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一晚后,曲奇的状态明显好转。第二天刚到办公室,就被S抓去对比李真的朋友圈。
同样的头像下,内容却天差地别。
S可见的只有几张客照,简洁标注时间地点设备,非常标准的揽客风。
但曲奇可见的就私人多了,第一条就是李真抱花的自拍,配文:谢谢哥哥~很喜欢呢
曲奇看着那束熟悉的蓝风铃,嘴角抽搐。
这就是“大用”。
暧昧不清的文案看得S非常困惑:“哥哥是谁?他老公?”
“……不,亲哥。他应该单身。”
曲奇再次暗骂了一句神经病。
不过他确实没问过李真的恋爱状况,两人聊天也是有一搭没一搭,谨慎地不触及感情相关话题。
看着S饶有兴趣地继续往下翻,曲奇不由得纳闷起来。
按说昨天李真没给好脸色,就是清晰地明示不感兴趣,怎么S姐还要往上贴?
难道人与名相反,不是S是M,越挫越勇?
S已经手快地存了几张靓照发给自己。曲奇忍不住问:“哥,你就不怕他拒绝你?”
“难啃的骨头才够香。”
S露出情场老手特有的从容,“真爱可遇不可求,有时候也得经历点磋磨才能到手。”
有道理。
只是曲奇不自觉地联想到自身。
磋磨够多了,但这段感情算“真爱”吗?
他无从判断。
一声轻叹出口,立刻被S敏感地捕捉到:“咦,你是不是恋爱……”
“没没!”
曲奇立即摇手否认。
藏了这么多年,可不能在这时候露馅。
好在S非常体贴,打量着他的表情,放轻声音:“没事的,感情这事谁都说不准。只要对得起自己,就不算太留遗憾。”
曲奇再次叹气:既对不起自己,也留了很多遗憾,可怎么办?
不用想都知道,感情里的S能有多潇洒,去留随心,绝不会纠结于一段过往。
而他就像另一个极端,咬牙苦守,对每一个问题如临大敌,最终却不幸暴雷,不欢而散。
李弦和他还不太一样。
不知为何,李弦对这份感情能够长久维持格外笃定,所以不接受他的警告,一意孤行,就像现在死活不承认已经分手。
爱情,好难。
思绪越飘越远,直到S拍他肩膀才回神:“感情上的苦恼可以问我,说不定能教你两招。”
曲奇苦笑着致谢。
S眨眨眼,靠近,“作为回报,把你知道的李真,都一五一十告诉我吧。”
曲奇:“……”
快速交代完李真的情况,曲奇继续投入工作。
中午简单喝了点粥,他拉开午休床准备休息。
折叠床统一支在办公桌下,与对面毫无遮挡。
他本想回原部门睡,但一个没有固定工位的实习生眼疾手快占了座,他只好留在这里。
一想到李弦回来后,两人就要在桌下面面相觑,他就头皮发麻,甚至考虑要不要回家午休,反正骑车也就十分钟。
正犹豫着,他又想:李弦什么时候回来?都请假一天半了,伤得很重?
眼神不自觉地瞟向对面。
……打住!
曲奇立刻强制命令自己回头,清空思想玩了会手机,开始闭眼进入梦乡。
半睡半醒间,对面的声音把他吵醒。
下意识循声望去,眼前的一幕让他愣住了。
岔开的两条长腿就杵在眼前,像两条指引线,将目光直接导向中间……
这么近的距离,这么尴尬的视角。
曲奇急忙翻身,却忽然又回过头。
桌子下露出的一抹白。
——是堆叠的白纱布,将左手掌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勉强活动的手指。
这伤应该是在车里割到的。
镜头混合着碎玻璃的清响仿佛又在耳边响起,隔着纱布仿佛都看到那些狰狞的伤口。
心下意识抽痛。
曲奇想给一些关心。但理智告诉他,现在这种关系,已经没有开口的资格。
那惨白越看越刺眼,曲奇想翻身,假装没看见。
对面突然露出一双眼。
熟悉的,冷静的。双眼皮明显。
两人隔着桌洞对视,都没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曲奇恍惚回神,立刻翻过身,结束了这段令人窒息的凝望。
对面眼神立刻变得贪婪,又逐渐开始黯淡。
后半段,曲奇没睡着。
脑海中始终漂浮那双清冷又疲惫的眼,像是无声诉说什么。
他在床上磨蹭许久,终于决定起床后,用公事公办的态度跟李弦打招呼。
预制好笑容,他翻身坐起。
还没站起来,对面椅子突然滑动,余光瞥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抱着电脑走进会议室。
曲奇的笑容僵在脸上。
下午,战略组年度一对一,由李弦约谈每个组员收集工作意见。
曲奇坐在工位上忐忑不安,不知道李弦会不会借机跟自己谈话。
毕竟自己现在归他管。
毕竟周末为了挽回自己请假到现在。
他还是准备了话题,以及被行不轨时如何应对。
但直到下班,聊天框都没有动。
磨砂玻璃后只有一个孤零零的身影。曲奇看着,心里莫名有些空。
他又想到了那双眼。
或许不全是克制,还有些怨愤?
他不确定了。
述职PPT已经初具模型,项目资料也已经整理完,小群里的八卦全部响应。
这么充实的一天,心里怎么还会空?
他也搞不懂自己了。
晚上回到家,陌生且空荡,曲奇不知如何打发时间,又坐回床上修改PPT。
字符跳来跳去,慢慢合成李弦的样子。
明明周末还穷追不舍甚至想强制标记,但现在就像变了个人,冷漠疏离。
这让曲奇再次想到分手的原因——永远猜不透李弦到底爱不爱。
有时候捧在手心,有时候置之不理。
忽冷忽热,让曲奇也跟着无端猜忌。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逃离,可患得患失始终如影随形。
眼前的文字开始扭曲,心跳声如同擂鼓一般在耳边炸响。
曲奇突然惊醒。
屋里太过安静。
陌生的空气犹如实体,从四面八方黏稠地涌来,触手一般封住他的口鼻。
他喘不过气,也伸不出手,更叫不出声,只有胸腔里挤出濒死的闷哼。
快要活活憋死了。
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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