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如泪刚说完，白灼就感到这些老师看他的眼神明显变了。
对于阮如泪能如此轻松地帮他解围这件事，白灼感到分为惊喜，毕竟他也不想事情真的闹大了惊动父亲。
——话又说回来，阮如泪的这个特殊能力可真方便啊，要是能用来帮集团查内鬼，岂不是能避免掉许多损失……就是不知道他这个能力用在其他鬼阶修士身上时是否依然奏效，还是只能用来对付修为远低于他的人阶修士……
看着面前的小孩依旧面色阴沉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样子，阮如泪不由自主地把手伸向了白灼的发顶，却被白灼灵敏地躲开了。
“你做什么？”
“没什么呵呵……就是想摸摸你的头发……”
“我们很熟吗？”白灼的脸色依旧阴沉。
阮如泪摸着下颌，微笑着说：“我们可以慢慢变熟嘛，戴着鬼阶法器的小朋友……”
正在两人间的氛围开始往奇怪的方向发展的时候，有一位男学生突然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办公室门口：“老师们！胡蕊蕊又出现了！”
徐沫立刻瞬移到男学生面前，扶住了男学生的肩膀：“你说什么？你把话给我说清楚点！”
男学生：“我说，胡蕊蕊又出现了！我刚刚在操场上看到她了！她说……她上午逃课去和男友逛街了！根本没来学校！”
办公室众老师一片哗然。
徐沫急道：“那你快叫她来办公室！”
“好的老师！”
男生走后，徐沫又用SD手环联系了正在处理现场的老师和警察，并确认了死去的胡蕊蕊的尸体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也就是说，——尸体上没有任何易容类法术的痕迹。
“徐老师，怎么回事啊？难道死去的胡蕊蕊是真的，刚刚回来的那个是假的？还是说她们其实是双胞胎姐妹？”办公室里其中一位老师发言问道。
阮如泪：“话也不能这么说，尸体没有发生变化其实也根本说明不了什么……至于现在这个活蹦乱跳的、刚和男友逛完街的胡蕊蕊，就由我来验明真假好了……”
阮如泪见徐沫的座位空出来了，便毫不见外地在她的座位上坐下来了，坐定后才开口问道：“徐老师，您不介意我坐吧？”
徐沫尴尬道：“没事，阮老师，您坐……您坐……”
白灼偷瞄了一眼阮如泪，心想这个人虽然很强、也很聪明，但好像有点太没边界感了。
同样穿着粉色皮裙的胡蕊蕊来到了这间办公室。在她把手伸给阮如泪的时候，她的双颊上明显泛起了一阵红霞。
“胡同学，不要害羞，看着我的眼睛。”阮如泪温柔地说。
“啊……是……老师……”
望着胡蕊蕊羞羞怯怯的神态，白灼撇了撇嘴，只觉得这活着的胡蕊蕊必然是真的，没跑了，青春期的少女就是这样的，——全然忘记了自己面对萧竖时的样子。
在胡蕊蕊被阮如泪确定了真身后，整个办公室里的气氛又缓和了一大半，——毕竟死的是一个外人而非学校里的学生。
徐沫：“胡同学，你真的没有双胞胎姐妹吗？”
胡蕊蕊：“没有啊，我父母就只生了我一个女孩，虽然我还有两个弟弟……”
徐沫：“那你最近有遇见过什么可疑的人、可疑的事吗？”
胡蕊蕊：“也没有啊……一切正常啊老师……最不正常的事就是凌婴同学为什么老不来学校啊？我可想她了老师……”
徐沫：“……”
……
白少爷：“徐老师，我能先走吗？我方才受到了惊吓，我想要回家休息。”
白少爷被浑身上下的血污黏得难受极了，他急需回家狠狠洗个澡。
徐沫：“当然可以……刘同学……你要注意安全喔……遇到了什么事记得随时联系老师……”
“谢谢老师关怀。”白灼对着徐沫深深地鞠了一躬。
“戴鬼阶法器的小朋友啊，给我留个联系方式呗！”白灼方才踏出办公室一步，阮如泪就突然瞬移到了他面前。
白灼：“您要干什么？”
阮如泪呵呵笑了笑：“没什么……就是……跟踪调查……嘿嘿……跟踪调查……”
白灼：“真的假的老师？刚刚不是已经有结果了吗？”
阮如泪：“你就给我呗……老师我有事想和你说……”
白灼迟疑地看了他一眼，从SD手环里扯出了一段号码到空中扔给了阮如泪：“您最好真的有事要和我说。”
这段号码被阮如泪抓住后很快像蛇一样隐没进了阮如泪的SD手环里。
望着白灼远去的背影，阮如泪感叹道：“这小孩哥真是，拽酷拽酷的。”
……
浑身是血的白灼正在处处铺满雪白色瓷砖的楼梯间内往下走。其它的学生一见到他都纷纷开始小声议论、往旁边避开了，——比以往避得更远、更明显。
见惯了此情此景的白灼突然觉得，被人议论、被人躲着似乎也没什么特别不舒服的，反而能令他在嘈杂的校园生活里享受到片刻宁静。
白灼拿起SD手环准备给柳歆发消息，——他突然想到他今天可能不方便坐公共交通自己回家，还是让柳歆开空间穿梭机来接自己吧……
但他很快就放下了手臂，因为他面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于先生！我今天也想找你来着。”
于翎朝他拱了拱手：“白少爷，借一步说话。”
……
“所以你的意思是，刚刚在我面前被劈开的‘胡蕊蕊’是某个天空骑士假扮的？”白灼听到这里，荡葡萄藤秋千的幅度都变小了。
于翎点了点头：“我就知道这几天会有同僚收到‘光碟’的命令，继续来偷您‘命格’中的力量，我原本想要赶来阻止他……但我还是来得太迟了……唉……”
“那……杀掉他的人是……意识教教皇？”白灼一脸疑惑。
于翎：“可以这么说。上次见面时我也和您暗示过，正是因为教皇有派人盯着您，我们天空骑士能偷走您‘命格’中的力量的成功率不足十万分之一，——我们几乎一定会在开口向您说出‘真相’前被意识教的高手远程格杀掉……”
白灼的秋千彻底荡不动了，——难道他在房间里偷偷画画、对着萧竖的照片发疯的时候也被人盯着在吗？
不要啊……这种事情不要啊……
但他的表情看上去依旧很淡定：“于先生，我还有一个问题，——那个假的胡蕊蕊动手抓我耳垂的时候，我确定自己有躲开她的手，为什么她最后还是抓到我的耳垂了？”
于翎：“这是因为天空骑士大多是风属性修士，——而许多风属性法术都能对空间造成一定的影响。比如说当时您想要躲开他，但他可以突然施法把你们之间的空间隐秘地切割掉一部分，以此抵消掉您往后躲的那部分，所以您没能躲开她。
而他之所以要这么做，很可能是因为他不想和您发生不必要的战斗，只想凑到您耳边尽快告知您‘真相’……”
于翎叹了口气：“我想他当时和我一样，也是知晓这个任务的危险程度的。所以他才大费周章地选择了以极近的距离凑到您的耳畔来告知您‘真相’的这种方式。
他当时的想法应该是，只要在说出‘真相’的时候和您离得足够近，意识教的高手可能就不敢直接对他动手了……”
白灼喃喃道：“原来如此。”
于翎：“白少爷，我们普通天空骑士的处境真的非常危险！一旦成为了天空骑士，我们就会忍不住为了精进天空术而上瘾式地为‘光碟’执行更多任务……
我们的天空术越强，我们的‘命格’本身也会被光碟侵蚀得越严重，直到最后变成完全听命于它的没有思想的奴隶……”
白灼打断了于翎：“于先生，你认识他吗？——今天那个为了‘光碟’而丧命的你的同僚。”
于翎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事实上，天空骑士团是一个无论是对外还是对内都隐蔽性极强的分散型组织。每个成员都悄然隐藏在茫茫众生中，私底下为‘光碟’效命，就连成员之间都互相不认识彼此。——更准确的说法是，只有一起同时成为天空骑士的人才会认识彼此，就像我和我的脐带小队那样……”
“竟然是这样……”白灼惊讶道。
白灼又开始荡起了葡萄藤秋千，继续思考着。
“可是于先生，为什么那个天空骑士死后尸体却没有变回他原来的样子呢？”
“我想，那可能是因为他已经失去了他原来的样子了……
我的同僚大概并非是因为用了易容类法术才变成那副模样的，他应该是去找了锋风系的整形高手为他动刀子、彻底修改了自己的肉身……
至于他为什么这么做，我想，那是因为他想为自己多增加十万分之一的成功率吧……他对‘光碟’的忠诚已经深入骨髓了，变成了像是光碟的某种外部细胞一样的存在了……唉……”
听到这里，白灼感到了一阵毛骨悚然。
良久，于翎再次开口道：“白少爷，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我想带您去见见我的朋友，——我的脐带小队。”
白灼有所预感，对他未来征服天空骑士团的计划而言，于翎和他的脐带小队将会是钥匙一样的存在。——也许明天和脐带小队见过面后，他就会打开于翎给他的那把扇子了。
白灼从秋千上跳了下来：“可以是可以，但是等明天周末行不？我这一身都是血，我觉得再不赶紧回家好好洗洗，我身上就得生苍蝇了……”
于翎扯开嘴角笑了笑：“好说好说，您说什么时候方便就等什么时候……”
白灼从SD手环里扯出一段号码扔给于翎：“于先生，明天联系喔。”
……
白灼给柳歆发完消息后，独自走在了学校的紫葡萄藤长廊上。
事实上，关于今天发生的事，他还有最后一个疑惑，——为什么那时候他会突然感到眼珠发烫，心底沸腾着难以言喻的恶念与杀意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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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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