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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过了半小时,李婧妍终于写完了数学卷子,周韫雯也随着人流进了宿舍。

周韫雯放下书包,整个人靠在椅背上,气喘吁吁地说:“我刚刚在路上看见苏嘉阳了,你们猜他和谁一起走的。”

李婧妍说:“不会是和邓静姝吧?他们不是说苏嘉阳拒绝了吗?”

周韫雯拍着胸口顺气,回答道:“对啊,所以刚刚也是邓静姝手里也拎着一个好好看的袋子,应该是想把那个礼物给他。”

李婧妍:“我还以为你说他俩在一起了,但是学校不准谈恋爱啊,要是被发现他俩拉拉扯扯,不就惨了?”

周韫雯倒是觉得没什么,学校制止早恋的手段无非就是请家长,但是校花能这么明目张胆说不定人家长不在意呢……

林雨在心里默默佩服邓静姝,在她看来,邓静姝确实很勇敢。

像她这样学校里默默无闻的小角色,也早就在小学注意到了她。

小学的邓静姝在人群中一直很突出,她擅长的东西很多,人又漂亮,所以经常被安排参加各种活动。

有一次小学组织歌唱比赛,班主任竟然推荐了林雨,林雨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硬着头皮接下了这个艰巨的任务。

她属于那种在人群中不敢开口的人,要她上台表演,绝对是班主任想锻炼她,因为在她的学年评价册中,班主任不止一次提到她性格过于内向,要她稍微改改。

接下任务后,她被允许每天放学都在电脑前练习唱歌。和她组队的是其他班的一个女生,她早已记不清那个女生是几班的,但是那天她们两个人的表演都历历在目。

两人完全没有一起排练过,一上台林雨就紧张得被堵住了喉咙一般。她的队友和她一样,也是被“锻炼”的对象,两人在台上硬生生地站了一首歌的时间。

在她俩后面表演的就是邓静姝,邓静姝单人演唱,她在台上游刃有余。隔着一个舞台,聚光灯打在她身上,整个人都闪闪发光。

林雨知道,她们是完完全全不同的两种人。

后头还有一个跳舞的比赛,班主任也强烈向音乐老师推荐林雨。等林雨到了舞蹈室才发现人已经满了,她长吁一口气,将心放进了肚子里。

小学班主任真的很关注林雨,后头又任命她为打扫卫生的小组长。可是林雨的性格没有任何改变,她对组员说不出命令之类的话,只能一个人默默地收尾。

她最勇敢的也就是在周记里将不听话的组员报告给班主任。

李婧妍和周韫雯的话题已经从校花转到了最近新出的游戏。

周韫雯只恨学校不准带手机,不能给林雨和李婧妍展示。

她滔滔不绝地说起游戏:“游戏里还可以选不同英雄的皮肤,还特别好看。真的很好玩,你们周末回去下载了陪我玩,好不好嘛。”

“真的吗?我好像听我同桌说过。”

李婧妍的同桌陈明轩是个男生,从小到大和苏嘉阳混在一起。此人人缘极佳,是刘玉桂的重点关照对象。

……

南中一个宿舍住四人,周韫雯和林雨是室友,“三人团”中的李婧妍住隔壁。

南城夏季闷热,宿舍和教室却没有装空调,说是为了锻炼学生。

在宿舍时,前后通风,到没发觉有什么问题。但是从宿舍走到教室的三人被热得满头大汗,教室也只有四个老式风扇呼呼地转个不停。

破旧的风扇转动发出摩擦声,林雨总担心教室的风扇转着转着就掉下来,还好平安无事过了初一。

她也就不再杞人忧天。

教室内稀稀拉拉散落几个人,林雨和稍微熟悉的打招呼,不熟悉的她是怎么也不敢开口。

“热死我了,学校不是说有校友捐空调吗?”周韫雯走到林雨桌前,从林雨桌上随意拿了本书扇风。

林雨和李婧妍隔着一条过道,周韫雯反坐到林雨前桌的椅子上和她们聊天。

林雨也听说了这个流传了好几个月的事:“不是上学期说的吗?这学期都还没装,应该是假的吧。”

“我也觉得是假的。”李婧妍小心翼翼地在书包里翻找,合上书包后,对两人露出一个神秘微笑:“今天校门的检查不严啊,我带了好东西。”

“什么?”

周韫雯放下书,走到她后边挡住书包,防止班主任的突击检查。

南中为了体现学校对一班的重视,将一班教室特意安排在办公室旁边,和刘玉桂的办公桌只隔了两扇门。

刘玉桂总是偷偷摸摸地站在后门观察,有时候不经意往后一扫,就能看见她那充满杀气的眼神。

林雨侧坐着观察后门的情况。

李婧妍漏出包装袋的一角,晃晃包装袋:“辣条,鱼鱼你不是能辣的吗?我表姐寄给我的,我就带过来尝尝。”

林雨不是南城本地人,南城人不怎么吃辣,偏爱喝汤和食材的原汁原味。

林雨喜欢吃辣,但对口味清淡追求食材鲜美的南城菜也很钟爱。

教室里人不多,但是辣条的味道还是过于明显,三人一致决定到人少的操场去。

李婧妍背着书包运送辣条,三人手挽手出了教室。

南中校园内种满了花草树木,木棉花、龙眼、芒果、榕树等等,校园环境优美宜人。

但是一到夏天,郁郁葱葱的树木简直是南中学子的噩梦。树上的吊死鬼、臭屁虫闻着夏天的味就一股脑的长出来了。

周韫雯拉着林雨和李婧妍停下脚步,指着前面的一棵树:“啊,别走了,那树下吊着的全是虫。”

林雨最怕的就是会蠕动浑身一节一节的虫,她不敢抬头去看那空中漂浮着的虫子。

林雨梗着脖子,僵硬地说:“我们绕路吧。”

三人用手挡住头,绕开这条小路,从另一条大道前往操场。

傍晚的南城依旧很热,好在有徐徐晚风吹散闷热潮湿的空气。

操场周围种满了榕树,每棵大榕树周围修建了一圈平台,三人到跑道旁边的一棵榕树下排排坐。

李婧妍转头观察周围的环境,操场上有两三个人在跑步,还有几个散步,目测没有老师。

她拿出书包里的辣条:“我表姐说这个是改良口味的,不太辣。”

三人分食一包辣条,林雨细细品尝李婧妍口中的改良版辣条,说:“真的不辣诶,我感觉甜甜的。”

周韫雯是个地道的南城人,她吃着觉得不太辣,但也不至于不辣:“嘶,我吃着怎么有点辣辣的。”

不确定,再尝尝,她又吃了几根。

最后,三人只有林雨面不改色。李婧妍喝着水,缓解疼痛。

周韫雯急得团团转:“李婧妍,你快给我喝一口。”

一瓶水喝完,两人才稍微恢复正常。

李婧妍掏出纸巾递给她们,她好奇地问:“鱼鱼,你真的没感觉吗?”

她和周韫雯的嘴都被辣红了,变成了深红色,林雨竟然觉得是甜的?

林雨看着她那烈焰红唇,笑了,她点点头:“真的,我觉得是甜的。”

“你真的太牛了。”

周韫雯对林雨竖起大拇指,她很佩服林雨这个超能力。

李婧妍看向操场上跑近的人,越近越觉得眼熟,她指着那个瘦瘦高高的男生:“你们看,那个像不像苏嘉阳?”

先前三人都专注吃辣条,自然没有注意到苏嘉阳在操场上跑了一圈又一圈。

周韫雯震惊:“还真是,他干嘛现在跑步,这么热的天。”

“晚上操场不开灯啊。”李婧妍捅捅她的手臂,“他和校花有什么进展吗?”

“不知道啊,我只是在回学校路上看到了,现在没手机,看不到消息。”

林雨看着在操场上挥洒汗水的苏嘉阳,奇怪道:“为什么校花会喜欢他?”

李婧妍和周韫雯同时向她投来震惊的目光,李婧妍说:“很多人都觉得苏嘉阳很帅,你不觉得吗?”

周韫雯:“对啊,他不是上学期变成了公认的班草吗?你不会不知道吧?”

他们三个人经常一起吃饭,一起回宿舍,林雨所有的校园八卦都来自他们。

林雨无辜地说:“你们好像没说过呀?”

“诶,是你没注意过吧?你跟我们聊的最多的不是去哪个高中就是考哪个大学。”李婧妍很了解林雨,林雨的重心一直放在中考上,跟她们聊的最多的就是希望三人以后一起上三中。

南城三中的高中部是全市乃至全省数一数二的高中。

周韫雯表示赞同:“对啊,我们之前好像说过吧?妍妍。很多人都觉得苏嘉阳很好看,好像是从上学期他突然开始长高开始的。”

林雨还真没什么印象,她对苏嘉阳的记忆就是小学的样子,和她差不多高,外貌之类的她就更不会关注了。

林雨摇摇头,跑道上苏嘉阳的身影渐渐模糊,她收回了视线:“我小学一直和他一个班,但是他小学好像跟我一样高。”

三人扔完辣条包装袋,又到操场边上的单双杠玩了一会,才踏着夕阳走进教室。

教室里的闹哄哄的,像个菜市场,充斥着各种声音。

“同桌,作业借我看一下呗。”

“我昨天玩到十二点,那个游戏真的好玩,你回去试试。”

……

李婧妍也侧头和林雨聊天。

“英语老师上课好无聊啊,我都忍不住走神。”

林雨感同身受,她强烈表示赞同,放低声音说:“真的,我也觉得,我语法没学懂。”

她的英语一直靠第六感,也就是所谓的直觉。只要懂了所有单词的含义,就能选出正确的答案。

因为她实在是学不会什么定语、从句之类的。

她只能运用最朴素的方法,那就是把所有单词都记下来。

记单词这个习惯也是小学养成的,何进芬对她很严格,老师布置英语单词背诵,她不需要何进芬提醒中文就能连着背完。

直到上了初中。

她才知道——原来背单词可以提醒中文?

李婧妍因为上学期英语考了90,被父母要求参加课外辅导,暑假三人就聚了两次。

南城初中卷面满分是120,历史、政治之类的副科加起来120。

英语考90分对一班来说勉强达到平均分,

她说:“我暑假补了一个月,你要是语法不懂就来问我吧。”

这一切止于数学课代表卢俊杰上台:“大家安静一下!交数学作业了,刘老师说要在晚自习之前交齐数学试卷。”

顿时,教室里哀鸿遍野,交谈的声音渐渐少了。

刘玉桂平时很严肃,看起来很凶。但严肃中又带着一些人情味,初一开学时亲切地允许同学们称呼她“阿桂”。

不过谁也不敢这么叫她。

苏嘉阳在打铃前一秒走进教室,卢俊杰立马冲到他桌前等他,朝他喊道:“苏嘉阳,就差你了,快点,我要交了。”

苏嘉阳不紧不慢地坐下,他抬眼看着前桌,她依旧是蘑菇头。

他从书包里抽出两张数学试卷递给卢俊杰:“麻烦了。”

“没事。”

卢俊杰也没多计较,将试卷整理好就去隔壁交差了。刘玉桂的办公桌在办公室靠近一班的那个门口,只要她想,走两步就能到后门“观察”学生。

因此,上课铃一响,一班鸦雀无声。

林雨在苏嘉阳坐下时闻到了一阵淡淡的沐浴露味,又听到他转笔的声音。

最近男生之间很流行玩转转笔,他们灵活的手指能转出各种花样。

林雨觉得很幼稚,但是手停下写字时,也不自觉地转了起来……

作业全都做完了,她一边转着笔,一边预习明天上课的内容。

过了一会,苏嘉阳的笔就掉到了地上,听声音正好是她椅子旁边的位置。

又是熟悉的感觉——他戳了戳她的背,压低声音说:“前桌,可以帮忙捡一下吗?”

林雨皱着眉头为他捡起笔,头也不回地递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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