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燃独自在办公室待了没多久，门口便传来脚步声。
听声音，来的是两个人。
“燃燃，你在这里呀。”
进来的是霍夫人，和一个陌生人。
霍燃从位置上起身：“夫人。”
霍夫人为他介绍身旁的人：“这位是我们白塔的启明星，洛越商，他就是研究室的负责人。越商，这是我儿子，霍燃。”
洛越商扶了扶自己的眼镜，落在霍燃身上的目光锐利而苛刻：“他之前在苏敏的实验室待过？”
霍燃开口：“是的，不过因为我还是低年级的学生，只做一些基础辅助工作。”
洛越商指了指沙发：“坐下说。”
说着，他便坐了下来。
霍燃在他对面坐下，霍夫人坐到了霍燃身边。
“现在帝都大学不是正放暑假吗？我想着他有时间过来你这边学习学习也是好的。越商，你不是一直跟我要人，说你研究室缺人吗？”霍夫人开口。
洛越商：“但他开学就要回学校了。”
霍夫人：“这期间我帮你物色新的合适的研究员，不是正好吗？”
话说到这里，洛越商知道自己是不能不答应了。
“行吧。”他按了按眉心，“霍燃是吧，你跟我来。”
霍燃看向霍夫人，霍夫人轻轻点了下头。
于是霍燃跟着洛越商离开了办公室。
“我们主要工作地点是在六楼，我带你上去看看。”电梯里，洛越商与他说话的语气平平淡淡，并没有因为他是霍夫人的儿子而多些热情。
霍燃客气礼貌：“谢谢洛教授。”
洛越商带他参观了白塔研究室，给他介绍了几个他们目前正在研发的项目。
末了，还问他：“这里跟苏敏的实验室比起来怎么样？”
“……”霍燃沉默了两秒，才道，“自然是，各有各的好。”
洛越商显然不是很满意他的回答，哼笑了一声，便叫了个人过来：“陈鱼，这个学生过来实习两个月，帝都大学信息素与生物工程专业的，你带他吧。”
一个戴着口罩的omega走了过来，淡淡看了霍燃一眼，应了洛越商一声：“哦。”
“你跟我来。”
陈鱼声音很轻，不仔细听可能就忽略过去了。
霍燃连忙跟上他。
“你是霍夫人那个流落在外刚认回来的儿子吧？”
路上，陈鱼问他。
对方能认出他，不是看过相关报道，就是听说了什么小道消息，霍燃点头：“是的。”
“我现在手里的项目是研究当代性别分化的基因密码，你是信息素与生物工程专业的？”陈鱼问他。
霍燃：“是的。我之前在苏敏教授的实验室会帮忙收集资料还有测算一些简单实验数据之类的。”
陈鱼这才正眼看了下他，说话的声音也突然多了些活力：“哦？有经验上手会快些。”
这天陆衍回家，发现老婆不知所踪，才想起来霍燃说过今天要去白塔研究室实习，但没说时间。
他给霍燃打了电话，霍燃很快接起。
“啊，陆衍，我可能还要一个小时才能回家，不好意思，今天太忙忘记跟你说了。”
电话里，霍燃的声音满是歉意。
陆衍：“没关系。你怎么回来，需要我去接你吗？”
霍燃：“不用，里尔会送我回去的。”
陆衍：“好。”
挂断电话，陆衍挽起袖子，打开冰箱，搜寻可以做饭的食材。
还有一个小时，应该够他准备晚饭了。
白塔那边，终于结束最后一组数据测试的霍燃刚从研究室出来，坐上里尔的车。
“第一天就这么辛苦吗？”里尔见霍燃脸上带着些疲惫，关心问道。
霍燃没有抱怨，解释道：“还好，也不是很累，只是最后有个数据收集拖了点时间。”
回到书景丽苑，霍燃本来以为陆衍应该会点外卖解决晚饭，没想到开门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你做了饭菜？”霍燃把身上背包放到沙发上，走进饭厅。
陆衍从料理台端过来最后一盘菜：“你回来得正好，洗手吃饭吧。”
饭桌上，霍燃把今天自己在白塔遇到人和事都跟陆衍说了一遍。
“那个洛教授看着是个不近人情的性子，手底下的研究员也都丧丧的感觉。”霍燃道。
陆衍：“你第一天过去就要加班做事，而且你还只是实习，可想而知那些正式工作的研究员平时手头上只会更多。洛越商说很缺人手应该是真的。”
“我看他在学术界也挺有声望的，怎么会招不到人呢？”霍燃疑惑。
陆衍：“他的研究室在白塔，首先就排除了所有的alpha，beta能达到他要求的应该也是万里挑一，所以他只能从omega中选人，但是omega一旦匹配，能不能继续留在他的研究室还要考虑alpha家属的意见，所以他的研究室肯定人才流失严重。”
霍燃点头：“你说的有道理。难怪带我的那个前辈听说我在苏教授实验室打过下手，才给了我些好脸色。如果要从头开始教我，我又只待两个月，他们就会觉得教我是白做工。”
陆衍点头。
“洛教授已经跟霍夫人说了缺人的事情，应该多少能有所改善吧。或者把研究室独立出白塔，也从alpha中招收人才，情况可能会好点。”霍燃道。
陆衍知道白塔研究室的特殊性：“研究室在白塔内的话，收集保管很多同omega相关数据的权限会高一些，如果独立出来，恐怕有些研发就不能继续了。”
霍燃皱眉：“那洛教授一直没有把研究室独立出白塔，应该是顾忌到了这点。”
现实确实难两全，霍燃却觉得好没道理。
“我明白白塔的封闭是政治需要，可若因为这样阻止了科学的进步，难道不是得不偿失吗？”面对陆衍，霍燃说话并没有顾忌。
陆衍提醒他：“这话你跟我可以说，在研究室可不能说。”
霍燃：“我知道。”
“上位者有上位者的权衡。”陆衍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或者说，这个问题从来没有答案，“我们毕竟不是制定规则的人。”
霍燃也知道这件事无解，只是在家里，提到了便跟陆衍讨论几句。
“是我想太多了。”霍燃说。
这还不是需要他考虑的问题。
霍燃：“研究室最近有个项目，是研究当代性别分化的基因密码，我觉得这个项目挺有意思的。之前苏教授的研究偏重信息素这一方面，我还没有接触过基因相关的实验。”
陆衍：“看来你这次的白塔之行很有收获。”
霍燃点头：“这个暑假我应该大多时间都会在那里，没时间做饭了。”
陆衍：“这个不是大问题，我让梁许他家里的酒店按时送餐过来。那你还要考驾驶证吗？”
霍燃这才想起自己还让陆衍帮自己找教练来着：“不学了，以后再说吧。看研究室那形势，这两个月我估计是不会有太多空闲时间。”
陆衍点头。
洗完澡回到自己房间，霍燃就接到了霍夫人的电话。
“燃燃，今天感觉怎么样？累吗？”
霍燃：“还好吧，没有很累。”
霍夫人：“我听里尔说还让你加班了，我明天再跟越商谈谈，你就是去实习而已，怎么能让你做这么多工作。”
霍燃：“不用不用，没有很多工作，今天是意外，他们研究室自己的工作人员比我还晚下班呢。”
霍夫人：“燃燃，你不要怕麻烦我，比起为你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我更怕你跟我见外。再说了，就算是我觉得为难的事，我也能帮你想办法，你不要什么都不跟我说。”
霍燃听她语气有些伤感，连忙道：“我不是见外，是真的觉得没有必要。我只是在那边实习两个月，自然要在这两个月时间里尽量多学一点内容，忙一点才好呢。”
霍夫人：“你真是这样想的。”
“是的，我明年想要尽量把学分修够，提前毕业，再去报考帝国研究院。”霍燃把自己的打算跟她说了。
霍夫人：“帝国研究院？你有想法自然是好的，我只怕你会不会太辛苦？”
霍燃：“不辛苦，这是我想做的事。”
是自己想做的事，所以不辛苦。
霍夫人笑了下：“嗯，这脾气倒是跟你父亲很像。陆衍呢？他之后应该是要从军吧？”
霍燃：“对，他们学院大三就要开始去军队服役。”
霍夫人：“我知道了。你父亲在军中还是有些旧友，到时我会托人多照顾他的，你也不用担心。”
霍燃想说谢谢，但知道两人之间说谢谢实在太过见外，便道：“好的。时间不早了，您早点休息。”
霍夫人：“好，哦对，燃燃，差点忘记了，我是想跟你说，明天中午一起吃饭。”
霍燃笑了下：“好的。我明天中午下班了去找您。”
挂断电话，霍燃轻轻舒了口气。
他们明明是亲生母子，却因为隔着十几年的时空，难以亲近。
但即便是跟养父母，霍燃也不会撒娇卖乖。
可能他天生就是学不会跟人亲近吧，霍燃有点丧气地想。
翌日早上，霍燃起床洗漱完出来，便看到饭厅里已经摆好了早饭。
陆衍正在关门，似乎是刚送人离开。
“你让人送的？”霍燃问他。
陆衍：“对，梁家在附近有一家酒店，我跟梁许说的，按月结算。你看看合不合胃口。”
霍燃点头。
见他眼底似有青黑，陆衍问他：“昨晚上没睡好？”
霍燃：“嗯，夫人让我中午陪她吃饭。”
“这为什么睡不好？”陆衍疑惑。
霍燃：“因为我对她过于客气，她好像有些伤心，我昨天就一直想要怎么改变我和她之间的相处模式，就睡晚了。”
陆衍：“信任和依赖是逐渐建立起来的，这没办法，慢慢来吧。”
霍燃点头。
两人吃完早饭，难得霍燃要比陆衍早出门，陆衍送他到门口。
霍燃换完鞋子抬眼看他在一旁安静等待的样子，心里一动。
“想跟你借点东西，提提神。”霍燃勾起嘴角。
陆衍眉梢轻扬，有些意外：“什么？”
未待他反应过来，霍燃便凑近他，踮脚亲上他的嘴角。
陆衍愣了一下，下意识扶住他的腰，加深了这个吻。
狂风刮过，霍燃才放下脚跟，笑着跟他道别：“好啦。”
直到屋外电梯门合上，陆衍才回过神来，原来霍燃是要借他的信息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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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借点东西，提提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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