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温就这样过了几天被人照顾的废人生活,眼睛就逐渐能看的清了。
这几天确实难为官渡了,毕竟她也只是个小孩,给一个大人洗澡,肯定是难为了,而且她又是一个很正经的人。
于是于温就说自己全好了,已经可以自己做事。
官渡有些不信,不过于温确实好的差不多了,于温就自己做了个菜证明给她看,看到于温是真的恢复,她才放心走掉。
其实让她走也是于温希望的,毕竟官渡在她做事都束手束脚。
在那些天里,她确实得到了很好的照顾,但是这也只是抵消她的救命之恩,毕竟她如果不去的话没有人可以顾及官渡的死活,而且为此她还差点力竭,她觉得做到这个份上真的是没谁了。
她要的已经不算多,其实她本来也不打算麻烦她来着。
于温好了也没闲着,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只是这次以后她确实感觉自己好像一夜之间老了十几岁,她的体力逐渐大不如前,反应也渐渐迟钝起来。
不能再有所损耗了,否则自己还没等到大仇得报的那一天,就成了一个废人,但是她还是要想一个办法,维持自己的力量,不然以她如今身体状况,根本无力支持她做事。
她曾在一本古籍上看过,这世界上有个很古老的神秘的民族,炼药精妙,可医死人白骨,至今无人能够探寻得到。
也不知是找不到,还是找到了却回不来了。
不管怎样,也一定要搞到手试试。她走到警局门口,如是想道。
官渡见了她,匆匆忙忙别过一面离开了。
怎么?招呼也不打?急事?她怎么不知道。
算了,没必要追根究底的,反正不关她的事,问多了讨嫌。
“盈族……”的确是好几百年的族了,没想到那么小一个种群竟然能够生存至今,占据一块世外桃源不被侵扰毁灭,不是容易的事。
起码比她的族群要好的多。
只有她一人生还,差点连她这个最后的血脉也要断绝。不过无所谓了,她也不剩几年时间。
就是这样了。她不打算繁衍子嗣。
与其那样苟延残喘、永不见天日,像过街老鼠一般的活着,倒不如就此灭亡算了。
灭亡不可怕,遗忘才可怕。史书上,抹杀了这个神秘民族的一切踪影,就好像他们从不曾存在过一样。
是啊,既然总是不能见光的,那么不能堂堂正正的活,也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她总是觉得,自己活的委屈,她的身份这辈子都不可能公之于众,她替整个族群感到难过。若有一天沉冤昭雪,静待花开,守来属于他们的月光。
不必。她已经失去很多人,失去爱。
沉冤昭雪又怎样,死了就是死了。她的眼睛总是喜欢流血,最近。
大概是太劳神伤身。她好像没有流过正常的眼泪。为什么?她不记得长老占卜时是会这样的。
其实她对于眼泪没什么概念,因为她是知道的——那不过生理盐水而已。泪,到底是什么?她从没探究过。她只是懒了,没觉得那是什么重要的。
在这几百年间,民族之间早已重新洗牌。乱世之中,无人独善其身。
许多依山傍水的民族,早已搬迁或者随大海一起陪葬。有些民族天生离不开海的,海是他们的家园,也曾经是很多事物的家园。只是很可惜,故土已不在,她们如今也只是苟且偷生。
大自然是神圣的,即使是她们古老的民族,也完全是遵照自然规律而生活,不会忤逆,可是那些愚不可及的人偏要她们一起承担苦果。
后来人却想找她们这些民族来净化水源,可是她们却不愿替他们谋划了——太贪得无厌,自私。
结果就遭到屠杀。现如今存在的已经是少数,而且也不知去向了。
比起灭族,剩她孤零零一个人于广阔天地之间,承担着族人的仇恨要更痛的多了。
恐怕没有人能明白,当你回头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就好像是一场无人知晓的大雪,下在心里,外化于行,冰封一个人的全部忧伤。
她其实这次回来打算去请一个假,然后启程去寻找盈族,她的人已经打探到了消
息。
在一个南方山清水秀的小岛,那是一个相对独立的空间,要跨越一个海洋,难怪不容易被攻打,也不容易被找到。
海成了保护他们的屏障,辐射的缘故,已经没人再渡海了,去往南方孤岛的航班很少,因为那里人烟很少。
不过她是有门路的,所以完全不必担心去不了。
请假的事糊弄过去,上面也是给她批了,每个警察都是有假期的,不过她这次一次性把一年所有的假都请了,因为她怕她不能及时回来,这是会有些麻烦的。
她从警局走出来,向城市西南角走。
西南角是一个很荒芜的地方,那里人烟稀少,而且地势平坦宽阔,她乔装打扮,戴了一顶假的短发,化了点粉底,打算装成外邦人。
毕竟她听说少数民族很记仇不是,万一惹到人家,天涯海角也追来多不好,她怕麻烦,干脆也不以真面目示人。
广袤、黄沙遍布的西南角大地上,停一辆很大的飞机。
“小鱼姐,你终于来了,我都等好半天,第一次这么大张旗鼓的,我还有点害怕来着。”飞机驾驶座上一个男生喊她。
“平时也不见你害怕,现在跑来这里跟我叫,我给一架飞机给你就培养你一个飞行员,要用你的时候你居然跟我说你害怕。”于温白了他一眼。
“小鱼姐~”
“才多久不见你小子变这么肉麻,滚蛋啊真的。”于温上了飞机,坐在副驾驶上系上安全带,一脸嫌恶地说道。
“真不知道我不在的日子那群不正经的教了你什么。”于温吐槽道。
“嘿嘿。”
于温很累了,在副驾驶上坐着坐着就睡着了。
她最近总是会想到那个热闹的晚上,想到父亲的笑容。
她是有点后悔的,当初应该紧紧拉住他的手,不让他最后自己一个人走。
也后悔一个人独活在世界上,承担那么重的仇恨。
心神不宁,恍惚头痛。
她没用眼睛,却一直有种不好的预感。
“最近有什么大事发生吗?”她问。
“能有啥事啊,国际上的无非就是那几个国家打来打去。即使大陆已经统一,还总是不叫人安生。国联已经准备暴力解决这方面,毕竟再闹下去大家的利益都会损害。”
“组织上也没什么大事,稳步发展成员,扩大规模中,要说最近唯一的大事,大概就是您传话我带您去南方群岛。怎么了?”他一边驾驶一边分出精力回答她的问题。
“没事,有些头昏了。”
“是坐飞机不习惯吗?需要我慢一点吗?可能是我开太快才这样。”
“不,不是因为这......。不用慢,越快越好,我想早点到那里。”心慌的缘故不知源于哪里,而且她之前从来没有碰到这种情况,一时间更加不安。
坐驾驶座的青年默然,加快了速度。
半天时间,到达一片青绿的小岛,岛上森林密布,没有停靠地。于是于温就顺着空中放下的绳梯爬下,跳到树上。
青年确信以她的身手不会出问题,便离开了。
寻寻觅觅这一方安宁的天地。
走了很久,林子不大,却总感觉在绕圈子。
这也是防御手段吗?
有点高明。
利用人的错觉,给她一种永远走不出去的感觉。
既然这样,她就不用走的。她东绕西绕一段,敏捷爬到树上,虽然森林茂密,视角也非常有限,但是这是没关系的。她不需要什么都看到。
她只需要看到她想看到的。
外来入侵,他们不可能毫无警觉,即使有防御手段,也一定会寻过来灭口,既然这样,那她只需要等他们来找她,找不到去复命的时候,再跟上就好。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两个着少数民族服饰的人就匆忙从森林里跑出来,“可恶,到底去哪里了?”
“分头去找找,找到在这里集合。”
人的惯性思维,在哪里碰面,取决于在哪里更便利有标识性,能够记住,这就是一个很不错的地方,相对空旷,又有一棵那么标志的大树。
而且他们刚好在这里碰到,择地不如就地吧。
于温承认,有赌的成分在里面。
就算不是也没关系,她总会有办法的。
到傍晚,那两个人终于碰面。
寻找无果。但夜晚森林危险,只能作罢回去复命。
于温不可察觉的笑了一下,赌对了。
*
“族长,没有找到入侵者,不知道去了哪里。”
“找不到大概率已经被那些东西收拾了,夜晚林子危险,她在外面是活不了的,只有部落安全。但我们有迷阵,她是闯不来的。”族长虽感到有些心神不宁,却也料想她是找不过来了。
于温在思索,她要直接跳出去跟他们谈判还是继续观望呢。
筹码是有的,但却拿捏不准古老民族的心思。
再观望一会吧。
汇报完毕,两个族人离去。
族长是一位看上去非常沉稳,德高望重的老者。他留着白花花的长胡子,身穿黑色棉布长袍,拄一根很长的木拐杖。
他轻轻叹了口气,就进到屋子里。
于温确认没人在附近,迅速的往那房子靠近。
她透过窗看,老者似乎在熬些什么。
偌大的桌子上摆满瓶瓶罐罐,以及一些很古老的书,因为书页是泛黄的,大概是炼药的古籍。
一会儿,老者似乎已经做的有些累,于是坐在那张躺椅上,疲倦的闭上眼。
于温确认他睡着,才蹑手蹑脚的从窗户翻进来。
书上的文字果真不是一般文字,是古文字,大概是只有族人懂的。
那口砂锅里还熬着不知名药物,非常难闻的味道。估计还是要打照面,否则她根本不知道哪种药才是。
她思索着,到底以什么方式出现才好,不管怎么样都会被认为是不速之客啊。
伤脑筋。
“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炼药房?!”
“......”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真是唐突,老年人睡眠这么浅。
“您好,我是于温。”她浅浅的笑了笑,向老人伸出手。
“我来只为一件事,听说您这边有奇丹妙药,小辈斗胆,想向您讨要。”
“你想要什么?”
“回魂散。”
老人瞪大了眼睛,“做梦。那可是盈族秘药,岂是你这狂妄小儿开口就能轻易讨要的来的?”
“您少安毋躁,小辈知道礼节,所以并没有空手而来,我为您备了一份礼物,算作我表诚意的,至于药的事情我不着急,您可以等见了东西之后再下决定要不要和我交易。”于温还是一样的笑,眼里有一丝不明意味。
“是什么?”
“我可以保盈族,百年无恙。”
老者眯了眯眼睛,“百年不够。”
“即使没有你,盈族一样可以再活百年。”
“我看未必。外来人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我知道一点内部消息,他们早已盯上这一片地方,不久就会找上你们。......您不觉得最近的海不太安宁吗?”
“......”被她说中心事,老者无言。
“知道的不少。那你说说看,怎么保?”
“我有些势力,可以帮您做做障眼法。手上也有些武器,也可以全部给您。”
“什么障眼法能有这等功效?别蒙骗我。”
“如果这都不能对您有所诱惑的话,我这里还有一件稀罕宝贝。”于温缓缓拿出一本古籍。
“这......盈族秘典?你是如何寻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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