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羞没躁的孟隐最后没能进去般竹轩,发誓明日再来。
而藏身于玄月楼的谢初九虽然身体上没有挨打,但是精神上每晚也在受折磨。
以往碰上孟隐出关只要应付他一个人就行,现在要应付的变成了两个。
许是这几天天天灭火灭的太累,他此时正在小憩,他就奇怪了那个老狐狸这一次出关怎么待这么久?那个小狐狸也像是算准了他不想暴露自己会在别人发觉之前帮忙控制火势,越发的肆无忌惮。看来这里不再安全,安静又方便......
丝丝焦味传来时他有种在梦境中的错觉,等反应过来时,他的灵识已被二楼那猖獗的火灵挑起,双眼通红,他连忙调息控制。
刚开始时焉修还能费着好大力气控制自已一二,然而随着时间推移焉修那仅存的冷静慢慢消逝,他一直没等到那个人,他控制不住了,一切都在偏离轨道,脱离掌控,他想到自己可能是在作茧自缚,无论一开始是有意还是无意,现在这招不管用了,那个人已经不想管他的闲事了,师父是他会把别人支开,好嘛,别的求生门路也是被堵的死死的了,他不会只有等死这一条路了吧?
这次动静有点大,被这动静闹到的还有正在般竹轩对弈的孟隐和青竹二人,准备下子的孟隐停了一瞬,只是极小极小的一瞬接着恢复嬉笑样,但青竹还是察觉到了,接着他都不问孟隐,因为他也感觉到山庄的灵力失衡了。他站起来,准备往外走,孟隐拉住了他的衣袖没拽住往前一扑,青竹毫无准备的被扑倒了......
“??”
青竹咬咬牙,艰难地转头看向他身上趴着的孟隐,孟隐没有一点起来的迹象,还对他嬉笑道:“怎么,发现要输,准备逃?”
青竹无语道:“没感觉么?”
孟隐意味深长的笑道:“感觉嘛...倒是有了。”
青竹简直不想和他说多余的一个字,道:“我说的是书楼。”
孟隐道:“啊,书楼啊…没事的。”
青竹道:“……”
孟隐娇羞道:“你觉不觉得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解决’一下?”
一股不属于自己的力量顶着他,般竹轩被浓烈的黑雾层层笼罩,好,来,既然灵力失衡了,那就彻底消失吧......
青竹的清明的瞳孔已被从内而外的黑雾填满,一脸森冷震开身上的孟隐。
孟隐察觉闹大了,一个转身就开始逃,青竹不像以往放他一马,这一次是聊足了劲追他而去......
边跑边喊道:“好啦好啦,为师开玩笑的,要玩得起。”
青竹道:“让我抓住你,杀了你。”
孟隐道:“好啦,别这样,杀了师傅谁当你的灵魂伴侣。”
相传孟隐的嘴贱程度曾经让他那清风明月般的师父上手杀了他。
青竹猛地拽开被无言抓住的衣袖,转头看到无言那根木头。
无言缓缓道:“二师弟,那个书楼咱先去...”
他不知道,青竹已被孟隐气的早忘了什么书院,什么灵力失衡......
孟隐远远的看着无言挡下了青竹,心道“好木头。”
还没高兴一会,青竹拉着无言开始继续追他,亦有不死不休之势......
不知过了多久,焉修缓缓睁开眼睛,火势还在,然而已不再灼烧他,也没有漫延至别处,就在他周遭可见之处团团围住了他,透过周遭漫漫火灵,他看见一个人迎着火光一身黑袍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站在他眼前。
焉修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掐了掐自己,有点疼,他抬头看向眼前一脸黑的谢初九,‘他看起来好冷啊。’
谢初九语气到没像他语气那么冷,他耐着性子道:“这么刻苦努力是打算明日就飞升么。”
焉修道:“我......”
谢初九道:“谁给你支的招?”
焉修道:“什么?”
谢初九不耐道:“谁给你支的招?”
焉修想到对方不让透漏身份的话,说道:“我,我自己。”
谢初九道:“回去吧,这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
焉修道:“啊,我还没说完,我可以......”
谢初九把他从地上揪了起来,看着他务必认真得道:“是孟隐吧,如果不是他你也没办法有恃无恐的在这闹。”
焉修:“...”
心想‘你猜都猜到了,那我还说什么?也没有说的必要吧。’
谢初九:“但是他失算了,今晚是最后一次我帮你收拾残局,明日哪怕你烧了整个山庄我也不会再出现了。”
焉修可怜兮兮看着他道:“不…你别”
谢初九放开了他,居高临下的说道:“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遇到问题就等着被人帮你,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别人就有义务帮你?没办法控制那就找人再把自己封印起来即可,如果不想那就找个不打扰别人的地方去自生自灭。不要老是去造成别人的困扰和麻烦。”
谢初九说完准备离开,但又停住道:“如果真不是是和修行之人那就安安稳稳过你普通人的日子,有那么可爱的儿子和家庭就好好活着,当他的榜样,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明知不可行,还往死路上行之。”
焉修:“……”
他是怎么看出来我才这么大就有了汤圆那么大的儿子???
谢初九隔空将焉修提至楼梯口道:“滚回去。”
焉修没耽误一点时间连忙离开。
玄月上来看到谢初九在收拾残局,上前边收拾边说道:“说的是不是狠了点?”
谢初九笑道:“不说狠一点,再来几次,他人都没了,活着不值得珍惜?有人抢着要活有人抢着作死。”
玄月想到什么便不再说话了。
谢初九道:“这几年孟隐闭关的时间越来越长,越来越频繁,查一下吧。”
玄月也是很疑惑道:“关键每次出关后也没见他修为增长。”
谢初九道:“他今天在干什么?”
玄月扶了扶额。
谢初九道:“是犯贱,犯贱,犯贱吧。”
玄月笑道:“我看你是真的被他气坏了,这哪是你会说的话...哈哈哈哈”
谢初九歪头道:“不行?”
玄月道:“不是,可以,很好。”
顿了顿,玄月试探道:“真不能帮那孩子一把?”
谢初九道:“别说现在没时间管他,他这个也没办法那么快解决,真要帮那就是时间精力都要投进去的。他情况太特殊了。要我说接着封印最方便起码还能安安稳稳的活着。他医道尚可,有自立之能,没必要一定要走修行这条路。”
玄月道:“能知道封印他的是谁吗?”
谢初九说了一个名字,玄月听完不可思议。
“南景。”
二人收拾好残局,玄月递给谢初九几袋灵药,道:“你伤没好全,刚才你的灵识也被挑起,今日应该是不会有人来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谢初九道:“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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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武山被群山绕于其中,远处一山一景,没有重样,山峰层叠、稍显杂乱,哪怕在整个院中地势最高的书院也是如此,这里山就是天,如若想见山以外的景,也只有日暮时的暮夕台能见一二了。不知道为何在这么多山头中,当时的孟隐会选中这里。
玄月收拾好出来锁楼,转身看到焉修一个人静坐在门口的石墩上,像是被遗弃的小兽,可怜无助,周遭幽暗又潮湿,他上去没忍住摸了摸他的头,等焉修疑惑的转头,玄月才反应过来刚在做什么,猛地收回了手。
焉修起来行了个礼,道:“管事大人。”
玄月咳嗽两声掩饰着自己的尴尬,又觉得这没什么可尴尬的,他顿坐下来道:“想好怎么办了?”
焉修摇了摇头:“不知道,一个大门槛拦住了我。有人让我往前走跨过去,有人让我放弃回去,想法都是对的,且很充沛,很丰满。”
玄月问道:“你的想法呢?”
焉修点点头,继而摇摇头。
玄月好笑道:“点头又摇头?”
焉修道:“点头是有点,摇头是不太坚定。”
他看到玄月脚下刚被自己戳出来的小坑,被玄月两脚踏平。
问道:“管事大人是认识楼上那人吗?”
玄月道:“认识。”
焉修道:“如果要请他帮忙有没有什么是我能作为交换替他做的。”
玄月:“......”
焉修道:“我想请人帮忙就用旗鼓相当的东西或者他需要的东西作为交换胜算大点。”
玄月笑了,这是他今晚第二次这样开怀大笑了。
“灵根没有,家人没有,身世没有。胆小怕死,又怕事,怕活的也怕死的。但是我不能怕往前走,这是我唯一不能允许的事情。”
玄月道:“那我告诉你,那个旗鼓相当的筹码不好取得。”
焉修道:“我的问题也是不好解决的吧?”
为避免繁冗的解释,玄月直接从灵囊里拿出一本《灵物记》递给焉修,翻到中间被标记的那一页。
玄月道:“他需要的东西此物,图样,地点都在上面。”
焉修看着此物甚是眼熟,好像,好像,小松捡到的葵尾藤?
焉修张了张嘴,心情很复杂,很难受,很想吐出来。
但往事已矣,那东西怕现在都已经被消化殆尽了,现在也只能去寻得此物。
焉修道:“驻荒山院是否可以...”
玄月道:“此物在驻荒山院都上悬赏榜三个月了,没消息...”
焉修道:“知道了。”
玄月道:“我要告诉你,距离院考还有二十日,做好准备你不一定能活着找到此物,找到不一定能活着回来,回来也不一定来得及参加院考。”
玄月说的这些他刚刚都在心里想过了,即决定那就做好了。
焉修行了个礼道:“谢谢管事大人。”
看着焉修远去的身影,他皱皱眉莫名的怪自己是不是有点冲动了,但他如何不能理解不往前走就永远原地踏步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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