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光深处,面容不清,但身姿婀娜足以暴露她是谁。
文珈珈抬眼一看立刻得知藏在暗处的人是何人。
此人乃三姨娘谭善。
她出声对里面躲着的三姨娘道:“三姨娘你要看就看,何必躲躲藏藏的?”
听到文珈珈的声音,三姨娘犹如惊弓之鸟,神色慌乱地绕开文珈珈踉踉跄跄的跑走。
看戏就看戏也没人拦着,怎么发现是我,就跑这么快,一副见阎王的死人表情。文珈珈心想。
眼下她可没多余心思放在无关紧要的三姨娘身上,毕竟吃瓜才是最重要的。
她定睛看去。
法阵中心南锖覃盘坐口中默念,随即天空之上落下数道金印,砸向阵内。
拔出长剑,撑地而起,金丝卷身,飞跃到棺椁之处。
青烟浓浓,棺内尸体由青变红润,尸身血管重塑,长出毛躯。
南锖覃眉心一撇。
尸身成了,不出一个时辰,法尸就练成了。
南锖覃神色立刻不好看起来,他剑指尸首,锁定剑落之地,一个前刺。
剑即将落下之际,身后一道重力将他狠狠摔下。
背靠地砸出一个身坑,他剑撑于地,借力而起。
这时他才发现有人躲在棺材之后,玩小动作弄他倒地。
他不用猜就知道这个人是李岳。
李岳见南锖覃迟迟不动,在他的眼皮子下,跑去解开捆着胡莲衣的枷锁。
胡莲衣解除禁锢第一时间扑向棺椁,死死拥护,眼里满是血红。
南锖覃再次来到棺处,剑指胡莲衣,“松开。”
李岳闻声赶忙抱住南锖覃,企图让他毫无动身之力。
死角蛮缠,南锖覃耐心全无,神色冷如寒窟,呵斥道:“再不松开,我不建议你们下去陪他。”
胡莲衣毫无松开之意,依旧护着棺材,“就算我的死能换回我儿重回新生,我也愿意。”
“只要再过一会儿,七日就到,七魄就完善,我儿就回来了。”胡莲衣憧憬着美好的结果,神情愈发的疯狂。
李岳又加重手上的劲,控制住南锖覃。
南锖覃看着两人堕入疯魔,挑明道:“死后不入土为安,平息怨气,反而起棺练尸,生出跳出五界的死魂来吸收天地之气来养尸,你们口中说的复活可是练法尸?”
胡莲衣和李岳当场愣住。
李岳不可置信,胸腔剧烈起伏,慌神道:“不可能,大师说了,这个一定能让我儿回来。”
“不,这个姓南的在骗我们!”
胡莲衣当即回过神,指着南锖覃,“你们南家羞辱我还不满足,编出如此谎言还想我们李家断后。”
“你但敢过来,必当鱼死网破!”
南锖覃懒得跟他们继续浪费口舌,真相已经带到,信不信与他无关。
他甩开脚上束缚,行动无阻。
胡莲衣见状扑向南锖覃,但离他一拳之远一道无形力弹开她的进攻。
胡莲衣和李岳倒地不起。
眼见无人可挡,而南锖覃身后传来一道女声,再次打断他的下一步动作。
“南公子,回头看看啊。”
南锖覃转过身看去。
此时,文珈珈小脸通红,脖颈处横跨一只手臂,死死架住她。
身后乃打扮贵丽的女子,带着威胁意味看着他。
南锖覃瞥了一眼文珈珈身旁的女子,最后视线定格在文珈珈脸上,“不是喊你躲好,怎么回事?”
文珈珈尴尬地笑了笑。
想起刚刚她看戏吃瓜正带劲,突然冒出个逃跑不见的三姨娘,扣着她的脖子,任由摆布。
对面没得到回应,目光升起危险之光。
文珈珈接受到,立刻不情不愿道:“躲在犄角旮旯里的,没想到遇到小人被阴了。”
冠于小人之名,三姨娘手上的动作铆足劲向后拉,警告意味十足。
毫无防备下,在三姨娘的杰作下,文珈珈呼吸空间极小,极度渴望呼吸入肺,上气不接下气的呛咳起来,脸色惨白。
躺在地上无法动弹的胡莲衣见机道:“谭善,给我杀了这个杀人凶手!”
谭善立在原地迟疑,最后继续锁紧。
气体无法入鼻,文珈珈两眼泛白,好似快晕过去。
南锖覃弹出一粒石子砸到谭善关节处。
谭善吃痛,手上松下来不少,文珈珈这才有了呼吸的空间,大口大口的吸入空气。
看到文珈珈暂时无碍,南锖覃盯着谭善,寒声道:“杀你们儿子的不是文珈珈,是谭善。”
话一出口,胡莲衣怒喝道:“为了维护文珈珈,什么谎话你都敢说出口!”
南锖覃风轻云淡继续道:“尸体脖颈处残留黄色蔻丹,几人中手上谁有黄色蔻丹,谁就是杀人凶手。”
谭善下意识看向手指,鲜艳浓烈的黄色蔻丹全数留在甲面。
她心虚地握拳藏住蔻丹。
胡莲衣刚想反驳,南锖覃快人一步,接着说:“当然,蔻丹除了非富即贵的女子能有,丫鬟的月银可不够买来用,更加不可能留有蔻丹。”
几番下来,胡莲衣思绪晃动,质疑道:“谭善,可是你?”
事情败露,三姨娘毛骨悚然地大笑起来,目露凶光,冷笑道:“当然是我,你的儿子当然死在我手里的。”
痛苦涌上心头,身躯在巨烈的情绪运作下颤抖,胡莲衣目中伤感如海流出泪水。
咬着牙,流泪道:“他唤你一声三小娘,你怎么下得了手啊!”
面对胡莲衣丧子的剧痛,三姨娘失常嘲讽道:“别装这幅母子情深的戏码了,你究竟心里对李连烁有几分爱,你敢说吗?”
胡莲衣心神消散,宛如游魂,咬牙切齿强硬道:“自然是十足的爱。”
得到回答,三姨娘的笑容不减,神色愈发阴森,“拿着你儿子当做你争宠的工具是爱吗?”
“想到用你儿子去找李岳留宿之外,你可重来没有关注他。”
“你这么怕你儿子彻底不见了,不就是怕你生不出来,年老色衰,被遗弃!”
戳穿深藏心底的秘密,胡莲衣发了疯的指着谭善骂:“歹毒之心,害了我儿不说,还来向我泼脏水!”
一旁的李岳搞清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站起身,一巴掌打到还要继续喋喋不休地胡莲衣脸上,“闭嘴,当母亲的怎么能对自己的孩子有如此算计!”
如今一无所有,胡莲衣对李岳挤压许久的怨恨全数爆发出来,不知那里来的奇劲,推翻李岳,一句句诉说多年的委屈道:“这么多年,你背着我娶了多少姨娘,我都视而不见,我是你的结发妻,你却从来没有正眼瞧过我!”
“你当年无钱无势,我娘家托着你发家致富,你没良心,吞并了我娘家所有的产业!”
“你当时怕我发现,对我虚情假意,生下了烁儿。”
“你对烁儿极好,但是那些好,又有几日。”
胡莲衣一句句对李岳的控诉听得他心虚不已,他怒吼:“闭嘴,你个毒妇。”
在一起生活多年,胡莲衣早就看透了李岳是什么东西,她逆着李岳的意,犹如鬼魅灌入他的耳,“我忘了告诉你,烁儿不是你的孩子,是个你最不待见的下人的。”
戴了绿帽,李岳当场暴起:“贱女人,不要脸,有了丈夫都如此下贱。”
李岳的咒骂对于胡莲衣来说不痛不痒,她如今看李岳可怜至极,“还有,你难道不好奇,你身边的姨娘为何都没有任何身孕吗?”
李岳隐隐约约感到不秒,紧绷道:“你什么意思?”
胡莲衣弯下腰施舍说道:“因为你没有育子之力。”
说完,她仰头大笑,此刻压在心中那片阴霾消散不见。
多年以来的秘密终于公之于众。
李岳无助的瘫软在地,他多年将李连烁视为己出,却不料……
他疯魔地摇头,自言自语:“都是假的,都是骗子,你们都是骗子!”
他蜷缩抱住自己,一脸恐慌地五官扭曲,嘴里语无伦次。
疯疯癫癫,神志不清,论谁看都会说上一句疯子。
二人陈年旧事纠缠完,谭善失神自嘲道:“这些年来,我都以为是自己肚子不争气。”
文珈珈心中默念:“好机会!”
她看谭善注意分散,臂间禁锢空出一大圈,趁机双手放进臂弯,用力挣脱开。
谭善落了个空,呆滞地看着文珈珈逃出,面对着她。
文珈珈不怀好意地勾起嘴角,“被你挟持能有第二次,那么挣脱收拾你也有第二次。”
话讲完,不留任何谭善反应的时间,绕至后背,抬起双手用力一推。
谭善满脸不可置信,毫无反抗,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面朝地,头部率先落地,眩晕感袭来,眼皮强制闭上。
文珈珈拍了拍双手的灰,满意的看向地面昏迷的谭善,“当老6,不讲武德。”
危机解除,文珈珈抬眼找寻南锖覃的身影。
默契般,南锖覃径直对过文珈珈的双眼,内心波澜乱翻,面中微微发烫。
铜铃与风和声,佳人乌丝飘动,眉眼如暖春温人,眸光翻转,遗留点点光亮。
光入深心,搅动春心,鼻息之下温热不断涌入,直到脑海。
佳人身影猛入视线所留之处,眼含笑意道:“好看吗?”
“死变态?”
话语打乱视线,南锖覃心跳狂跃,温火烧到眼尾,微微泛红,呼吸紊乱不堪。
记忆中馨香再次入鼻,思绪再度瘫软。
他背过身,远离让他如此失常的人,强稳心乱。
无人关心之处,悄悄滋生,棺身破碎,棺内尸体消失无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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