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个误会。”顾席实缓缓放下捂住右眼的手，迎着满办公室投来的沉重目光，语气平静，“我会和他解释清楚。”
他镇定起身，镇定走出办公室，镇定地反手带上门。
下一秒，室内的周胖子就憋不住开口：“有人教过他怎么谈恋爱吗？”
办公室里所有人面面相觑。
一片死寂。
＊
“我要出去。”
这是楚风眠见到顾席实后说的第一句话。
“外面太危险。”顾席实神色自若，“这里很安全，我会保护你。”
楚风眠盯着这张镇定过分的脸，简直想撬开他的脑壳看看构造——这人到底哪来的底气说这种话？
他强压着火气道：“刚才来了两个金眼睛的怪人，态度很奇怪，我怀疑监管局内部有人能随意操控他人身体。这样的危险人物大摇大摆地四处行动，你管这叫安全？”
顾席实眼睛微微睁大，似乎有些难过，但他很快恢复过来，解释道：“那是局里的顶尖战力，由于力量太过特殊与强大，平时无法用本体露面，而且他不是随意操控，都是有经过允许的。我相信他没有恶意，只是不擅长表达而已。而且风眠，外面真的很危险，外面有敌人，有冒充你的黑袍人，你现在出去很容易遇到袭击……”
叽里呱啦说什么呢。
楚风眠眯了眯眼睛，自动屏蔽了后面的长篇大论，满脑子只剩下四个字在循环播放：
‘我·相·信·他。’
你相信个鬼。
那混蛋都摸到你男友腰上了！
……哦，是因为分手变成前男友了所以不在乎了是吗顾席实？
楚风眠冷笑一声：“但我不信他。”
顾席实的解释卡在了喉咙里。
楚风眠盯着他，一字一句道：“我讨厌那个随意操控他人身体的有着金眼睛的人，他让我毛骨悚然——现在、立刻、马上，我要离开这鬼地方。”
原本对那人只有三分厌恶——纯粹是跨江大桥那场恶战留下的后遗症。
可半小时前那家伙表现出暧昧不清的态度，疑似拥有操控他人身体这种不可控能力，再加上顾席实这个白痴居然一脸笃定地说“我相信他”……
呵。
现在这份厌恶已经暴涨到百分之两百。
顾席实居然还露出困惑的神情，那双眼睛直直望进楚风眠眼底，莫名透着一丝落寞：“可他确实……好吧，你不喜欢他也正常……”
话音未落又急急补充，“但外面那个黑袍人拥有瞬移或者空间跳跃的能力，我很难抓到他，而他很可能伪装成你的样子，他非常危险，甚至有时候还能欺骗我的感知，我不会放任你陷入危险当中。”
“他不是威胁。”楚风眠无视滴滴狂响的系统分数，“按你们的说法，他既然能通过网络监视并观察我这么久却不动手，至少暂时没有恶意。”
“……你相信他没有恶意？”顾席实第一次冷下脸，他注视着楚风眠，各种想法涌上心头，但最后还是尽可能地劝说道：“你认为那个人不会伤害你？但他监视你，冒充你，欺骗你，甚至还变成你的模样诱导我，他不值得你的信任！他——”
“听着。”楚风眠气得原地转了个圈，突然逼近顾席实，鼻尖几乎贴上他的，“既然我已经在漩涡中心，不如拿我当诱饵？引蛇出洞，一网打尽，怎么样？”
顾席实眉头紧锁：“你毫无自保能力，太危险了。我绝不允许——”
楚风眠深吸一口气，看着这块榆木疙瘩。
下一秒他突然按住顾席实的后颈往下一压，狠狠吻上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顾席实瞬间僵成雕像。
门口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紧接着——
“砰！”
楚风眠一个利落的过肩摔把顾席实放倒在地，照着他左眼就是一拳。
门外偷偷观察的一群人的表情从兴奋秒变呆滞。
一个瘦削的青年捂住右眼：“这一幕好像有点眼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右眼又开始疼起来了呢……”
周胖子默默收腹：“我还是认为我们应该给顾队找些恋爱书籍，正常人谈恋爱不这样的吧？”
老局长扶了扶老花镜：“不要瞎掺和小年轻的恋爱……虽然我也有些看不太懂。”
卫文昊：“……”他依旧坚持认为顾席实就是那个半小时被楚哥揍了一顿的金眼睛意识体。
……
楚风眠的态度很强硬。
最终双方各退一步，楚风眠可以外出，但必须接受监管局保护与监管。
而他的条件只有一个——
“让那个金眼睛的家伙离我远点。”
顶着熊猫眼、嘴唇破皮的顾席实呆呆点头，突然摸了摸伤口：“所以……我们还分吗？”
“分。”
“可你刚才亲了我……”
“那是分手吻。”
顾席实露出仿佛天塌了一样的表情。
＊
楚风眠最终还是搬出了监管局的临时住所，住进了自己早前租好的公寓。
刚安顿下来的当天下午，楼上楼下就传来叮叮咣咣的动静。
——无所谓，只要别闯进他的私人空间就行。
他急着搬离监管局的地盘，除了对那个金眼睛鬼东西的极度厌恶外，更因为……
【监管局执行部职场新人（卫文昊）：前上司让我协助一个前同事混进来，目标是杀死向温。】
【盲眼钢琴师（向温）：？】
【监管局执行部职场新人（卫文昊）：容我提醒各位，我的职业是卧底。上家深海教会，上上家猩红教会，现在在监管局……你们懂的。总之，向温炸了深海教会的洞穴据点的消息可能传出去了，他们无法忍受这个挑衅，于是打算来暗杀你。】
【监管局执行部职场新人（卫文昊）：半小时刚收到的密令，向温你怎么看？】
【盲眼钢琴师（向温）：深海教会……程辉？】
【即将成为深海教宗的男人（程辉）：这次不是我啦，是我导师的另一个心腹。干掉他，导师就只能独宠我一个了桀桀桀……不过话说回来，感觉我们一块能演掉全部的戏啊哈哈哈哈。啊对了，顺便一提，那家伙能伪装面貌，和向温的能力差不多好像。】
【盲眼钢琴师（向温）：和我类似的“换脸”能力？诸位，我有一个主意。】
楚风眠盯着瞬间炸开的聊天室——
向温在疯狂输出馊主意，程辉发出意义不明的怪笑，卫文昊严谨地完善细节，而柏灵菱还在哀嚎着试图加入这场闹剧。
明明房间里安静得出奇，他却觉得有八百只鸭子在耳边嘎嘎乱叫。
很快，一份行动方案新鲜出炉。
【盲眼钢琴师（向温）：楚哥，你参加这次行动吗？】
【路人A（楚风眠）：只要我能揍那个金眼睛的鬼东西，我就参加。】
【监管局执行部职场新人（卫文昊）：百分百能揍到的，楚哥。】
【路人A（楚风眠）：不错。】
【即将成为深海教宗的男人（程辉）：那么！第二次集体活动即将开始！主题：勇闯监管局临时分部 向温密室出逃小游戏 暴打金眼怪！】
【路人A（楚风眠）：程辉闭嘴。】
【盲眼钢琴师（向温）：程辉闭嘴。】
【监管局执行部职场新人（卫文昊）：我这里有内部地图和监控死角，现在正在上传中。】
【姐就是女王（柏灵菱）：我已经加入了腐朽教会，等我……等我……我会一直阴暗注视你们的……】
深夜。
夜风呼啸，吹动乌云遮住月光，落下一片阴影。
换上黑袍和银面具的楚风眠站在高楼天台边缘，他所在的位置距离监管局临时分部只有百千米左右。
此时，他迎着风，正在手机里打字。
聊天界面最上方赫然显示着：
顾席实（备注：脑子进水·已分手）
【你在公寓里吗？】
【我在，正准备洗个澡然后睡了。】
【好，我还在工作。】
附带一张办公桌照片。
楚风眠想了想，随手搜了张浴室图发过去。
随后他收起手机，眯眼望向远处。
只见千米外的地面，一道鬼鬼祟祟的黑影正与卫文昊在监管局门口接头。
与此同时。
本该“在办公室加班”的顾席实，却坐在向温的房间里。
他抱着臂坐在朝门的椅子上，神色冷凝，似乎在等待什么。
而被逼着坐在沙发上的向温，笑容逐渐僵硬。
向苍天再借五百个不卡文的脑洞和灵感（跪地）（哀嚎）（大哭）（我不要进小黑屋啊啊啊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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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大米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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