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程行驶了一会后,欢瑛吃好饭后就开始有些肚子疼。但她没说话,瘦小的身体趴在江渔的前座背后面。
女孩咬着牙,捂着疼痛的肚子。等忍过了疼劲过后,便趴在那里睡着了
过了一段时间,江渔的车子停到了一个小镇里。女人先是下车,将附近的丧尸给清理了。
这时有一个人偷偷摸摸的来到车子附近,偷偷打开了后车门。欢瑛听见动静,从睡梦中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然后瞪大眼,看着这个不速之客。女孩不会锁车门,这东西她也没用过。手足无措之际,来人已经从外面闯了进来,凶神恶煞的拿着刀正要想杀她时。
千钧一发之际一把刀破窗而来,迎来一阵破碎的玻璃声。后面又有一把小刀紧追着破窗时的缝隙直追男人的喉咙,只是一瞬间的变故,男人瞪大了眼睛,捂着脖子上小刀呜咽着死了过去。
鲜血溅在了欢瑛的脸上,她睁大了眼睛。
江渔打开了门,外面的光温暖的照到了女孩的身上,让她的情绪慢慢变得平复了下来。
女人看着她呆呆的样子说道“害怕?”江渔将她从尸体下抱了出来,用手抚过她脸上的血。
“只是有些突然…我不害怕,谢谢姐姐救我。”欢瑛小手紧紧地拽着她的衣角,看着江渔挤出一个甜甜的微笑。
“这个家没人,里面的丧尸被我清理过了,你先进去休整一下。”江渔的手指了个方向,让女孩过去。
“好的”欢瑛一边说,一边看着江渔将里面的尸体拖了出来
她没有立刻听话进去,而是帮江渔一起把男人给拽了出来。虽然她的力气聊胜于无,但小孩哼哧哼哧卖力的样子很可爱。
等尸体弄出来后,她们就把他放在了明显的位置,给暗中看不见的人一点警示
随后便进入了房子里,江渔是找到了洗澡的地方,让她进去先洗。然后女人便去其它地方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小孩穿的衣服。
当江渔拿着衣服回来时,欢瑛正打开着洗衣服用的水龙头蹲在那里洗澡。里面流出的冷水打在她的身上,加上临近入冬的天气女孩冻的直嗬哒。
江渔看到后立马过去把水龙头关上,皱眉道“怎么用这个水洗。”
说完,便将热水器里的水放出,用手试温调了个合适的温度
欢瑛冻青的脸看向她,挤出了个微笑“我不会…用那个东西洗澡…”
江渔皱着眉不说话,拿着淋浴头冲在她身上,欢瑛的身体瞬间感受到了一阵淡淡暖流,等身体适应好之后,温度变得更高了些。
女人将淋浴把拿给她“自己洗吧”
“好的”
女孩拿好后,不习惯的洗了起来。江瑜站着在旁边看着她身上的痕迹,女孩瘦的皮包骨,形象很是病弱感。身上还有很多大大小小的新旧伤疤,整个身上找不到几处好地方。
欢瑛感受到了她的目光,睁着大大的眼睛,微笑着看她。江渔在跟她对视一眼后,便转过头去,低垂的眼眸中有一些心疼。
过了一会等欢瑛冲好头发的时候,指了个看不懂的瓶子,对江渔说道。“这个是洗头的嘛?”
“先用旁边那个瓶子的,冲干净后再用那个。”
“好”欢瑛回应道
似乎是日常习惯,她用什么都是一点点,挤洗发膏的时候也是挤了一点就往头上抹后,便没有了再挤的动静。
小细节上真是看的让人心疼…
江渔走了过去,将洗发膏挤出半手那么多,让她过目后道。“要用那么多才算洗头,记住了吗?”
欢瑛看着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我记住了,姐姐。”
江渔看着她的笑容也温柔地笑了笑,眼睛里的冰山也融化了一点,整个人变得不再那么让人看不懂,多了些人情味。
女孩看着眼前这个大姐姐,心里涌出一阵说不出来的暖意
她狭窄人生里最喜欢的是天空中的太阳,可是那太过遥远,让人感到高不可攀。但是原来也可以变为另外一种存在,让人感到近在咫尺
……
江渔是一个对感情冷漠的人,但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女孩,她总是想耐心一点,对她不同一点。
浴室里,女孩忍不住玩起了头上的泡泡。白沫沫放在手里往空中一吹,就会漂浮在各个地方。天空中漂浮着星星点点的白色,就像下了一场小雪。
过了一段时间洗好澡后,欢瑛穿上了江渔给她找到的小熊睡衣。之前那个衣着像乞丐的女孩,瞬间变得精致起来,变得更加可爱了。
欢瑛刚洗完澡后感觉浑身变得轻盈盈的,穿上这身漂亮衣服,心情也变得兴奋起来。
之后江渔给她拿吹风机吹头,她又学会了一种能让人变得舒服的东西
自从遇见这个漂亮的大姐姐后,她感觉她的人生变得幸福了起来。此刻的欢瑛感觉人是被爱着的,情不自禁的抱着江渔。
一个穿着小熊睡衣的粉嫩软弱小姑娘,依偎在让她感到幸福的身躯里
女人刚开始愣了一下但并没有反抗,江渔不知道的是她对她行为的逐渐放任,也让她原本隐藏起的温热慢慢展现了出来。
她已经很久没做过照顾人的事情,此时此刻却不是很熟练地做着这些琐事
吹完头后的欢瑛,看到了一个特别好看的东西,便满怀好奇地一瘸一拐的走了过去
“这是什么好香啊,好漂亮!”
“玫瑰花”
“小花也能长成这个样子吗?这肯定长了很多年吧?!”女孩激动的说道。
此时的江渔理解到了她说的小花,应该是之前路边随处可见的小野花
“她跟小花不一样,它俩是两种不同的存在,”想了想又补充道“人们会给他们赋予各种不同的意义,比如玫瑰花经常代表的是爱情。”
“有代表太阳的花吗?”女孩眼睛放光好奇地问道
“向日葵吧,向阳而生”
“向日葵…”女孩反复念叨着这几个字,仿佛想要记住它。
之后欢瑛眼睛继续放光的看着玫瑰花,问道“这么好看的花是没人要了吗?”
“没有”都末世了,不会有人带着花的江渔想着
“它好漂亮,”女孩眼睛盯着玫瑰花口中喃喃道。“盛开的样子,跟姐姐一样美。”都是一样的耀眼。
“我们走的时候可以把它带上吗?在看不到姐姐的时候,我就可以看它了。”
江渔愣住了一瞬道“可以”
欢瑛开心的笑着,突然表情变的凝固。女孩喉咙涌上一丝血腥味,面容变得痛苦了起来。猛地一口血吐在了玫瑰花上,鲜血顺着嘴角滴在了衣服上面。
欢瑛从最后那个男人打过她之后,便感受到了生命力在慢慢的消逝
之前身体总是在隐隐作痛,直到现在终于忍不住开始爆发了起来
“姐姐,我好痛啊…”欢瑛将花束抱在怀里,面容痛苦的用手捂着肚子。
江渔看着这种情况,紧张的皱起眉道“我带你去医院找止痛药,然后看情况能不能找到大夫还能撑住吗?”
“医院…那是什么地方?痛的时候就要去吗?”
听了这句话,江渔好像有点慢慢了解了她,但怎么会有人……
女人不自觉的涌起一阵心酸说道“对…身体不舒服的时候,人就要去医院治病。”
江渔抱起了她,将它放在了车里,便迅速开车离去了。这个地方只是一个贫穷的小村落,附近是没有医院的。
不过十公里处有一个落后点的诊所,路上没出现什么意外的话,不出多长时间应该就能到。
江渔开着车将扑向她来的丧尸直直的碾了过去,很多不明物体喷溅在了车窗上。
过了一会江渔听见她没动静,安安静静的呆在那里时着急说道“别睡,说句话。”
女孩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嗯着
开到大路上时,欢瑛缓缓睁开眼睛。疲惫的看向一望无际地田野时,眼里闪过一丝浅光。
“姐姐,停下吧…”
“这话我不喜欢听,换一个”
“可是我的记忆很窄,能回忆的东西很少,想不出来有趣的话…”
“你随便说”
女孩想了想道“从出生起,我就是朱家的奴隶。我生过大大小小像病一样的东西,但我从来没有治过。”
沉默一会后又说“世界上有很多词,对我来说都很陌生。比如我认得小花小草,却不认识玫瑰和向日葵。”
“鸡腿好吃吗?玩具是什么样子的?爱跟阳光一样温暖吧,姐姐…你可以告诉我吗?”女孩的眼里含着泪光
欢瑛说话的语气变得越来越弱……
江渔听完握紧方向盘,眼睛里有些酸涩“活下去,这些东西你未来都会知道,因为以后的你会过的很幸福。”
“姐姐停下吧…,我…活不下去了,现在我只想死在我喜欢的地方……”欢瑛看向窗外的那片田地,眼中有些憧憬。
……
眼看着她越来越支撑不住……
过了一会,车速慢慢的停了下来。江渔抱着她下车,走在了去往田野的路上。
女孩仿佛回光返照了一般,又睁开了沉重的眼睛。阳光照在她的身上,让她感受到一阵阵温暖。
明明快要到冬天了,天气怎么变得暖和起来了…
“今天的阳光好舒服啊……像记忆中的那天一样。”
小时候最幸福的时候,是第一次反抗父亲的打骂,逃到了一望无际的田野上。那天意外的运气很好,欢瑛逃了出来,获得短暂的幸福时光。
女孩奔跑在一望无际的野地里,直到慢慢察觉到四处无人才渐渐停了下来。欢瑛累倒在地上,阳光照在她的身上。
过了一会,身上被晒得暖烘烘的。阳光真的好温暖,让腐烂的人生都如生出了嫩绿的小芽。这一刻,她感觉到如果生命能结束在这里,也是一种幸福。
后来,那个凶恶的男人还是找了过来。这次他打的比以往都痛,痛到真的以为要死在那里了。最后男人抓起了她的头发,用力的踩断了她的小腿骨后便停了下来,拽着她的头发将她拖了回去。
之后欢瑛被关在了一间破烂腐臭的屋子里,她进去后痛苦的在地上扭曲着,最后爬到了靠近窗户的地方,闭上眼睛感受着光迎在她身上。
欢瑛这辈子最喜欢的就是太阳,此时她躺在江渔的怀里,更感觉到了幸福的具象化
江渔是她这辈子遇见过对她最好的人,虽然在一起的时光非常短暂。
“我爱你,姐姐……”
在说完这最后一句话后,她便没有了动静,永远的倒在了那个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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