么,或者什么也不说,李青芜就在眼前,跟着她做便可,其余安安静静用个膳。
她咬着嘴唇兀自想着,也算理清了杂乱的思路,她不知在孟府盘旋多久,或短或长,当初即已遵守诺言,此时寄托对他确实一大困扰,还是不要生事最好。
邱婆子久未听到上首回音,以为擅自做主惹了忌讳,不安地抬头觑了一眼,这屋子是她们置备,内里华贵虽心知但依旧心颤。
可这次再观望,满屋奢华富丽却比不上那女子惊艳,一头如瀑的墨色长发半湿披在身后,一溜儿捏在手心,顺着如笋如玉的手往上看去,不禁滞了一口气,一张脸端丽冠绝,朱樱红唇上碎玉皓齿,加之秋水眸中欲说还羞的样子,让她乱了心拍。
慌张之下忙低下头来,掩了脸上惊叹,一时之间又拿不准小姐和将军的关系,只越发警醒自己小心行事。
青璃定好了心思,烦躁的心绪也跟着消散,她看向邱嬷嬷,在后宅呆久了,也算有了看人的本事,察她办事妥帖,待她多了几分真心,“邱嬷嬷,起身吧。”
江照得了小姐示意,从袖中掏出兑换的铜板,不顾邱嬷嬷推辞塞到了怀中,邱嬷嬷觉得烫手,又觉得明事的主子理应如此,可不知为何,一想到将军的样子,便打起了鼓,只觉得小姐无论打骂恩赏,她都应感激接下。
邱嬷嬷红着脸说道,“小姐,除了有事告假的华英嬷嬷,东宛苑的奴婢都在外面,等着您召见。”
青璃内里有江月,江照和隋嬷嬷三人,外面有邱嬷嬷,这般便够了,她一个借居在姨母家的表小姐,如何用得着如此大的排场,故安排道,“按照以前,各做其事,我这边无事安排。”
邱嬷嬷觉得小姐想岔了,再一次回禀着,“小姐,奴婢等人俱是将军为您备下的仆役,便如这衣服茶具,您若是不差使奴婢,奴婢惶恐。”
青璃听邱嬷嬷说到衣服上,不禁耳夹发热,故作坦然的心一旦触发,遍布的精致之物好似都带着他的气势将她包裹,一时让她又燥又热。
直到在西宛苑内见到他,热意不减反涨,烘的一张脸似天边绮丽云霞。
孟青山端坐堂中一侧,单手持书,他手掌宽大,拿捏书籍让人窥不见内容,他一身玄色水草纹直缀,金带腰封上点缀着红玛瑙,束着劲腰格外坚实有力,每一处都自带风流矜贵。
她犹自再往上看,恰与他眼神相触,意识到她探看他人被抓了正着,眼睫是颤了又颤,孟青山将书搁置在两人之间的案桌上,瞧着她如白瓷的脖颈上绯色蔓延,嘴角扬了下。
“表哥,在看什么书?”
已然做好了盘算,青璃也不矫情,对着他换了称呼,正好测测他的反应。
孟青山将书抚平,等她看清,怔愣了片刻,只无尽的羞恼冲到头顶,如蒸熟的虾米,手脚蜷缩了起来,当初在定西王府还曾心底嘲笑他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不将她幼稚的批注当做一回事,眼下想到全被他看去,她立时侧转了身子,恨不得找条缝儿钻进去。
兀自呼呼平息着如鼓的心跳,暗暗气他心机深沉,惯爱耍人玩。
孟母听着丫鬟禀报表小姐来了,带着李青芜着急从内室出来,看向端坐一侧的两人,搁着案桌,侧身而坐。
外面太阳沉没,暮色而至,云霞灿烂,洒到两人身上,都着浅衣,如金童玉女一般,孟青山冷厉的五官变得柔和俊美,青梨酡颜娇俏,如此美好的一幕,让人无法批判。
李青芜看着姨母脚底生疑,心底更是焦急,却不敢表现嫉恨的样子,挤着笑刺道,“妹妹来了,怎不来拜见姨母,让人晓得了,笑话我们没有规矩。”
青璃不接她话,慢慢起身上前,俯身屈膝道,“青璃给姨母请安。”
刚才平静和谐的一幕让孟母记起了多年前三口之家的幸福来,心也软了下来,没了疾言厉色,却也不曾温言软语,深深看了她一眼,便转了眼神,淡淡道,“起身吧。”
林嬷嬷站在最后,庆幸这关安稳过去,请示西侧间用膳。
一顿饭平静祥和,孟母留了李青芜和孟青山说话,青璃正合心意,屈膝离去。
京都的夏日是连丝儿风都没得的炙烤,正午时分走在地面之上,脚心被烙的生疼,此刻月明星稀,叶子被风吹的摇曳,沙沙声扫着耳廓,无端让心情雀跃了起来。
发现忧心忡忡只是庸人自扰,这种感觉让人格外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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