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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一个也跑不掉

黑云压城,天空渐渐暗下来了。深秋的京城,将要迎来一场暴风雨。

林芷溪这一跪,就是半日。她从来时就跪着,一直不起来,此刻林芷溪正笔直的跪在一个小小的坟包面前。

林芷溪从来没有这样认真过,以往外边城,她犯了错,林云就罚她跪着,她从不当回事,随便跪个几刻,就混在军中同弟兄们喝酒吃肉。战事没来时,她每日的任务就是练武排兵,布阵画图。

真要到打仗之时,林芷溪收起往日的嬉皮笑脸,认真对待每一场战争。她希望天下太平,如果可以,她不想打仗,但她更希望她的国家,她的故土能够永远干净,不被外敌踏足。

但现在她安静的跪在坟前,眼底荡漾着恨,她的双手垂直两侧,早已握成了拳。她恨,她恨当初为什么要离开京城,恨当初为什么要留娘亲一人在京城。

林芷溪活了十六年,除了离京那日,对着蒋安平了磕三个头和以往林云佯装罚她跪,从来没有为谁跪过。因为她觉得这个世界上除了哥哥和娘亲,没有人再值得她去跪了。

林芷溪甚至都没想到蒋安平会离开她。

身后传来稀稀疏疏的声音,是踩踏落叶的声音,有人来了。

金珠和蓝月方一走近,就跪了下来,双眼里的泪花止不住的流,她们一边哭一边拉林芷溪,道:“姑娘,快下雨了,起来吧。”

林芷溪自然跪着不动,她不说话,也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金珠最知她的脾气,她认定的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她劝解道:“姑娘,夫人若还在的话,定会心疼的。还是快些起来吧。”

林芷溪摇了摇头。她的脸比来时苍白了,眼睛也哭得红肿,昔日清亮的眸子里面此刻有些难言的浑浊,看不透。她仰头望着金珠和蓝月,漂亮的脸庞再也露不出一个可爱又善良的梨涡。

她道:“你们回去吧,我有话想对我娘说。”

月蓝想劝,金珠金珠拉住了她,对她摇了摇头。月蓝又何尝不伤心呢,她在蒋安平的身边最久,一时间也难以接受这个噩耗,她想到,若是当初蒋安平不收留她,她早就饿死在那个寒冷又饥饿的冬日了。

金珠和蓝月走了。

“轰隆隆——,轰隆隆——”

天空巨响,打雷了。京城这场秋雨,来得真晚。

雨淅淅沥沥的下起来了,起先还只是牛毛细雨,不至于打湿人的衣襟。随着雨势越来越大,从开始的小雨变成瓢泼大雨,林芷溪的发,她的衣服,全被浸在了雨水里,但她依然不肯起来。

脸上遍布水痕,不只是雨,还是泪。

期间,宋淮南来过几次,劝她先回去歇着,有什么事明天再商量,可回答他的,只有雨声和雷声。

宋淮南在想,这姑娘怎么就这样倔!劝都劝不动。

屋中哭声响起,月蓝躲在金珠怀里哭,金珠正安抚她,宋淮南一边摇着扇子,一边在屋中来回踱步。

月蓝哭着道:“宋公子,您就行行好,把咱们姑娘拖回来吧,这样姑娘是受不住的啊。”

金珠也道:“是啊,宋公子,您就看在夫人和您是朋友,帮帮姑娘吧。”

“哎呀,我的小娘子啊,宋某这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你们家姑娘那叫个倔,我试了好几次都没把她劝回来,再说了,我可听闻你们家姑娘在战场上骁勇善战,生龙活虎的,就我这小身板,我哪干的过她啊。”宋淮南哀怨道。

金珠和月蓝都不说话了。

宋淮南又走了两个来回,下定决心般的道:“不行,还是得把这个姑娘劝回来!”

他正要去开门,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踹开了,肖越进来了。

他应是从外面赶来,满身的寒气和雨水并未消退。

肖越进来时,映入眼帘的是宋淮南的焦急,金珠和月蓝布满眼泪的脸。

他蹙眉,道:“她人呢。”

宋淮南仿佛看到救星般的拉住他的手,道:“怀安,你来的正好,这姑娘就是不听劝啊,我怎么劝都劝不回来,既是你的朋友你便去看看吧,这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潇湘坊可担待不起。”

肖越拂开他的手,道:“我去看看。”

肖越转身就往门外走去了。

宋淮南看着金珠和月蓝,道:“行了,小娘子们,肖王爷来了就没事了,擦擦眼泪,哥哥带你们去用膳。”

金珠恨得踩了他一脚,月蓝翻了个白眼。

宋淮南道:“唉!你们怎么不讲情义啊!”

……

雨点打在林芷溪身上,像战场上的刀剑一般,毫无头绪的往她身上砸。她依旧矗立不动,好像就要这样麻痹自己,才能不相信娘亲已经去世了的事实。

她在逃避。

但她逃避不了,林芷溪比谁都明白,蒋安平绝非正常死亡,将军府也绝对不会叛国,都是有人陷害,一切都是人为,她要为蒋安平讨回公道,为蒋氏一族沉冤昭雪。

可是她不愿意相信那个善良,温柔,慈爱的母亲已经离她远去了。

她再也见不到娘亲了。

雨点的声音渐渐小了,身上也变轻了一些,林芷溪一顿,有人持伞为她躲雨。

林芷溪回头一看,年轻男人持一把天青油纸伞站在身侧,为她躲雨,他身穿玄色窄绣银蟒袍,袖口处镶绣银色祥云,腰束玄色暗绣云纹腰带。

他身形修长,生得高挑,身穿玄色,此刻要没入在黑暗的夜中。

伞很小,他却把伞都倾向了她这边,自己的一半身子已经被雨水透湿了。

林芷溪抬起头,唤了一声:“王爷。”

肖越低头看着她仰起来的脸,她小脸苍白面无血色,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红彤彤的,以往她笑起来时,唇边有两个可爱的梨涡,可现在,没有。她嫣红的唇紧紧闭着,痛苦得说不出一句话。

肖越静静的看着她,以往她总是机关算尽,聪明,狡猾,大胆,勇敢,没有什么事难得到她。

但她在知道蒋安平已经去世的那一刻,她的不知所措,慌乱,错愕,难过,泪水,把他拉回现实,这个聪明果敢的小姑娘,原来也是渴望娘亲的。

他和林芷溪一样,他出生时,李贵妃就已经死了。他渴望得到爱,可生在皇宫中,何等残酷,帝王之家,最是无情。他也只能寄人篱下,仰人鼻息。何其难受。

肖越看着林芷溪被雨水打湿的头发,衣服,见她还跪在水塘中,他感到愧疚,其实他应该在那夜潜入林府时就告诉她蒋安平的下落,也不至于让她毫无准备的就接受噩耗。

两人都沉默着不说话,周遭只有雨点落在伞上的声音。

良久,青年薄唇轻启,他道:“抱歉,我应该提前告知你的。”

听到他的道歉,林芷溪不气反笑,她微笑道:“王爷为何要道歉?难道王爷觉得我会因为这个生气?”

肖越正要开口,又听她道:“王爷不用觉得对不起我,相反我还要感谢王爷查到我娘的下落,该道歉的,是那些真正害我娘的人。”

肖越道:“你知道蒋夫人是遭谁所害的吗?”

林芷溪摇了摇头,她道:“我不知道,不过。”她话风偏转,脸上露出狠戾的表情,她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道:“一、个、也、跑、不、掉。”

肖越道:“你可要本王协助你?”

林芷溪抬头看了他一眼,道:“就不劳烦王爷了,日后可有王爷帮我的。”

肖越见她似乎心情好了一些,但脸上依然没有恢复血色,他道:“好,你先起来吧,我们慢慢商议。”

说完,她朝林芷溪伸出手。

林芷溪看着面前修长的手指和看起来很温暖的手掌,她别开眼去,伸手扶住肖越的手腕,踉跄的站起身来。

许是跪得太久,甫一站立,她头还有些沉,走路也走不稳。

肖越扶着她走了两步,林芷溪感觉头越发沉重,抓住肖越的手渐渐松了下来,她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林芷溪身子瘫软,她往另一边倒去,肖越眼疾手快的将她往自己的怀里拉,她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纵然贴近脸面的那一下,冰冷的雨水让她感到不适,但她依旧贪恋这份温情。

肖越扶住她的肩,摇了两下,喊道:“林芷溪,林芷溪。”

没有人回答他,怀中的人已经安静的闭上了双眼,苍白的面色让他有些慌。

肖越把伞丢在原地,将她打横抱起。

她很轻,对肖越来说,抱起她毫无压力。

肖越将她抱进屋中,宋淮南连忙跑了过来,看了看林芷溪,又看了看肖越沉得能滴出水的表情。

他道:“哎呀,坏事了坏事了。”

金珠和月蓝跑过来,焦急喊道:“姑娘,姑娘你醒醒。”

肖越对着宋淮南道:“去寻大夫。”

宋淮南立刻点头,道:“唉,是,我这就去寻。”

宋淮南出去了。

肖越把林芷溪放在客房的榻上,转身对金珠和月蓝道:“你们,去寻逐日将军。让他来接你们姑娘回府。”

金珠和月蓝是知道这个传闻中冷漠心狠手辣的王爷的,他的命令不可违抗,但理智大于恐惧,金珠道:“月蓝,你去寻少爷,我留下照顾姑娘。”

月蓝拉着她的手,道:“可是我不知道少爷的军营在何处啊。”

肖越像是看透了金珠的顾虑,他道:“本王不会对她怎样,本王是男子,不好出面送她回府。”

金珠还是将信将疑的道:“果真如此?”

肖越冷着脸盯她一眼,金珠不说话了,和月蓝出去了。

……

片刻过后,大夫从屋中走出来,对站在门口的肖越行了一礼,道:“王爷,这姑娘跪了半日,逢夫人过世的噩耗,一时气急攻心,血液流通不畅,又淋了雨,感染了些风寒,才导致晕厥过去,老夫已经写了方子,照着方子上的药每日服三次,再休息些时日,方可康复。”

肖越点头,道:“多谢大夫。”

大夫笑着道:“为王爷效力,何必言谢。”

宋淮南对着大夫道:“伯伯,晚辈送送您。”

老大夫捋了捋下巴上的白胡子,笑着跟宋淮南走了。

他们两个走后,肖越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中比外面温暖了些,林芷溪也慢慢恢复了些气色,额角还有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水。

肖越看向旁边的盆架,拾起一张干净的帕子,细心的为她擦拭脸上的汗。

他没有这般服侍过别人,所以动作也不算温柔,干帕子摩挲着林芷溪细腻白嫩的脸蛋,他的力度也把握不好,擦过的地方起了一条条细细的红痕。

林芷溪闭目不醒,但肖越看到她秀眉微蹙,嘴巴在不断的蠕动着,喃喃自语。

肖越放下手中的帕子,低头去听她说了什么,只见她神情痛苦,手也在乱抓,她在喊。

林芷溪喊道:“阿娘,阿娘,别走。”

她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里,想抓住眼前的人,但不论怎么努力追赶,她始终抓不住那个妇人的背影。

忽然,她抓住了,很温暖,她依恋般的蹭了蹭,哭道:“阿娘,别丢下遥遥。”

肖越大吃一惊,怎会有这样不知羞耻的女子,抓住自己的手不放。

不过她现在正直痛苦,他也不好打扰她,就任由她抱着,林芷溪安静的手又开始慢慢游动起来,伸向他的脖颈,肌肤接触的那一刹那,肖越目光骤然转冷,他拂掉林芷溪的手,林芷溪的手被他拍下来了,掉在床边,从袖中,掉落一物。

它滴溜溜的掉在地上,肖越抬眼看去,他目光一顿,伸手捡那东西,触感温润,冰凉,通体暇白,是块白色的小玉佩,那玉佩上,还刻着一个“云”字。

肖越盯了一会,又塞回她的袖中。

转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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