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常,今天的时章很不正常。
简从宛狐疑地盯着他离开的背影,在门关上的一刹,垂下眼睫,心不在焉地拿起瓷勺舀了一颗馄饨送进口中。
或许是昨夜突逢意外折腾得太晚的缘故,导致睡眠不足,今天早晨进来就感觉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没什么精神。
吃了两三颗馄饨,她便将勺子搁下,拖着略有些发沉的步子躺回了榻上。
时章从外面平复完心情回来后,见到的便是桌上那碗还满当当的馄饨,还有重新躺回榻上面色红润得有些不正常的简从宛。
听见时章进来的声音,简从宛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轻声说道:“时章,我想再睡会儿。”
时章没再打扰她,将那碗吃剩下的馄饨端出去交给了门口的店小二,然后转身回了屋中,拿起书架上为数不多了一本书开始打发时间。
刚开始一切都还正常,可渐渐的时章发现简从宛有了些异样。
她像是很冷一般,将被子裹得紧紧的,见到她耳朵上没有戴他给的耳环,时章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将自己的披风盖在她身上。
可不到一个时辰后,他发现简从宛的额间又开始不停地冒汗,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捞起来了一般,嘴里还呢喃着什么话。
他搁下书本,凑近去听,听到简从宛口中在说什么别打我,又在喊什么爸爸妈妈,最后又不停地叫他的名字,说什么对不起。
这是梦魇了吗?时章用手背轻触他下简从宛的脸,高得有些吓人的温度在灼烧着他的皮肤,时章脸色一变。
“阿宛!阿宛?”他着急地唤着简从宛,过了好半天,简从宛才虚弱地睁开眼,十分费力地回应了他一声,很快又闭上了眼。
时章有着强大的恢复力,根本没有生过病,也并不知道简从宛这是怎么了?
他还以为简从宛昨夜被伤着了,忙不迭咬破自己的指尖,将指尖血滴到简从宛的嘴里,让其吮吸。
尝到血味的简从宛稍一用力偏过了头去,她无可奈何地对着时章说:“我这是着凉感染了风寒,你去医馆找个郎中给我瞧瞧开两副药……”
时章听罢就要往外走,可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低声唤了大苍的名字,这个随时待命的狼妖就出现在了他们的门前。
时章语速飞快地重述了简从宛方才说的话,让大苍赶紧去找一个郎中来给简从宛看病。
也不知大苍是怎么把郎中给弄过来的,反正眨眼的功夫,那郎中就出现在了简从宛的屋内,不过双股战战,也不知大苍用了什么骇人的手段。
“你快给我看看,她究竟怎么了?”
郎中用害怕的眼神瞄了眼时章,小心地走到床榻前,先是察看了一番榻上人的脸色,再托起简从宛的手腕给她把脉,很快就断定,是极为常见的风寒发烧。
作为医者,他极为熟稔地给简从宛写了一个药方交给时章,要他按着这个方子去药房抓药。
时章接过药方子,朝大苍使了个眼神,大苍便拿着那药方,拉着才把人从家里拽出来的郎中去到了离开。
才将走出客栈,大苍便消失不见,只剩下郎中穿着不算厚的衣裳站在街上兀自挠头。
“哎,我怎么在这儿啊?”郎中感觉奇怪极了,自己不是在家中烤火吗,怎么莫名其妙穿得如此单薄地这大街上了。
可寒风不再给他思考的机会,他冻得瑟瑟发抖,飞快地跑回了家。
等到他到家时,简从宛的药已经在客栈的药炉子里熬上了。
时章盯着那碗黑乎乎的药汁,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连自己的血都没有效果,反而是这闻着就苦得不行的药汁对简从宛的身体有效。
熬药需要时间,期间时章就一直按照刚才郎中的吩咐用不断用凉水给简从宛降温。
这是简从宛到117号世界以来第一次生病,病来如山倒,她已经烧得有些意识不清,浑身不舒服地蜷成一团,哼哼唧唧难受得要命。
她脑子里的系统也开始发起了警报【警告警告,宿主体温已达40度,现在急需降温、急需降温,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头又痛,系统又一直在警告,搅得简从宛不得安宁,她忍不住骂了一句:“快给我闭嘴!”
正在一旁给简从宛额头换冰毛巾的时章被她突然这么凶的一句吼给镇住,拿着毛巾的手顿在原地。他,刚才好像没有说话吧。
时章不敢再动,看见简从宛的眉毛越拧越紧,烦躁地喊了一句外面的小二,问他药怎么还没有熬好。
小二瞧着他,不敢说话,药需要文火熬,哪里那么快,只能低声下气地安抚说很快就好了。
药熬好端上来的时候,简从宛已经睡过去。
时章小声叫着她的名字,谁知根本就唤不醒!他吓坏了,下意识伸手去探了她的鼻息,幸好,还有活着。
郎中说要赶紧把第一剂药给喂下,可如今简从宛不醒,这碗苦涩的药汁要如何才能喂得下去。
他先尝试着捏紧简从宛的双腮,然后用汤勺舀了一小口塞进简从宛的嘴巴里。
谁料刚喂进去,便尽数从嘴角边溢了出来。时章再喂,药还是一滴不落流了出来。
盯着那碗药汁,时章陷入了深思。
片刻后,他拿起药碗,倒一口在自己的嘴里,然后俯身而下,与简从宛双唇相接,将口中的药汁渡到她的口中,确保其完全喝下后,再松口。
如此反复一次又一次,终于那碗药汁见了底,他饮尽最后一口,渡进简从宛的口中。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最后一点儿药汁在被简从宛吞下,苦涩的余味一直残留在两人的口中。
他正欲抽身,吞下了所有药汁的简从宛突然轻轻伸出了舌头,触碰到了他的舌尖。
这样过分亲密的触碰,让他爽得头皮发麻。之前都是他主动纠缠阿宛,没曾想她无意识的一个举动,竟能让他畅快到如此地步。
他试着伸出舌尖去勾了一下,可此时的简从宛已经又昏睡了过去,毫无反应。
他依依不舍地松开了简从宛的唇瓣,盯着那水光潋滟的地方,心里又冒出那不合时宜的邪念来。
想着想着,他突然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耳光声让他头脑清醒了过来。
“时章,你真是疯了!”他哑着嗓子骂自己。
一整天,简从宛就这样被时章喂下了三大碗苦涩的药。
等到她有意识醒来的时候,先感觉到的是嘴里那股苦得钻心的味道,然后看到了趴在窗床的时章。
她张嘴,想要说话,发现嗓子实在疼得厉害。于是她选择不再开口,转而用手肘顶了下旁边的时章。
时章没有睡,她一有动静,立马就抬起头来,见到她睁开眼,悬着一天的心总算是落下。
“阿宛,怎么了?可是有哪儿不舒服?”时章摸了摸她的额头,已经没那么烫了。
简从宛浑身酸得不行,抬不起手来,努力半天,最后还是艰难开了口:“水,我想喝水。”
一出声,两个人都愣住了。
这声音实在是,有些奇怪,好像是鸭子在叫……
喉咙里快要冒烟儿了,简从宛顾不得这许多,再次说话:“时章,我要喝水!”
时章这才后知后觉地端了一杯温水,小心喂简从宛喝下。
喝完一杯水,简从宛终于感觉得救。
她让时章扶自己起来,倚靠在了床头。
“你喂我喝药了?”简从宛看着他问说。
时章点了点头。
“能不能给我找点儿甜的东西吃,我嘴里好苦。”简从宛皱着眉,这什么药啊,苦得那么厉害,喝完一大杯水了之后苦味还是无法散去。
时章默默去找了店家要来一盘金桔蜜饯,简从宛本欲自己去拿,谁料这人已经将金桔蜜饯喂到了她嘴边。
她微微低头吃下,一股子甜味儿在嘴里化开,感觉整个身心都舒畅了。
她吃完一颗,又要了一颗,还是时章亲手喂的。
正当她沉浸于蜜饯的甜蜜之时,突然感觉到了一股灼热的视线,她一抬头,就看到时章正眼巴巴望着她正嚼着蜜饯的嘴。
还以为这人也想吃,她指了指搁在小几上的:“你想吃吗,那你吃点儿呗。”
话音刚落,这人便像头野兽一般扑了过来,狠狠吻住她的嘴唇,抵弄啃咬。
他的吻一向带着掠夺的意味,可简从宛却又不得不承认,被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吻着,她很是享受。
然很快,时章就放开了她。
她有些迷茫地看着他,好像在问怎么不继续了。
时章当然是意犹未尽,不过他更像尝尝刚才喂药时的感觉。
他握住简从宛的手,哑着声音同她提了一个要求:“阿宛,亲亲我。”
简从宛有些害臊别过头:“你不想亲就算了!”
时章握起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庞,然后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简从宛的掌心。
他像是一个男狐狸精,那表情,要多勾人有多勾人。
“阿宛,像这样亲亲我。”
才将退完烧的简从宛脸蹭一下红了起来,她虽然害羞,可却也没能抵过眼前的美色。
于是,她慢慢地将头凑近,在贴住时章的唇瓣后,小心翼翼地伸出了小舌头,触碰了一下对方的舌尖。
就是这种感觉,时章舒服地闭上了眼,任由简从宛笨拙地在自己口中搅弄。
在对方准备缩回去的时候,他一把扣住了简从宛的后脑勺,疯狂撷取她的味道。
很久过后,他松开了对方红艳的嘴唇,瞧着她躲闪的眼,说了一句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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