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下了马车,来到大理寺。大理寺审问罪犯的隔间特殊,一边是审问的,一边是监听做笔录的亓官宣他们就在监听的那边。
负责审问的官员厉声质问:“大胆宵小,何故欲图谋害御史台亓官大人?”
怎知对方非但不惧,反而魔怔了一般大笑起来。
“谋害?分明是那亓官宣黑白不分,将我家告置恶人手中落得个剥官去爵的惨状。如今我娘重病,家父愁容,整个璠国城内都在取笑我们——这怎么让我忍得了!”
“那是上任秘书郎的孩子?”戚清冉在一旁小声道,“他父亲就是个容易暴躁的性子,看来是子承父业,虎父无犬子。”
亓官宣有些惊讶:“掌柜的知道的不少。”
“咱也算是在半个官场里讨生活,这些事自然要清楚些才好。”
审问的官员有理有据的把人的话堵了回去:“上任秘书郎以权谋私,扰乱宫中清明风气,罪有应得。你身为他的孩子理应吸取教训、戴罪立功才是,却整日想着将我朝中良臣割除殆尽,该当何罪!”
“呵,”对方不屑的冷笑一声,“什么良臣,就是个不知规矩的小鬼。朝中上位者,那个没有些见不得人的秘密。就连亓官宣那个皇权特许的位置也是老将军当年埋的尸骨堆起来的,哪个干净?他倒好,仗着自己身后是老将军便肆无忌惮,告完这个整那个,活该他家只剩他一个,都是报应哈哈哈……”
亓官宣在另一边听得指关节嘎吱作响,戚清冉敏锐的察觉到了对方的怒气,伸手按住了对方欲图发作的拳头。冰凉的触感覆盖无声的怒火,亓官宣立马回了神。
“手怎么这么冷?”他反手握紧戚清冉,小声询问。
在他们一旁的官员也连忙安慰道:“这人已经疯了,病入膏肓,自个不好过就觉着别人也不能好过,大人不要放在心上。”
亓官宣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对那位官员道:“……我知道。”
戚清冉的手被握得发麻,这场让人火大的审问也终于结束。大理寺的人送别他们时,戚清冉忽然有礼貌的回一句:“大人们有心了。”
对方愣了一下,随后马上回到:“应该的。”
两人坐上马车走远,亓官宣立马追问道:“你那句告别是什么意思?”
戚清冉浅笑着摇摇头:“没什么,真心感叹下罢了。大理寺收押犯人,既没惊动他人又没借机要挟什么。这事明明能大作文章,却是平静结束,真真难得。”
饶是两人关系已经今非昔比,亓官宣依旧听不出戚清冉话里有话。
“大人打算什么时候走?”戚清冉转移话题。
“想走什么时候走都行。”亓官宣应付过去,反而问起戚清冉,“你呢?会一直在揽月楼吗?”
戚清冉无奈回道:“我与大人不同,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大人离了璠国可得心肠硬些,往后就别回来了。”
戚清冉看向车窗外,心思不知道在想什么。亓官宣望着他的侧脸不自觉的失神,悄然从身侧拢住对方。戚清冉一惊,不小的重量压到自己上,手上是不知该不该接住的慌乱。
“我走后,你可别乱跑,活得久一点,等我回来接你。”
戚清冉忽然失笑:“我刚刚不是说别回来了吗?璠国对你虎视眈眈,回来是送死的。”
亓官宣坦白了真心:“你跟我走,我就听你的,再也不回来了。”
戚清冉怔住,嘴唇翕张,最后还是无力低头埋在亓官宣身上。他把手搭在对方身上,答:“大人,我走不掉的。”
“我是竺瑶国的人,揽月楼是竺瑶国在璠国的据点,而我是埋藏在这里的暗子。就算离去,那也是回去受竺瑶国控制……我不想回去,我甘愿留在这里。”
“一起逃走就好了。”亓官宣抱紧他道,“不回璠国也不去竺瑶国,这世上还有很多地方不是么?”
“所以我才说,我与大人不同啊。”戚清冉脱离亓官宣的怀抱,哽咽着、笑着:“我于竺瑶国还有用,他们不会这么轻易放我离开的。”
他无助垂头:“大人自己走吧,你我情分,大概就到此为止了。”
亓官宣跟着他低头,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毫厘之间。戚清冉不自觉的微微一抬头,被亓官宣抓个正着,往泛白的唇上留下离别前的深沉一吻。
粗暴又生疏的吻技让戚清冉喘不上气,脸色憋得通红,也有可能是因为亓官宣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导致他一时羞愧……
亓官宣贴在他耳边,轻声道:“还是那句话,活的久一点,等我回来接你。”
“好……”
戚清冉无力的将自己彻底埋在了亓官宣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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