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日刺透纱窗闯进深房,将整个屋子照亮。沉睡中的人发出一声微咛,缓慢苏醒。
“什么时辰了?”李予似是余情未消,眉眼间积着一把慵懒,脸上浮起一层桃红。他勾起小指,启唇拨开粘湿的碎发,动作间带有一种难以言明的矜贵。
这把子风韵似一支弯钩,狠狠地甩过来,王唤喜欢得不得了,着手替他将脸颊上的碎发抚开,嘴唇在他腮边轻轻地碰了碰,说:“将过午时。”
“午时?”李予略感诧异,竟然睡了三个多时辰。
但王唤却觉得太短,他伸出长臂盖在李予身上不让他起:“再睡会吧。”
“不睡了。”李予推开他的手臂,掀起薄被散散热气,他抻了个懒腰,发出一声惬意的轻叹。
身旁的目光如狼似虎,李予全然不在意,他支起腿忽然感觉身上很粘腻,似乎是汗水或者别的什么在流淌,腹部也略感不适,他稍微顿了顿,又问:“族地里没出事?”
“嗯?什么?”王唤闻言迷蒙地抬头,俨然什么也没听清。
李予侧过头,戏谑地笑了一声,重复道:“我问你族地里有没有邪祟出没。”
“哦,没有。”王唤含糊地回复。
昨日邪气消耗极大,至少这几日很难再掀起什么风浪,有些平静倒也算不意外。眼下一切都安排妥当,顺其自然地等就好了。
“没有就算了。”李予起身从王唤身上翻过去,沿路滴了一被子水。
满地的卷轴碎片沾满血迹与浊水,抄写规整的字迹都晕开了,整个房间散发着荒诞、糜烂的气息。
李予没在床边找到干净的衣裳穿,干脆也不穿,回头吩咐道:“我去沐浴,你把房间收拾了,再去找驱虫的香点上。”
“屋里有虫吗?”王唤问。
“有,我睡着的时候总有一只蚊子在耳边叫,你没听到吗?”李予皱眉说。
“……”
身后安静得诡异,李予只当他听到了,大步往浴室走。
整夜胡乱之后,王唤根本没给他清理过身体,他倒不是个邋遢的人,只是故意没给洗,非要把李予腌入味,纯纯是个坏胚子。
污迹又多又深,李予扶着墙站了好一会儿也没流干净,只好伸手清理。手指刚打开一点口,“噗噜”流出来一堆。
那坏胚子门也不敲就进来了,支着条腿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凑上前。
“房间都整理好了?”李予头也没回,并不觉得尴尬,自昨夜被王唤蹭掉那层金漆后,更加坦荡,在王唤面前他没什么可遮掩的。
“整理好了。”王唤站在他身后,一手撑着墙,一手点在尾椎骨处揉了揉,“热心”地说,“我帮你清理?”
李予莞尔一笑,回头看着他说:“你是来帮我清理干净的,还是来帮我弄脏的?”
“那不耽误。”王唤赖皮道。
“随便你吧。”李予抽出手,在他睡袍上蹭干净。
直到污浊停流,王唤又往里引了引把残余的也清出来了。
“还没好吗?”李予轻松地问。
“好了。”王唤回答着,并没退开,张开手臂环住他。
背后的身体很烫,贴着很热,王唤伸手抚摸李予的脸颊,盛情邀请:“想来吗?”
“脏手拿开。”李予拍掉他的手,“这青天白日的,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白日才看得更清楚。”王唤道。
“你昨晚没看够?”李予转过身和他脸贴脸。
“没有。”王唤很坦然地回答,他蹭蹭李予的鼻尖,坚持不懈地问,“要不要?”
“不要。”李予拒绝。
王唤把他抵到墙上对峙:“要不要?”
“不要。”李予重复。
“狠心人。”他忽地就泄了一口气,扒了浴袍转身往水里去冲凉。
项链上的长背云一甩,不轻不重地打在李予大腿上,流苏擦着圆头蹭过去了。随即在王唤背后轻晃,尾巴似的。他背对着李予,“哗啦哗啦”地往身上泼水,没几下整个人都淋湿了。
李予走到池边坐下,刚好能把脚搭在他肩头。他两只脚叠着放,在王唤脸颊上踩了踩,他偏过头去不理睬。于是李予更得寸进尺,两只脚夹着他的脖子,脚背来回拨他的脸,措不及防就被王唤咬了一口,脚背上印了两排整齐的牙印。
“好玩儿吗?”王唤转过身来。
“不好玩儿。”李予双手支在身后,又用脚尖勾他的辫子。
“那你还踩。”
王唤这人挺好说话,全身上下最凶的也就那张脸和那条腿,只要不往他逆鳞上触,想怎么样都好。
只是许多人往往还没认识他,就对那副凶相拒之千里了。
罗刹面,慈悲心。威而不酷,慈而不懦。
他比惟和更适合主持人间的法度。
他这个人……很不错。
李予在胡思乱想,王唤在研究他脚踝上系着的那对铃铛。
这对铃铛是引邪气入体的阀门,上面的禁制很强大,看模样瞧不出门路,不过风格隐约有些像千年之前的阵法。如若能将其逆转,不知是否能把李予体内的邪气拔出来。
“见安。”王唤抬头叫了他一声。
“嗯?怎么了?”李予回神。
“这铃铛是谁给你的?”王唤问。
李予沉默了一会儿,兴许是在回忆:“不记得了。”
“能解开吗?”王唤记得他能控制这对铃铛的。
岂料,李予摇头说:“解不开。”
王唤多少有些沮丧,他拨弄着铃铛问:“它怎么不响?”昨晚就没听见响。
“太吵了。”李予晃晃脚,铃铛响了两响又停下,“你想让它响?”
这两声响并没有引起任何邪祟鬼怪的异动。
“你来吗?”李予踩着他的肩膀,那上面有他昨晚咬的一个牙印。
水池里并没有动静,李予还当王唤没听清楚,正要再重复一遍,他突然地从水里钻出来了,带着浑身的水把李予扑到在地。
头顶上的水珠下雨似的往下落,李予偏过头躲,很快被王唤抱起来。
经过昨夜一夜磨合,两人无比契合,李予已经找到合适的位置盘好腿。他搂住王唤的肩头,一只脚踩着后腰,一只脚松松地挂在背云上的白玉环里。
想着李予精力充沛的时候更喜欢自己玩儿,王唤问:“要在上面吗?”
“你不是想看我?怎么样好看,你就怎么来吧。”李予道。
王唤把他抱到窗边的光影里,天光全都洒在身上,将他每一寸肌肤都照亮。李予没有一点儿扭捏,放松下来,把身体完美舒展开来,完全展现在王唤眼前,任由他欣赏,只用手背挡在眼前遮住过于明亮的光线。
手腕被捏了一把,手就被拿开,双眼用另外的发带蒙住,透不进一点儿光。
这样挺好的,省了一只手。
王唤轻车熟路地进去了,无需特别地调整就能照顾到李予,可他已经有丰富的实战经验了,针对性的照顾也能游刃有余。那样的愉悦,成倍增长。
耳畔的铃声时而凶猛,时而缓和。
李予握着他的手掌,引导他安抚被疏忽的角落。在一声声惬意的喟叹里,数次被顶破极限。
长发被王唤用一根簪子挽起,李予正襟危坐背对着王唤,被他抛起来,落下去。
两人换了不知多少姿势,每一个角落都被瞧得仔细。身体早接不住王唤赠予的浊水,正随着来往流淌。李予被他伺候得很好,莹白的肌肤透出富有生气的红。
“下水吗?”王唤问。
李予都快被他吸没了,身体酸软得手都抬不起来,而王唤的呼吸才开始混乱。
不愧是龙精虎猛的龙。
“下。”李予用脚后跟敲他后背,趁着休息的时候抻了个懒腰,身上很粘腻,不只是汗水在流。
“怎么突然这么慷慨了。”王唤仔细地把他捞起来。
“怕你吃不饱跑了。”李予玩笑说。
“是吗?我还当这是断头饭。”王唤拥着他往水池走。
李予掀开发带的一角看他:“我还当你早知道呢。”
原来真是断头饭,王唤吃得更有底气了。
入水之前,先入了予,温和的缓冲中,两人沉入水里。
新一轮的极乐之旅开始了。
这池子坐进去大约能到胸口,李予扶着水池随池水涨落飘浮。体感似乎会比在岸上更缓一些到来,对于普通人来说差别不会很大,但对李予而言差别很明显,是个很新奇的体验。
池子里的水被王唤扑出去大半,他估摸着李予该累了,结束之后就退出去,却不想李予竟然主动发起了邀请。
“吃饱了吗?”李予反手搂着他。
“你没饱。”王唤扶着他。
“那倒不是。”李予抹了一把脸,“我只是很好奇你的极限在哪里。”
王唤眼神很微妙,好心地劝道:“这个就没必要好奇了吧。”
“怎么?要歇了。”李予手背蹭着他的脸颊。
“你想那就继续吧。”王唤微微一笑,迅速重振旗鼓。
天边日头斜了好几度,李予被他拍在沙滩上,不得不服,连连叫停。
“还好奇吗?”王唤将他翻过来,良善地问。
“好奇。”李予趴在他肩上说。
“继续?”王唤问。
“不要。”李予虽然还有余力,但没打算把力气全使在这里,支使他说,“给我洗干净。”
“行。”吃饱喝足王唤更好脾气,让朝东不往西。
“舒服吗?”王唤给他擦擦脸。
“嗯。”李予满意地哼一声,又说,“怎么?还想讨赏?”
“还有赏吗?”王唤配合地问。
“有啊。”李予抬手,捏着他的脸颊,“赏你给我更衣。”
“得令。”
李予:男人就该大大方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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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与我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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