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这话说的没错,他们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也都走过来了,最是清楚这天下局势是永远不会平静太久的,除非这个世上没有人的存在。所以,他们也不可能真的因为这点事情就乱了阵脚,还不至于,沈册也只是发发牢骚,左不过是偷懒太久,突然被逼着出来干活,有点不高兴罢了。
另外一边,从秦阳前往旧楚都城的官道上,魏安策马而行。这几年来他一直在秦阳辅佐新帝,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仍身在旧楚的澹台竹章了,他正想着趁此机会可以去探望一下自己的恩人,一时分神,没注意到前方有一根绊马索横在道路中间,勒住马匹已然是来不及了,魏安只得身形一纵,从马背上飞身而起,紧接着,那匹马就被绊马索绊得整个往前扑去,马脖子都摔断了,顷刻间一命呜呼。
魏安看着自己的坐骑痛苦地扑腾了两下就断了气,心头不忍地闭了闭眼,轻叹道:“罪过,是我连累了你。”
“没想到出身于苍血教的你居然也会有如此悲天悯人之心,这可真让人意想不到。”路边的林中走出来一个黑衣男子,脸上戴着恶鬼面具,看不出年纪,不过从声音分辨,应该是个年轻人。
魏安听到声音,循声望去,习惯性的将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确认自己印象里从未见过这么一号人,便问道:“阁下何人?为何要在此阻拦魏某?”
“魏先生这话问的分明多此一举,我若是肯告诉你我的身份,又何苦费事戴着个面具呢。”黑衣男子边说边抬起右手,用食指点了点面具边缘,动作间透着一股悠闲散漫,“至于我为何要在此阻拦先生,呵~ 先生放心,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魏先生也太把沈册的事放在心上了,如此奔波劳累,值得么?在下在这不远处有一处宅子,想请魏先生到寒舍歇歇脚、喝杯茶,不知先生能否赏光?”
魏安笑了一下:“请人做客便请人做客,魏某还从未见过如此大费周章的待客之道。敢问阁下,我的马该怎么算,你赔吗?”
“一匹马而已,魏先生觉得我是赔不起么?”黑衣人藏在面具后的面容有些冷,他挑了挑眉,嘲讽道。
黑衣人毕竟年轻,小了几岁,当年这些风云人物叱咤江湖的时候,他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少年郎,所以他并不了解这些人的性格。原以为魏安曾身为苍血教内有名的谋士,该是个心性豁达之人,没想到却同他在这里计较一匹马的死活。
黑衣人的养气功夫远不到家,被哽得一口气险些栽过去。
而魏安则想的是,这个黑衣男子这个时候截住自己,摆明了就是在针对沈册,再一联想近些时日江湖上的传闻,很难不让人怀疑这黑衣男子的动机和身份,所以魏安决定先和这人周旋些日子再说,也许能得到些意外的收获。
【宜城——】
时隔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沈册和林墨再次来到了这座小城。他们未做任何停歇,直奔南宫卓兄弟二人的坟茔,到了之后发现之前被沈册一掌劈开的南宫卓坟冢居然又恢复了原样,从痕迹上可以看得出来已经有些日子了。
沈册挑了挑眉,扭头看向一旁的林墨:“这是你让人做的?”
“你觉得我会那么闲?”林墨自问自己不是个什么好人,根本就没那个闲心思去吩咐人把劈开的坟墓还原。
“这不知道的人恐怕还真要以为南宫卓有一个孝子贤孙呢。”
“毕竟这背后之人是利用他的坟冢和遗骸在做文章,已经很扰人清净了,这么做大概只是为了求个内心安稳吧。”
“呵~ 又是刨坟又是掘墓的,还求什么内心安稳。”沈册说着走到南宫鹤的坟前,掌心蓄力,而后一掌挥出,将南宫鹤的坟墓也从中劈了开来。
待烟尘散尽,坟墓当中的情形便显露了出来,事实不出他们所料,南宫鹤的棺椁也是空的,里面根本就没有尸骨。
很难说得清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情,沈册轻叹一声收回手,拂了拂衣袖上的灰尘道:“南宫卓也就算了,但南宫鹤一生行善,医术超绝,不知救活了多少人,死后却不得安生,三番四次被人扒坟开棺,真是……”
“看来你还记得当年那件事。”林墨自然清楚沈册的这番感慨是从何而来。
当年沈家处于风口浪尖上,澹台家想要嫁祸沈家,特意带着明渊剑去参加沈青云的寿宴。林墨在那之前就知道澹台家没憋好屁,所以特地挖出沉埋多年的南宫鹤真实死因,为的就是让当时还是武林圣君的南宫卓无暇他顾,沈家也因此躲过了一劫。
沈册笑了笑:“我自然记得。死了死了还能帮一把沈家,这份恩情我怎好轻易忘记?”
“你呀,还说人家明德太重恩义、活得累,你自己不也一样?”林墨觉得沈册很多时候都在五十步笑百步,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
“所以我才有感同身受的资格呀。”沈册说着转过身去走到马边,轻巧纵身一跃,跃上了马背,“走吧,咱们回圣君院一趟,让人把这兄弟俩的坟墓再好好修修。”
林墨也跟着走回来:“我还以为你会把南宫卓的坟留着不管呢。”
“嗐,人死如灯灭,前缘尽消。这兄弟俩的坟挨在一起,哪有修一个留一个的道理。”虽然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如果是十年前,沈册肯定会修一个留一个,当年的他可没有现在这么好说话。
【圣君院——】
如今的圣君院和当年南宫卓在位时的圣君院比起来,简直如同虚设。曾经南宫卓在位时,那完全是把圣君院当家的,一年当中有三百多天都窝在圣君院。而如今,虽然圣君又多了一位,但是两位圣君一个常年闭关、一个常年隐居,弄得这在江湖中声名赫赫的圣君院都快落灰了。
沈册牵马站在圣君院恢弘的大门前,不禁暗自嘀咕道:“我这个圣君当得好像确实不太称职,这都多少年没回来了。”
刚好,沈册一番话嘀咕完,圣君院内的几个护法也率人走了出来,跪迎道:“恭迎沈圣君回归。”
“咳,都起来吧。”沈册近些年来自由散漫惯了,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这种场合,多少有些不大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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