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天奶呀!!!”
Cs的下巴险些脱臼,全然不顾脸上精致的妆容,猛地捂住嘴,惊呼声里满是难以置信的狂喜:“我靠!!”
深秋的雨连绵了数日,难得放晴的午后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江舒微捧着手机,指尖微微颤抖,屏幕上赫然显示着MMB官方发布的最新获奖名单。
最佳音乐制作人一栏,“Criteria Yee”的名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我说什么!”Cs猛地从椅子上弹起,金属椅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她激动地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我说什么!小易就是这么牛!她就是能行!”
简觅怀看着异常平静的江舒微,试探着轻唤:“微微?”
“首位。”
江舒微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她缓缓转过头,眼眶已然泛红,“首位获得MMB最佳作曲人的中国女音乐制作人。”
是易筠。
这个年仅23岁的年轻姑娘,用才华在世界音乐史上刻下了属于中国的名字,成为不可磨灭的光荣印记。
“……哭什么,”Cs哭笑不得地抽了张纸巾递过去,指尖触到她滚烫的脸颊,“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爱哭。”
“都不像你了。”简觅怀半开玩笑地帮她擦去眼泪,指尖拂过她颤抖的睫毛,“我记忆里的微微呀,被库西老师骂了一个小时都不会掉一滴泪。”
消息像长了翅膀,迅速传遍易唯娱乐的每个角落。
员工们的反应不亚于Cs,Xin一脚踹在钢化玻璃门上,紫黑色口红勾勒的嘴角咧到耳根:“真的吗?!今年12月27号的MMB获奖者?!”
“我的老天奶呀!!”公关部的粒子捂着嘴,眼睛瞪得溜圆,声音里带着哭腔,“咱们小易也算是熬出头了!”
江舒微反倒成了最冷静的那个。她深吸一口气,转身问身旁的经纪人陈怡:“小易的世巡彻底结束了吗?”
“结束了,但拳头公司趁着她在美国的机会发来了合作邀请,估计还要晚几天才能回国。”陈怡看着她泛红的眼角,补充道,“她应该已经知道消息了。”
这天的江老师心情出奇得好,直接给易唯全体员工放了假,还让HR部长周景阳带着这帮年轻人去大排档吃夜宵烧烤。
Cs转头问留在办公室的江舒微:“你不去?”
江舒微摇摇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壳上的VIC标志:“你们去玩,我在那些小年轻还不适应。”
她弯起嘴角,眼底却藏着一丝疲惫。“老了,闹不动了,回家躺着更适合我。”
比江舒微年长近十岁的Cs挑眉调侃:“内涵我呢?”
江舒微无奈地笑了,抬手拍拍她的胳膊,抓起椅背上的外套:“走了,替我给孩子们多烤几串腰子。”
*
看着法拉利绝尘而去的背影,Cs忽然想起什么,走到落地窗前拨通了越洋电话。
“喂?”电话那头传来易筠清冽的嗓音,背景音里混着隐约的钢琴声。
“你那里现在是白天吧,”Cs笑着靠在窗台,指尖敲打着冰凉的玻璃,“有空不打扰吧?”
“没事晨姐您说。”易筠的声音顿了顿,隐约能听见她向身旁人致歉的低语,随后背景音清净下来,“有事吗?”
“小兔崽子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么一件大喜事。”Cs眯起眼,想象着电话那头女孩的表情,“是不是又在憋什么幺蛾子?”
“……”对面沉默片刻,传来一声轻笑,“您猜。”
“我猜?”Cs心情大好,语气也轻快起来,“我猜你就是要有大动作了。你是微微带大的崽,性子跟她有几分像:报喜不报忧——”
她话锋一转,声音沉了下来,“前些日子争厂牌代理权的官司,挺难打的吧。”
易筠闻言明显一愣,过了几秒才低声道:“您知道了?”
“阿源跟我说的。”Cs叹了口气,望着远处渐沉的暮色,“我就说你世巡空窗期也不见闲下来……难怪瘦了这么多。”
易筠让江舒微在兵荒马乱的时期全权接管公司,就是想让她的姐姐远离何玟喆的龌龊事。
可易驰均始终不同意她们的恋情,甚至以疾驰集团的财力相胁,没有给易唯半分偏向。
易筠只能自己跑局拉资。她让仇霜照看着江舒微,拜托单源多盯着简觅怀的solo筹备,借着世巡的机会,在各个城市间连轴转,常常喝到凌晨趴在马桶边生理性呕吐。
世巡途中的某个深夜,她靠在酒店走廊的墙壁上,忽然懂了七年前江舒微那些趋炎附势的恶心举动。
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护住身后的人。
她委屈的不是23岁的自己要经历这些,而是心疼22岁的江舒微曾独自熬过无数个这样的夜晚。
所幸,这场硬仗终究是打赢了。
*
仲裁结果出来的当晚,易筠主动约了易驰均在米其林三星餐厅见面。
易驰均踩着约定时间的最后一秒走进包间,定制西装一丝不苟,却掩不住眉宇间的疲惫。
刚坐下,餐桌对面的易筠就直截了当开口:“你为什么帮我?”
易驰均握着刀叉的手一顿,随即轻笑:“果然还是瞒不住。亏小刘还是我的前员工——你的人倒是忠心。”
易筠指尖泛白地攥着餐巾,生理性厌恶让她脊背发僵:“刘助从集资时就跟着我,他有什么理由不向着我?”她抬眼,目光锐利如刀,“说吧,为什么帮我?”
易驰均将一块牛排切得整整齐齐,语气平淡:“你还是我的女儿,我有什么理由不向着你?”
见易筠要发作,他抢先拔高声音:“怎么,易筠,你是老子生的,这你能改变吗?!”
不知哪句话刺痛了她,易筠的声音瞬间哑了:“是啊,你特么以为我愿意是你生的——你逼死我妈的时候有想过吗?有想过我吗?!”
秦着情被易驰均逼成了疯子,最后狠下心死在三岁的易筠面前。
那血淋淋的模样成了她几十年来的梦魇,午夜梦回总能看见母亲惨白的脸在质问她为何不救自己。
易驰均把秦着情逼成了疯子,而易筠也被他逼成了疯子。
她始终坚信,这个男人从未爱过她的母亲。
易驰均避开这个话题,切牛排的动作机械而冷漠:“我去找江舒微了。”
“刺啦”一声刺耳的摩擦声,易筠猛地站起来,额前青筋暴起,低声喝道:“你要干什么?!”
易驰均沉声呵斥:“坐下!”
易筠胸口剧烈起伏,最终还是跌坐回椅子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我找到她,跟她说了你前段时间的情况,并且说如果她离开你,我就会帮助易唯度过难关。”男人将牛排送进嘴里,咀嚼的动作带着刻意的漫不经心,“前提是,她和你分手,不能拿我当威胁。”
易筠屏息听着,等他说完,在易驰均诧异的目光中,紧绷的肩膀竟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
她开口,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她没答应。”
短短四个字,像宣告胜利的号角。
易驰均优雅流畅的动作骤然卡顿,眉心拧成川字,又缓缓松开,眉眼间终于露出一种易筠读不懂的情绪。
易筠挑眉:“怎么?”
卡顿的动作恢复正常,男人切着牛排轻笑:“是我输了。”
易筠难得一脸茫然。
男人忽然笑了,笑得古怪而复杂:“刚刚的话是真的,我确实这么跟她说了,她也是按你说的回答的。”
“她跟我说,因为她永远相信你也会这么选择。”
易筠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勾起弧度,眼底的冰霜瞬间融化。
“这个小丫头还主动提了个要求。”易驰均把牛排塞进嘴里,味同嚼蜡,“让我把这件事告诉你,还和我打赌,说你一定会猜到她没答应。”
“如果她赌赢了,”男人看着对面相隔两米的女孩,那张与自己如出一辙的脸上终于有了鲜活的表情,“我就不再干涉你们的恋情。”
“反之,不需要任何理由,她也会毫不犹豫地离开。”
*
这顿饭易筠一口没动,率先起身离开。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像是在宣告某种胜利。
易驰均独自坐在空旷的包间里,一口一口地把食物索然无味地塞进嘴里。
饭后,他罕见地沉重地靠在椅背上,鬓角的白发在灯光下格外刺眼。
管家看出异常,轻声询问:“先生……真的不管了吗?”
易驰均抬头,恍惚间看见几小时前坐在对面的女孩,那张脸与自己太过相似,却比他多了几分鲜活的生气。
“她比我强。”三个字轻飘飘的,却带着前所未有的释然。
管家没再说话,安静地收拾着餐具。
“她爱上了一个爱她的人。”易驰均忽然开口,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无名指上的婚戒,“易家家大业大,供起她一个不成问题。算了吧。”
沉默良久,他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小玫还是一样……”
“什么?”管家没听清。
“和她妈妈一样。”易驰均抬手捂住眼睛,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和着情一样。”
包括易筠在内的所有人都不知道,她曾有个不为人知的小名。
易忘玫。
那是秦着情在弥留之际给女儿取的名字,藏着一个母亲最卑微的愿望。
忘了这段伤痛,像玫瑰一样热烈地活下去。
秦着情留给易驰均的遗物不多,朴素的白衣红底结婚照,一张潦草书写着“易忘玫”的便签。
易筠也算一个。
那张便签连同当年两人的结婚照,被男人锁进了书房的保险箱里,二十三年没有打开。
*
这件事易筠后来还是问了江舒微,后者正窝在沙发里看VIC的团综回放,闻言坦然点头:“难道你希望我回答什么别的吗?”
“并不。”易筠从背后轻轻抱住她,下巴搁在她发顶,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洗发水香气,“我很高兴。”
这是易筠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表达喜悦。
她多庆幸,当江舒微面对易驰均的威胁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相信她,甚至愿意用自己的方式为她赢得认可。
“我说过,”江舒微转过头,指尖轻点她的鼻尖,眼底闪着狡黠的光,“你要是哪天率先放弃我,我会头也不回地离开,这辈子都别想有追妻火葬场的机会。”
易筠把脸埋在她颈窝,温热的呼吸拂过她敏感的肌肤:“嗯,我知道。”
她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血液沸腾的热度,当得知江舒微拒绝易驰均的那一刻,积压多年的委屈与不安瞬间烟消云散。
江舒微搂住她的腰,指尖划过她消瘦的背脊:“我的小孩,以后的路要有鲜花,有掌声,还有我。”
*
“所以你打算干什么?”Cs一边给指甲涂亮油,一边八卦地问视频那头的易筠,屏幕里的女孩正对着镜子整理领结,“我劝你还是早点回来接受江老师的审判,就你这疯狂工作的架势,她可是心疼坏了。”
“你要是再整什么幺蛾子,我怕她恼羞成怒真打你。”
易筠对着镜头“扑哧”一笑,眼角的泪痣在灯光下格外惑人:“我心甘情愿。”
Cs故作恶心地“yue”了一声:“真是可怕的抖M。”
易筠笑了笑,没接话,只是望着镜头里自己模糊的倒影,轻声说:“我要给她最盛大的告白。”
窗外的月光洒进化妆间,在她眼中镀上一层温柔的光晕,仿佛早已看到了那场跨越山海的盛大奔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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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打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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