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到水之国来,是一个半月以后。
公司里各种年终总结、新年计划……以及还有要打点的七事八事,算是勉强过了最忙碌的时候。
起因是广结善缘的辰彦,高中时的一个学弟邀请他来参加自己的毕业典礼。
“那孩子虽然有点傻,总是被嘲笑吊车尾,不过挺可爱的。高中时期听说了你横扫其他学校搏击社的战绩,还把你当做偶像呢!见到你他一定会很惊喜的!”这就是辰彦邀他一起来的原委。
典礼时间在午后,还有一两个小时才开始。辰彦和斑在雾隐大学附近的沙滩随便逛逛,晒一晒水之国的太阳,和学弟吃个饭,明天下午他们就要回去了。“就当做是放假了,可惜泉奈和火核都走不开。”
在海韵声中,他们顺着石阶小路来到了观景台上。这个泛着细碎光辉的午前,海边的人不多,也有情侣在拍照捡贝壳。这里同水之国众多未被开发的海滨呈现出一样淳朴的蔚蓝,餐厅里的客人大多都是附近雾大的学生,倒是颇为惬意。
辰彦要斑帮他拍照,发给女朋友。没人查岗,还要主动报备。斑嫌弃道,“我是阿瞳的话,也会觉得你很烦。”
他举着相机,等辰彦站好。
海风将它带进他视野,荡涤了他的双眸。
人像聚焦在了海岸线,一身纯净的女子身上。画架支在海的脚下,银色的沙里。她一手端着调色板,一手聚精会神的描绘着彼端的小村。
细微的痒感分散了她心神,低头查看打扰她作画的始作俑者,原来是一只和主人来散步的小比熊,在她脚下留下了小小的爪印。云乐蹲下身,惊喜地摸着它毛茸茸的头,恣意飞舞的风吹散了她的长发,吹进了他心里。
“喂,我又不需要你调整角度,好了没有?”时长足够拍几十连张了。可实际仅有一张,居然还是糊的,自己半个身子都被拍丢了,四分之三的画面都给了沙滩上的路人,也就是他这张脸经得起考研罢了。
“请人帮忙就不要挑三拣四。”斑把手机扔回去,如果不是辰彦出声催促,他大概还能再继续看几个小时。
“请你喝东西,虽然把我拍得很难看。”
此时天空蓝得明丽,画布里的世界天空却是一片粉蓝。视野跃过妍丽的三角梅,白色的小村正片都沉浸在夕阳里。
“原来是想象派吗?”
深沉音色响起得突兀,穿过耳机中海声的低语,使云乐的心旌怦然一动。
辰彦去买喝的了。斑对比着远处建在礁石上,错落层叠的小渔村。
“本来是记录夕阳的,不过没有机会继续画了。”计划外的事情占用了很多时间,今天毕业典礼前的这段时间,是她最后的空闲,明天她就要离开学校,回到南贺川了。就算学校不赶人,家里也一定希望她早点回去。
“不继续读了吗?”她的专业水平先不予评价,斑从童话般的晚霞里读出了她对画画热烈的爱,还有油彩深层残阳的遗憾。
“伯父已经帮我安排好工作了。”在伯父眼中她读哪所学校都是一样的。尽管他不大看好这个与家族生意完全无关的专业,只要她开口的话,伯父一定会答应她。作为寄人篱下的孩子,她已经收获了很多偏爱,甚至胜过了不知多少有父母在身边的孩子,她不该再任性让伯父担心了。
“没想到你会读美术。”
倒也不是说千手家的子女就要读金融管理类,斑可是记得娃娃那般大的她,在他和柱间比试得你来我往时候,那双清灵的大眼睛除了傻呆呆地,对着他发射星星眼光波之外,就是会在滩涂边唱歌。
“我以为你喜欢唱歌。”
她在唱歌方面的确要比画画有点天赋,她房间里现在还保留有一张恐怕宇智波田岛都认不出的画。云乐说起她会学美术的初衷,“只是想更好的把爸爸的样子画下来。”
可是她还是没有做到,再明艳的色彩都无法还原记忆里,爸爸的笑容。所以在平时的画里,云乐总是喜欢自作主张的加上一层希望的色彩,比如那门前花草蓬勃的生命力。
她的身世斑大致有一些了解,据说云乐的母亲是政治家的女儿,当时千手的黑色产业还没有完全洗白,所以这是一段不被容许的恋情,云乐出生不久就被送给了父亲抚养。大概在她3,4岁时,有一天千手家的仓库发生了严重火灾,她父亲当时就在仓库里,另外还有十几名工人全都丧生在了大火里。听说她母亲后来不久也因病去世了。
当时千手家正好拿下一笔重要生意,外界都流传那场大火是他的父亲田岛派人做的,目的就是想要借用z府施加的压力,给千手家造成麻烦。
“那件事并不是我父亲指使人做的。”他父亲确实有派人在附近监视,他们也是通过下面的人才得知着火的事,火灾的调查结果也是因为仓库本身储存有大量易燃品,意外引起火灾。
“我要走了。”云乐说,并非信与不信,只是他们家族之间的隔阂不是三言两语能够打破的。她要回去准备下午的学院典礼了。
辰彦拿着两杯咖啡回来时,背着画架的云乐从他面前经过。
“那不是那个,千手家的小妹妹吗?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斑望着吸引着他的,她离去的方向说,“第一次见到这样漂亮的晚霞。”
今晚过去,她的学生时代就画上了句号。
美术学院的晚会也是就地取材,戛戛独造,是在海边举行的篝火派对。
热烈燃烧的木柴外围堆放着酒与玫瑰,大家在喧嚣中和自己这几年的时光告别,也有很多人抱着吉他在倾泻弹唱未能实现的遗憾。
原本伯父和柱间他们也要来参加她的毕业典礼,不过被她拒绝了。千手集团旗下公司众多,事情多的不是一点半点,算上路程从火之国过来怎么都要两天,碰巧昨天是云杉的生日,平常就见不到父亲的影子,她不想小姑娘失望。
晚会进行到三分之一,云乐觉得无聊,打算先回去了。一个男生来到她面前,毛遂自荐道。“嗨,我社会学院建筑系的诸星,我刚刚一直在注意你,可以交个朋友吗?”
派对之所以如此热闹,不全是他们学院的人,有带朋友来参加的,也有不少是冲着艺术学院的女生来的,大概就像眼前这位。
“不必了。”云乐拒绝了他,男生还是锲而不舍,跟随她出了沙滩。
“很晚了,我送你回学校吧。”男生说得没错,公路上已经看不见什么车。
幸在这里离学校不远,步行就能回去,麻烦得是这个男生只怕是甩不掉了。
这时若似虎啸的引擎声撕开了寂静的夜,一辆街车摩托停在了云乐面前,像电影中穿梭在黑夜中的魅魔,他推开头盔的镜片露出英气逼人的眉眼——是斑!
“上车。”他命令道。
“是你男朋友吗?”
斑没有理会他,大概在他眼里这只是一个毛头小子。他眼睛只看着云乐道,“要我扶你吗?”
云乐看了看眼前的男生,在陌生人之间,她还是选择了斑。虽然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这个恶魔一样的家伙更危险。
云乐的两手无处安放,不敢打破界限触碰他的身体,只好抓着他的衣服。小时候他似乎说过,不喜欢别人躲在他的身后。
“每次见到你都被骚扰,是不是该考虑请个保镖?”头盔的阻隔使他的声息听起来闷闷的,渗透在夜色里差点就灌醉了她的耳朵。
——今天这种偶然就算了,上次找她麻烦的宇智波燚次,还不是他们宇智波家的人才?
云乐朝他挺括的肩背做了一个厌弃地鬼脸。不能目睹她吐着舌头,幼年狸猫一样可爱的表情,斑觉得有点惋惜。
萧瑟的风从她耳边疾驰而过,除了引擎野性的低鸣,空寂的路上只有云乐的心跳声持续回荡。她的衣服在清寒的风里有些单薄,指腹下若有似无的热烈却让她觉得温暖。
“你怎么会到这来呢?”白天没有问他,不过并不需要他来解惑,云乐才能知道答案。雾大的艺术系还是名声在外的,大概所有男人都是一副样子。“火之国的玩腻了,来我们学校找漂亮妹妹吗?怎么样,找到感兴趣的了吗?”
斑没有说话,也没有否认。
沙滩离学校很近,尽管没有驶出他平常的速度,还是很快就到了学校门口。
云乐下了车,“总之呢,还是谢谢你。”
“把你的手机给我。”
斑与勒索无异的口吻,使云乐一时没反应过来,应该是要借她的手机与别人联系吧。虽然这不是借人东西的态度,念及他刚刚帮助了自己,云乐解了锁才把手机给他。“打国际长途的话我要收费的。”
斑拿着她的手机简短操作了一通后,将它物归原主。当着她面又拿出自己的,他明明带着电话。
“不是想加我的同学吧?”云乐以小人之心度渣男之腹,斑的操作让她狐疑起来。
云乐检查起手机,屏幕停留在最后打开的社交软件上,最新一条消息是她这边发出的好友申请,对方已经通过。通讯录里新添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人——是他用她的账号加上了自己。
这下换到云乐语塞,小鹿一样波光潋滟的眸子对上斑比海更深的眸子。不知这算不算一份「保镖的申请表格」
总共起步价的路程,原来他狮子大开口,想要得比一部手机更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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