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山腿都在抖,带着陈玉芳一动不动站在走廊中间,看着杨忠和卫灵峬几人分别后退。
他们彼此都虎视眈眈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向后倒退,生怕对方有所异动。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之下,双方终于退到两端,郑山等得出了满身的汗。
卫灵峬正要下令放人,变故陡生。
陈玉芳不知怎么从郑山手中挣脱,桃木剑狠狠砍在郑山肩膀上,郑山痛呼一声,还没有来得及用瞬闪,杨忠已经近在眼前。
他掐住郑山的脖子,看着远处的众人,一步步像猫捉老鼠似的迫近。
攻守之势异也。
“怎么,现在还嚣张吗?”
见郑山落入杨忠手中,刘元力打开1502的门,飞速钻了进去。
“你们到底进不进,不进我关门了?”他烦躁地问,竟然是干脆不打算去救郑山,而是选择自己逃命了。
高明看了卫灵峬一眼,似乎在等待指示,刘元力正要关上门,卫灵峬冷静地说:“先进去,不着急。郑山死不了。”
刘元力一进房间便对着那幅画勃然大怒,将皱巴巴的白布抖了抖重新盖上。
卫灵峬一脸无辜,似乎全然不知情。
郑山离得远,自然听不到三个人说话,看到三人放弃他直接进了房间,他不断哀嚎着。
“别走你们,求你们救……呃……”他话还没说完,喉咙已经被越扼越紧。
郑山疯狂抓挠着杨忠掐着他脖子的手,却无济于事,杨忠的力量太大,根本不是他能够抗衡的。
“忠哥,别杀他。”陈玉芳求情,眉眼间却透着一股狠劲,“留着他当诱饵。”
杨忠闻言像丢破抹布似的丢下郑山,郑山捂着喉咙,整张脸都憋得通红。
杨忠搂住陈玉芳的肩膀问:“玉芳,你没什么事吧?”
话音刚落,他的表情变得诧异。
杨忠浑身竟然不能动弹,火苗猛地窜上他浑身,将他灼烧得痛彻骨髓。
就在这时,方才还浑身无力瘫软在地的郑山忽地消失在二人面前,杨忠这才明白自己是中计了。
就是那个小丫头,看上去傻里傻气的小丫头坑害了他!竟然将火符和定身符贴在陈玉芳身上,借他触碰陈玉芳的时候发动。
呵!呵,他真是小看了这几个家伙。
无妨,他又不是只有这一招。
杨忠哪里知道,卫灵峬正等着他这一招呢。
郑山回到房间后,吓得双腿发软,久久站不起来。
他本以为自己就要死在杨忠手里,没想到卫灵峬留了后手,故而此时对卫灵峬感恩戴德千恩万谢,让刘元力看得十分不满。
他的小弟怎么就对卫灵峬俯首帖耳的了呢,这让他的面子往哪里搁?
刘元力清清嗓子,一副要发表重要讲话的架势:“刚才我们的战略很成功,只不过出了一点小意外……”
没有人听他说话,郑山像个墙头草,抱着卫灵峬的小腿:“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从今以后,您让我往东我绝对不往西……”
“我说话呢有人听到吗?”刘元力震怒,喊道。
卫灵峬摁下嘴角,朝他颔首:“你说。”
刘元力又不想说了,凭什么要等卫灵峬同意他才能说话?他又不是卫灵峬的小弟!
他悻悻闭上嘴,却忽地朝后倒在床上,其他人也不由自主站了起来,朝自己房间走去。
卫灵峬意识还半清醒着,走廊上杨忠还在远处熊熊燃烧着,很快,她的计划就要开始了。
她用最后的意识控制自己扑通倒在沙发上,避免破坏床上的阵法。
刘元力在1502的床上醒来,他疑惑地打量着房间,他刚刚不是睡着了吗,竟然没有做任何噩梦,就这样轻而易举地醒了过来。
他心中窃喜,看来杨忠的实力的确是被那火符削弱了不少,以至于都没有足够的能力去将所有人拖入噩梦。
整个酒店现在静悄悄的,刘元力靠在墙上,侧耳倾听着隔壁1501的动静。
刘元力不通阵法,但明白阵法的关键就在于型,他破坏了那阵法,微微做一些修改,就歪打正着将阵法改成了一个招鬼阵。
不得不说很有天赋,可惜遇上的是卫灵峬,很容易就被看了出来。
此时,他打算守株待兔,等杨忠和卫灵峬斗个两败俱伤之后,他再出现,好坐收渔翁之利。
他靠在墙角,等得昏昏欲睡,眼前都有了重影,眼皮好像越来越重似的一眨一眨。
为了防止自己无聊得睡着,刘元力起身,在房间内小声地踱步,同时竖着耳朵听。
很久过去,却仍然什么声音都没有。
他懊恼地垂下头把玩起线香,却听见水滴掉落的“啪嗒”一声,那声音极其轻,轻到如果不是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中是绝不可能听见的。
刘元力疑惑地抬头,望向四周,那声音太小,他一时间不能确定是从哪里传来的。
“啪嗒”,又是一声。
他在屋内巡查着,那声音似有似无,刘元力甚至怀疑是不是他因为精神太紧绷而出现了幻觉。
刘元力越发急躁,刻意放轻的脚步声变得又重又急。
他一系列的行为都显得非常神经质,敏感的神经绷成了一条弦。
他先是冲进厕所,所有的水龙头都好端端地关着,他眼睛一下都不眨,死死盯着花洒,那上面有一滴即将凝结成的水珠,但过了很久都不成形。
他终于放弃,冲到外面,翻开被褥,又趴在地上朝床下看。
窗帘后面呢?他拉开密不透风的窗帘,黑雾弥漫但雨还未落。
那声音持之以恒地敲击着刘元力脆弱的神经,他双目发红,不断焦虑地挠着自己的手,两只手的手背都被他挠得血淋淋的。
这水滴声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到底是哪里?到底是哪里!
刘元力疯子一样的目光突然定在那副被白布遮盖的画上。
他胆怯地一步一步靠近,右手颤抖着似乎要去揭下那块布,却又忽地蹲下身抱头痛哭起来。
哭了一阵子,却又戛然而止。
他一脸冷漠地起身,仿佛刚刚那个疯子完全不是他一样,镇静的手稳稳掀开白布。
——挂画上的神女正接连不断地哭泣着,泪珠一滴滴打在画框上,她脖子上戴着的项链发出奇异的光彩,仿佛能迷惑人的心神。
这一幕诡异无比,刘元力移开眼神,将要把白布重新盖上去,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脚又动不了了。
那条项链还在散发着异彩,如此的璀璨夺目,如此的耀眼迷人,真是忍不住想戴上它啊……
不对,戴上它?为什么要戴上它?
刘元力硬生生止住自己向项链伸出的双手,这里不对劲,这条项链不对劲,这个房间也不对劲,连同他自己也很不对劲,就像被什么控制了一样。
在他的努力下,伸出的双手停在半空中,但是任他满头大汗,却也没法将双手收回。
项链的忽地折射出光芒,他惊恐地盯着自己的手,再次不受控制地伸了出去。
原本如同被焊死在画框上的项链被他轻而易举就拿了下来,他面露微笑,将项链戴在脖子上。
项链夺目的光不断进入他的眼睛里,同时那项链收紧、再收紧,竟然像是要勒死他一般。
刘元力面色青紫,双目都被勒得向外暴凸,他拼命拉拽那条项链,却无济于事。
喉咙里发出“喀喀喀”的声音,那项链竟然勒进皮肉,喉管都在作响。
但是忽然间,那项链却没有再收紧,甚至松开了几分,刘元力吐着舌头,大口大口喘着气。
项链不会大发善心,它会放过刘元力自然是因为此时卫灵峬和杨忠的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
她等待这个机会已经很久了,这次入梦,她故意被妹妹追杀,逼至绝境。
就在她躲入棺材中时,棺材底忽然裂开,一道深渊将卫灵峬吞没,转眼间卫灵峬便来到一座小山丘。
天色阴沉,还起了似有似无的雾。
那山丘荒芜得寸草不生,放眼望去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小坟包,有的坟包立着碑,有的干脆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诡异万分。
而身后就是万丈悬崖,这座小山丘如同漂浮在半空中,全然没有着陆点,让卫灵峬逃无可逃。
卫灵峬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她有种预感,杨忠很快就要现身了。
果不其然,她刚迈步没多久,漫山遍野的小坟包就从中间开裂,一具具尸体直挺挺地从中坐起,骷髅上附着一层蛆,蠕动着啃噬所剩不多的腐烂的皮肉。
卫灵峬一阵恶寒,杨忠其人真够变态的,动不动弄出这种掉san的画面,恐怖得简直能恶心死人。
从坟里爬出来的死人一步步晃悠着朝卫灵峬而来,就好像电影里的僵尸一样。
卫灵峬简单扫过几具尸体,熟悉的面容,正是她的爸爸、妈妈、妹妹以及许许多多的亲戚、朋友、同学。
拿这个吓唬她是吗?
卫灵峬心里给自己壮胆,这不过就是个梦而已,而且还是杨忠那种低级恶趣味搞出来的噩梦,没有害怕的必要。
但是看到自己熟识的人的眼眶中不断掉出白色的蛆,又从嘴巴里钻进去,绕了一圈从耳朵里出来,卫灵峬还是吓得浑身发毛。
她的梦境,为什么不能由她掌控?
卫灵峬从小多梦,也并不是没有做过清醒梦,后来还特意尝试去练清醒梦,只不过听说对身体不好,就放弃了。
此时正派上用场。
她大脑中想象着火符出现在手上的场景,手中果然出现一沓符箓,火符一出,漫山遍野的死人被燎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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