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江晚凝回到自己的座位,江晏与她说了几句话,被同僚叫走,一时间,一切都正常如初,但这只是表面。
今日的事情有些说不清的古怪,皇后之话是什么意思,这个问题她还未搞懂,绝对不是简简单单脱口而出的话。
说到底也是稀奇,之前对她爱搭不理的皇后也竟然会这样盯上自己。
以前皇后就因为太子妃之位是她的,对她百般刁难,恨不得见不到她,现在却装模作样的……
有备而来啊……
江晚凝这样想着,面上带着一丝厌恶。
正想着,忽然一个陌生的婢女来到她的身旁,什么也没说,只递给了她一张纸条,随后赶忙转身走了。
江晚凝心中不解,便轻轻打开那张纸条,上面写着是秦溪约她在宫中后花园见,说是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对她说。
她看完之后便抬头扫了那一眼,因为之前的是这次秦家未来,但秦溪确实来了,虽说秦溪带着面纱,混在别家眷里,但江晚凝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她这张脸好认。
她与秦溪的目光四目相对,江晚凝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随后当着她的面,把纸条扔了下去,不带任何犹豫。
秦溪看到后有些着急,脸色微变,紧忙叫来刚才那个奴婢,神色焦急的说了几句。
片刻过后,这回换了一个婢女,来到她身旁说道:“江小姐,我们杜二娘子想与您闲聊一下,请您赏脸,随我们前去后花园。”
江晚凝皱了皱眉头,心中不满,这话里话外是一定要让她去的意思了,真是阴魂不散的麻烦。
“嗯,知道了,带路吧。”说完她便使了个眼色,让暮枳偷偷跟着,暮枳一下就明白了,向她点头回应。
她倒要看看这回秦溪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江晚凝走后,台上的萧衍望着她的身影,墨色的眼眸动了动,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叫来身边的人吩咐了几句,那人听令随后便下去。
到了后花园,婢女停下并给她让路:“小姐,请。”
随后便退下。
江晚凝缓缓走进去,看到距离不过几步的面前之人,面无表情,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秦溪,真是又好久不见。”
秦溪看到她神色有些惊喜,但有些踌躇的别扭,最后还是轻声的说道:“你来了……”
江晚凝板着脸有些不耐烦:“不知你叫我来,到底有何事呢?”
她身形微微一颤,咬了咬唇抿嘴不语,眼角含着泪,楚楚可怜的小声对她诉说:“江晚凝,我叫你来,不是有别的用意,之前……上次的事情是我的不对,我是一时冲昏了头脑,我不该那样做,现在我只是想求得你的原谅而已。”
真是一点也不像道歉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自己逼迫她道歉,这次她也没安什么好心,江晚凝心中腹诽。
江晚凝神色缓和,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样子,坦言说道:“我可受不起秦小姐这样的道歉,你大可不必如此,之前的事情,我一概并不会计较。”
听完她这话,秦溪点点头,露出一点真心的笑容:“多谢江小姐能这样想,这话我听着心中很安稳。”
“若无其他的事,我就先行问了。”她不能待太久,否则出什么事她也不能保证,江晚凝瞥过一眼她,见距离越来越离她身后紧近了。
见她要走,秦溪赶忙拉住她的手,神色警惕,口中急道:“等一下!”
最后江晚凝就看到,秦溪拉着她的手,猛然推下自己,而她的身后就是湖泊,刚好这时后面有些模糊的声音。
不好!眼见她就快掉入湖中,她赶紧拉住秦溪的手向后退去,可无奈她身子已经下垂,果不其然,秦溪落入湖中,随后便大喊:“来人!救命啊!快来救救我!”
这刺耳又尖利的声音吸引了后面的人。
“这是谁在喊叫啊?”一道深沉的女音传来,而此人是当今的宁太后。
方才的她正由宫女陪着在后花园散心,面色慈目,神色安详,而这时听到这动静,不免皱了皱眉头,眼底也烦躁起来。
宫里的杂事多得很,真是让她头疼。
身旁的奴婢见状,便引领着她后说:“太后,不如去看看?”
来到此处,太后便瞧见秦溪落入湖中,正在扑腾,而身旁的江晚凝正在和一个奴婢来救落水的她,太后见状,赶忙让身边的人去搭救。
“咳咳咳……”秦溪被太后身边的人救上岸,脸色苍白,浑身湿透,在地上捂着嗓子咳。
太后看到秦溪时,不免有些惊讶,随后又被担忧之情代替过去。
她看向旁边的江晚凝,沉着声音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方才还在地上有着痛苦之色的秦溪,听到这话,立刻指罪:“太后!臣女不知怎的招惹了这位小姐了,她竟然一下把臣女推向湖中!”
“太后您可要为臣女做主啊!”
太后眼神凌厉的打量着她,面色动怒对她呵斥:“这位小姐,这里是宫中!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哀家眼里行这种肮脏之事!是不把王法看在眼里吗!”
江晚凝听他们一句一句的说道,脸色平静的向太后行礼,随后恭敬道:“太后,臣女对这件事情有异,望太后听臣女一述。”
太后眼眸怒意的盯着她:“可要想好了怎么回答,哀家眼里最见不得这种脏事!”
“是秦小姐三番五次约臣女在这里谈话,但并未起争执,是秦小姐不小心落入水中,臣女才去救她,臣女也不知为何秦小姐要反咬一口,事实并非眼前如此。”说完把一张纸递给太后。
太后身边的人,拿起那张纸打开一看,并阐述,太后听完看了一眼秦溪,脸色有些缓和:“事真如此?”
“请太后明正,太后所在,臣女不敢出言谎话半句。”
一旁的秦溪见状,急忙说道:“太后,您不能因为这种小事就来判断是非啊!”
太后听完她的话,反问她:“除了这些并无其他的证据了吗?这位小姐光靠这一点证据还不足让你的罪名洗脱,可有人为你作证?”
太后还在咄咄逼人,正常的情况下,太后应该会是公平对待,可现在不同,秦溪应该与太后有什么关系,肯定是计划好设下此局,给她定罪的。
难怪秦溪三番五次的非要她出来,太后对她的偏向对于江晚凝来说就是个死局。
“臣女与秦小姐议事的时候并未有其他人在。”
太后冷笑一声:“这位小姐,没有证据,那么眼见的就是事实。”
江晚凝咬了咬唇,还要为自己辩驳。
“太后可以想一想,臣女与秦小姐议事是秦小姐找人不惜仿冒他人之名来约臣女的,且纸上写了是秦小姐所选的之地,她更是让身边的人都退下,只留下我与她二人,种种所向,还足以证明。”
江晚凝又恭敬的对太后说道:“臣女知道太后您是懂得明辨是非的,臣女也坚信太后能给臣女一个清白。”
太后眼神俯视的看向她,微眯着眼,眼底一片暗寒,勾唇一笑:“这位小姐,可真是生了一张巧嘴。”
江晚凝能明显地感受到太后对她的敌意不是一丁半点,都并非是偏心秦溪了。
“臣女当不得太后之言。”江晚凝与她客套道。
太后扶额叹了一口气,神色疲倦:“这位小姐,哀家我也是老了,管不了那么多的杂事,但这位小姐不应该不依不饶,依我看这位小姐倒是没点眼色。”
“依我看就这么一点小事,不过这位小姐就认了这个名,哀家不会对你太过重罚,此事就算了吧。”
认罪?江晚凝与她辩驳了这么久,心中从未想过认罪这个词,而她竟轻松地说出这样的话,太后真是和以前一样刁难。
江晚凝眼底一片暗色,随后抬起头,正色的看向太后与秦溪。
“恕臣女多嘴,此事虽小,但也需要一个公正,臣女知陛下是平明正理之人,这么多年来深得民心,这件事情如若让陛下处理,会怎样呢,陛下定会给臣女一个清白的公正之礼。”
这话她说的强硬,无论她怎样辩驳,太后只会偏到秦溪身上,所以她才会拿皇上来压太后。
“这位小姐说的话倒对,但哀家只是个女子,让你失望了,哀家可比不上皇上。”
江晚凝听着讥讽的话,并没有动怒,而是扯出一个淡笑:“但太后有所不知,太后难道不想知道臣女为何咬定自己是清白的么,以太后所言,臣女哪能称得上清白二字?”
“说罢。”
她依旧是那副温婉的笑,可却藏了一丝暗寒,慢条斯理地说出一句话:“我想也是,太后深居宫中,可能对外面的事情不大了解,臣女这么认为自己是清白的,自然有前车之鉴。”
江晚凝转头看向秦溪:“不若秦小姐给太后讲讲明义堂的事情呢?”
太后一听,脸色微变,表情瞬间变得凝重,有些不自然,却还是往秦溪那里一看,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秦溪感受到了太后冰冷的目光,面色惊异地看着江晚凝,方才的得意全然无,只剩下脸色发白的慌张。
“我……”
太后沉默着不回答,她自己也知道,若是江晚凝把那件事情说出来,她这么久的刁难,可就白费了,而且她自己的脸面也会全被秦溪这个蠢货扫没。
一时之间空气安静,就在两方僵持之中,有个宫女跑上来跪在太后身边慌张的禀述:“太后!不好了,明兰姑姑不见了!”
太后听完突然紧皱眉头,神色有些焦急,质问那个宫女:“怎么会不见了!”
那婢女跪在地上颤抖的说:“奴婢不知,奴婢几个时辰前还见明兰姑姑,可一眨眼人就不见了,在哪里找也找不到……”
太后咬牙切齿的恼怒,对那个宫女命令:“怎么可能连个人都找不到!去!都去找!找不到人你们都去受罚!”
一时间鸡飞狗跳。
据江晚凝所知,明兰是太后身边的重人,颇得太后喜爱,现下人失踪了,太后自然是大怒。
片刻过后,有位婢女急忙来禀告:“太后,明兰姑姑找到了,她被人绑到偏房里了……”
旁边被找到的明兰一见太后,泪如雨下,对太后哭诉:“太后,您可一定要为奴婢做主!奴婢是被有心之人所害!”
“谁这么大胆子,竟敢绑哀家的人!”
明兰看到地上的秦溪,脸色恐惧,指着她声音发颤:“是她……”
“是她的人绑了奴婢!奴婢本就是要去偏房,可不巧遇到了这位小姐,她当时正在与人密谋着……陷害什么……江小姐,奴婢本想一走了之,可她却发觉到奴婢,就将奴婢绑到偏房里!”
一旁的秦溪怒了,大声为自己辩解又向那个宫女吼道:“你胡说!我根本从未见过你!何来绑你这一说!”
太后有些冷笑:“我倒不知秦小姐还有这本事,绑哀家的人,还意图陷害别人。”
一时之间针对的人瞬间反变。
秦溪慌张,连忙爬到太后身旁,抓住太后的衣角,疯狂摇头:“太后恕罪!我是真的未干此事!我根本不认识这个宫女!我不知道她为何污蔑我!太后你要相信我啊!”
太后面色更不好了,江晚凝不知秦溪到底干没干此事,不过秦溪的这番说辞更让太后认定了她对明兰的所作所为。
最后就是太后彻底大怒,不管秦溪如何为自己辩驳,还是严惩了秦溪,而秦溪因为落了水,加上此番,身体撑不住,晕了过去。
而太后自然是无言以对江晚凝,还是江晚凝自己给自己台阶下,才让这件事情解脱。
离开过后的江晚凝,对那个突然出现的宫女有些好奇,当时她离开之际那个宫女眼色深沉的看了她一眼,她觉得那个宫女应该是过来助她的,只是她为何要这样做呢。
一个小小的宫女,并不认识她,必定是受人指点,但她是太后身边的人,忠于太后能受谁的指点呢,这宫中谁的眼线最多呢?
江晚凝第一个想到的是:萧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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