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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大婚

有什么东西搞错了。

一定有什么东西搞错了。

那些突如其来的想法,不是她的幻觉,是她曾经经历过的另一个人生。

而这里——不是现实!

*

窦太后生怕阿娇她心气高,不能坐稳皇后的位子,不肯好好服侍皇上,继续为皇家延续血脉。

为了稳固窦家的势力和女儿的幸福人生,她一早就把窦灵犀安插在陈阿娇的身边,想要把她养成一个不会干政、只知道撒娇的女孩儿。

窦灵犀的手段比任何人都要绝,她不光执行了窦太后的吩咐,还见阿娇不愿意和刘彻做尽夫妻之事,担心窦家安危,将楚服“巫女”的身份告发,使其被烧死宫中。

于是她只能老老实实做着陈皇后,却没有孩子,不得宠爱。

在母亲死后,如同薄皇后一样被废。

不久,父亲身死,两个哥哥被判“争夺家产”、“通奸”罪名,紧跟着自杀,侄子们陆续也被赐死。

甚至就连长嫂,长嫂身为刘彻同父同母的姐妹,也没能保住自己的亲生儿子,病终棠邑侯国。

她嫁给刘彻,甚至将自己曾经掌握的一切都拱手相让,以为自己靠着皇后的身份,能够保住自己的家族,最终却还是落得了一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陈阿娇自以为已经足够努力,却不想从头到尾,不过都是一个笑话。

可后来人熙熙攘攘,进贡美人的成了平阳公主,被进贡的女人成了卫子夫,而薄皇后的位置,也即将被她所取而代之。

——

可这儿又是哪里?

再一睁眼,她看到铺天盖地的红色,分外喜庆。

门外的人都“哦——”“哦——”地鼓着掌:“太子妃今天出嫁咯!”

外头乌云压城,夹杂着诡异的红飘带,像是猩红的纸钱,铺天盖地,洋洋洒洒,像是一阵腥风血雨落下来。

喜乐声由远及近地传来,夹杂在断断续续的“吉时将至”的叫喊声里,连成了一片,明明是“喜庆”的场景,却诡异至极。

这是她最不想回忆的时候。

就是从这一日开始,她踏入了宫门,从此后消沉不起,被同化成了另一个栗姬。

来不及细想为什么会突然来到这个时间节点,陈阿娇挣脱了喜婆抓着她穿喜袍的手,拼命地要往外冲去,却被一群丫头和婆子们拦住。

“小姐,迎亲的队伍马上就来了,你要去哪啊。”

她胡乱抓住其中一个喜婆的手:“楚服呢?楚服呢?”

面前的一群丫鬟婆子没有一个人理她,只是沉默地伸手去拦,不允许她逃婚。

双拳难敌四手,陈阿娇忽然摸到了什么东西,抽出袖中的长鞭,狠狠甩在了她们的小腿上:“滚!都滚!放开我!”

她最开始没用力,担心真的伤到了这些“人”。

可是那些伸向她身上的手不肯退缩,尖尖的指甲在她的手上抓出一道道血痕。

于是发了狠,鞭子一下比一下用力地抽过去,甩的血肉模糊,却是毫无用处。

陈阿娇被溅了一身血,最后靠着蛮力冲出了束缚,也不顾身后还有几个人能喘气,跌跌撞撞往放着楚服长刀的那间屋子里狂奔。

这一路上,她破了杀戒,几乎杀红了眼,但凡是挡路者,她全都直截了当杀死。

高高挂起的红色灯笼和四处乱飞的血肉相和,曾经最怕见血的人,此刻脚下横尸无数,像是铺出一条长长的血路,直直通往了她的卧房。

而那卧房后面,火光冲天。

杀,杀,杀!

进了门,那把刀居然就安安静静地躺在房间的正中央。

她抓到刀柄的时候,整个人几乎已经脱力,抬头却发现这屋子里居然也到处都贴着红色。

那张她从小睡到大的拔步床,眨眼之间变成了一张巨大无比、铺着红色喜被的婚床。

“阿娇。”

一个男声在身后响起。

她回过头去,顷刻间又变换了姿势,被牢牢地钉在婚床上,头上也落下一张盖头。

刘彻的声音十分愉悦,在她头顶响起:“多亏了皇后,而今国库充盈,军粮也丰足。朕掌握了兵马,也已经提拔了两位猛将猛将。择日就可以攻打匈奴,宣扬我大汉的国威!”

陈阿娇张开嘴想骂他,却听见自己惊愕的声音,过分柔弱:“那——绵阳公主呢!你答应了要把她接回来的!”

她喊不出自己想要说的话,急火攻心,觉得自己的喉间一片腥甜。

男人却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玩笑,整个人状若癫狂,居高临下。

“和亲公主是大汉的耻辱,怎么能再接回来打自己的脸呢?”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嫁到匈奴,就已经是单于的女人,是匈奴的阏氏。就连我自己的亲姐姐南宫,我都不会接她回来。”(注:阏氏为匈奴单于正室)

他说着话,一步一步逼近了陈阿娇,身子挡住了喜烛的光亮,眼睛里是完全不加掩饰的嘲讽。

影子几乎是从天而降,而阿娇被关在他的影子里,寸步难行。

“你算计刘荣的事情我都知道,我不会让那些事情发生第二次了。长兄要是泉下有灵,也会觉得畅快吧哈哈哈哈。”

“这甘泉宫是我为你花重金打造的。金屋藏娇,肯定能把你藏得死死的。我刘彻,决不食言。”

直到“金屋藏娇”四个字复又落下,刘彻弯下腰,端起交杯酒:“不过有一点,你放心吧,我不会赏给你怀孕的机会的。”

陈阿娇整个人说不上是恶心还是恐惧,又或许是仇恨把整个人都淹没。

她终于在手不受控制碰到酒杯的瞬间,重新夺回了身子的控制权,一把抓住藏在身后的刀,抡了起来。

“我坑了刘荣一次,就能再坑你第二次!”

“去死!”

陈阿娇几乎用尽了浑身的力气。

只可惜血液四溅的瞬间,她没能看清刘彻身首异地的情形。

身子随着惯性转了半圈,却看到了漫天狂舞的火舌,已经把这座婚房燃烧殆尽,露出屋外那一地残骸。

摧枯拉朽。

“楚服!”

陈阿娇这次终于尖叫出声,向着火光中心的人扑了过去。

太监宣读圣旨的尖细声音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楚服对太子妃殿下施巫蛊引诱,秽乱后宫,违背人伦,今施以火刑,永不得超生。”

这次,火光中的人居然逐渐清晰可见,甚至对着她伸出一只手,像是在迎接她的十指相扣。

这次,陈阿娇抓住了。

噼啪作响的烈火已经燎到了楚服的头发,却没有吞没她的声音:“小姐,不要逗留在这里了。”

“你不能死。”她一只手抓着楚服的手,另一只手还提着滴着血的长刀,忽然觉得心里酸胀胀的,“他已经被我杀了,你能不能别死。”

楚服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耐心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如果重来一世,你会做什么?”

陈阿娇眼睛里的血气尚未消散,抓着长刀的手紧了紧,心里想的是我要杀了他,杀了那些曾经让她无比痛苦的人。

可是这世道多艰,谁又不痛苦呢?

她的前半生,走马灯一般在眼前走过,烈火烹茶,花团锦簇,浮云遮眼,一日看尽长安花。

没有人不阿谀奉承她,没有人不投其所好,没有人不盼着她做皇后。

她不被要求奋发向上,只被鼓励滑下去达到极乐。(注①)

所有的女人,大约从生下来那一刻开始,就被教育要卖命来换取男人的施舍。

陈阿娇曾经以为自己享受的是无与伦比的荣耀,不需要付出她和她母亲的□□,因此而高人一等。

可回头去看,那一群又一群被送入后宫的女孩子,在代替她和母亲,履行“一个女人的职责”,可那点可怜的施舍也被她们夺去。

那么如果重来一次,你要怎么做?

——

“她应该已经醒了,你不去看看么?”

“那巫女不是说了,她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昏睡了一觉而已。我不是太医,更不是宫女,出了招人嫌,哪里帮得上忙。”

那方才还在阿娇梦中的尚衣局女官,此刻却十分悠闲地坐在未央宫的凉亭,和卫子夫下棋。

她穿着女官的服侍,和陈阿娇梦中的记忆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只是眉眼显得更加锋利几分。

秋风拂开高高垂落的纱帘,夕阳得寸进尺地跃上卫子夫的膝盖,描摹起她的面容。

童谣托着腮看她垂眸思量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勾起来:“你既然要拉拢她,不献点诚意怎么行呢?”

“不再这一日之功。”察觉到眼前人的目光,卫子夫抬头,笑着拿起来一颗白子:“更何况我走了,谁陪童才人下棋呢?”

说完,她便落子,引起眼前人的惊呼:“我下错了!”

童谣眼巴巴地看着卫子夫:“我能悔了上一步棋么?”

卫子夫噗嗤笑出声来:“悔棋也没有这样悔的!你不想着补救,只想着悔棋怎么行呢。”

“你都赢了好几盘了,让我一子又如何。”童谣哀求道。

可卫子夫像是已经猜到了要发生什么,笑着摇了摇头:“那可不行!”

果然下一秒,还挂着一副可怜兮兮神情的人就阴恻恻笑了笑,抬手就要掀棋桌,被卫子夫一把按住。

“既然你非要这样,我可就不陪你玩了。”卫子夫一直手按着棋盘起了身,“我还要去看望皇后娘娘,童才人请回吧。”

童谣的手果然放了下来,愤愤不平地起身去拦:“喂,不是说不去了,陪我下棋吗?”

卫子夫摇头,绕开她的手:“我不和不守规矩的人下棋。”

“下不去,那我们重新定一个规矩,让棋能继续下。喂,别走啊……”

卫子夫兀自向外走,随手一指旁边早就备下的礼物:“拿着。”

童谣嘴上嘟嘟囔囔,还是拿起来,紧跟着卫子夫的步伐:“那你可要答应我,回来陪我接着下,我们今天一定要分个高下!”

注①:引用自波伏娃《第二性》

作者喝醉了,所以换我来写点日记

她说我是陈皇后陈阿娇,其实我不是。

当一个人翻开史书,第一眼所见到的我的侧影,就是那个人眼中的我了。

如果她看到的我恶毒,那么我就恶毒

如果她看到的我可怜,那么我就可怜

如果她看到的我娇蛮,那么我就娇蛮

这么多年,我一直重复走着“不被要求奋发向上,只被鼓励滑下去达到极乐”的老路,受尽唾骂

只不过她心地善良,被这个我所折服,非要给我铺一条更加广阔的路,写一段轰轰烈烈的感情。

她说,你和楚服之间明明就是爱情。

我告诉她这是偷情,她不信。

于是我从史书里来到她的笔下,成了她笔下的阿娇,一个切片,一个崭新的侧影。

她问,你和楚服怎么认识的?

我说,我忘了。

快点想想我要写到了。

我真的忘了!

她很疑惑,觉得我在撒谎,跑去查资料不理我了。

我很无聊,很想找人说说话儿,但不是故意骗她的。

我只是史书里一个切片啊,那里面记着什么,我就记着什么。那里面没说我们怎么认识的,所以千百年过去,就连没人知道我的过去。

我只记得我曾经那样喜欢楚服。

她最后还是没找到资料,只好问,那你喜欢青梅青梅,两小无猜的童年吗?

喜欢的,都喜欢的。

只要是楚服,我都喜欢。

她问我,阿娇,如果你不做皇后的话,会做什么呢?

我说,那就别把我关在长门啦!放我出去吧,去宫外面看看。

她说,我是问你出了宫,会做什么养活自己。

我愣住了,我不知道,我只会做皇后。

(未完待续)

——————

感谢愿意看到这里的你!

其实决心要把这一对“冷门CP”写出长篇,是我从十五六岁持续到现在的执念

我想看到她,也让她在我这里看到她自己。

从我第一次知道这一对苦命鸳鸯开始,就发现,以那些“史实”,难以拼凑出一个我愿意接受,也愿意被现在的读者所认可的阿娇和楚服。

相比于无数个或成功或失败的古代的女性政治家,整个汉景帝到汉武帝的女性,从栗姬、薄皇后到王皇后、卫子夫在内,在史书上完全展示了“顺我者,历史上昌,逆我者,历史上亡”。

栗姬是妒妇,薄皇后是苦命的贤妻,王皇后是手段狠毒的良母,每个人都被根据“对皇帝贡献了什么”,打下一个标签。

而我要找一个角度,建立这些刻板印象,而后推翻,再重塑。

她们是在史书中被矮化为“娇蛮小姐”和“女扮男装”的政治失败者,进而是偷情和乱|伦者,是父权社会渺小的牺牲者,是吕雉时代最后一块陪葬品。

我不是一个好的权谋家,后面会慢慢替换掉前面布局不足的剧情线戏份(感情线应该不会有变化)

我我并不是一定要为她打下江山,只是想还原我所希望看到的故事,创造一个阿娇和楚服未曾见过、我也从未曾见过的,美丽新世界。

还有更多的话,我们下一卷见!(鞠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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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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